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芷澜人生就六个字——去死、没钱、哦行。
这会儿她听到了一大堆张树佑的话,沉默了半响:“哦行。”
说的具体是什么她没入耳,满脑子都是刚刚张树佑凑过来的亲吻,咬了一半棉花糖在口腔里失神地被咀嚼着。
“你听清楚了?”
濯芷澜的表情看不出来是演戏还是真实的反应,迟钝地啊了一声:“听见了。”
“重复一遍,好不好?”
濯芷澜眯着眼,被他哄小孩的语气无语到,但是还是扬起笑容,甜甜地笑:“你说,你要和我交往,打败我所有的前任。”
其实啊压根不用打败,对她没有利益帮助的人,之后再不会能进到她的交际圈。
就跟消失一样。
但是,此刻她发现自己不会谈恋爱了,坐着有些不知所措。
“你没上课?”
濯芷澜还是没毕业的。
“休学了,”濯芷澜端着杯子,语气很平淡,没什么感觉的样子:“这边忙不过来,本来已经结束的,又被打回来了。”
她这个副董又在国内被架空。
搁国外,她绝对会把蒋昇收拾一下。
“啊,这样子——”
濯芷澜扑哧一声笑出来:“要不要我们再亲一个,这样聊天,好尴尬。”
她是个i人,但是如果是逗张树佑的话,她可以这样勇敢。
人感受到爱才不会恐惧靠近。
张树佑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濯芷澜塞进最后一半棉花糖,起身想去拿包里的湿巾,右手撑着沙发起身,左手被人拉住扯过去。
“接吻,我和你熟悉。”
他的唇干燥,划过唇边的皮肤时候有割裂感,不太会亲的他牙齿偶尔会磕到她的唇瓣,紧闭的双眼收缩一下,然后睁开眼睛看他沉醉的模样。
含住他的上唇,沾湿他的嘴唇,主动权在她这边,却又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姿态很低。
像是为他臣服一般。
指尖上残留的棉花糖糖屑被他抹去,又被他完全握在手心之中,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暧昧又亲近。
分开后又亲了一下,隐去勾出的——濯芷澜看着张树佑,对上他的眼神看到了侵略,这种眼神她在不少人那里看到过,比如理查要打击哪家的产品链,又或者是mark整个股盘大逆转的时候,他们抱着的是必胜的决心,但是现在的张树佑也是这样吗?
对她。
必胜。
濯芷澜撇嘴,抱着怎么样的心她都认了。
“你的学业?”
好,话题又再次回到着这个问题上,濯芷澜严重怀疑张树佑是害羞了,无话找话。
“本来啊学分就修不满了,双证可能拿不下,或许说有钱什么都能搞到手,国外的不是更好吗?”
目前的工作在国外,国外更方便了。
“X创?我好像听过你们的名儿,和我哥合作过?”
濯芷澜不知道他哥,又啊了一声,不太懂。
“张家立。”
听到熟悉的名字,濯芷澜倒吸冷气,没有立即回话。
那天的她,确实有点儿刺人。
张树佑的眼神带着探究,濯芷澜沉下心不再想那些,笑道:“或许?国内的业务我都很少接触到。”
说到公司,濯芷澜想到了个搞笑的事,拉着张树佑跟他说:“你知道为什么叫X创吗?”
张树佑配合地摇头。
“因为刚开始是在厦门开始筹备的,但是呢厦创就有点瞎创业的感觉,蒋昇——就大老板就说取字母得了,就换了。”
“挺好的。”
说完,他就被放柜子上的手机叫走,撑着浴室的门接电话。
濯芷澜视线追随。
想到了刚刚的聊天没忍住笑,又像是觉得自己很丢脸,将笑脸藏进了手掌之中。
半分钟后拿出手机,给秘书发去条消息,今天本来是有应酬的,但是出了一点她没预料到的意外,所以她得推了晚上的应酬。
等他接完电话,濯芷澜也安排好了事务,两个人相视一笑。
“出去走走?”
张树佑提议,两个人道不同,加上刚接触不能聊太深的话题,还在试探阶段,长时间待在一个空间里也是尬聊。
得不偿失。
濯芷澜顺从地站起身,将手机揣进裤子后面的口袋,在他的注视下套上刚刚脱下的外套。
“去哪?”她问。
两个人说不清谁在纽约更久一点,但是可以说的是濯芷澜比张树佑知道热闹的地段是哪块。
“就走走。”张树佑说。
——
三月初的天气,加上下午时分,濯芷澜总觉得雾蒙蒙的纽约有些压抑,像是天快塌了一般,隐匿在雾里的大厦如同被夺取了生命。
街上跑车的引擎声,经过二人身边的时候带起一股风,吹乱了濯芷澜的头发,她说话被打断,扭头往后看去,一边理着飘乱的头发。
张树佑跟她一起往后看去,等人回头之后,扶着她的肩膀跟人换了位置。
濯芷澜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
走到时代广场,大屏幕上投放着DIOR的广告,一个长相明艳的女人一身长裙,提着DIOR的包,每一个动作都自然,最后的画面是单薄的贴身毛衣,手托着脸,直视镜头,濯芷澜在那一刻想到四个字——顶级骨相。
张树佑也看到了广告,眯着眼。
“我认识她,叫祈芙,见过两次。”
濯芷澜抱着手盯着屏幕,心想:上次怎么没觉得这女人长得这么带劲?
张树佑:“我也认识,高中同桌。”
濯芷澜啊了一声,表情带着不可置信的意味:“挺有缘。”
准备问问题的,但是想到那段时间自己和张树佑没什么关系,祈芙要打招呼自然是从她更熟悉的吴凌翔下手。
“她在追吴凌翔。”
“什么玩意?”
濯芷澜觉得不可思议,这事确实让她震惊。
不是其他任何意思,是这关系太复杂了,往后她和祈芙见面——她不敢想。
张树佑侧头盯她,濯芷澜抬手又放下,欲言又止,最后啧了声:“以后见面多尴尬。”
“不会,”怕她不信,张树佑又解释:“祈芙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是。”
两个人都是在世界横冲直撞的不服输性子,男人从来不在她们的必需品行列,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去不待见同样的女孩。
这话中肯,但是听着不得劲。
濯芷澜没再说什么,还是觉得浓颜系美女真带劲。
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拍下大屏,低头发送给祈芙,还带话:【真漂亮】
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濯芷澜要阿谀奉承的人很多,要低头做小的时候也多了去了,但是对于这些model或者说跟她完全挂不上钩的人,压根儿没必要去捧人家,除了能在酒局上看到她,没有认识她的途径的。
但是她想这么做,因为这关系太复杂,不想让张树佑在中间为难。
广场很多人,濯芷澜低头打字的时候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张树佑立马将人搂进怀里,下一秒就看到几个男人往这边走来,跟在刚刚撞濯芷澜的人身后——两个跟着,两个靠近他们。
她的保镖。
将保护范围缩小了。
濯芷澜靠着张树佑的胸膛,问他:“现在去哪呢?”
站在这里挺无聊的。
“你之前都玩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出门有什么好玩的。”
这话问住了濯芷澜。
她玩的?
笑了两声说:“看电影去吧。”
那些都是资本家的游戏,不想带着他去了解,而且他的身份特殊,不想给他的前途带来一个污点。
张树佑就待在他的世界里。
——
一场电影加一顿饭结束,出商城天已经黑了下来。
车在门口,濯芷澜伸手去拿车钥匙,保镖递到她手心——今天的车很低调,不是豪车也不是跑车,濯芷澜朝张树佑晃钥匙:“你开还是我来?”
张树佑拒绝:“我不常开车,你来吧。”
濯芷澜看着他的脸,没有说谎的痕迹,她不太相信,因为在北京的晚上坐过一次他的车,还是她在手机上打的车。
但是她也没有去反驳他的话。
“等等,再和我待会儿。”
张树佑拉住她的手腕。
濯芷澜挥手让几个男人退下,被张树佑牵着往人多的地方去。
晚上的夜景美丽,也很热闹,有人唱歌、有人跳舞,自由的国度是自由的味道,围成圆圈的地方最是热闹,从先前的张树佑牵着走,变成濯芷澜带着走。
找到圆圈的空地,站在第一排,看着舞者随着音乐舞动身体,连震、地板动作等引起欢呼,濯芷澜拿起手机记录。
她是真爱玩。
到**的时候扎着脏辫的黑人过来拉住濯芷澜的手,邀请她进到中心,张树佑拿过她的手机和包,朝前抬手,示意她去享受。
刚开始黑人教她动作,凑近询问她是否学会,得到答案之后举起手邀请她。
濯芷澜很配合。
根据他教的动作和他一起舞动,节奏卡点、动作干净,夹克外套很美式街头风,在闹在笑在疯狂。
一旁的张树佑拿着自己的手机给她录下视频,看她开心的样子,他的脸上是幸福。
同在纽约工作,关于濯芷澜的消息他能听见,偶尔报纸上是她的公司,有时候是娱乐板块她和mark的消息,还有就是时代广场的采访大屏。
他知道这人原本是什么样子的。
不希望她跟自己在一起之后收敛自己的个性,丢弃让她开心快乐的娱乐项目。
濯芷澜有胆识又成功。
或许她也不完美。
这世上没有人是完美的,接受了她——不能单单接受她让人艳羡的一面,更要接受她坏女人的一面。
就像他,也有阴暗的一面。
濯芷澜这样的人,爱就要爱全部。
阳光明媚是她,为鬼为蜮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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