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斯站起来，捏出一把鱼食丢进水里，垂眼看五颜六色的金鱼在水里游弋进食。

两个人并肩站在景观水池池边，倒影在水里晃荡。正准备开口的提姆·德雷克突然从对方肩头嗅到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

似乎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比普通人快一步感受到地下仪器运转传来的震动，瑞斯一把丢掉手中剩下的鱼食，迅速后退一步。

徒留不明所以的提摩西·德雷克站在水池边。

下一秒水流从埋在地下的管道中迸发，无数道泉水飞向天空，划过优美弧度。现在是广场水池喷泉表演的时间。

细细密密的轻盈水珠顺风一吹，洋洋洒洒落到了靠近水边的提姆头顶。

没想到德雷克会被水浇在头上，早已后退一步躲开下风区的瑞斯略显尴尬。

哦吼，水到临头。这可不是他的错吗？

在同学的注视下，提姆不急不忙后退一步来到安全区域。

事已发生，他只能捋一把头上的水珠将濡湿的刘海顺到脑后，露出刘海下大半个额头，造型变化让整个人的气质突然一变。

好像平日在学校里温文尔雅的绅士风度，转眼间成了些许锋利的攻击性。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瑞斯有种面前的“三好学生”德雷克将会是了不起的反派预备役。

距离不经意间被拉近，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垂在额头的金发随着水流产生的风拂动又扫过额头。

“对了。”双手轻拍开启一个新话题，提姆微笑着适时转移话题，将对话氛围保持在一个平和的状态：

“之前提到的团队赛，考虑的如何，有意向组队吗？”

闻声扭头看过去，瑞斯的视线稍稍向上移动就能看到德雷克真挚的眼神，他在短暂沉默后摇摇头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比起团体，我更倾向于个人。”

与其说是邀请，这更像是个不经意的示好。他自认为没什么优点能让对方刮目相看。

虽然德雷克的大腿比较粗壮还比较有力，但相对于，他青睐于个人单打独斗。好消息是，或许这次竞赛出题的文化类方向会偏向东方，希望不浪费他“梦里”的努力。

可能是“梦里”有太多的好朋友、精彩的生活，现实反而成为了不那么重要的调剂品......瑞斯似乎能理解为什么母亲会选择“环游世界”而非留在这里。

“梦境”和现实，比重一旦失衡，究竟谁真谁假......

“好吧，祝你能取得好成绩。”身边人的声音打断瑞斯漂浮起来的思考，结束了他呆愣愣的走神。

善解人意的德雷克侧首看向他，极具风度。

“谢谢。”

瑞斯为自己的小人之心忏悔五秒钟。

时间到，摁亮手机低头看了眼时间，决定不再浪费宝贵的时间，瑞斯和德雷克道了别，转身进到图书馆。

“哼哼。”耳麦里传来达米安阴阳怪气的嘲弄：

“长袖善舞的德雷克也有碰一鼻子灰的时候？”

对此，晚上悄悄“干大事”后非常愉快的提姆·德雷克心情丝毫未受影响。

他抬手蹭过鼻尖残留的湿气，好似再次嗅到了和特伦斯擦肩而过时留下的味道。

好像是衣物洗涤剂的味道？好熟悉，好像之前闻到过......

水池中的喷泉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起起伏伏，在阳光下组合成各种闪闪发光的造型。提姆站在喷泉边盯着空气发呆，在路人眼里就好像是正在观赏喷泉的普通人

提姆若有所思的抬起手闻闻自己的袖口，衣物的味道明显和对方的不是一个类型，但又有点相似。

韦恩的......

“你在发什么呆？”看见电脑屏幕上的红点迟迟不动达米安的声音再次从联络麦里传出来。

“我在思考。”转身目送特伦斯的背影消失在图书馆内，提姆才敷衍地回应对方的质问，“这个时间，你逃课了？”

“闭嘴，德雷克，你有资格说我吗！”

-

赶回庄园，提姆先将装进证物袋的纸条送到已经在蝙蝠洞就位的布鲁斯手里，简单交代完情况后，转头上去进了庄园里的洗衣房。

“德雷克少爷？”

对于提姆·德雷克突然出现在这里，阿尔弗雷德表示诧异，但管家先生对此相当宽容。

“需要我帮忙吗？”

阿福站在门口，屋内的提姆少爷翻箱倒柜。

“我来找点东西。”提姆边说边打开不同的柜子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年轻人的精力总需要发泄在各种地方。无视地面的一片狼藉，阿尔弗雷德自我安慰。

“阿福，这个，你有印象吗？”找到想要的东西，蹲在地上的提姆举起来手中洗涤剂，让阿福看清楚。

“我记得是韦恩旗下负责日化领域的研发部门送过来的样品，大概是在两年前成功推向市场。”

尽职尽责在韦恩庄园操劳大半辈子的管家先生熟记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帮大忙了。”来不及收拾“战场”的提姆向阿福表示自己一定会回来打扫后，马上拎着洗涤剂再次返回蝙蝠洞。

对于自家少爷的举动，阿尔弗雷德既无奈又纵容

将黏稠的液体倒出来，提姆举起来示意达米安配合闻一下味道。

“啧”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面对德雷克粗鲁的举动，达米安进行口头反击后还是选择配合。

“你会想到什么？”

观察达米安陷入思考中的严肃表情，提姆已经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味道。”思考的同时，达米安缓缓说出自己的答案，“和神秘人身上的味道类似。”

哪怕是奔跑时转瞬即逝的擦肩，他还是嗅到对方衣物上的洗涤剂味道：

“总觉得细节上差些东西。”

他低着头自言自语。

完全进入侦探模式，提姆拿起洗涤剂包装仔细阅读其中的配方，希望能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布鲁斯示意孩子们继续沿着各自的探查路线教育，而自己则坐在操作台，对纸张的构成和笔记进行分析鉴定。

提姆用自己的权限调出当时旗下企业的系列产品，寻找相似的产品类型。

“提姆少爷有兴致率领集团进军家政领域吗，在夜间工作退休之后？”收拾残局后，阿福端着托盘来到蝙蝠洞，将手中茶杯递给提姆德雷克，不忘调侃总是忙忙碌碌的孩子们。

“有可能。”两手一摊，提姆配合老管家的幽默，主动接过阿福递来的茶杯喝一口，“帮大忙了，阿福。”

贴心的阿尔弗雷德为他们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茶水和甜点，充当午饭和晚饭之间的下午茶。

短暂的休息能够助力大脑更好地运转。

心满意足的捧着阿福“资助”的补给品，提姆盯着袅袅升在空气中的乳白色水蒸气，思绪纷飞，不经意间记忆跳转到在居民区遇见瑞斯·特伦斯的第一次。

那好像是他们的第一次标准意义上的交谈……也许之前在学校里有过对话，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在学校里的存在感的确有些低。

适时闭上嘴，提姆已经预感到这个失礼的想法一说出口，就会遭到阿福贴心的提醒。

当时对方提着东西，五颜六色的包装应该是日常生活用品，里面有什么......

搁下精致的陶瓷茶杯，他揉揉太阳穴，拄着脑袋翻找因为时间流逝而逐渐模糊的记忆。

“倘若依照我的经验，洗涤剂搭配护理剂通常是一个经典的组合。”

“你说得对，阿福。”管家先生的一句话，让提姆模糊的记忆重新清晰起来。灵感点亮的他掏出手机下单了配套的护理剂。

这样一来，对应套装的使用人群范围，还会再扩大，这不会是一个轻松的工作。

布鲁斯还在分析神秘人遗留下的纸条。

“质地更像是古董，但非常崭新，仿佛是新鲜出炉的纸张。”

站在旁边，提姆扭头寻找布鲁斯·韦恩的意见，后者轻微点头肯定了他的观点。

不得不承认，不管过了多久，来自蝙蝠侠的肯定总会令人雀跃。

奔波产生的疲惫被稍稍抚平了。

陶瓷杯底和冰冷的台面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好似春寒料峭时溪水的冰层开裂。

“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市传说的蝙蝠侠成为委托侦探。”身为韦恩庄园大家长的阿福并没有放过昨天熬夜来准备要“压榨”可怜孩子的布鲁斯。

“哈，找蝙蝠侠要护身符，有品位。”看完纸条上的内容，达米安残酷凶狠的一口咬断阿福特制的曲奇像是要咬掉神秘人的脑袋，少年发出冷笑。

“不要这么刻薄，也许他只是非常需要蝙蝠侠的帮助。”

嘴上反驳着对方的嘲讽，每每眼神对上桀骜不驯的达米安，提姆总有种看到猫猫在自己眼前炸毛的幻视。

心虚感让提姆本能的想避开达米安的对视。

而达米安将其视为软弱与投降：

“我看你是被那个人扬起的尘土糊了脑袋。”所以才会对一个看不见脸的小偷有好感。

毫不留情的碾碎自己的敌人才是属于他的仁慈。这是达米安长时间接受的教育。

看在蝙蝠侠的份上，在哥谭，敌人可以碾到半死。

“愚蠢的交换条件，与其说像是歹徒喊话交换人质，还不如比喻成小女孩像流星许愿有一条粉红色蓬蓬的裙子。”

达米安一针见血，如果他是那个神秘人，他能最大限度发挥那管浓缩药剂的作用，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不是用这种类似于圣诞节向圣诞老人许愿的愚蠢方式联系蝙蝠侠。

现在他觉得和如此天真的神秘人交手，都会脏了自己的刀。

提姆在达米安即将实体化的暴躁中把玩手中黑屏的手机，过分悠闲。能撞上树桩的，总不会是特别聪明的兔子。

“兵分两路？”他向坐在大屏幕前的布鲁斯征求意见。

蝙蝠侠的沉默约等于同意。

显然，身经百战的蝙蝠侠也对神秘人留信中字里行间的浓浓信任感而束手无策：

类似于，拜托你了神奇的蝙蝠侠……

这就好比，马上爆炸的炸弹中突然飞出五颜六色的彩带。

看来布鲁斯同意他将这位神秘人危险度降低的提议，提姆观察后得出结论。

“OK，我去摇人。”鉴于蝙蝠侠可不是什么哥谭的魔法教母，社交水平max的红罗宾主动揽下任务。

“我会在交易物品上安装定位器，确保成功回收对方手里的药剂，并确定身份。。”布鲁斯沉思片刻后补充道。

提姆向布鲁斯比一个收到的手势后，联系魔法侧花费重金预定了一串受到过正宗魔法祝福的水晶手串，加急。

对于韦恩这个姓氏来说，能用钞票解决的，都不会是问题。

打完电话后，提姆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一动不动盯着布鲁斯，大有一副“开始你的表扬”的意思。

这里还不掉马，瑞斯只是成为了侦探的灵感来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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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水到临头&拜托你了，神奇的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