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多出门，街上人不多，阳光柔和。他们手牵手沿路边走，遇到早起的商贩，对方热情打招呼。

“要吃包子吗？”时俞夏指了指路边的包子铺。

“要。”

买了两笼包子、两杯豆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家包子真好吃。”摧雨其咬一口，满足地眯起眼。

“嗯。”时俞夏把自己碗里的肉馅包子夹给他，“你喜欢，下次再来。”

摧雨其接过，又把素馅包子夹过去：“你吃这个。”

时俞夏笑了笑，接过包子：“好。”

吃完早餐，他们沿河边散步。

河边有不少锻炼的人，打太极的、跑步的、跳广场舞的，热闹却不嘈杂。

“你看，那只小狗好可爱。”摧雨其指着不远处的白色萨摩耶。

时俞夏顺着看过去：“嗯，很可爱。”低头看他，“你喜欢？”

摧雨其点头，又很快摇头：“算了，我没时间照顾它。”

时俞夏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快到中午回家，摧雨其刚进门就接到画室老师的电话，说下午有临时画展，让他过去帮忙。

“要去吗？”时俞夏问。

“嗯，老师说人手不够。”

“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休息。”

“没事，我正好想出去转转。”时俞夏拿起外套，“走吧。”

到画展现场，老师已经在忙。摧雨其打招呼后开始布置，时俞夏站在旁边，偶尔递东西、搬画架。

“你先生真体贴。”老师笑着对摧雨其说。

摧雨其愣了愣，点头，脸上有点红。时俞夏看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忙到四点多，画展才布置好。老师留他们吃晚饭，摧雨其想拒绝，却被拉住：“就当感谢你们帮忙。”

他只好看向时俞夏，对方点头：“好。”

去了附近的餐厅，老师点了很多菜，还点了酒。

“喝点酒吧？”

摧雨其刚想摇头，时俞夏先开口：“他不能喝酒，我替他喝。”

老师愣了下，笑着说：“好，那你替他喝。”

吃饭时，老师聊起摧雨其在画室的表现，也说些艺术界的趣事。

时俞夏偶尔插话，大多时候只是听着，还不忘给摧雨其夹菜。

送老师回家后，时俞夏才带摧雨其回去。

“累了吧？”他伸手替摧雨其揉肩膀。

“有点。”摧雨其靠在他身上。

“回家早点休息。”

摧雨其先洗澡，出来时，时俞夏已经把睡衣准备好了。

“过来。”时俞夏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吹风机，“我帮你吹头发。”

摧雨其走过去，坐在他面前的凳子上。温热的风落在头发上，时俞夏的手指穿过发丝，轻柔得不会扯到头发。

“你以前也经常帮我吹头发吗？”摧雨其突然问。

时俞夏动作顿了顿，点头：“嗯，你头发长，自己吹不容易干。”

“哦。”摧雨其没再说话，安静坐着。

吹完头发，时俞夏把他抱到床上：“睡吧。”

摧雨其躺下，时俞夏也躺下来，把他揽进怀里。

“时俞夏。”摧雨其小声说。

“嗯？”

“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事？”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时俞夏沉默了下，摸了摸他的头发：“没关系，忘了就忘了，我们可以重新创造新的回忆。”

“真的吗？”

“真的。”时俞夏低头吻他的额头，“只要我们在一起，每天都是新的回忆。”

摧雨其往他怀里靠了靠，闭上眼睛，很快睡着。

时俞夏看着他的睡颜，轻轻叹气。从床头柜拿出相册翻开，里面全是他们的照片，有高中的、结婚后的。

翻到去年夏天在公园拍的那张，摧雨其坐在长椅上笑得开心，阳光落在他身上，很温暖。

他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上的人，小声说：“没关系，我会等你记起来，就算记不起来，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把相册放回床头柜，时俞夏重新躺下，把摧雨其抱得更紧。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安静又温柔。

隔日早上，摧雨其醒时，时俞夏已经醒了，正笑着看他。

“醒了？”

“嗯。”摧雨其伸手抱住他的腰，“再睡会儿。”

“好。”时俞夏闭上眼睛，把他抱在怀里。

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温暖又安静。没有轰轰烈烈的剧情，只有两个人在平凡日子里互相陪伴，这就是他们婚后第八年的第一个夏天，也是无数个平凡日子里的一个。

他们都二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