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人的挑衅话语,贾医生又怒了。他转身冲莫矢喊到:“我怎么不是真的医生?!”
“哦,”莫矢尤弯了腰,在贾医生耳边说到,“那您怎么连咳嗽和发烧的症状都分不清呢?”
他说完就立刻后退,与贾医生拉开了距离,然后一摊手,摆着一副无辜的样子,说:“别在意,我只是实话实说,因为我发现您只是一直在咳嗽,并没有一点因为发烧而软弱无力的症状。”
“——等等,您先听我说完再掏家伙!”莫矢尤脸上的假笑瞬间收回,他侧过身子躲开贾医生的第一次攻击,又借力往同侧后退几步,躲开了贾医生的连续攻击。
“啧。”莫矢尤看着眼珠已经发红了的贾医生,从储存空间里取出一捆绳子,在躲避开又一次攻击后绕到了贾医生的身后,眼疾手快地把绳子往贾医生脖子上一套、一拉,同时抬膝顶住了他的脊背。
贾医生手中的刀“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去,双手用力抠着勒在他脖子上的绳索。
“乖一点,别乱动。”莫矢尤声音又变得冷漠,他手上加大力度,看着贾医生挣扎的动作渐渐变缓,最终停下。
莫矢尤腾出一只手,把剩余的绳子往贾医生身上套,缠了几圈后另一只手才松开了。他把昏了的贾医生绑好,拖下楼,让他躺在沙发上,看了几眼后觉得不满意,就又从储存空间里取出一根绳子,把贾医生的腿也绑上了。
做完这些,他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开始仔细检查这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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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镇子,他们远远地就看到了那片树林,因为镇子外面是光秃秃的,那片树林立在那里显的格外突兀。
魏玫在心里打量着该如何使用匕首攻击。当然,这想法有些多余,可这毕竟是他变成人类模样后第一次打架。而且,暴戾之瓣的能力,是给他加持一分钟强大的战斗力,若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式去打架的话,有强大的战斗力也是白费。
“快到了,到时候先按照贾医生说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他没说不能出声,所以一会儿一有动静,我们就第一时间通知对方。”白帆说。
“好。”
树林里的树分布错综复杂,与小镇里房子的有序排列完全不同,往往从这棵树旁边看过去了,却又会被另一棵树挡住视线。总的来说,就是一眼看不穿。树林的范围也比较大,对魏玫来说,就相当于是有几千朵玫瑰花被种在一块儿,有一块玫瑰花田那样大。
当然,他还挺想看看那么大快的玫瑰花田。
这里距离镇子有不小一段距离,周围无人烟,看着比落满了房子的死寂镇子还要死寂。魏玫在踏入树林的前一刻,还在感慨这地方的荒寂。
在这场游戏中,现在大概是夏秋交界,天气不是那么热,地上的落叶也并不是很多。在踏上这条小路之前,他们有看过,小路笔直延伸,直到树林的另一头。
魏玫依旧跟在白帆身后,在他们中间,留着不大的空隙,两人一前一后地握着被卷起来的地图。这是为了防止走散,或者说防止另一个人出现意外。虽说这种方式不能完全防止,但能够让他们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对方是否处于正常状态。
路程在不断缩短,周围依旧一片寂静,连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没有。魏玫在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跳声中走着,突然间又听到了那个小女孩的哭声。
这次,哭声变得凄惨,中间夹杂着听不清的话语,像在哭着求饶。
魏玫往自己这边拉地图,依旧低着头,说:“又听到哭声了。”
白帆停止脚步,她也依旧低着头,只是眼珠在不停往左右两边斜。“我也听到了...在右边。”
魏玫说:“听声音好像不太远。”
下一秒,白帆迅速向右偏了一下头,然后又看向了地面。
“没看到......”白帆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魏玫不明所以。
这次白帆不再顾忌什么,直接抬起头,向右边转身。
“!”魏玫连忙拉住了她。
白帆却说:“没事没事,你看那儿!”
魏玫顿了顿,缓缓把头偏向了右边。
不远处的树林里,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手上拿着一根树枝,不停地抽打着脚边躺着的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蜷缩着身体,护住了自己柔软的胸腹,双手也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这令人感到愤怒的一幕出现在魏玫眼前,他揉揉眼睛,不敢相信他看到的内容。
白帆这时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她说:“记住,这一切都只是幻觉。”
魏玫的心情瞬间就跌落谷底,他当然能够记住这是幻觉,但是这幻觉未免也太真实了些,他无法不带些情感去看这一幕。说实话,他现在非常想用匕首刺进那个白大褂的身体里,让他也感受到痛。
魏玫这些年在人类世界,还没见到过这样的人。暴力,恶心。
那边的白大褂终于停手了,他走到旁边的土堆,坐下,冲小女孩挥了挥手。
小女孩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拍掉身上的土,擦掉眼泪,犹豫着走了过去。
白帆拉住了魏玫的手腕,说:“走,靠近一点。”
白大褂轻轻地把小女孩的头发夹在耳后,又捧着她的脸,嘴里轻声地说着什么。
“还是听不见,再近一点。”白帆继续向前走,魏玫觉得有些太近了,单位了听清他的话,只能跟着靠近。两人最后来到了与他们只差四米左右的距离。
“你以后还会犯这种错误吗?”白大褂用手帮小女孩擦掉了眼泪。
小女孩委屈地说:“不,这明明就不是我的错。”
白大褂又说:“好吧。你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你哥哥也是,所以我决定把你们都送到孤儿院去。”
小女孩没有说话,而是把白大褂的手拨开了。
“不喜欢孤儿院吗?没关系,你哥哥会陪着你的。”白大褂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他没走几步就消失了。
小女孩慢慢地蹲在了地上,用双臂环住了腿,却没有再哭。在白大褂离开的方向,有个小男孩出现了,他把小女孩拉起来,放进她手心里一颗糖。
“不要害怕,有哥哥在,没有人会欺负你的。既然爸爸不喜欢我们,那我们就也不要喜欢他了。”小男孩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着。
小女孩比小男孩矮一个头,她用力踮起脚尖,在小男孩脸上亲吻了一下。
“谢谢哥哥,我以后只喜欢哥哥,我的好哥哥。”
魏玫和白帆都没有说话,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心中都有了猜测。
两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孩子笑了,声音天真可爱。但笑着笑着,有另一个小男孩也出现了。他与那个哥哥差不多一样高,脸上带着让人读不懂的表情。
他刚出现,那个哥哥就把头低下,站着不动了,小女孩也变得焦急起来。
“孙如雨,如果你再不跟我一起玩,我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只是把你哥哥打一顿这么简单了,你不想失去你的好哥哥吧!”他这样威胁小女孩。
小女孩明显更着急了,她连忙挡在哥哥身前,用柔弱的声音说:“不要...不要动我哥哥,我跟你一起玩,你不要动我的哥哥......”
那个小男孩高兴起来,直接拉走了小女孩。
场景到这里就结束了,所有的画面全部都消失。
魏玫和白帆还是没有说话,不过这时,他们心中的猜测应该差不多相同了。
“孙如雷、孙如雨,这明显就是一对兄妹的名字。那个和贾医生一起来到这个镇子的女人,既然孙如雷觉得眼熟,那她不就是孙如雨吗?!“白帆攥紧了手中的地图。
魏玫鬼使神差地转身,发现原先那条小路已经被树替代,而其中有两个人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他清楚地认出,其中一个男人是贾医生,而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不用说了。
魏玫喊了白帆,白帆转身后,不由得把手中的地图攥得更紧了,她看向白大褂的眼神变得愤怒起来。
但她也只是这样看着,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她知道现在不能乱来。
白大褂率先开口:“你们是来帮她报仇的吗?呵呵,别白白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身上,否则你们也会是坏孩子的。”
白帆抱臂,冷笑了一声。
白大褂接着说:“把她送到孤儿院是为了她好,她应该学会把每件事情都做得更完美些——否则即便不是她的错,那些错误造成的后果,也只能由她来承担。“
“我可去你的!”白帆终于忍不住了,把地图用力摔在了地上,“她那么小一个人,你个当爸爸的,哪有这样的教育方法?!”
白大褂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那又怎么样呢?即便是我的错,我也能够把后事处理地完美——他们进孤儿院之后,可没有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你就不配是个爸爸!”白帆怒斥。
“呵呵,这一点还轮不到你来评论,我知道的事情比你知道的要多。”
白帆几乎失去了理智,但她始终没有向前迈出一步,她紧紧地攥着拳,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魏玫把地图捡起来,轻抚着白帆·的·背部,安慰到:“别冲动,他穿着白大褂,是医生。规则说不能对医生无礼。”
白帆眯起眼睛,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她轻声开口,却像咬牙切齿地说话:“......他就不配做个医生!”
白大褂这时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贾医生,贾医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
这边的两个人立刻警惕起来。
“好了好了,接下来,该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了。”白大褂拍拍手,说,“既然你们不同意我的观点,那就来一场决斗吧,你们会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的。”
“选一个对手吧,我,或者他。”白大褂指指自己,又指指贾医生。
魏玫握紧了左手,他试图这样感受花瓣印记的存在,但失败了。这一路上他没少想该怎么打架,可真让他上了,他能做的跟想象中的那样完美吗?这风险很大。
白帆冷“哼”一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可肯定要跟你打啊,老、畜、生!”她抬手指向白大褂。
白大褂勾勾嘴角,朝她走来。
“那我...”魏玫看了看拿着手术刀向他走来的贾医生,从储存空间里;i取出那把匕首。匕首上还沾着孙如雷的血,看上去有些刺眼。他假装看不到上面的血,把匕首垂在身侧,与白帆拉开一定的距离。
“你叫什么名字,红头发的。”贾医生边靠近他,边问。他的声音不再沙哑,变得正常起来。
“没必要告诉他!”白帆的声音打断了想回答的魏玫。
“哼!”贾医生突然冲向了魏玫。
“!”魏玫转身就跑。
“怕死的胆小鬼!”贾医生冲他喊。
魏玫跑的飞快,匕首在他手中前后挥舞着,上面剩余的血液跟着流动,滑到刀刃,又被甩到土地上。
没人注意到,那滴血滴下后,很快就全部渗进土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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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如雷来到了诊所门口,手上的伤口已经被他用绷带缠住,他在身上摸了一会儿,掏出一把钥匙,但还没来得及把钥匙插|进|去,门就开了。
孙如雷吓一跳,连忙后退几步,却见开门的人不是贾医生。
莫矢尤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就冲他抬抬下巴,示意他进去。
沙发上的贾医生已经醒了,他安安静静地躺着,即便莫矢尤没有封住他的嘴,他也没有大喊大叫。
孙如雷进来后,迷茫了一瞬,便有些激动起来。他指着贾医生,声音颤抖着说:“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来我们镇子,让镇子上的人全部死去,你到底要干什么!”
莫矢尤一脸淡然,又坐在了那个单人沙发上。
贾医生又是一阵咳嗽,末了才说:“这不只是你们的镇子,这也是我的镇子。”
孙如雷收回手,说:“你放屁!”
贾医生冷笑一声,说:“不管你信不信,你这条命还是我大发慈悲才给保下来的,不然......“他故意话说一半,想看看孙如雷的表情。
”如果你是指'幻觉'的话,大可以直接杀了我,我不需要你的这点假慈悲!”
"不,不是指‘幻觉’。我是指当年孤儿院的火灾。”
“什...什么?”孙如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知道那场火灾?!”他猛然凑近,抓住贾医生的肩膀。
"对,“贾医生说,“那场火灾是我一手造成的,你和你妹妹能够活这么长时间,也全都是因为我。”说完,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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