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开了灵智,自然会兴奋许久,鹰被交还到杜老手中,仍在兴奋的扑扇翅膀。
许棪在后面看着,倒是不怕它会暴起伤人,更何况以杜老和鹰的数年羁绊,想必它是不会选择离开杜老的。
开了灵智代表的是更加聪明,能更加真切的懂得到各种情感和语言。
但,它本质上还是鹰,除非能够再进一步体悟天地之间的灵气规则,否则按照规律来讲,它的寿命以及形态都不会发生改变。
许棪简单补了几个镜头,刚才突发的意外让剧情变的不那么连贯,等到樊导抬手示意,今天的拍摄也就到此为止。
本来还能加一两场戏,时间还早,状态也好,可是在刚才的意外影响下,樊导不敢再冒着风险,让鹰祖宗感到劳累的情况下拍戏。
而杜老也同样摸不清鹰的情况,就选择先带着鹰回去,明天再同剧组商量后续的拍摄。
许棪坐在椅子上,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有些放空的看着面前的人来人往。
场助宣布拍摄结束后,整个片场像是一时间拥有了提前放学的权利,散的热火朝天,格外热闹。
在樊导的片场,向来是没什么特定规矩的,只要在拍摄期间不闹出什么幺蛾子,其余时间大多数人都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更何况几位影帝都没什么架子,其他咖位低一点的演员更是不敢倚势凌人,胡作非为,把剧组搅得一团糟。
这难得的进组时光,许棪过得还算不错。
水杯见底,许棪把杯子放在一旁,看剧组人散的差不多,便欲起身同还在翻着剧本嘟嘟囔囔的樊导请假。
那天晚上没他的戏份,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报备一下,避免突然改戏的拍摄顺序,着急找人找不到的情况出现。
樊导听后,摆摆手表示他内天也得去参加寿宴,算是准了他的假,而后突然想到什么,意外道,“你怎么也要去,纪家的吗?”
许棪微顿,感觉事态变得有些奇怪,“樊导,您也要去?”
“对,小纪要带你?”樊导正想着剧本,没过脑,就直说了出来。
他以为是纪宋谈打算带许棪参与,可怎么想怎么不对,这俩人的交集不少,但远没有到这种地步。
许棪叹了口气,没想到樊导也要出席,编瞎话也毫无意义,总归会在纪家相遇。
所以他点了点头,打开手机,翻出全家人的合照,摆在樊导眼前,而后一把捂住樊导的嘴,不让他喊出声来。
图片远比文字更有冲击。
“你唔……”樊导被迫闭麦,当然,捂住嘴,震惊的神色也会从樊导难得瞪大的双眼中流露出来。
照片上的人樊导不可能不认识,他同许御没什么关系,不过另一人,可真是同他关系匪浅。
若要从头算起,那要追溯到得有二十五年前,胡花花女士得影后的戏,就是初入茅庐试图当导演的樊导拍出来的。
这一层关系下,就导致两人间关系反而不错,有机会两人也会互相介绍些工作剧本之类。
这些年,胡花花女士早已戏影,樊导同她的交流变得少了些,这会儿猛然知道是故人隐藏极深的孩子,说不意外是不可能的。
许棪不欲再多解释,只神秘莫测的拍了拍樊导的肩膀,“嘘”了一声,便转身走回化妆室准备卸妆休息。
樊导并不是什么嘴大的人,他并不担心身份会曝光。
“!我夜晚游回去。”许棪看了看时间,是江绫在十分钟前回的消息,果然,妖怪也是很需要奖金的。
傅休衍的好友申请早已通过,许棪犹豫再三没把他拉到消息免打扰的一列。
剧组的拍摄日渐步入正轨,在影视城这边大概要拍到十一月底,有些在密林或者京城外的戏,到时候他们还要去外地筹备。
公司内边的编舞老师在催他赶紧回来练习新舞,下一次的巡演也正要开始准备,春节之前他肯定能杀青,顺利的话寒假的巡演也该提上日程。
许棪看着日程表里的事件,一阵头大,这次入组意料之中,计划之外,前一阵子刚发的定妆照,他的风评没到群嘲的地步,不过也不太好。
冰镇柠檬水朝他飞来,再往下想那就太扰人心情了。
纪老爷子的寿宴开在纪家老宅,纪宋谈当天没有拍摄戏份,早早回去准备接待宾客。
许棪可不行,他白天还有戏份,好在樊导也着急,扯着大喇叭整整喊了一天,就为了抓紧收工,连带着许棪从天刚亮忙到快五点,才有时间回他老爹催促的消息。
江绫回来的准时,还从公司合作方那边拿了套西装回来,简约的黑西装,只有些隐约的银色装饰线,妆都来不及画,许棪就被樊导塞进打的出租车里,一溜烟开往目的地。
而许棪连拒绝的话都没说出口,就已经和车窗外,似乎看起来很高兴的江绫say bye。
毕竟谁不想提前下班呢?
樊导四五十岁的人,拉着他这个小妖,风风火火在五点半赶到了寿宴入口,连出租车司机都以为他们已经迟到,一路风驰电掣,就差往车顶安个警报器。
但,邀请函上写的时间是在七点半,就,很迅速。
有点迅速过了头。
好在闲溜达的纪宋谈在门外捡到了他的导演和许哥,先带他们入了宅邸,找了个没有人的房间休息,这边准备的空房间很多,多是为了照顾一些宾客疲惫的身体,像他们这种来早了没地方去的客人,倒是头一遭。
樊导靠在休息室的沙发,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他这个剧组里资历最浅的两位靠山这么大,一边感叹着世事难料,一边摸过下人准备的吃食,浅尝一些。
许棪不能吃,他要保持身形,拍摄时间本来就不规律,水肿虚胖都是难免的,就算他是个妖怪,也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
所以,樊导吃的斯文把整盘糕点消灭时,许棪还在望着窗外的景象发呆。
不是纪家的草坪有多么炫彩,而且他感受到了妖气,越来越深。
是一种很奇怪的气息,有点像是春日清晨挂着露水的草叶,清香伴着活力,可他分明又在其中感受到一种死寂,像鲜血洒落在草地,大火湮没森林,逐渐干涸枯萎的阴郁无力之感。
两者本不该相融,可这气息分明是一妖所散发出来的,许棪本以为是某些妖怪路过而已,可自从他坐在这间屋子后,气息就愈发强烈,分明是冲着这里来的。
之后,许棪就从玻璃窗看见纪宋谈蔫头蔫脑的同傅休衍路过,看见气息的源头,许棪就知道他白紧张了。
“有什么人来了吗?”沉默的带路中,有人发问,是傅休衍。
纪宋谈愣了愣,才意识到表哥在问他,挠挠头说道,“啊,许哥还有樊导在屋子里。”
傅休衍抬眸看向玻璃窗:“许棪?”
纪宋谈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回答道:“对。”
这样才对,傅休衍转而不再追问。
原来是那只小狐狸,怪不得他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敌意。
可没办法,他也不是故意释放的大妖气息,白日他为了找人,妖力几乎耗尽干涸。
毕竟是窥破天意,能无伤已是件难事。
这会儿,要强迫他把自身气息收敛的干净可真是有些为难。
再者说来,他的气息在平静情况下应该是毫无侵略性的,人与妖应该都不会感受到冒犯,也不知道那只狐狸是这么想的。
当然,傅休衍还是顺从的静心收敛,以免造成更多的误会,比如说,他在挑衅。
许棪在看见傅休衍从窗边路过时,已经意识到是他误会,傅休衍的气息太过矛盾,以至于让他有些警惕。
“啊,表哥你要留下啊。”纪宋谈情绪低落的看着他人模狗样的表哥,就想叹气。
本来说好表哥提前祝寿后就走,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变主意要留下,他也不能赶表哥走。
低落藏狐又开始再度低落,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有表哥这种生物存在。
傅休衍站在门前:“有什么问题?”
纪宋谈不敢有。
还好藏狐也知道不能把表哥和许哥放在一个房间,所以强装欢迎的引着表哥去了另一个超豪华房间,试图让表哥接受金钱的熏陶,从而错过寿宴。
当然,这种可能性是很难发生的,傅休衍靠在沙发一角,端起面前的茶盏,稍作休息。
寿宴快到时间,邀请的各方正在依次入场。
另一边的房间里,樊导看时间差不多,便同许棪分开进入宴会厅,避免别人把许棪误认为是他带进来的,造成些许尴尬场景。
许棪倒不觉得有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都不想出现,这种事他向来最难应对,更何况整个宴会厅,认识他的想必一只手也数的过来。
等到许棪入场时,人已经来的不少,大多都在同他人低声聊着什么,对于他的入场也是撇来一道视线。
所思所想浮在表面的人可能还会多看他几眼,对这么一号人的到来表示诧异。
不诧异不行,在整个年龄层平均在四十岁以上的宴会厅,突然态度从容的走来一位年轻优雅的陌生男士,任谁都会想多看两眼的。
特别是在宴会厅的灯光照耀下,许棪整个人都散发着璀璨光芒,西装装饰线更是尤为耀眼,将他衬托的更像是天上的神官,不染凡尘。
而后,神官就施施然走到餐台旁的沙发,陷入其中,纪老爷子还没出场,他也没有什么必要去学某人,流连于社交场,聊的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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