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阳光像切片的牛油果,均匀地铺在帝丹小学三年A班的课桌上。神原拓真穿着藏青色针织衫,银灰色发丝用临时买来的卡通发夹别起,腕间的烫伤疤痕被袖口小心遮住——此刻他正对着讲台前的蔬菜拼盘深呼吸,塑料围裙上印着歪扭的胡萝卜图案,是步美刚才强行贴上去的。
"接下来是家长展示环节!"小林老师的声音像融化的草莓酱,"有请灰原同学的家长,神原先生为大家带来蔬菜雕刻课~"
教室后排传来压抑的闷笑。灰原哀趴在课桌上,用头发遮住半张脸,指尖在桌面敲出急促的摩尔斯电码——那是在吐槽"谁允许你擅自当我家长了"。拓真假装没看见,举起半根胡萝卜,刀刃在阳光下闪过微光:"同学们,雕刻蔬菜就像破解案件,"他的刀尖在胡萝卜表面游走,"首先要观察食材的纤维走向,就像分析嫌疑人的行动轨迹。"
元太的眼睛立刻发亮,胖胖的手指戳着桌上的黄瓜:"能刻成鳗鱼饭吗?"
拓真忍笑将胡萝卜雕成警徽形状,叶脉纹理正好对应杯户港的海岸线:"比如这枚警徽,"他指向警徽底部的纹路,"凹槽深度代表案件难度,而胡萝卜的甜度..."他忽然看向灰原,"能判断嫌疑人是否有甜食癖——就像灰原同学讨厌苦的程度,能让凶手闻风丧胆。"
教室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步美举着自己刻的爱心萝卜,羊角辫扫过拓真的围裙:"神原先生,"她故意拖长音,"小哀的雕刻刀为什么是防爆材质呀?"
灰原哀的铅笔突然折断,木屑飞溅在拓真的雕刻台上。拓真面不改色地递过备用刀具,刀刃上刻着极小的二进制代码:"因为真正的雕刻,"他看着灰原别过脸的侧脸,"需要应对各种突发情况——比如防止胡萝卜汁溅到重要线索上。"
光彦推了推眼镜,笔记本上画满蔬菜雕刻与案件推理的对照表:"神原先生,黄瓜的横切面,"他指着拓真刚切的薄片,"和上个月面包店盗窃案的足迹纹路相同!"
"没错。"拓真将黄瓜片摆成鞋印形状,"黄瓜的水分含量对应案发时的湿度,"他忽然压低声音,"而表皮的刺痕分布,"他看向教室后排假装打盹的灰原,"能推断出嫌疑人穿的是京都产的草鞋。"
灰原哀的睫毛剧烈颤动,指甲无意识地抠着课桌边缘——她知道拓真正在借蔬菜雕刻传递港口走私案的线索。三天前,拓真在她的草莓数据U盘里发现了纳米机器人残留,此刻雕刻刀上的代码,正是对应13号仓库的坐标。
"现在轮到同学们实践!"拓真打开保温盒,里面是提前刻好的蔬菜拼图,"拼对图案的小组,"他晃了晃装着蜂蜜松饼的铁盒,"能获得警视厅特供甜点。"
元太立刻扑向胡萝卜块,却被灰原哀的眼神制止:"笨蛋,"她敲了敲对方的手背,"拼图边缘的汁液痕迹,"她指着拓真故意留下的酱汁印,"是用可食用墨水写的案件编号。"
拓真看着灰原熟练地拼接蔬菜,眼睛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忽然想起四年前在仓库,这个女孩抱着发霉的面包警惕地盯着他,而现在,她正用雕刻刀精准地切开土豆,露出里面藏着的港口监控截图碎片。
"神原先生,"小林老师忽然凑近,"灰原同学的家长...好像很少出席活动呢。"
拓真的刀尖在胡萝卜上划出优美的弧线,警徽顶部的樱花正好遮住关键港口坐标:"她母亲在国外研究植物基因,"他笑着撒谎,刀刃在桌面投下细小的影子,"所以派我来传授'蔬菜DNA鉴定法'。"
教室的广播突然响起,播放着《少年侦探团之歌》。拓真趁机将刻好的警徽胡萝卜塞进灰原的笔袋,警徽底部的凹陷处,藏着用梅枝墨水写的"波本威士忌到货"——那是降谷零今早发来的加密信息。
"同学们看这里!"拓真举起完整的蔬菜雕刻作品,主体是帝丹小学的钟楼,钟楼顶部的风向标被雕成拆弹钳形状,"钟楼的倾斜角度,"他指向风向标刻度,"对应七年前秋叶原爆炸案的冲击波轨迹,而风向标尖端的反光..."
灰原哀忽然站起,金眸映着刀尖的寒光:"神原先生,"她故意撞翻装着蔬菜汁的玻璃瓶,红色汁液在课桌上蔓延成港口地图,"您的雕刻刀该换了,"她蹲下身擦拭桌面,指尖划过地图上的13号仓库标记,"生锈的刀刃会污染食材。"
拓真看着灰原借擦拭传递的眼神,忽然轻笑,从围裙口袋摸出个金属盒:"差点忘了,"他打开盒子,里面是用蔬菜汁调制的可食用墨水,"这是灰原妈妈寄来的,"他眨眨眼,"能让雕刻作品在紫外线灯下显形——就像案件真相,永远藏在细节里。"
暮色降临教室时,少年侦探队围着拓真的蔬菜拼盘,元太正在舔食胡萝卜警徽的边缘,步美用黄瓜片拼出"真相"二字,光彦则认真记录着"蔬菜雕刻取证法"的步骤。灰原哀站在窗边,指尖摩挲着笔袋里的胡萝卜警徽,忽然发现警徽底部的樱花,正是长野县警署的标志。
"神原先生,"步美忽然拽住拓真的袖口,"下次能教我们刻鳗鱼饭形状的证据袋吗?"
拓真失笑,揉了揉步美的头发:"只要你们能记住,"他指向灰原正在整理的雕刻工具,"每根黄瓜都是潜在的线索,每片胡萝卜都可能藏着真相——就像灰原同学,"他忽然看向别过脸的女孩,"总能在最普通的食材里,尝出危险的味道。"
放学铃声响起时,灰原哀忽然塞给拓真张字条,上面用蔬菜汁写着:"13号仓库的纳米机器人,检测到景光父亲的DNA残留。"拓真看着字条在夕阳下渐渐褪色,忽然想起诸伏景光的蜂蜜腌梅子,瓶盖上的银杏叶,此刻正在公安技术科的冰箱里静静发酵。
深夜的公安技术科,拓真正在解析蔬菜雕刻里的港口坐标,发现13号仓库的地面材质,与帝丹小学的操场跑道相同。他忽然轻笑,在案件笔记里写下:"灰原哀的家长参观日,是用胡萝卜警徽传递的温柔暗号——当蔬菜的甜腻掩盖住阴谋的苦涩,真相便会在孩子们的笑闹中,悄悄显形。"
烤箱的提示音响起,这次烤的是给少年侦探队的蔬菜饼干,形状是迷你版的帝丹钟楼。拓真看着跳动的炉火,忽然明白,今天的家长参观日,不过是他为灰原哀编织的保护网的一角——就像她总用冷漠伪装柔软,他也总能在最日常的场景里,埋下对抗组织的甜蜜陷阱。
当第一颗星星爬上夜空,拓真的手机震动,收到降谷零的短信:"帝丹小学的蔬菜供应商,与组织的面粉走私链重合。"他看着料理台上残留的黄瓜片,忽然轻笑——那些被孩子们吃掉的蔬菜雕刻,那些混着蜂蜜的松饼,终将在某个清晨,成为照亮真相的、最温暖的线索。
料理台上,灰原哀的雕刻刀静静躺着,刀刃上的二进制代码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拓真知道,这个被他临时扮演家长的女孩,终将在蔬菜的清香与案件的苦涩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带着烟火气的容身之处。而他,将继续用雕刻刀与烤箱,为每个需要守护的灵魂,雕出最安全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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