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这么巧,你和华为哥都是我的脑残粉!”
姜舒拿起手机,因为在化妆,只能仰着脸从眼睛缝里瞅一眼。
沙发上不说话的盛佘默默把赵鸿蒙的名字刻在**上……
唐易尧晚了半个钟才匆匆赶到,看脸色应该是排位输了,而且是连跪。
上完妆的姜舒跟他打了个招呼,差使盛佘把一边的电脑椅搬过来供自己打个盹。
这种椅子可以放平一点,比化妆的时候坐的椅子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姜舒打开自己最近一直在听的小说,闭上眼睛等待唐易尧上完妆一起出去。
盛佘搬了个板凳坐到他身后玩手机,姜舒接的长发从颈枕和椅背的衔接处漏了几缕出来,悬在半空。
闲的没事的盛佘上手拽着玩,反正是假发,姜舒睡着了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恶趣味,但是这让他回到了小学拽前桌女生辫子的时代。
他不是很在意同行人的眼光,譬如演员或者助理什么的,大家在一个地方上班,传出去什么事,那肯定就是在场的人说话不过脑子。
而且这么招惹姜舒然后再被姜舒招惹回来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在字典里准确来说这叫做犯贱。
半小时后,唐易尧做好妆发去更衣室换衣服。盛佘轻轻地捏了捏姜舒搭在扶手上的手臂,喊他起来。
姜舒没什么起床气,更何况睡眠环境不好,睡的也是迷迷糊糊。听到他的声音,唰的睁开眼睛,冲着桌上声情并茂讲故事的手机喊道:“嘿Siri关闭。”
盛佘弯腰去化妆台上给他拿手机和风扇,不料被一把揪住刚修剪不久的刺猬头,完美反击的人在耳旁嘿嘿笑着:“头发都接到我自己头发上了,你说我有没有感觉?背地里偷偷惹我是吧?”
盛佘不吭声,把手伸到自己背后,揽住耍赖的人把他给勾到自己身前来。
只顾得伸直手臂的姜舒受力不稳,被迫松手,用靠近桌子的一只手撑住身体稳定下盘。
盛佘原本只是如往日里一样跟他有来有往的你攻我防。但不知是这长发太暧昧,还是收腰身的衣服太趁手,一搂上就撒不开手了。
痴痴地看着他长发飘飘的背影伏在桌边,脑子嗡的一声,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着急出发的人看不出盛佘的心猿意马,不以为然地直起身,对着镜子仔细捋了捋头发,催促道:“走了,你要是喜欢假发等你过生日我送你一顶。”
内心境况比刚才摆弄的假发还需要梳理的盛佘眼神飘忽,不敢跟一脸淡定姜舒面对面讲话,让出一条路示意他先开路。
姜舒不明就里,挽起袖口跟他错开,嘀咕道:“躲什么啊?”
盛佘不知道听没听见,低着头像只找妈妈的小鸭子跟他一起走出化妆间。
从更衣室出来的唐易尧刚好看到盛佘把门关上,抬头看了墙上的电子表,大惊失色,慌里慌张地把自己的助理从沙发上喊起来一起跑出去了。
这下化妆间里只剩下两位化妆师和两个帮忙的场务。
又过了两分钟,屋里的人确定门外不会再有人进来后,其中一个场务冲着姜舒的化妆台努了努嘴,八卦道:“刚才是搂上了?”
“我靠姜哥还撑在桌子上,这是闹什么啊?”
“我们正经的攻还在呢!姜老师这是要拆cp呀?”
林思思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偷听,心想我觉得你们姜老师还是更喜欢他的助理多一点。
太阳底下拍了两场戏就收工了,剩下的一场戏是大夜。要趁着明月皎皎空中挂的时候拍才够好看。
唐易尧脱掉戏服交给助理,自己去房车上呆着了。
本来想跟他聊两句的姜舒默默收回伸出的尔康手,背过去摸了把后脑勺,以此缓冲刚才的尴尬。
“真热。”
姜舒自言自语,开始脱最外面的衣服,不知道什么原因,给他的衣服总是要比别人多一层。
“嗯,今天又新高。”
目睹他被唐易尧无情忽略全过程的盛佘积极捧场,用某人的傲慢去衬托自己的善解人意。
得到回应的姜舒顺势转过来面对他,把准备讲给唐易尧的话转述给了自己的捧场王。
“晚上要拍的戏跟昨天逃命那里的风格差不多,他要是再用眼药水那太假了。”
唐易尧的演技姜舒无权做评价,但是拍哭戏从来不靠自己的真情实感就有点显而易见的敷衍了。
昨天晚上拍的效果不是特别理想,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唐易尧没走心。
一般来说这种声泪俱下的剧情都是剧里的记忆点,这种地方拍不好,那要去哪里用功?
“我听他助理说,等会儿他要去隔壁剧组串个场,得赶时间吃饭换衣服,应该没时间听你讲课了。”
盛佘巴不得唐易尧哭不出来,才不要去管这人拍戏用不用心。如果要靠努力,那天赋是做什么用的?不努力又没天赋的人,活该一辈子糊。
想到这,盛佘突然发现他面前这个正皱着眉头为无关人士考虑发展问题的十八线男艺人真的很可怜。
“你一定会红的!”盛佘一掌拍上姜舒肩头,言语之间洒满了怜悯。
“啊?”
低头解腰带的姜舒被他拍的一颤,抬头茫然看他一眼。
“没事。”
“哦。”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怜爱一圈的怎么努力都不红的十八线男艺人姜舒低下头继续解腰带脱衣服。
脱到只剩下短袖短裤身上的汗还是没办法止住,秉持我不好受别人也得难受的原则,姜舒一把勾住身边穿的清凉的盛佘,恶劣地将自己的前胸跟他的后背紧紧贴合。
盛佘无语,但是刚才的怜悯之情还未完全退散,便随他去了。
甚至还逆来顺受地扎起马步,一边给他当人肉靠背,一边挥动右手给他当风扇,带着他一步一步像树下挪去,自觉去少林寺面试十八罗汉应该很好过。
树后停着房车,树下放着便携折叠小凳子,饮料和瓜子也稳妥的摆在桌上。
这都是盛佘操劳的成果。
他的确喜欢照顾姜舒,看着姜舒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样子就很有成就感。
用之前经常被迫收看二人微信视频废话文学的朋友秦学宇的话来说就是:你就惯着他吧,等他离不开你,看你怎么跟他说你不干了。
自己会不干了吗?会不做他的助理了吗?
身上炙热的温度,还有黏糊糊的手臂互相贴着。
是谁离不开谁呢。
姜舒坐在折叠椅子上,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剧本看,他说他要酝酿情绪,晚上会变成一个嘤嘤怪。
盛佘喊他去房车上休息,表示车上也准备了剧本和水果。
他摇头,说自己只要回了车上就想睡。
盛佘放心不下,搭了下他的脑门,热腾腾的,又开始发烧了。
“你要休息,不然晚上你会在医院打点滴而不是当你的嘤嘤怪。”
盛佘从挎包里翻出冲剂给他,相当不支持他大中午头的在车外看剧本。
椅子上的人不再回答,埋头苦读,任由他的手孤零零地悬着。
直到一整页台词全部读完,姜舒才肯抬起手把药从半空中扒下来拿着。
看到身前的阴影一直执拗地不肯撤离,姜舒深感无力,慢吞吞地驱赶道:“挡我光了伞哥,你先上车,我随后就到。”
人肉遮阳伞盛佘见他不听劝,自己跑去车上拿了板凳一起坐下,举着风扇无声地给他吹。
在这样的环境下,姜舒坚持着看了二十分钟剧本,末了合起来的时候叹了巨大一口气。
“盛佘,你怎么这么老实呢!”
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盛佘真的想捏一把他的脸,自己陪他暴晒他不感恩还嫌弃自己蠢!这人怎么这么任性妄为呢?
夜戏的时候盛佘一直揣着水和药在一旁看着,他没想到姜舒说的变身嘤嘤怪是有哭戏的意思,他在此之前一直单纯的认为姜舒晚上要变身娘娘腔卖腐。
嘤嘤怪还不是默默流泪祥林嫂或者号啕大哭张翼德的那种。
就是很含蓄美如林黛玉,楚楚可怜外加泪喘连连。
反观他的好相公,面对这等病弱美人,竟然装起了理中客,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跟他分析单打独斗去营救李知鹤的利弊。连个小手都不知道摸一摸,更别说擦一擦眼泪了。爹味十足,完全一个无情的台词机器人。
盛佘站导演后边看着,越看越想钻进屏幕里给他一刀子。
这种小事,虽然不起眼,但是你要是真喜欢他,真在乎他,不都是顺手就能做的吗?
你看着他脸上挂着泪不难受吗?你看着他的手孤单地放在自己腿上你不觉得可怜吗?
擦啊!抓啊!真蠢笨如猪!
真不知道姜舒对着这张呆脸是怎么哭出来的。
盛佘无声咆哮,早上来不及发泄完的情绪,想要破口大骂的**,在这一刻由唐易尧的生动表演中达到巅峰。
有人天生是当演员的料,有人天生是当呆子的料。唐易尧就是有这种魔力,任何闪光剧情到了他这里都能变成一滩烂泥。
白纸黑字打出来的台词他不背,自己临时加戏,纡尊降贵地伸出自己的手背贴了下满面泪痕的姜舒额头。
表情闷骚,语气低沉地说道:“你的额头好烫,我去给你冰块毛巾。”
……普通朋友才这样好吧,你们都是情侣了,避什么嫌啊。要不是害怕姜舒觉得我疯了,夜里我都想用额头贴了。
要不是科学社会不允许,盛佘都想魂穿唐易尧,替他演演真爱无敌了。看直男演卖腐戏,跟看笑话似的。
而且这还不是最好笑的,最好笑的是唐易尧站起来的时候还要扭一下头展示一下自己乌黑如瀑的假发和挺翘的臀部!
这下不只是盛佘要掐人中翻白眼了。
上一秒还在哭哭啼啼我见犹怜的封大侠下一秒直接崩溃,声如洪钟地咆哮道:“又不是给你颁奖你扭什么头啊?”
就这个voice倍儿爽!
除了盛佘,全场的工作人员包括罪魁祸首唐尧易都当场愣住了。
这穿透屋顶的男高音!
那个……姜老师,您刚才是不是在对着自己的倒霉相公流眼泪?
您的好兄弟为了救您自己失去行踪生死未卜,对您的冲击真的有这么大吗?
姜老师,您的泽哥一身铜筋铁骨刀枪不入!
鸦雀无声的现场,盛佘瞬移过去轻轻给眼角湿润的姜舒擦了擦了眼泪。
会哭,但是绝对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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