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喻!”
“阮流青!”
“阮流青!快走啊!!”
阮流青只来得及看见邬喻身上两条安全绳,一断一损,紧接着是刺目的白光,视线在一瞬间化为黑斑,剧痛自额前炸开,直至蔓延至整颗脑袋。
恍惚间,他似乎从梯子上狠狠砸向地面,他分不清粘稠的液体是冷是热。
只觉得身体要碎掉了。
“梁叔,救命啊!”
“报警啊,救护车,快止血,邬喻要摔死了……”
模糊不清的话终止在无边的黑暗里。
……
“近日京都艺术街因冰雕断裂致使一名beta砸伤头部,据警方透露,该伤者已接受系统诊治,此次案件判定为意外,据悉……”
电视屏幕上的时事新闻戛然而止,接着便是极轻的交谈以及房门开合的声响。
无尽的困倦致使病床上的年轻beta无暇顾及,再次陷入沉睡。
七天后。
潮湿的雨点混杂着闷热的风吹进寂静无声的病房,病床上的beta双眸紧闭,柔和的灯光下,是一张生的极为扎眼的脸。
可惜额头上缠成一圈的纱布,预示着这名可怜的beta或许离死也不远了。
身旁的护工仔细替他掖好被角,起身关上半开的窗,将一切风雨都隔绝在外。
“天可怜见的,怎……”
“咯吱——”
本不该在此刻响起的开门声打断护工低声地呢喃。
拉上窗帘的手一顿,护工就着这个动作转头,暗道奇怪,季先生怎么这时候回来。
抬眼便看见一个陌生的年轻alpha旁若无人的走进来,长得很高,一般单眼皮的人看着都会比较薄情,可眼前这个alpha却带着些与生俱来的矜贵和朝气。
说他是来探望病人的,倒不如说是来走秀的,穿着打扮都很吸睛,是能骗走很多omega的类型。
护工仔细拉好窗帘,轻声道:“是病人的朋友吧,季先生说一个小时后回来。”他侧头看向墙上的时间,估算着:“大约半小时就能回来。”
alpha无所谓的点点头,视线从阮流青额上的纱布缓慢下移,直至停在他毫无血色唇上。
“他一直没醒?”楚韫神色复杂,他的嗓音偏冷,尾调又带着些抓耳的磁性。
护工回道:“没有。”
楚韫没刻意压低声音:“会削水果吗?”
“会。”护工很上道,三两步把他手里的果篮接过:“先生要什么水果?”
楚韫本意不是来吃水果的,随手一指:“这个。”
他指的是篮子里唯二的桃子,护工熟稔的拿出水果刀,“稍等。”
楚韫看着阮流青,状似无意般:“病房门口的警卫是谁带来的?”
如果不是带了果篮和身份证,他差点进不来。
“他们啊。”护工不疑有他,戴上手套,边削桃子边答:“听季先生说是章先生特地留下来的。”
“章先生?”楚韫不动声色,他怎么不知道还有个章先生对阮流青这么死心塌地的。
护工把削好的桃子一块块切好,“病人刚住进来的时候章先生还呆了两天,我听季先生叫他苏……什么来着,哦对,叫章苏。”
章苏。
楚韫对他似乎有点印象,一个臭alpha,没什么特别的。
他拿出手机,冷白的指节顺势往右滑,长睫微垂,亮光把他的脸照的微微发冷,银质的项链因为这个动作紧贴着白皙的锁骨。
是特地挑选过的角度,楚韫指腹微动,在即将按下快门前,忽然道:“麻烦你在门外等一会。”
护工没多少犹豫,警卫能放他进来,证明他并不会对阮流青做什么。
“您有需要再叫我。”他放下手里的果盘,快步往外走,门关上的瞬间,一道突兀的‘咔嚓’声应声而起。
楚韫充耳不闻,点开相册,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嗤笑道:“还挺惨。”
话落。
病床上半死不活的beta没有预兆的咳起来,楚韫手一抖,几乎是下意识走到床边,抬手按下床头的铃。
“咳咳咳……”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beta无意识将头偏向一侧,细汗几乎在一瞬间布满他的眉眼,脸侧,脖颈以及因为咳嗽微微从宽松衣领透出的胸膛。
饶是这样,阮流青的脸色也并没有好上多少。
反倒像是随时可能散架。
或许是阮流青现在的状态太过于虚弱,又或许他本身就不属于强壮那一挂。
总之,楚韫心里咯噔一声,按铃的手顺势撑在阮流青床头,另只手不慎熟练地替他顺气。
略高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病服毫无保留的传递到楚韫掌心。
是温热的,带着浅薄的细汗。
“别死……”后面的‘死了我就是嫌疑犯’被迫断送在阮流青缓缓睁开的双眸里。
乍然撞上他泛着雾气的眼,楚韫身形微僵,紧接着不动声色直起腰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床上的病号。
阮流青右眼上有块淡色的痕迹,是类似于半个五角星的疤痕,从眼皮眼神至眼尾,只比原本的肤色深两个度,看起来并不突兀。
甚至在此刻看来,这块被他视作丑陋象征的疤痕无端为他增添了几分病态的美。
阮流青咳得喉咙生疼,或许是睡得太久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以至于他根本分不清眼前站着的人影究竟是谁。
但他此刻也无暇关注,喉咙的干涩致使他蹙起眉头,嗓音又轻又哑:“水……”
阮流青张口尝试了好几遍,只能艰难挤出类似于这样的简单音节。
不仔细听几乎辨认不出来。
楚韫没动。
“劳烦,给……我水……”阮流青实在渴,想自己起来,身体却软得像梦里被沸水煮过的白面条。
他太渴太饿了。
恍惚间,身侧的人影似乎不耐地轻啧一声,随后便是淅淅沥沥的倒水声。
“你的水。”楚韫把杯子往阮流青面前递,丝毫没有要把人扶起来的觉悟。
阮流青咽了咽喉咙,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他虚虚抬眼望向面前一脸不善的alpha。
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样好看的alpha。
“我没力气。”很小的声音。
听着很可怜。
楚韫抿唇紧盯着不正常的beta,内心挣扎两秒,俯身把人从床上扶起来,手里的杯子往前一放,那意思很明显。
让阮流青自己端着喝。
奈何阮流青刚醒来,脑子还没清醒到那个地步,循着本能低头,就着楚韫的手喝下一口冷水。
即便水是冷的,干涩的喉咙依旧得到滋润。
楚韫像是没想到阮流青会这样喝,手一松,差点让阮流青跌回床榻。
“我……”他话刚出口,垂眼便看见阮流青朝他眨下眼,很慢,很轻,那双眼里的雾气像是怎么都散不掉。
就像楚韫看不懂阮流青的意思。
印象中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阮流青。
可更奇怪的还在后面,阮流青正用一种说不出来的,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他,声音轻哑:“我喝不到了。”
“……”楚韫简直是见鬼了。
阮流青叼着杯沿,缓缓抬起下巴,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楚韫脸上,他似乎很喜欢这张脸。
楚韫因为阮流青的动作不得不把水喂进他嘴里。
“好喝吗。”楚韫避开他的视线,将探究的目光落在阮流青裹着纱布的额头上,“怎么摔的?”
阮流青咽下最后一口水,依旧在看楚韫,显然是没明白楚韫的意思:“就是水的味道。”
他太久没喝过水,乍然一喝,是能算的上好喝的。
楚韫放下杯子,意有所指道:“不认识我?”
阮流青很轻微地歪了下头,肯定道:“嗯。”
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位人不爽心却善alpha。
“是吗。”楚韫眉尾轻挑,眼里似乎藏着笑,大发慈悲一般:“还要吗?”
“什么?”阮流青问。
楚韫张口欲说,身后不适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他侧眸往后瞥,接着直起身,把位置让出来。
阮流青抓着床沿,顺着楚韫的视线往前看,只见一群不认识的白大褂们正焦急地往他的床边赶来。
“怎么样,阮先生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带头的医生年纪挺大,模样看着和蔼可亲。
阮流青没说话,眼神不住地往楚韫身上瞟。
后者则是朝白大褂们微微颔首。
老院士对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头痛不痛。”
阮流青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看看。”老院士带着三四个人给阮流青仔仔细细检查一通,“晕不晕?”
阮流青侧头避开刺眼的光线,好半晌才回道:“痛。”
“哪痛?”
阮流青攥紧手下的床单,轻轻喘着气,鼻尖细汗纷涌:“头和眼睛。”
楚韫冷不丁开口说:“他不认识我了。”
老院士点点头,伸手拿过病历本,对楚韫说:“之前就检查到阮先生脑子里有个血块,不认识人的话,很大可能是他脑子里的血块压迫所致的失忆。”
“有可能记起来吗?”楚韫余光扫过阮流青煞白的脸。
老院士沉默两秒,回道:“如果血块散掉是有很大可能的。”
“家属可以适当的带病人做一些他印象深刻的事情,像你们这样的恋人就可以多亲吻,拥抱。”老院士说:“病人需要保持身心愉悦,你记住不要刺激他,万事顺着他一些。”
这一连串的叮嘱打得楚韫猝不及防,他想说不是,阮流青却先一步出声:“我在医院?”
醒来前后也不过几分钟,如果不是这群医护跑过来,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病房里。
除了监测仪和氧气瓶,这里没有一点像医院病房。
“是,你已经昏睡十六天了,因为被冰石砸伤脑袋送进来的。”老院士说。
阮流青觉得荒唐。
“有事再按铃。”老院士合上病历本,招呼着身后的白大褂们出门,临走前又对着楚韫说:“阮先生需要留院观察两天,期间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楚韫神色怪异,应了声慢走。
阮流青抬眼看他,眼里带着些茫然,“请问……你贵姓?”
他眼里泛着浅浅的红血丝,是刚刚被亮光刺到的。
“……”楚韫面上的神色越发浓重,不知道什么原因,到嘴的楚硬生生变成了:“你老公。”
阮流青:“……”
阮流青潜意识里觉得是真的。
这个alpha浑身上下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他不信自己失去记忆前会不把他拿下。
不知道是为了恶心阮流青还是想证实自己话的真实性,楚韫脑子一热,补充道:“地下情,你老牛吃嫩草,还不让我告诉你朋友。”
阮流青语塞,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是他不对。
“我以前这么差劲的吗?”阮流青垂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声保证道:“以后不会了。”
闻言,楚韫眉头一挑,心下对阮流青失忆的程度有了大致了解,眸中染上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故意问他:“阮流青,不叫叫我吗?”
阮流青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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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酷哥猫猫系帅受x生怕老婆没掉拼命勾.引正宫地位小三做派攻】
元璟是个死了三年的alpha,病故,留下只叫玫瑰的三花。
三花很漂亮,是他醉酒捡回来的,养了四年,在他死后,三花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叼着鲜花和零嘴到元璟的墓碑前陪他。
这是它第二次流浪。
一同出现在墓碑前的还有个年轻的军官,是个alpha,很高,暗色的身影几乎覆盖整块墓碑。
alpha半跪在地,冷白的手取下抑制颈环,轻放在矢车菊边上,嗓音发紧:元璟,你赢了。
alpha总说不来,可元璟的墓碑总会在某一段时间萦绕着驱不散的信息素。
是冷冽的玫瑰香。
*
很平常的一个午后,元璟死在抢救室里,抢救室外是慌张不知所措的严故。
无数次午夜梦回,严故总会湿红眼眶。
梦里,被血色浸染的浴缸模糊了元璟惨白的面容,悄无声息的。
带着椰香的外套被玫瑰覆盖的第998天,元璟出现在了南城的街头。
*
深巷里,元璟被人从身后抱住,与之而来的是混杂着酒气的玫瑰香。
特级alpha的信息素几乎覆盖元璟的所有感官,他不适地蹙起眉,却听见肩上的声音说:可以麻烦你带我回家吗……?
元璟抿着唇,不语。
深夜的露水重,以至于右肩被露水氤氲一片,是温热的。
印象中的alpha嘴毒少言,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入他的眼。
可现在他却说:“元璟,带我回家吧。”
【小剧场】
小情侣视频中。
元璟生气了,单方面的。
严故:我做了鱼,吃点?
元璟:……(生气ing)
严故挑眉,掀开衣服,把摄像头对准小腹:好点没?
元璟:……(并不)
严故指尖勾着裤带:红烧鱼,过来吃点。
食用指南:
1、双A,玫瑰VS椰子。
2、三花养得很好,攻捡回去了。
3、久别重逢,小甜饼,很甜!
4、本文有私设,不要较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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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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