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如夏进了单元门，看见电梯正好关门，然后水灵灵地停在了九楼。

她就知道。

还好刚才阻止了裴叙亲她，要不然真是怎么想都很尴尬。

家里的灯只在进门的地方给她留了一盏，景如夏没拆穿已经“睡着”的某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窝在被子里给自己挑漂亮舞蹈服。

不过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差距实在过大，景如夏皱眉翻了很久的评论，最终决定找时间拉着姜毓宁去商场买。

困意上涌，她关了灯，准备一觉睡到自然醒。

但是大年初一要拜年，她注定不能如愿。

景如夏被陈琬君从被子里面薅起来的时候，灵魂还没醒，她睡眼朦胧地被抓着肩膀晃了半天：“干嘛？”

“起来了，今天我们要去……”

景如夏已读不回。

她都没听完这句话又耷拉着脑袋睡过去了。

再次被摇醒之后：“……”

“我要睡觉。”

她企图重新钻进被子里面但失败：“妈妈，大年初一不能催人起床，你这样会让我一整年都被人催的……”

“少废话赶紧的，三，二……”

“好了妈妈我起来了。”

景如夏含泪拜别她的床，闭着眼睛刷牙洗脸吃早饭，打算上车了再睡会儿。

可是当她坐到自家车后座的时候，她完全清醒过来了，一点困意都没有。

景如夏很生气但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打开聊天框给裴叙发消息：“我讨厌你。”

他没回复，大概是还没睡醒，她更气了，发了一堆生气的表情包。

于是，半小时后，刚睡醒打开手机的裴叙：天塌了。

他干什么了？

书上说女朋友生气的时候如果不知道自己错哪了，她会更生气。

裴叙思来想去，还是委婉地问了一句。

「意在春：我昨天晚上梦见我们两个出去玩，买了一个冰激凌。」

「意在春：然后你一口就吃掉了我的冰激凌尖尖！」

原来是起床气啊。

「Re：清汤大老爷，我冤枉啊！」

「Re：动画表情（暴风哭泣）」

景如夏笑出声来，陈琬君从副驾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没管，噼里啪啦地敲字。

「意在春：本官当然知道你冤枉。」

「意在春：作为补偿，那就赏你二月六日到玉树公园与我相见吧！」

本来没想这么早告诉他的，只是气氛到了，说个地点倒也无所谓。

*

五天后。

景如夏终于基本上完成了走亲戚任务，和姜毓宁约好了在荟悦广场见面。

她睡醒已经是十点半。

看到这个时间的那一瞬间，景如夏心都凉了，她们约的好像是十一点。

姜毓宁那边静悄悄，什么消息也没有。

景如夏正要发消息让她先别出发，对面就弹出来一条：“抱一丝宝贝，我好像起晚了。”

“……”

事实证明，她们两个能成为朋友是有原因的。

「意在春：既然你真心实意地认错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

「意在春：因为我也刚醒。」

她发了一堆“哈哈哈”过去，手机键盘的“h”键受到重创。

姜毓宁看到消息也回了致死量的“哈”过来，两个人发得整个屏幕上都是“哈”字，景如夏感觉自己都快不认识这个字了。

经过仔细的洗漱和打扮，等她俩见上面，正是吃饭的好时候。

“中午吃啥？”

“我早上没吃饭。”

“我也没吃。”

“……”

“……”

“所以中午吃啥？”

“去那个创意餐厅吧，”姜毓宁想了想，“我请你吃，等下逛完了，你陪我看我担电影，怎么样？”

景如夏疑惑：“你不是大年初一刚上映就自己去看过了吗？”

“再看一遍嘛，我还没跟你一起看过。”

“好吧，”景如夏不理解但尊重，“不过倒也不用请我吃饭，你跟我客气啥。”

创意餐厅果然创意，环境优美，出片一绝，菜品精致程度一绝，但味道和价格也是绝对的难评。

以景如夏和姜毓宁的经济实力，一顿饭下来两个人都没吃饱。

“怪不得他家没人呢，”景如夏一边选自己奶茶里的小料，一边吐槽，“我还是第一次吃甜的土豆烧鸡。”

“这你就错了，”姜毓宁悠哉悠哉，“什么土豆烧鸡啊，人家叫烟火人间。”

“……”

不过没吃饱这件事最终在试衣服的时候显示出了它唯一的好处。

景如夏之前就在网上大致看过了样式，只是买家评论褒贬不一，她选定了几家店，特意到实体店试穿。

只可惜前几件都不太行，图片倒是吸引眼球，但商家的心思大概全花在请模特和修图上了，材质和绣花简直一塌糊涂。

她心选的衣裳也就五件，淘汰了三件，一件实体店这个商场没有，剩下一件只有最小码，得配货。

景如夏严重怀疑今日不宜出门。

她和姜毓宁坐在最后的那家店里，目光呆滞地喝奶茶。

吸了半吸管的珍珠，肩膀猛地被姜毓宁一拍，景如夏差点呛着：“咋了咋了。”

“你看那一件怎么样？”

她顺着姜毓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白色和浅蓝色渐变的改良版广袖，裙摆以及肩上手臂上枝枝蔓蔓的飘带都是水红色。整体偏纱衣，在灯光下面晶莹剔透的，刺绣以暗纹为主，不打眼却也不失精致优雅。

景如夏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明显看见姜毓宁的眼睛亮了一下。

她悄咪咪地在景如夏耳边：“宝贝，你这样像锦鲤成了精。”

“哪那么夸张，”景如夏被逗笑，她照照镜子，自己也很满意，“但这件真比之前那些都好看诶，穿着也舒服。”

而且，跟她选的舞蹈也很搭。

“但是有一个问题，”姜毓宁说，“你在公园穿这个跳舞，真的不会冷吗？”

景如夏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光想着怎么样好看了。

“就几分钟，”她思考了一下，“忍一忍应该还好吧，再说了我也不是干站着，动起来说不定没那么冷？”

“那祝你成功吧，美丽冻人。”

“……”

景如夏斟酌片刻，还是决定买下这件轻薄却美丽的舞裙。毕竟跳舞也不可能穿着棉服跳，有得必有失，她就暂时舍弃一下温度吧。

她付钱的时候就听见姜毓宁在旁边碎碎念：“裴叙这小子吃挺好啊，我都有点嫉妒了……”

“哎呀，那让你超前点播行不行嘛，”景如夏输完支付密码，眼看姜毓宁露出兴奋的神色，狡黠一笑，“明天来我家，陪我练舞。”

“景如夏！”

“好啦好啦看电影去啦，走吧。”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