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月色中,弦汐半垂着头,一步一步踏进院子,迈上台阶,停在玄濯面前。
许久也没说话,静默颓丧,像一根蔫哒的小秧苗。
玄濯倚着门框,低眸看她,问:“心情不好?”
弦汐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明明已过了及笄的岁数,叹气时的神情却给人一种小大人似的感觉。
玄濯看得微微勾笑,倾身离她近了些:“这么不高兴?因为我白天说的话?”
“不是……也有一部分吧。”弦汐委屈巴巴地小声说。
玄濯笑意愈大:“那另一部分呢?”
“因为楚箫师兄。”
玄濯嘴角敛了敛,“楚箫?”
“嗯。”弦汐把自己的经历倒豆子一般倾诉给他听,“你走之后,楚箫师兄带我回弟子舍,路上他问我,是不是比起他,我更喜欢你,还说我爱你。我不懂,就问他这两个哪里不同,然后……然后他就像是很生气的样子,掐着我的肩膀,要我跟他在一起,还要亲我……”
说到这里,弦汐心脏微揪,再度泛起泪花。
楚箫在她眼里一直是亲哥哥一样的存在,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令她难以接受。
她不气楚箫,只觉得难过,好像有什么东西无形之中被打破了,再也无法复原。
听她说完这些,玄濯眸色沉暗如渊。
静默少顷,他将弦汐揽过来,指腹擦去她眼角泪珠,“确实受了不小的委屈啊,肩膀都被掐疼了吧?”
弦汐喉间一酸,瘪了瘪嘴,眼泪断了线似的淌下来:“嗯,疼。”
这两个字一入耳,玄濯感觉心都跟着化开半截。
他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柔情,低头在她小脸上亲了亲,轻声哄道:“不哭了,乖乖,我替你收拾他。”
这个新鲜又饱含宠溺的称呼令弦汐愣了半秒。
所有的伤心难过一瞬间仿佛潮水般退去,被另一种奇异的暖热所取代,还挂着泪痕的脸颊微微陷出梨涡。
眼泪止住了,不过弦汐犹豫地拽拽玄濯袖子,说:“师兄,不要打楚箫师兄。”
玄濯抬了抬眉:“我又不是地痞流氓,只知道用暴力。”
那就好。
弦汐松了口气,又听玄濯道:“你也别叫我师兄了。”
弦汐:“那我该叫你什么?”
这好像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玄濯沉吟片刻,想起什么,饶有兴味道:“叫我的名字。”
弦汐睁圆了眼睛看他,不敢相信:“叫你的……名字?”
“这么意外干嘛?上次在龙王庙不是就叫过吗?”玄濯戏谑地说。
“……”
他还真听见了。
回忆起自己都说了什么,弦汐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嗯?害羞了?”见她这个反应,玄濯越发来了兴致,食指指节刮刮她泪湿的脸蛋,他轻笑着调戏:“小弦汐心思不少啊,当面一口一个师兄喊得那么敬重,背地里就直呼师兄大名,没大没小的。”
弦汐憋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解释:“不是的……是因为,在你的庙里祈福,我觉得应该要喊名字……”
“那你现在在我的院子里,也得喊名字。”玄濯理所当然。
“……”弦汐踌躇少顷,抿了抿嘴,声若细蚊地喊道:“玄濯……师兄。”
“去掉后面俩字,再喊一次。”
“……玄濯……”
玄濯听着顺耳极了,揉揉她的发,满意道:“乖。”
弦汐脸热得更厉害,甜甜地笑起来。
“高兴了?”玄濯挑着语调问。
弦汐:“嗯。”
“高兴了就进屋吧,衣服脱掉,去床上躺着。”
“?”
弦汐眨了眨眼,“又、又要……”帮她增进修为吗?
玄濯好整以暇道:“不然你以为我让你来干嘛?深夜交心吗?”
弦汐:“……”
身子还有些发软,她试着讨饶:“师……玄濯,白天已经做过那个了,我有点累,今晚可以不做吗?”
她仰起头,充满希冀地看着玄濯。
玄濯笑笑,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下,道:“不行呢。”
弦汐撅了撅嘴,慢腾腾地挪进屋子。
——玄濯好像很热衷于帮她增进修为,是希望她快点成长吗?
有可能吧,毕竟他对她那么好。
而且白天的时候玄濯也说了,因为她是这里最小的妹妹,所以要多照顾着点。
他应该没别的意思。
弦汐心里无端生出点失落。
雪白的衣角消失在门槛后,玄濯收回目光,一时没动。
从那天结束,到今日来找她,这段时间里玄濯大致摸清了自己对弦汐的想法——不是单纯的**上头,睡一次就能了事,他是当真对弦汐起了兴致。
这算不得什么好事。
一来弦汐不是外面那些放浪无边、银货两讫的货色,她纯真又不谙世事,还爱慕着他,日后若是腻歪了很不好处理。
二来弦汐又是明澈极看重的弟子,他跟明澈到底还有点师生情分在,并不想因此闹个难看。
他们的第一次,还可以说是他喝了催情酒没克制住冲动;可睡过之后,玄濯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住会想弦汐。
不单是想她的身体,还想跟她待在一起相处。
这种感觉对玄濯来说很陌生,但他并不讨厌。
在他眼里弦汐就跟路边遇到的小猫小狗差不多,可爱,让人想逗,还比猫猫狗狗听话安静,能敞开腿伺候他,跟她待在一起挺舒服的。
玄濯也不是亏着自己的性子,既然有这个想法,便也定了主意:先跟弦汐睡着,反正她傻乎乎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等以后腻歪了再给她洗掉这段记忆,日子照样清净。
也正因如此,他今晚才会愿意花点时间安慰弦汐。
——给小玩意哄高兴了,睡起来也更愉快。
玄濯勾起点笑,却觉唇上有点黏,下意识伸舌舔了舔,意外尝到一抹清甜。
……?
这是,弦汐眼泪的味道?
玄濯顿了顿,再次舔了下唇。
味道淡了点,但依旧能尝出点清新的叶片香,以及一丝淡淡的甜。
还挺不错的。
不知怎么,可能是觉得没够,他抬起手,又舔了一下刚才刮过弦汐脸颊的指节。
更甜了些。
眼泪是甜的,那别的地方是不是也……
“嘎——”
一声寒鸦叫猛得拽回神游的心思。
荒唐的念头转瞬消散,玄濯回过神来,觉着自己方才跟有病一样。
他莫名其妙了一会,抬脚准备进屋办正事去,然而转身的那一刻,又想到弦汐说的那些话,还有下午的事。
面色沉了沉,玄濯思索少顷,两指并起抵在额角,给赤熘发去一道传音:
“赤熘?赤熘?”
“呼……”
回应他的只有猪一样的呼噜声。
青筋绷起,玄濯直接吼道:“你要睡死啊你?给我起来!”
“吭!”赤熘一震,魂儿还没醒嘴巴便自发回道:“哥,怎么了哥?”
玄濯:“琅琊这边有个开医馆的楚家,你去把他家名下的庄子田地都查出来——然后放火烧了。”
刚从床上翻下去的赤熘:“啊?真的假的?”
“你说呢?”玄濯没好气道,“给你一晚上时间,做不成的话明天烧你。”
“……不是,哥,我还在昆仑呢,你自己不就在琅琊吗?怎么不自己去烧啊?”
“忙。”
“我也——”
玄濯断了传音,转身进屋。
刚跨过门槛,便见月光下,少女莹润如玉的光裸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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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6连轴转工作数月,湘棠一朝过劳死,穿越到了古代。
和她以前看过的小说不一样,她既没有穿成恶毒庶女,也没有穿成天才嫡女,她成了一个——
村姑。
还是个年仅十六就父母双亡的年轻小村姑。
爹娘给她留下了少许积蓄,以及一个糖水铺。
湘棠觉得……这简直太棒了!!
作为村里唯一的糖水铺,生意自然颇为红火,有几个伙计在铺子里忙碌,她每天只需要喂喂鸡逗逗狗,躺平算账晒太阳就完事。
然而平静了没几天,家门口突然躺了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那男人相貌不俗,身材……咳,也很不俗。
湘棠把人捡了回去,悉心照料至他醒来。
盛琰醒来后,盯着她看了许久,冷冷道:“为何救我?”
湘棠:?
不是,哥们你?
她真诚地回道:“大兄弟,你想死也别死在别人家门口,我要担责的好吧?”
盛琰目光变了。
他沉默许久,忽然问:“宫廷玉液酒?”
湘棠条件反射:“一百八一杯。”
盛琰:“……”
湘棠:“……”
——
伤好后,盛琰走了。
湘棠本以为跟这人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谁知数天后,他竟穿着朱红官袍,带领一队侍卫堂而皇之地站在她家铺子门口。
湘棠眼睁睁看着他向自己走来,眉目温柔道: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京城,过更好的生活。”
“啊?可我的铺子——”
“去京城开,京城十四街给你开连锁店,嫌累的话我招人替你干,你数钱即可。”
“……”
——
经历种种意外,湘棠最终还是跟盛琰去了京城。
她发现人与人的命真是天差地别。
她在乡下喂鸡逗狗卖糖水,盛琰在城里升官发财办大事,就是有点费命,常有人来暗杀。
某天,湘棠心疼道:“盛琰,要不你还是跟我回乡下卖糖水吧,我养你。”
盛琰笑笑:“不了,现在的生活其实挺好,而且再过不久,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造反。”
“……?”
“到时候,你就是我的皇后,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
她并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
注:
咸鱼甜妹×腹黑卷王,sc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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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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