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醒来到现在,姜未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 无比真切地感觉到危险。jiujiuzuowen
那和对秦赐的忌惮不一样。
不管是在发现日记之后, 还是听徐子怡说起的那段可怖的故事,就算是昨晚, 姜未被秦赐碰到腰部,下意识地炸毛时, 都不及现在万分之一的恐惧。
姜未终于懂了,为什么她在面对秦赐的时候, 常常感到困惑。
她心里怪秦赐曾经那么伤害过她, 现在还若无其事地和她结婚, 这其中到底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否则, 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在日记本里写,秦赐要杀她?
这几天, 姜未想尽办法避开秦赐,拒绝他的靠近和示好, 因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 来面对这个曾经的加害者。
但姜未并不恨他,也不怕他。
昨晚不小心打伤秦赐之后,看着他难得的狼狈模样, 她慌张之余,竟然还忍不住笑出来。
现在姜未明白了。
即便在那时候, 秦赐也从不曾对她释放过恶意。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叫她回房去,什么都不要提。
姜未手攥成拳, 捏着裙摆,指尖泛白。
人本质是动物,在危险靠近时,多少能有所察觉,这是人的本能。
这司机的恶意赤.裸到不加掩饰,他已经表明身份,显然是没打算走回头路,分明是在告诉姜未,她接下来九死一生。
司机还在对姜未笑,用那种未经驯化的兽类,盯着猎物的眼神。
他如同胜券在握,将车开向郊外,外头景色荒芜,这段路连行人都很少。
“你想怎么样?”姜未尽量平静地问。
司机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没什么,就想找秦总讨债……哦不,现在应该叫秦董事长了吧?”
姜未不理会他的嘲讽,“讨什么债?”
“这就得问你老公了,”司机看了一眼姜未,笑着说,“你那会儿多大?十岁?不至于什么都忘了吧?”
姜未说:“既然要找他讨债,为什么不找他,找我干什么?”
“废话,找得着他我犯得着蹲你?他现在可了不起,出入至少四个保镖,密不透风的,”说着,他自己又笑起来,“估计是被老子绑怕了。”
姜未听出了些端倪。
这人从前绑架过秦赐,连姜未都被牵涉在内,那件事影响到了秦赐的父亲,或许那就是他所说的,害死他父亲的原因。
或许还不止如此。
姜未不动声色地抚上小腹,感受到皮肤的温度,她漫不经心地说:“你当年捅了我一刀,害了我一辈子,现在怎么又来找我?”
司机扭头朝窗外吐出口痰,恶声恶气地说:“这只能怪他们小气,不肯多出点钱赎你,只顾自己儿子没事。”
“他妈的,一点信用都不讲,说好了不报警,转头老子就被抓了!你说!老子好不容易放出来,能不找你们算算总帐?”
姜未脸色煞白。
果然是这人做的。
光是看面相,就知道这人并非善类,现在更是凶相毕露,不加遮掩。
姜未没猜错,捅伤她的并不是秦赐,而是这个绑架犯。
虽然她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牵连到她,她不过是普通家庭,怎么会跟秦赐一起被绑架。
说到底,伤害她的那个人并不是秦赐,这多少让姜未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他。
姜未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
越是在这种危急时刻,越是考验人的应变能力。
她人已经在绑匪的车上,时速开到了六十码,眼下跳车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想英年早逝。
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罪犯,谈判是没有用的。
姜未感觉到,他已经走到穷途末路,金钱未必能满足他。
或许这人还想在她身上再捅几刀子泄愤。
手机在包里,姜未用手稍稍挡住绑匪的视线,继续和他对话,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偷偷摸出手机报警。
“你想要什么,说出来,一切都好商量。”姜未诚恳地说。
绑匪切了一声:“你以为我想要的是钱?”
姜未抓着背包,目光一直看着后视镜,缓缓地拉开拉链。
她动作非常轻,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绑匪现在整个人手舞足蹈的,连方向盘都松开,对着姜未谈起他在狱中这几年受的苦,时而叹气,时而怨愤。
提到难过的地方,他一会儿号啕大哭,一会儿又哈哈大笑,眼神里都散发出癫狂的光,车身飘移,好像不受控制一样,随时都会撞上路中间的护栏。
他开始语无伦次,一会儿说自己老婆跑了,一会儿又说自己老婆死了,神神叨叨。
好好的人,说疯就疯了。
这下子更可怕了。
一个一心想要找他们复仇的恶徒。
他精神还不正常。
姜未已经拨通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不知道在警察来之前,她有多少条命能陪这疯子在车上耗。
前方是个十字路口,正好是红灯,绑匪视若无睹,油门一踩,盘子一歪,拐到左边的南河大桥上。
路标上写得清清楚楚,下桥后再开七百米,就是邻市的边界了。
他将车开得飞快,一副自己想死,还非要拉上姜未垫背的样子。
姜未一颗心沉到谷底,头一次生出无能为力的悲怆感。
就算是死,她也不想跟这种人死在一起。
也不该死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你开到南河大桥上干什么?”姜未对着手机报出位置,这是最后一丝希望。
希望这通电话能帮到她。
姜未低下头,想找机会看一眼手机,而就在这时,车速却忽然降下来。
他将车停在桥边,拖着姜未从车里出来,背包掉在地上,手机摔了出来。
“是不是报警了?”绑匪凶神恶煞地拿刀抵着姜未,一脚将手机踢得老远。
姜未闭上眼,不肯出声。
那人又吼她:“愣着干嘛,把手机捡起来!”
姜未小心地蹲下来,把手机捏在手里,接着,又被他野蛮地拖到桥上的人行道上,重重一甩,姜未迎面撞上护栏。
她还来不及喊痛,那把锋利的刀又贴到她喉咙上。
绑匪催促她:“快!给秦赐打电话!”
桥上风大,吹得姜未几乎睁不开眼,她语气生硬地问:“给他打电话干嘛?”
绑匪要挟说:“打电话,让他来换你,否则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再丢进江里喂鱼!”
刀子不长眼,何况是握在一个情绪反复无常的人手里,那不只是凶.器,简直是道催命符。
姜未感觉脖子一凉,也可能是热的,带着体温的新鲜热度,她一时分不清。
我快要死了,她心里想。
风毫无目的,也不知疲倦地肆意起舞,吹乱了姜未的头发,在身后,粗嘎的声音仍在不断威胁着她,夹杂着许多谩骂。
她心里一下子火了。
现在已经是命悬一线,姜未反倒不如之前害怕,事已至此,怕也没用,她不如索性和他一拼。
这人身高一米七出头,并不比她高多少,但是块头比较大,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何况她脖子上还架了把刀子。
“好,我打。”姜未假意妥协,翻出秦赐的号码,正要拨出去,路上忽然传来警笛声,一声高过一声,正朝这边而来。
姜未发誓,这是她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动听的音乐。
绑匪听到,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架着姜未转过身,低声警告:“给我老实点!”
警车停下来,许多警察下车,迅速将他们包围,胡亚菲打头阵,她手里举着把枪。
很快,秦赐从另一辆车里下来。
他头上果然缠了层纱布,和那身西装配起来,一点也不协调,平白给他的英俊添上了几分病弱感。
姜未看着秦赐,他朝她走过来。
太阳出来了,阳光刺眼,在这令人几乎目眩的光亮中,姜未看见他用口型对她说话。
“未未,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是累得人头晕眼花,实在是一滴也没有了。
等考完了给你们奉上加更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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