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安寂，连烛火的焰光都一动不动。

婢女退下前，贴心地关上门窗，掩住了御书房内所有的灯火通明和位高权重。

年轻的帝王本负手而立，对着案台上的某物沉思。回过神来，见没有旁人在侧，语气也亲呢起来，转身对坐着的人笑。

“长姐，再帮我做一件事。”

朱丹玉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没有回答他，只是喊了一声：“兆赫。”

兆赫是皇帝的小名。

年轻帝王嘴角的笑意慢慢退去，面上换了高位者惯常的无波无澜，沉默良久才又开口：“长姐刚刚的话，我听进去了。”

十年前的王吕宫变后，朱氏皇族只剩朱梓安和盛惠帝两个相依为命，靠着仅剩的扶持，艰难地重收旧权，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今时不比往日，当年叛变的余孽皆被压制，和帝也重新掌权，这江山，再次名正言顺地重回朱氏的名下。

她与皇弟明面上是相对的阵营，实际上掌控朝廷分向，无形中也决定了事情的走势。

这次来，朱丹玉是想退出朝政纷争。

她终归是一个女子，也是会累的。

“这些年长姐与我一同制衡朝中势力，到如今，其实已经收拢地差不多了，”帝王盯着她，一字一顿，“但这还不够。”

刚刚离得远没看见，现下对上面前人的双眼，朱丹玉才发现其中布满血丝，浸满了疲惫与愤恨。

本以为只有自己夜夜难眠，如今看来，自己这个弟弟才是深陷其中的那一个。

朱丹玉在心里叹了口气。

“长姐，”盛惠帝红了眼眶，“我......我这几日，每夜都梦到已故之人，他们告诉我，这不够。”

冤冤相报何时了。

朱丹玉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劝他的，但莫名得觉得喉间腥甜又干涩，怎么也开不了口。

因为她也觉得不够。

特别是触及宫中宫外新年的气息，她就发疯了一样，贪恋过往的点滴，渴求团圆。

“这次是谁？”朱丹玉垂眼，低声问。

“沈阳恒。”

小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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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