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京悟已经在实验室干了十二个小时了。他早上九点到实验室，马不停蹄开始提蛋白，过镍柱，然后做酶切。下午两点终于拿到足够的样品开始跑akta。那台机器就像是一只饥饿的河马一样吞噬了百分之八十的蛋白。到晚上九点，他得到了可怜的二十微升样品。这么点东西已经没有在-80保存的必要了。但是这个蛋白比较比较不稳定，等到再冰上过夜明天再测试，第二天也毛都没了。能够让自己十二个小时的工作有些意义的只有马上去显微镜下测试蛋白功能。他闷了一瓶便利店买来的黑咖，迈着虚浮的步伐跑了半个校园到了显微镜在的大楼。

他的影子在月光和隔得很远的路灯光下被拉得很长，就如同他永远做不完的实验和老板永远提不完的要求一样看不到尽头。

图书馆也还亮着，学校里依然有数不清的人醒着。长岛京悟感觉自己像是一颗永远停不下来的陀螺，却永远搞不清楚自己课题的意义所在。但是好像全世界的科研人都是这样的，他混迹其中，总是期待着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却总是被世界通知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

上一个用显微镜的人正在收尾，他在外面站着发呆。十点的实验楼地下室依旧有无数像他一样的科研螺丝钉。和他们擦肩而过，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地瞥一下对方手里的冰桶。同样的ep管里装着同样的几滴样品，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制备，样品也听不见人类的心声——实验做得出来与做不出来之间的差别就只有勤奋吗？勤奋能够改变任何事情吗？我能找到我所需要的答案吗？答案又重要吗？

长岛京悟猝死在显微镜旁，今天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十五个小时。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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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