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扩散了

下午,贺松余送时肆去车站。

时肆坐在副驾驶,本来还有点离别的不舍情绪,全都被贺松余那股唠叨劲给叨没了。

“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贺松余说。

“知道啦。”时肆说。

“别想着只要我发不现就可以随便干危险的事情,我总有方法能知道,”贺松余说到这,声音徒然一冷,“要是被我发现你就完了。”

时肆应激地感觉自己的屁股痛痛的。

“知道啦……”他的声音弱弱的。

“按时上药,”贺松余说,“现在已经没那么严重了,睡前涂一次就行,不要吃太上火的东西。”

时肆疯狂点头:“知道了!”

“嗯,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贺松余见时肆一直在小鸡啄米,笑了笑,说,“没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时肆说。

唠叨了一路,直到时肆上火车前,贺松余最后一句:“我会很想你的。”伴随着一个拥抱落下,才终于结束这段唠叨。

时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甚至感觉到了解脱。

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贺松余有多老妈子。

不过耳朵旁边嗡嗡嗡的声音一消失,他就又开始想念了。

唉。

爱情总是让人变得多愁善感。

到站后,时肆先回了趟家,给老爸带了点吃的,老爸一边念叨着干嘛花这冤枉钱一边又吃得不亦乐乎。

时肆把单主给的手表戴上,然后打开微信查看离的任务进度。

酒局那天晚上,离早早的就在楼下做好了准备,他喝了几杯度数不高的酒,也不过是想让自己沾沾酒气而已,剩下的醉意,全是装出来的。

吴少铭本打算从后门出去,发现这边门不开,只好从前门走。

谁知刚一出去,就碰上一个醉汉,拉着自己的手说什么老爷子吩咐让他回家,不要再在外面逗留了,还一口一个“吴少爷”,像是两人真的认识一样。

不过吴少铭倒也起了些兴趣,倒是想知道他口中的“吴少爷”到底是谁,万一真让他碰到网络上那种霸道总裁捡错人的情节呢?

那他岂不是就可以一跃登上顶峰?

不过他也不打算能够从一个意识都不清醒的醉汉口中套出什么话来,就先加了联系方式。

怕醉汉明天忘记,他没有用说的,直接在微信上给醉汉发明天到某处去见他,醉汉不清不楚的,依旧在说:“少爷您可别闹了,您这一天不在家,家里一天都不好过啊!”

直到吴少铭不耐烦了跟他把情况说清楚,醉汉这才善罢甘休,歪歪扭扭地走了。

时肆看着传来的视频,心想这些接委托的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如果不是他一早就知道离是装的,八成肯定都会觉得离百分百喝醉了。

14:事情结束之后记得把视频删了,确保全部删除干净,不能有残余文件

离:那是必然

单主:我可不可以留一份加密给自己,保证不会传出去,以后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看看他吃瘪的模样

14:可以,确保不会传出去就好

单主:行

昨天是时肆空档期,今天就是时肆和离双空档。

昨天离的任务就是清醒地去和吴少铭交谈,表示吴少铭确实就是他们家的少爷,不过老爷子最近正在生气,不愿意见人,回去可能就直接把吴少铭的卡全部划掉了,建议吴少铭先避避风头再回去。

“我为什么会是你们家的少爷?”吴少铭面上冷清地发问,心里却暗自高兴。

“您忘了吗?”离的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说,“您还在生气吗?我知道我们家现在因为接手人空缺而还没有做起来让你不高兴,但老爷也说了,只要您回去接手产业,一堆找好的关系等着您,只要能做起来,说不定能压飞鱼一头。”

“我昨天晚上已经和老爷说过我找到您了,让他看了您的照片,他气也消了大半,估计过不了多久您就能回去了。”离继续瞎掰。

吴少铭一听到“压飞鱼一头”的时候,虚荣心瞬间很大地得到满足。

他微微勾唇,想着既然对方认错人了,那就别怪拿着这个权力了。

他道:“没,我当然记得,不过我前几天赌气把老爷的微信删了,你能把他推给我吗?”

“当然。”离闭着眼睛把单主的小号推给了吴少铭。

在看视频的时肆简直乐得合不拢嘴。

他一想到吴少铭不仅不知道自己被坑了,还要给单主当孙子就特别好笑。

单主表示现在很爽,一日三餐都有孙子发信息问候。

什么“爷爷,记得吃早餐,身体最重要”。

什么“爷爷中午好,今天午饭也要按时吃”。

什么“爷爷晚上好,吃完晚饭就早点睡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没有一句话不是在体现他的孝心,仿佛希望这位“爷爷”赶紧心情好点让他回去继承家业一样。

就是不知道吴少铭真正的爷爷会怎么想了。

吴少铭本就已经继承了一家产业,这一海上产业已经够他奢侈一生了,偏偏还嫌不够,贪图无尽,以为自己落下一张大网,实际上在一个迷宫里走都走不出去。

时肆看完视频后爽歪歪地放下手机,获取吴少铭的信任未免有些过于简单,只需要掐住他的软肋就好了。

钱嘛,谁不想要。

接下来就是循序渐进,让吴少铭日益确定这些事情的真实性,以为自己即将接到“能压飞鱼一头”的家产。

就算后面被发现了不是他,他还有个能和飞鱼合作兜底。

让他在他的朋友圈大肆宣扬自己的事情,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要他宣扬了,且传播范围广,时肆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个时候,离和单主就可以率先人间蒸发,删好友跑路。

再配合时肆要求贺松余在哪一天发布一个要和浔城合作的公告,时肆叫媒体给飞鱼第一家靠海投资做宣传,一下子吴少铭的朋友们就会全都知道吴少铭被啪啪啪打脸了。

虽然没有对吴少铭造成实质上的伤害,但是精神攻击拉满。

单主要的也只是精神攻击而已,毕竟她的闺蜜也是这么被吴少铭PUA然后再渣一遍又一遍的。

时肆复盘了一下计划,改了些不太合理的地方,把方案发到群里,接着就去和时任珂随便逛逛去了。

这几天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时任珂的状态也愈发好转,看着时任珂和民宿里的一些人每天上上下下地打招呼,又其乐融融地打牌嗑瓜子聊八卦,玩得不亦乐乎。

时肆坐在一楼大厅的小沙发里,看着老爸皱着眉打牌,心里泛起一层暖暖的涟漪。

他早该明白,老爸他们就是缺少接触正常人的机会。

一旦习惯了这种被众多只是出来旅游或是定居的毫无坏心的人包围着的感觉,就不会再想回到从前了。

这种早上晚上只要下个楼都能和人点头打个招呼的感觉。

大家称兄道弟,拍拍背又拍拍肩膀,老爸的脸上也时常会出现笑容了。

时肆感觉很好。

因为贺松余每天晚上都要求要打视频,时肆又懒得从床上爬起来到外面,而且每天晚上都出门容易引起老爸怀疑。

所以时肆干脆就定了两间单人房,和老爸的解释就是最近公司有视频会议,有时候会很晚打过来,怕吵到老爸睡觉,就换了两间房。

两人为此吵了一架,说时肆一点都不知道节省,时肆立马就发了五万给时任珂,说他自己有能力把本赚回来。

时任珂依旧生气,不过收了钱也不好再说什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任务也在持续进行中,时肆也明里暗里地暗示过好几次老爸自己谈恋爱了,他可不信老爸听不出来按时,不过老爸一直都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确认老爸知道自己谈恋爱后,时肆就在想该怎么样给老爸打他是个同性恋的预防针。

这个“怎么样”一直到生日的前一天时肆都没有想好。

他在7月13日下午就定了火车票,和老爸解释回西城之后老爸只是皱着眉让他小心点,便不再多管。

这个“小心点”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是该小心点了。

毕竟时肆不知道在桥洞那边的老大们是什么派头,会不会为了找时任珂和他找到桥洞外面去。

在火车上他又睡了一觉,这觉居然睡得出乎意料地好,也许是这几天一直在和吴少铭拉锯,弄得他有点神经疲惫。

没办法,吴少铭再怎么说也是个生意人,商业的智商依旧摆在那,想轻松糊弄是不可能的,最近吴少铭要求谈合同,时肆只拿贺总还在西城忙别的项目,暂时抽不出空来管这边,没有贺总的命令他不敢轻举妄动为借口推脱。

睡得太沉,梦里都在和吴少铭周旋,到站的时候还是身旁的一位阿姨叫的他。

时肆谢过阿姨,然后匆匆忙忙地下了车。

刚出火车站,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黑色宾利。

时肆看出那是贺松余的车,走到车旁,敲了敲副驾驶的窗。

看不清窗内发生了什么,但听见开锁了的声音,时肆便拉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

“怎么来接我啦?”时肆关门,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本以为贺松余会说什么浪漫情话来肉麻他一下,他也做好会被肉麻的准备了。

谁知贺松余只是眉头轻蹙,凉凉道:“我担心你出事。你最近多关注一下桥洞那边以及那附近的新闻,尽量避开他们可能出现的区域活动。”

时肆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他上次临走前和贺松余讨论过这件事,贺松余知道这些他并不意外。

“那群人出到桥洞外面找人了?”时肆语气里有一丝震惊。

他这几天一直没看桥洞那边的新闻,忙着任务的事,他也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老爸要在听到他回西城的时候郑重地提醒了一下自己“小心点”。

“嗯,”贺松余启动车辆,在时肆面前神情少有的严肃,“这两天在西城你不要离开中心区域,他们还没有胆子到富人区,你后天就不要坐火车回去了,我正好去西海有点事要办,我们坐高铁。”

时肆非常严肃地点点头,说:“你不用担心,他们的样貌我都记下来了,遇到可疑的我绝对会避开的,当然我不会离开富人区的。”

恨不得一直待在你身边呢。

“不出去就好,”贺松余的神色稍缓,语气依旧淡淡,“不过你单记住那群人没什么用,他把全贫民窟的人,只要能走的全都派出去找人了,现在事情闹得挺大的。”

时肆一听,眉头皱了皱:“政府不管吗?”

“管,”贺松余看了他一眼,最后无奈道,“但是他们是在凌晨的时候突然放的人,而且悄无声息,周围的人都熟睡了,要不是有车从那附近路过刚好看见,否则到第二天早上桥洞那边又一片清静了,谁知道那边有没有跑出来人。”

时肆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

情况有点棘手。

贫民窟的人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他是知道的,他们一直苟活在另一端,从未踏出桥洞一步,因为一旦出去就面临着被公安捕获的风险。

现如今的局面对于政府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就在于,只要桥洞里的人大片转移到外面,他们封锁整个贫民窟,就可以顺利把贫民窟里没有出去的所有人都抓捕。

平时贫民窟里的人一见到警察就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抱团劝退警察。

现在团队力量分散,是内部最薄弱的时候,一冲及散。

再加上封锁了贫民窟,那些出去的人想出去简单,想回来可就难了,一回来被会警察抓到,可能就是在监狱一辈子了。

坏事就在,贫民窟里的人完全没有背德感和道德感,一旦出了桥洞,在外面组团搞破坏,整个城市绝对会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如果没有及时抓住所有人,但凡有几个漏网之鱼在什么地方偷偷抱团,然后再通过传/销之类的手法召集更多人……

不管从哪个方面想,这个坏事是绝对大于好事的。

桥洞里的城镇不大,但由于里面的人三观都很崩裂,所以总是会造人,造人之后再传输不正确的思想,导致人流密集,再接着导致跑出来的人越多,在城市内分散的区域就越广,越不好抓。

桥洞里有很多比时肆年龄还要小的人,估计被抓也是只能去少管所深造。

“对了,”贺松余想起什么事情,打断时肆的思考,试图缓解一下时肆紧张的情绪,“今天晚上睡/我吗?”

时肆还在贫民窟那边的事情里,没有回过神,想也没想就点头应了句:“睡。”

两秒后时肆反应过来贺松余在说什么,猛地扭头看向贺松余,眼睛都瞪大了。

怎么能在他走神的时候问他这种问题!!!!!!!

贺松余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一样,神情自若地开着车,只是唇角勾着一抹笑,昭示着他心情很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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