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没那么多跌宕起伏,虽然不为外人得知的心酸更多一些。期盼后相对应来的一点甜头就足够让人开心到上天入地。
Eric一边开车一边随着广播哼唱,当听到歌词唱到“I-wish-we-were-more-than-friends.”时薛定余光看到Eric的嘴列的夸张,心里不禁打个咯噔。
Eric问薛定:“Finding-Hope的歌,你也喜欢吗?”薛定不明白这个“也”字是从哪跑来串场的,只扭头看向窗外“没,第一次听。”
Eric快速略过薛定的“没”,直接跳飞棋到下一句:“今天的讲座我期待了好几天。”薛定附和:“我也是。”
窗外,一盏盏路灯,一辆辆车,一间间商店,越来越陌生……薛定没做过兼职,没换过国际驾照,这两年间他没探索过学校周边。平时Eric周末会组织朋友去他家附近露天场地烧烤,或是APP上敲定徒步旅行。薛定跟着Eric蹭了两年车,也没觉得哪里不方便。Eric对所有人都很好,很热情也爱乐于助人。所以导师偶尔会俏皮的喊他Beaver,一开始薛定还不知道为什么,海狸明明胖乎乎的,哪里像Eric?后来搜索一下才知道……干劲足,又热心……那,确实。
薛定一直望着无边际的远方,发呆中打了个哈欠问:“Beaver,我打一会儿盹可以吗?”Eric点点头直视前方回答他:“好。”
到酒店停车场后,Eric看着睡在一旁的薛定很久,他只是看。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克制住降至均匀,像只刚学会蛰伏的小兽,眼里的光点可怜兮兮,就差落下来变成泪滴砸下苦涩。
临近讲座开始的前5分钟,Eric才不舍得轻轻摇晃薛定肩膀:“Shedy,我们到了。”
薛定视线清明后抬手看表,立马“砰”一声弹起来坐直腰:“怪我!迟到就尴尬了!”本来半个小时的车程,原先预留了40多分钟提前进去签到活动,这样想来Eric一直在旁边陪着他。薛定不禁感到点点自责被踩在脚下碾印上地面,如影随形。
两个人火速跳车,入门顺着指导人员签到,入座。直到PPT亮起,会场熄灯后,薛定仍感到心脏鼓鼓跳的人身子要倒,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不只是几乎陌生的仓惶,还有点小小的雀跃,一定是被之前Eric的好心情感染到了,没错!
梦里要是敢这么跳,早醒了才来不及体会。
从第二个教授上去演讲起,薛定就留意到Eric在发愣。人在上大课时很容易这样,薛定刚来的时候由于听力跟不上,经常费力听专业课到一半,人不自控的开始发呆。处于一种我想听,但我脑子不想的状态。等时间长了,因为专业名词听力费劲的问题解决后则会在听到一些无聊桥段时自主发呆,所以他猜测Eric属于后者。
但其实,Eric只是在想刚刚薛定的睡颜。那是他第一次见。
演讲环节全部结束时,大家都礼节性的鼓掌表示感谢。知识的分享伴随着时间流淌过一个个人,一个个群体,一个个领域。雁过留声,人过留痕。Eric不在意今天的演讲内容留下什么声,只在意今天和他一起来听讲座的人能不能留点什么痕。
“Shedy,去透透风?”Eric说完,眼神里露出一份火热。情绪的裂口越扯越大,一个豁口包不住火。蓝绿的瞳色在这种强烈情绪的推动下甚至开始溢出金黄。薛定不知道为什么,当这样四目相对时,突然回想到之前清和他两个人在梦里绘画调色时说的黄加蓝变绿。现在Eric眼睛里有这三种颜色,薛定不自知的笑了起来。整齐的贝齿像是一个暗号,拽开了Eric的勇气。
他一把捆住薛定手腕,Eric忍了两年不是没想过主动表态,但人越是喜欢就越是害怕对方拒绝。不能单单说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因为外在所见只冰山一角。Eric从第一次见到Shedy就觉得这个人仿佛背着暗礁在移动,每一步都很沉。那些看不到的,反而化为一个个动作,眼神不经意的流淌进别人的心。
薛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Eric带去露天平台。月明星稀,暖流涌动。这里的12月份是夏天,像火,像绽放的玫瑰,像一切美好的事物,也很像Eric!
“Shedy,我喜欢你。”
两人都在笑。“我也是!你是我来到这后交上最好的朋友。”薛定给予了最温柔的回应,带着肯定。
两句话连贯,不带喘气间隙。连被误会的反应时间差都没留给Eric,这是薛定能做到的最后缓冲,他已经知道了。过去是怕会错意,但刚刚Eric看他的眼神,薛定了然。
不想伤对方自尊,不想不清不楚的吊着别人。既然一开始就明白是不合适的,墙就让他来砌吧,撞到南墙,就不会越界了。
Eric瞬间像是被水枪击中火根,肉眼可见的弯曲。整个人被脱层灵魂,睫毛低垂,几乎全盖住了那对蓝绿星辰。
亮起来的才是星辰,黯淡无光的都代表坠落。
“Shedy,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虽然是坚定的问句,可Eric却在颤抖。
薛定抽开自己被困着的手腕,顺势拍了拍Eric的右肩缓解尴尬:“我不太适合,你会找到更好的人。”连“可能”这种引人误会的单词都别吐出来,一份犹豫就会牵出丝缕机会。一旦软弱说出“我可能不太适合你。”,就会极大概率引来对方的质疑……错就错在舍不得拒绝到底。
“那你,可以……可以友好的抱我一下吗?Shedy?”
“可以。”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