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打旋的一片绿叶,落了长街地面。天空碧空如洗。
很热闹的长街,有男有女,有老有小,质朴无华。街的两侧,店铺林立,摊贩云集,做买做卖。
人群但见一名明眸皓齿的少女,莲花荷叶衣,玉立亭亭。她的身旁,跟着一个流银般衣服的少年,眉目如画又带贵气。
这两人正是晚明月和风清许,他们两个把虎大王交给该地的妖怪衙,见此地热闹,便决定在这里呆几天。
“快晌午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你想吃什么?”
风清许扫视两侧的店铺,眉梢微微皱起,矮子里难以抉择:“你定吧。”
晚明月注意到:“前面还有店,我们再往前看看。”
风清许眉梢微不可察一松,点头。
他和上头的哥哥姐姐年龄差了很多,最小也差十岁。他小时候虽喜欢板着一张脸,告诉他人不好惹,但因长得像瓷娃娃显得乖巧,上头的哥哥姐姐喜欢他占了一半。他的亲哥哥,下一任风家家主,御剑。极宠溺他,要什么给什么。
风清许觉得他亲哥哥就应该比其他哥哥姐姐更喜欢他,对他好,他们是一母同胞。
风老太君年岁高,更稀罕他这个小娃娃。因为家里人的喜欢、宠溺,对风清许出行比较严,担心他被人带到什么场所,带坏。风清许很少出风家大门,他出去吃饭,吃得都是高大酒楼。
风清许看着周围与他接触的酒楼截然不同,他有些抗拒,又有些新鲜。抗拒与新鲜拉扯,抗拒略占上风。
他们两个往前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他们身后响,听起来还有距离。
人群顿时惊慌起来,有人大喊:“快闪开!林家小公子骑着马过来了。”人群慌张向两边搬,腾出一道路。
晚明月皱眉回头想看林家小公子是什么人,竟然敢在这熙熙攘攘的长街快马疾行。一只手突然抓住她。
晚明月愣了下,她望过去,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大娘。
大娘手挽着一个菜篮,热心肠地把晚明月拉走,对着风清许道:“你们这两个小年轻啊,还不躲远点。这林家小公子的鞭子可不长眼。小心打疼你们两个。”
什么林家小公子,就是皇帝的小儿子,风清许也不会主动让路。谁知道,一位大娘蹿出来,好心拉走晚明月,还对好言教育他。风清许只好安静地跟着大娘后面。
一匹棕色好马冲过来,马鬃噙着阳光,温柔金光一划过。马背上一个锦袍华服少年,十六七岁,长着一张器张不饶人的脸。
这位少年,名叫林清之,是这澜珀城林员外的小儿子,林员外与林夫人极度宠爱,养成这番跋扈性子。
林清之左手握着一个长鞭,约两丈,尾端系一根红绳,空中飘舞。
难怪人们躲成闪电,难怪大娘说还不躲远点。这要是不躲,林清之就挥动他手里鞭子,狠狠地抽碍事的人闪开。
林清之骑着马擦过晚明月和风清许。晚明月不悦地抿嘴,太过分了。她不动声色地捡起地上一颗石子,飞速打在林清之左手背。
林清之吃疼,松了手,鞭子掉落在地上。
晚明月轻笑,风清许赞许看她一眼,他手一挥,一张符纸贴在马的右屁股。
马儿眼眸划过一丝异光,马儿带着林清之,左跳跳,右跳跳,蹦哒蹦哒,前蹄扬,后蹄踢。林清之大惊失色,他伸手抱住马儿脖子,马儿甩甩脖子,扭扭身子,林清之骨碌摔下来。
摔个四脚朝天,口里叫道:“哎哟。”
两侧的百姓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
晚明月和风清许也笑。
林清之从马身上摔下来,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听着人们的取笑声,脸气得涨红,他看到马儿屁股的符纸,知道是有人搞得怪。
林清之更气了,嘴似乎歪了,气汹汹回头,一下就锁住晚明月和风清许两人。两只眼睛要喷火,完全在说:“好啊!原来是你们两个贼人搞得鬼,我要你们瘸着腿走。”
晚明月眨眼:“……”
她想:“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干的。”
林清之愤激地爬起来,去捡地上的鞭子,重重一甩鞭子:“你们给我出来!”
响亮又轻脆的一声劈啪。
风清许不屑地冷呵一声,看他脸色,和林清之交手,就是在玷污他的双手。
晚明月心想:“谁怕谁,出来就出来。”纵身一跃,站在中间,挑衅地向林清之一笑,出招吧。
“看招!”林清之叫道,他手中的长鞭凶猛地向晚明月脚下扑来。
晚明月笑道:“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既然手下留情,我自然也手下留情。”
看得出来,林清之有练过,只是小牛皮功夫怎么可能打到晚明月。
晚明月轻轻松松便夺了他的鞭子,这可把林清之吓坏了,等他回过神,他自己的鞭子张牙舞爪地过来,不过是虚张声势,但还是吓得林清之东躲西藏。
晚明月控制力度的,擦着他的身子,整一下他便算了,把鞭子还给他:“人在做,天在看。鞭子打在人身上可不好受,小公子改了好,若执意不改,恐怕还会遇到第二个我。”
林清之气愤地一手揉屁股,一气攥鞭子:“你等着!我一定会找你们报复。”
晚明月神闲道:“好的,我等着小公子。”
林清之扭曲着脸蛋,掉头走。
他走了,长街便恢复原状。
这条长街的一个酒肆二楼,靠窗坐着一个人,将底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人嘴角微微笑,自言自语道:“修行之人,来到正好。”
—
丑时,夜深。
一座住宅,丹楹刻桷。门前两个石狮子,栩栩如生,往中间看是整齐划一的十来台阶,通向大门,大门左右两边各插一个圆桶形灯笼。抬头看,上面匾额写着两个字——林府。
向里面看,万籁俱寂的林府,一个明亮灯笼稳稳向前走,提它的人是守夜的小厮。
巡逻这一圈,没有一千也八百次,他闭着眼,也能走得稳稳的。
小厮正自个乐着,一个黑影大大咧咧从他面前闪过。
小厮吓了一激灵,立马遮住灯笼,牙口紧闭。空气寂得可怕,也冷得可怕。觉得贼人差不多走了,他立马掉头跑,不敢发出声音。
等他见到人,便立马大喊:“有贼!快抓贼!”
“什么?!”
林府顿时喧闹起来,灯火一片通明片,敲锣打鼓,大声嚷嚷:“进贼了!进贼了!快抓贼!”
吵吵嚷嚷,但有一处很安静,有人觉得奇怪,似乎闻到一股味,便壮着胆子大踹开门,吓得瘫软在地。
面色苍白大叫:“啊啊啊啊,死人了!!!”
*
阳光明媚,一家华而不俗客栈,住的客人少。
风清许悠哉悠哉地从三楼下来,红白相间衣服,一身少年气。他今日左耳戴一串珊瑚红珠子,珠子镶了一圈银边。
“你吃午饭了吗?”风清许睡到自然,没人伺候他,他慢慢吞吞不熟练地打理自己,花了很长时间。
晚明月笑道:“没有,我想你快下来,我便等你一起吃。”
风清许优雅坐在她对面,给自己倒杯茶,呷了口:“我头发还好吗?”
待在家里,还是出去,总有人跟着他伺候,没人和他说,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终会长大,他要学会一定的技能。
家里的长辈知道他是个娇娃娃,替他打理好,找到一位同龄人伺候他。
他们决定在这澜珀城小住一阵,风清许第二天起来,才反应过来,他不!会!梳!头!
他坐在镜子前,折腾很久,被自己的蠢气到了。
晚明月见他久久不出来,来到他房前,礼貌敲门,问他怎么了。
风清许眉眼不高兴地耷拉,闷声道他不会梳头。
门外的晚明月意外地挑眉,旋即又不意外放下眉,她告诉风清许,稍等,她去找人给他梳头。
晚明月花了点钱,请老板娘帮风清许梳头。
风清许头梳好了,闷气还没消,吃饭都没精打采。
晚明月知道他能自己调理,不过她作为朋友,不能完全无动于衷。她温柔微笑好声安慰他,糟糕的事真是令人糟糕,讨厌死了,如果我们让糟糕的事影响到我们一整天心情那就更糟糕了。
风清许眼帘微抬,闷气似乎消散了点,他吃了一口,突然灵机一动,他抬起头,直视问晚明月,能不能教他梳头。
晚明月愣住了,她怎么教。他们两个若是差个十来岁,她当然可以上手教。或者,他们两个是同一性别。不然她也不会花钱,麻烦已婚的老板娘帮忙。
风清许似乎是读懂晚明月表情意思,他眉眼含笑,轻抬下左手,手指动了动,招蜂引蝶般,引来几纸小纸人。有一个比较调皮,双手圈住风清许的食指,摇晃自己身体。
晚明月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让她教这些小纸人。
晚明月花了半个时辰,教了小纸人风清许梳过的两个发型。
风清许非常高兴。
他们两个出去玩,东看看,西看看,这走走,那走走。有一个卖艺表演的,中规中矩,一个小姑娘捧着罐子向围观走一圈。
晚明月温柔地朝她一笑,知道他们街头卖艺赚钱不容易,往罐子里放五枚铜钱。
风清许一眼就是有钱人,小姑娘眼帘微微抬起,半掩半遮自己跃跃期待,慢慢经过。
风清许无动于衷。
每逢佳节,风家都会请人表演,表演精彩的就会赏。这场花拳绣腿的街头卖艺,入不了他的眼,若不是晚明月感兴趣继续留下,风清许早走了。
表演的中年男子说,看得过瘾的父老乡亲,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
风清许“不食人间烟火”,他听这句,觉得没意思,他当然不会给钱。
小姑娘的小举动,晚明月注意到,她明白小姑娘心思,心想:“小姑娘人挺机灵。”他们卖艺人靠观众打赏吃饭,小姑娘为生计主动出击,晚明月并不反感。
风清许一文没给,晚明月是有点意外,但她不觉得这不对。在她看来,这世间谁都有钱,只是钱多钱少。打不打赏取决观众的意愿,不取决观众本身的财富。
小姑娘明白了风清许意思,心里有些失望,她还是对风清许一笑,像是感谢他愿意停下观看。
晚明月眨下眼,思绪从昨天抽回来。
她神态认真,细看风清许发型,认可点头:“很好。”
风清许笑了笑:“那我会梳头了。”
晚明月表情自然鼓掌:“很厉害,只花了半个时辰。”
风清许眼尾微微一弯,注意到桌上的东西问:“这些是什么?”
“油麦菜、苋菜、豆角。”晚明月具体指给他看,“我和老板娘聊了几句,我看到后厨挺多蔬菜,昨天你不是说有些无聊,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风清许确实感兴趣,他把看一根豆角:“能生吃吗?”
“不能。”晚明月笑道,“我教你摘菜。”
风清许好奇又好学看着晚明月,有模有样地学她,脆响一声,风清许似乎瞪圆点眼睛,“有意思,这个好玩。”
脆响接着几声,晚明月见他喜欢,便让他摘了大半。
风清许摘完最后一根豆角,饶有兴致道:“没有了,这两个怎么摘。”
晚明月如实教他,风清许的眼睛闪烁着亮光,他边摘边道:“这两个也好玩,不过没豆角好玩。”
店铺林立,摊贩云集——网上^^
做买做卖——西游
好命苦TT,字与字之间,莫名其妙出现一个?为什么会这样,搞得我好麻烦,发出来,要仔细看,仔细删。T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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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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