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是不是……什么武器都会用啊？”
“我不知道啊。”云冰诚回答。
她什么武器都会用？
她都没用过几种武器，怎么知道？
除了用那张会变形的弓爆过假人的头之外，她只用小刀划破过莫七的指尖。
莫七意识到无法直接从云冰诚的口中获得答案，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后，去路边找了两块石头捡在手里。
她把其中一块递给云冰诚，等她接过后，在她有些迷茫的视线里对她说：“我把这块石头扔出去，你试试能不能用你手里的石头打中它。”
云冰诚点头说了声“好”。
莫七确定她准备好了，便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向前方的高空扔出了石头！
云冰诚先分开双腿摆好架势，等石头飞远了再动手。
她以一个比莫七更标准、更放松的姿势投掷出手里的石头，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石头破开空气，以一个不亚于子弹的速度发射出去，正中莫七的那块，将它击了个粉碎！
还需要确认吗？仅仅是第一阶段的格斗家，不会有这样的力量和准头。
莫七沉默了一会儿后，问云冰诚：“宝贝你想进阶吗？”
“亲爱的希望我进阶吗？”云冰诚回头反问。
莫七并不能替她拿主意：“看你自己，你想进阶的话，我们就加入秩序联盟，你不想，我们就另做打算。”
“亲爱的是担心我会死吗？”云冰诚说着，笑了一声。
失忆后的她，不说内里怎么样，至少表面看上去比失忆前阳光了许多。坦率这种品质，更是失忆前的她所没有的。
“其实我觉得我已经足够强了，但是，亲爱的已经决定成神了不是么？那我也愿意踏上这条路，陪你一起走下去。”
她失忆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都与莫七有关，仿佛她们真的是彼此生命的另一半，不可分割。
最开始的时候，莫七挺乐在其中的，谁不喜欢被一个实力强大的人护着呢？
唯一的担忧是云冰诚恢复记忆后，自己会不会被她杀掉。
但现在，莫七看着云冰诚脸上不掺杂一丝阴霾的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还是为了我吗？你自己呢？如果没有我，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会想要成神，还是当个远离危险的普通人？”莫七问。
“亲爱的想从我这里听到怎样的回答呢？”云冰诚问着，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倒不是莫七这话问得有什么不对，而是她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并没有让莫七满意，也就笑不出来了。
“我没有在迎合你，我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只是我的选择是你。”她收敛了笑后，非常认真地说出这段话，“你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你想成神我就陪你成神，你想当普通人，我就陪你当普通人，除此之外，你还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
莫七欲言又止，明知道这个话题点到为止即可，可最终，她还是没忍住问道：“成神之路太过危险，我可能会死在路上，到那时，你怎么办？”
“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云冰诚回应。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微扬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给人的感觉有点冷，声音也有点冷。
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这个姿态的云冰诚，是莫七记忆里的那个云冰诚，却非但不让她觉得讨厌，反而有种微妙的霸气。
云冰诚或许没什么领导力和决策力，但她一旦决定要做什么，谁也别想阻拦她。
深情的另一面是偏执，无畏的另一面是狠辣。
如果因为云冰诚深情就以为她傻白，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明白了。”
莫七明白了，跟云冰诚谈恋爱，就是要这么轰轰烈烈的，一起生，一起死，哪怕恢复记忆后把彼此都弄得遍体鳞伤，也要在那之前肆意沉沦。
“那么，陪我成神吧。”莫七说，“加入秩序联盟，进阶光辉骑士——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
“嗯。”云冰诚重新笑开，笑得很满足。
陪我成神吧。
这句话在她听来，就好像是在说——跟我结婚吧。
看来她不需要知道自己失忆前跟莫七关系不好的理由了，反正今后，她们会好好的。
加入秩序联盟需要一场考核，鉴于秩序联盟的人手严重不足，考核被简化到了极致，只需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异能并回答几个问题就好。
考核定在次日下午，当天，程青叶先把两人带去了秩序联盟第七分队的员工宿舍。
是双人间。
拜那辆面包车所赐，两人没什么东西需要安置，在宿舍里逛了一圈，铺完床就去附近的餐馆里用了午餐。
用餐的时候，云冰诚小声问莫七：“关于要不要加入秩序联盟这件事，亲爱的不用征询一下奥秘之神的意见吗？”
“已经决定了的事，是不能占卜的。”莫七回应，“如果奥秘之神给我的答案是不能加入，那我执意加入，一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那如果我们就不加入了呢？”云冰诚问，“我是说，奥秘之神不让我们加入的话？”
“那我们就需要自己收集进阶第三阶段的材料了。秩序联盟不会卖给我们，古神研究会的秘宝拍卖会混进去有风险，还不一定有收获。白白舍弃一条捷径，没必要啊。”
莫七说完这段话，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记住，占卜道具只能帮你做选择，不能替你做选择。”
云冰诚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
不过她就算听不懂也没关系，莫七就没打算再给她背着自己偷用香水的机会。
决定跟云冰诚假戏真做，正儿八经地谈场恋爱是一回事，在该提防她的时候提防她是另一回事。
嗯，云冰诚的感觉没有错，莫七在说“陪我成神吧”这五个字的时候，确实是在表达“我想跟你在一起”的意思。
因为在云冰诚的记忆里她们本就在一起，所以莫七不好说得那么直接，只能借这句话来表达。
用过餐回到宿舍，莫七往嘴里放了块蓝莓味的口香糖，一边嚼一边把她的卡牌召唤了出来。
卡牌感受到她的召唤，从她的口袋里飞出来，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卡牌黑底红纹，莫七暂时不知道是所有的卡牌都这个颜色，还是只有生命途径的卡牌是这样。
但可以确定的是，卡牌上的纹路是生命途径独有的，因为是个非常帅气的骷髅。
它就像是那个卡通骷髅的正式版，光滑凌厉的线条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复杂又精美的骷髅，让它兼具死亡的恐怖与古神的压迫感。
“小卡，生命途径的第三阶段是什么？”莫七一边嚼口香糖一边问。
卡牌用它雌雄莫辨的嗓音回答：“生命途径的第三阶段是死灵导师，可以操控死灵和死尸。”
莫七嚼口香糖的动作一顿。
她这条途径，还真是奔着死亡之神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进阶死灵导师的材料已经备齐，主人随时都可以找一片墓地进行仪式。”小卡说。
找一片……什么？
莫七起身走向垃圾桶，把口香糖吐了，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咽下去。
“仪式是什么？”她如临大敌地问。
“首先，请主人将除了凤凰木之外所有的材料放入血水中熬煮至少4个小时，同时将凤凰木雕刻成杯，在杯底刻上生命途径的印记，4个多小时后，关火，静置一晚上，然后将冷却后的液体倒入杯中，不需要太多，一滴即可，倘若步骤没有出错，那么杯中会出现进阶秘药，喝下后找一片墓地，将自己放置在棺材里埋于地下，可以提升秘药吸收的速度。”
“这个棺材……我是非躺不可吗？”莫七脸色惨白地问。
死灵导师怕尸体什么的……她现在还不是死灵导师，所以，活人怕尸体什么的……很正常吧？
小卡沉默了片刻再回应：“如果主人实在找不到墓地，也可以选择别的封闭环境，但必须是没有新鲜空气的封闭环境，否则秘药即便喝下也无法吸收。”
莫七听到这里，不由皱了下眉：“等等，如果我没理解错……封闭环境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窒息？”
小卡的回应是：“是的，只要您的肺部还有空气进入，秘药就无法对您的身体进行有效的改造。”
莫七懂了：“只有死人才能成为死灵导师……死灵导师操控的第一具尸体，是自己……”
“主人要想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小卡回应。
莫七不说话了，一旁的云冰诚小心地开口询问：“那你成为死灵导师后，还有体温吗？”
小卡没反应，莫七说了三个字：“回答她。”
小卡这才回答：“死灵导师是不死生物，没有体温，亦没有心跳，但从治愈师进阶过来的死灵导师，可以用治愈能力将尸体伪装成活人，如果主人想要体温，可以自己伪造。”
“哈。”莫七想过自己可能会在进阶的过程中，因为承受不了太多的古神之力而死。
但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条途径居然需要死了才能进阶。
唯一的好消息是——程青叶的催吐药和修正之拳都用不到她身上了。
“亲爱的退缩了吗？”云冰诚眨巴着眼睛问。
两人的床，一步之遥，她坐在自己那张床的床沿，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上敲着。
莫七起身走向她，一条腿卡进了她的两腿之间。
云冰诚愣了一下，诧异地抬头与她对视。
“如果我说我没有退缩，宝贝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莫七藏起自己所有的不安，居高临下地问。
她高挑的身材遮挡了落在云冰诚身上的光，但她藏匿于黑暗中的表情，温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云冰诚在短暂的诧异过后，扬起唇角，展露了一抹有些轻佻的笑：“那我想尝尝你的尸体，会是什么味道。”
意外，又不算意外的回答。
云冰诚虽然怕鬼，但她对古神，对异常，接受程度都远高于常人。
直到现在，莫七都怀疑失忆前的云冰诚跟她一样，早早地踏入了这个古神支配下的隐秘世界。
但是，这些都无所谓了。
莫七低头，扶着云冰诚的后脑，闭上眼睛，不顾一切地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云冰诚向后躺倒在床上，任由身前的人霸道地压下来。
唇齿间全是蓝莓的清香，以及一股淡淡的，玫瑰般的花香，它顺着莫七的温度流淌进云冰诚的四肢百骸，让她的身体使不上半点力气，只想尽可能地打开自己。
“嗯……亲爱的，决定了？”一吻过后，她轻喘着确认。
“嗯，这就是我的回答。”莫七将云冰诚脸侧的发丝温柔地撩到耳后，低头亲吻她的脖子，她的锁骨，一路往下。
就当是“死亡”前最后的温存，不留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