第5章 是邪非邪(二)

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回应,甚至有些茫然。毕竟宋凌在几月前拜入掌门师尊门下,自然就成了他最小的师弟。

公仪悯向来孤高出尘的姿态终于出现一道裂痕,几乎是称得上阴沉地剜了叶峤一眼。

叶峤被盯得脊背发寒,却不明所以。

冲玄真君为什么这样看我?难道继小师弟之后,我也在无意之间得罪他啦?

还紫霄宗峰主呢,真小气。

他在心里偷偷“切”了一声。

宋凌恍若未觉,只是凑近了叶峤,道:“咱们与这争斗无关,眼下那位大护法也已走远,是不是可以带着师兄师姐们离开了?”

叶峤道:“小师弟说得有理,这大能斗法是看不成了,唉……”他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招呼同门,“走走走,咱们该到别处去啦。”

众弟子在叶峤与宋凌身后聚回一处,井然有序地排为四列。

宋凌清点完人数,终于不经意对上了公仪悯沉沉的目光。

那双凤眸中的惊涛骇浪已然平复,此时静若寒潭。但潭水之下,实则隐藏着汹涌暗流,谁要想窥探,都将被之吞噬。

宋凌面上流露出与叶峤如出一辙的“冲玄真君为何这样看我”的诧异。

他礼貌地颔首告别,语气不卑不亢:“真君,就此别过。”

话毕,转身与叶峤带着队伍离开。

经过公仪悯身侧时,恰有一阵轻风拂来。袖摆与袖摆相触,白衣与白衣交叠,在这短暂的一瞬擦肩,又极快分开了。

心中那点不得劲的郁气奇异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较劲得胜般、近乎自虐的快意。

公仪悯站在原地,深深看了他一眼,亦转身离去。

-

“道友!”

“宋道友!”

“宋道友留步啊!”

身后传来呼喊,宋凌驻足回头。

原来是方才一直在围观的狐狸眼青年。

青年见他们停下,便大步赶到队首,笑吟吟道:“二位道友好啊。在下李修玩,乃是北境一散修,对二位道友一见如故,诚心希望能结交一番,不知……接下来可否同行?”

叶峤生性简脱,当即爽朗一笑,拱手道:“在下叶峤,金庭山掌门座下大弟子。李兄既有意相交,我等自是乐意之至。”

这话是同意李修玩的请求了。

宋凌见此,亦再次报出自己的名字。

李修玩将折扇一展,风度翩翩地同队伍中诸位弟子打了招呼,便跟在宋凌身旁,欣欣然与他们一道走了。

袖子相触是他生之缘。——林文月译本樋口一叶《十三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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