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怀闻声手上一顿,倒吸一口气。
“……”他咬着牙克制着情绪尽力叫自己维持微笑服务,“好的,39,我扫您。”
庄岸扫过账台上的盒子顺势揣进兜儿里,抬眼看着景怀,眼里很是诧异,而与之同行俩人届时亦是调侃意味的看向景怀。
怎么还不走?
余光中景怀瞥见了那二人,一个较庄岸高一个较矮,看起来年纪都比他要大,三人就那么像是信号格似的杵在景怀身前。
景怀面上挂着僵硬不失礼貌的笑,妈的跟这儿观猴儿呢!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尤物?”高个儿上下审视一般的看向景怀。
矮个子的闻声也凑了过来,“果然好看,我最喜欢长发小哥哥了,这位小帅~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景怀不自觉向后撤了一步连连摇头,他警告似的对庄岸道,“这位客人结完账请移步后面还有排着的客人。”
庄岸扑哧笑了出来,盯着景怀从兜里掏出套套儿放在鼻尖嗅着,下一秒竟伸出舌头在包装上快速舔了一下,“走了。”
三人扬长而去。
什么情况!!景怀全身如同过电一般,这不妥妥的变态嘛!
刚才那,实锤性骚扰了吧??他怎么敢堂这样而皇之的……???
“就是他!”姜准捏着手机凑了过来,他并未看见庄岸方才的举动,“你们怎么认识的!?”
“什么?”景怀蒙蒙的看向姜准伸过来的手机,“他就那天我加微信那个……”
“是吗,怎么感觉和上次不大一样。”姜准盯着手机中上照片的人。
景怀未觉奇怪,庄岸这人喜欢打扮,每次的造型都不一样,如果没记住其显著特征只怕认不出来。且姜准他们只见过一面认不出也很正常。
“所以你怎么有他照片儿?”景怀蹙着眉,怎么谁都有他照片儿,家里原主有个二寸照片,姜准这儿也有。
“他可牛了!学美术的还办过展呢!”
可牛了,景怀闻声撇着嘴,牛是牛,但有什么可牛逼的,作品是作品,人品是人品。
“我之前在短视频上还刷到过他,画儿什么的我倒是看不懂,但是他本人的颜值感觉比画要出圈儿,评论底下都是小迷妹儿,说他是什么新星紫微星的,反正就夸得特厉害!”姜准说着,搜了庄岸的id点了进去,“诺,就是他。”
景怀斜睨着配着BGM在手机里扭动的庄岸,心里满是鄙夷,像个开屏的孔雀,私信都被小男生点爆了吧。
姜准:“据说啊……”
“嗯?”还有高手?景怀耳朵贴了过去。
姜准:“小道消息,贴吧上以前爆出过,听说他私生活混乱!”
私生活混乱……
怕是举世皆知了罢!景怀暗自腹诽真是没说屈他,庄岸的风流韵事以至网络相传,私下竟还如此不知收敛。
他瞥着视频中那张脸,庄岸在镜头前自若不拘、好像家常便饭,但……的确好看,没死角没死角,无可挑剔。
说着,姜准往下翻着庄岸主页的视频,“还有些画儿什么的……”
景怀有些好奇,他已然见过庄岸家中的画,发到网上的一定是很满意的作品吧……“我看看。”他抱着欣赏的态度拿过了手机。
接着的一条视频是可滑动的照片儿,是一个系列的作品,命名为:《忙》。
景怀眯起眼,这系列主打个极简,画面留白居多,又不乏点睛之笔。和站在画一旁的庄岸着装一样,少即是多,简约不简单,
作品虽叫“忙”,但不论背景或人文都充斥着肆意、放松之感,以警示忙里偷闲,画面中的留白又好似在映射快节奏时代下也应适当放缓脚步。
景怀左右划着那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把手机还给了姜准,“没想到是个搞艺术的。”他装不知。
“真是乃年少有为,感觉本人比照片儿还要好看,太精致了!啧——”姜准悻悻关了手机,“可惜小小年纪名声不大好了。”
“关注作品的人只看作品,因为作者随时可能塌房,而只钟情他脸蛋儿的人,也会自动过滤他的品行。”景怀突然批判起来,显得非常严肃。“没差。”
·
景怀赶着早高峰回了小破屋,想赶紧睡觉,怎料门刚一关上就被在外砰地撞开了,他一激灵猛地回身,便与一黑裙女子撞了个满怀。
景怀胸腔一阵随即眼前一亮,眼前这微醺女人与之前所见其蓬头垢面之态简直天壤之别,接着一股浓烈的酒气从边媛周身窜进了景怀鼻腔中,将他的话噎了回去。
边媛姐现一身漆黑长裙,长发随意落在肩颈,妥妥气质女神既视感,既成熟魅惑又娇俏可人,但因着环境所致这样艳丽的造型倒显得几分风尘。
边媛失力的向前倾倒,景怀见状连忙扶住她,“媛姐,你……”他侧过头,尽力避开酒味儿步步向前,欲给媛姐挪出屋去。
“我、我来拿我的酒!”她支吾着,“我的酒……”
“你都喝成这样了,还喝啊!”景怀纳闷着,这看着瘦弱没几斤的小女子怎么喝多了变得这么沉,他扯着嗓子向外吼着请求支援,“枭哥!枭哥——”
景怀想到姜准给他讲起的媛姐过往,他扶着她,微微蹙眉,凭空生出几分疼惜来。“酒没有了,我和枭哥喝了,你快回屋歇着吧。”他低声着。
“……”景怀话到嘴边,却被媛姐的操作硬生怼了回去。
哗——的一声,边媛毫无征兆泄出呕吐物喷了景怀一身。
“……”
6。
景怀揽着边媛胳膊缓缓闭上了眼,这一闭便再也不想睁开,他原地喘着粗气,无比虔诚的祈祷这辈子快快过去。
“呦——这怎么了?”李枭闻声赶了出来,忙从手里接过媛姐扶到洗手台处。“怀啊,你快去擦擦换身儿衣服!”
景怀心情沉重的像上坟,短短三天,这地界给他的震撼远比他过去二十年都要多得多。
晚饭枭哥抄了俩菜,三人围在小桌前,景怀依旧是食不知味。
“怀啊,吃啊。”李枭吃得开心,一口口往嘴里送着。
“小景啊,真不好意思姐又给你添麻烦了。”媛姐缩着脖子,羞愧难当。
景怀瞧着她这会儿倒还像个正常人,完全是个定时炸弹啊,难以预料,“没事儿。”
“你可吐了人家一身呢!待会儿把人换下来的衣裳洗了。”李枭调侃着,眼睛向晾衣杆下的塑料盆儿瞥着。
李枭提到吐一身,将景怀才忘记的糟心回忆又勾了起来,“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我、我先把衣服洗了,两分钟就好,你们先吃,搁久了不好洗。”他也是实在没心思,不单单是因为边媛吐了吐一身,左右就是烦心。
景怀拎着脏衣服走到洗手池旁,才发觉今日的洗手池格外干净,被里外刷了个遍儿,那旧木头做的洗手台上洗漱用品也被一应摆了个整齐。
虽打眼瞧过去还是旧兮兮的,但已算整洁,“今儿田螺姑娘来家了?”他不禁调侃。
“是咱边媛姑娘~”李枭故意打趣着,“她肯定觉得自己对不住咱俩,添了夺少麻烦这也算为尽心了,不然平常哪有这么勤快~”
“闭嘴!”边媛提高了嗓门儿瞪着他,“你就编!我、就是洗漱后顺手,顺手收拾了一下而已。”
“哪天也没见你顺手啊。”李枭继续补刀。
景怀搓洗着衣服,听着后背俩人吵嚷着,有点儿温馨了怎么回事儿……
不过这衣服可真难洗啊,没有洗衣机全靠手搓,景怀从前哪这么洗过衣服,更可恨的是连洗衣液都没有,就一黄肥皂,这玩意儿在景怀眼里可谓是个堪称股东级别的存在。
“景怀!——”
景怀手上一听,向楼下寻声望去,是姜准。
姜准:“我来蹭饭啦!”
景怀将手上肥皂沫在水里涮了涮对其招呼着,“快上来!”
李枭闻声筷子也停了下来,“坏了!我把他忘了!”他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刚才给姜准打过电话让他来吃饭,之后就忘了,眼下都开吃了。
姜准脚步很快,已经赶着从院子跑上了楼,“没事儿,我有口吃的就行。”他听见枭哥所言。
“嘛呢?”他迈到景怀身后,垂眼看着他笨拙的手法,“你这么个搓法儿一年也洗不干净。”说着,姜准抢过他手中脏衣,把他挤到了一旁。
姜准:“你吃的挺快?”
景怀:“没吃呢。”
姜准:“去吃啊。”
景怀哪好意思叫他洗衣服自己去吃,就那么跟那杵着瞧姜准三下五除二便把那衣服搓了个干净。“姜准诶!你可真是天生的洗衣机!”
“神经病啊。”
景怀拍着马屁,情绪价值拉满:“洗衣侠!”
“去去去!”姜准将衣服抖了抖,抄过晾衣铁丝上的一衣架子撑进了衣服里。“走吃饭吃饭。”
景怀先行坐了下来,瞥着姜准熟门熟路的开柜而拿碗筷,看来常来蹭饭。
他猛然想到,方才姜准是走着来的,他身旁亦没代步工具,难道他也住这一片儿吗?离得应是不远。
姜准把电饭煲搁到菜板上,挪出个小凳拉到方桌的一侧,四人各占一边,几人熟络的像是认识了八百年一样。
“媛姐又幸福了~喝好了?”姜准撇着边媛不禁笑了出来。
“臭小子!吃你的饭!”边媛斜睨着他,带点儿傲娇,“咳咳,宣布个事儿啊,我可能马上要离开这儿了!最近交了个男朋友~”
正闷头吃饭的景怀闻声跟着眯起了眼,开启八卦模式。
李枭一怔,猛地腰板儿挺直了直勾勾的盯着边媛,几秒后,他笑的极为肆虐,“吼!吼!吼!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铁树开花儿辣!——”
边媛:“死远点!”
李枭虽打趣着,但内里为边媛开心着,她如今愿意走出来比什么都要紧,一旁的景怀与姜准也相视笑着,几人气氛相当融洽,吃饭完,分工明确,有刷碗的、刷锅的、擦桌子扔垃圾的,一来二去天渐渐黑了下来。
景怀撑在栏杆上,望着山后小路处故障闪烁的路灯,“姜准,看!星星。”
姜准顺着他目光所及望过去,随即握住景怀手腕儿,“走。”
“去哪儿?”景怀诧异看向他,这天儿都下黑了要去哪儿。
姜准:“带你去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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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39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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