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舟第一天上班便引发了一阵小轰动,他的挂号瞬间被抢空。几个年轻的实习生抱着器具盒路过陆清舟时,打工人憔悴的目光瞬间被点燃。
“陆主任好!”
“你们好。慢些走,地上刚消过毒,很滑。”陆清舟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口罩上方,只露出一双明亮而坚定的眼睛。
“哦哦好!”
待陆清舟走远,身后传来少女们的小声尖叫。
“啊啊啊啊!好帅啊!”
“人怎么可以温柔成这个样子啊~~”
拖地阿姨站起来捶捶腰:“陆医生都要订婚了,姑娘们怕是没机会了。”
谁知在得知陆清舟的订婚对象是个男的,而且是商界奇才君赴宴的时候,女孩们更加激动:“好看的男人如果不属于我!那他就最好属于另一个男人!这样的男人被欺负哭一定很爽吧啊啊啊啊!”
拖地阿姨对腐女的快乐毫不理解。
陆清舟的患者大多是陆晟的老患者,过来复查的。陆晟医生退休后,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大家一听见是陆晟的儿子自承父业,都舍弃了医大附一院。跨越大半个江海市来挂陆清舟的号。
“陆医生。您和您爸爸一样,门诊费都是一块钱啊!您们真的……我爷爷的心脏病就是陆晟医生做的。”
“当时那老医生还亲自给我爷爷伺候大小便……”一个中年男人握着陆清舟的手淌眼抹泪。
陆清舟语气温柔,笑起来和陆晟一样动人心魄:“不要紧的。老人家现在还好吗?记得要按时复诊哦。”
送走一批批患者,陆清舟心底突然涌出儿时被妈妈抱在怀里,妈妈指着陆家乾隆皇帝御赐的那块“普渡众生于危难之际”的匾额。
“舟舟啊!永远记得你的使命。”
孩子嘴里叼着酸奶,咿咿呀呀地去够那块匾额。小手在暖阳下透若无骨。
陆清舟突然眼眶有些泛红,他这一辈子要的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一份可以挽救生命的职业。
人生还有什么比热爱并尊重每一个挣扎的灵魂更有价值的吗?
“你就是陆晟医生的儿子?”门口一个秃头男人走进来坐在椅子上。
他约莫六十多岁,操着一口夹生的普通话。
“是的。”陆清舟微笑扶着男人坐下。
“您哪里不舒服呢?”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盯着陆清舟。
“先生?”
男人回过神来,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疼。每天往死里疼。”
陆清舟从暖水袋下面拿出听诊器,慢慢探到男人的衣服内。
后面的患者有些疑惑:“陆医生怎么把听诊器放到暖水袋里啊?”
陆清舟抬起头浅浅一笑:“怕你们冷啊。这金属很冰的。”
男人却突然暴躁起来:“你这听个什么劲?听半天能听出啥来?我看你们医生就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我们多花钱做检查!”
陆清舟耐心解释:“先生,通过听诊可以初步判断您的心脏状况,但为了更准确地诊断,还需要做一些进一步的检查。”
男人一拍桌子:“做什么狗日的检查!又得多少钱?!我说,你们医院就是想赚钱想疯了!什么都要靠仪器,要你们医生干什么!”
陆清舟心中虽有些无奈,但依然保持着冷静,他继续解释道:“先生,不做这些检查的话,我们无法确定您的病情,也不敢随便开药。这是对您的负责。”
男人却不依不饶,继续大声指责:“负责?!你们拿着死工资,端着铁饭碗!老百姓现在看个病就这么难!来来来你给我说清楚!”男人扯住陆清舟的衣服就要动手。
刚刚顶岗去了卫生间的楚辞冲进来隔开二人亮出警察证:“最新立法,故意袭医罪,按危害公共安全罪论处。可入刑。”
男人瞬间怯了几分,指了指陆清舟:“你给我等着。出门在外小心。一帮谋财害命的狗东西!”
等男人出了门,陆清舟无奈地笑了笑:“唉……”
“还能上班吗?”
“嗯。我没事。”
“好。我们继续。”楚辞将警官证放入衣兜。
*
陆清舟等所有的挂号看完已经中午一点了。君赴宴也许是猜到了自己在忙,也没有催他。
陆清舟准备更衣室换上白西装,刚握住门把手的手顿了顿。
“就他那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有什么资格评上主治医师?上过手术台吗他!”
“诶。谁让人家后台硬呢。君赴宴,谁惹得起?”
那个语气不满且轻蔑的男人是马德,在一线摸爬滚打好多年,唯一的成就是搞大了几个实习生的肚子……却依旧是个小小的主治助理。
如今比他年轻十岁的陆清舟一来,当天就升为主治医师,马德在大会上咬牙切齿:“妈的……”
陆清舟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所有谈话声嘎然而止。陆清舟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径直走到马医生面前:“第一。我在研究生期间,参加水灾义诊,在河南的几百个村庄,用医疗器具为交通不便的人做过近十台手术。当然,那时我是辅助医师。”
马医生一时语塞。
陆清舟继续说道:“第二,我发表学术研究,电解酶治疗法是我提出来的,也就是说,你这几年用的电解酶仪器是我的智力成果。第三,我博士期间,前往世界各地义诊。手术近百台。所以,我比你有资历。”
陆清舟换好衣服,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准备出门。马医生自知理亏,却不甘心在同事面前丢人,只能用感情上的事来开刀:“对对对。陆医生去世界各地义诊,不知道怎么爬上君赴宴的床,陆医生好手段啊!你是不是”
话音未落,一杯凉水已经泼了上来。
“我的私事。不需要你来管我用了什么手段。还是好好提高你的业务能力吧马医生,不然你下次就可能成了我的下属。”
陆清舟比马德高出一截,可能是受君御臣潜移默化的的影响,俯视人的时候也有点淡淡的疯感。
马德敢怒不敢言。
出了医院陆清舟本想叫网约车,突然听到几声鸣笛。
“喂。我送你?”楚辞坐在警车里端着一杯美式。
陆清舟坐在警车上闭目养神,刚刚医院那个闹事的男人的面容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怎么那么眼熟……
“陆医生。今晚要和君御臣去iz公司过夜啊?”
“随他吧。”
楚辞曾经去iz公司核过税款,想起君御臣办公室那一排擦得锃亮的玻璃墙,冷笑一声:“他还挺会选地方。陆医生,我长得真的像他吗?”
“有一点。眉眼像。”
“那你今晚被按在玻璃上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哈哈哈。记得拍视频给我。想看嘿嘿。”
陆清舟头靠着车窗失神:“别打趣我了楚警官。”
*
陆清舟在去江海酒店先去了一趟医大附一院,肖杰和秦鸣也顺利签订了工作,分别在心内科和儿科。
陆清舟到的时候,肖杰正咋咋呼呼地搂着秦鸣吐槽今天遇到的闹事患者。
肖杰可是个暴脾气,患者要是敢跟自己动粗,肖杰能把对方打趴下。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我是来给你们治病的,不是来被你们索命的。医生也是人。别惹我。”
当陆清舟出现在他们面前,言简意赅:“我订婚了。我带你们去参加订婚宴。”
秦鸣:“…….”
肖杰:“啊啊啊啊啊啊!”
看样子,惊喜变成惊吓了。
车上极其沉默,肖杰像是嫁女儿的母亲,咬着嘴唇迎风洒泪。陆清坐在副驾上从后视镜里看着肖杰的憋屈样,有些好笑:“不至于吧你。”
“啊啊啊啊啊!我们的白菜被猪拱了!那头猪是谁啊!”
陆清舟笑道:“君赴宴。”
肖杰:“啊啊啊啊啊啊!”
秦鸣服了服眼镜:“iz娱乐总裁吗?清舟什么时候谈的?”
“没几天。”
肖杰大哭:“喂!陆清舟,你丫的搞闪婚?你这辈子是和姓君的过不去了是吧!君御臣给你的折磨你还没受够啊!”
陆清舟沉默。
最后还是秦鸣打圆场:“清舟幸福就好。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你身边。”
“谢谢你们。”陆清舟回头擦了擦肖杰的眼泪。
*
订婚宴现场布置得美轮美奂,鲜花簇拥,灯光璀璨。君至善作为君赴宴的长辈出席婚宴,他身着庄重的礼服,气质儒雅。
而陆清舟的父母,在如此重要的日子却偏偏闹肚子,顾念慈甚至高烧 40 度,根本不能出门。
随便吧。陆清舟不在乎,他只在乎今晚的DNA结果。
“来了?”君赴宴迎了出来,看见后跟着的楚辞,眼神顿了顿,拦过陆清舟开始给众人敬酒。
君赴宴礼仪很周到。肖杰在心里考察了君赴宴半天,最终得出结论:“这人不错。”
楚辞坐在陆清舟旁边喝着雪碧:“喂。还记得他当初怎么对你的?”
“当然没忘。”
两年前,还是这个宴会厅。君御臣认识的一个老总的儿子订婚。
君御臣把陆清舟从家里拖了出来,两个人穿着黑风衣,看上去很是般配。
陆清舟插着耳机,插着兜走在最后。
“挽着我。”君御臣命令他。
“不。”陆清舟正眼都没有瞧他一眼。
“快点。别给我丢人。”君御臣一把扯住陆清舟。
被逼无奈,陆清舟气呼呼得挽起君御臣的胳:“可以了吗。”
“真乖。”
那天君御臣在宴会时向大家介绍和陆清舟是恋人关系。
“君总。您恋人好像不太高兴呢。”君御臣喝着红酒:“他生性不爱笑。”
“我去趟卫生间。”陆清舟和君御臣多待一秒都觉得窒息,借故跑到卫生间。
那几天陆清舟异常烦躁,也学会了抽烟,君御臣没有干预他,只是把他的烟全都换成了国外的水果烟,不含一点尼古丁的。
陆清舟不知道,还以为所有的烟都是这种甜滋滋的。
“唉……”陆清舟抽出一根香草味的。手刚插入口袋才发现没有拿火机。
“咳。”君御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点燃一支烟走到陆清舟面前俯下身,两根烟头接触在空气中散发出烟燎味。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参加他们的订婚宴吗?”
陆清舟冷笑:“君总的思维正常人理解不了。”
“我希望和你也有这么一天,小乖。我想和你订婚。”
“定呗。你想干嘛干嘛。我有选择权吗?”陆清舟将烟掐掉扔进烟灰箱,洗了手准备出门。
君御臣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你每天半死不活的样子,是我对你不好,还是你心里有别人。程瑶?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那条心。你只能臣服我。”
陆清舟觉得好笑:“君御臣,你听听你用的词。臣服……我是你养的狗吗?你以为你是上位者,那就试试。我保证最后被操控的是你。”
“你哪来的自信陆清舟。”
陆清舟直视着他的眼睛:“很简单。你喜欢我。”
“……”
他这句话戳到了君御臣的软肋。
“很好。很好你……我是喜欢你,所以你现在得服侍我。懂了吗?跪下帮我。”
“帮你什么。”
“恋人之间应该做的事。”君御臣强行按下陆清舟的头。
“我不要!放开!”
“陆清舟。你别逼我。你的朋友,你的家人,我可了解的一清二楚。你想清楚。”
“……”陆清舟只得委曲求全向下跪。
卫生间里人流断断续续,没有人注意到阴暗的杂物间里发生的龌龊。
陆清舟对这种事已经麻木了,这么多年了,陆清舟依旧没有掌握技巧,他报复似的轻咬厮磨。卫生间的气息逐渐浑浊。
事毕,君御臣抬起他的脸:“服了吗?”
陆清舟扯了张纸擦擦嘴角,出去洗了把脸把自己收拾干净:“不服。”说完扬长而去。
“……”君御臣没辙了。
二人重新归座,陆清舟依然闷不作声的吃甜品。
君御臣想出阴招治他:“小乖,你是不是想吃虾?”
君御臣将八仙桌上的小龙虾转了过来,戴上手套给陆清舟剥好。
“哇!君总好体贴啊!”众老板笑着打趣。
“……”陆清舟侧目看着君御臣,握着筷子的手气得发抖。
看到陆清舟终于有了一点情绪波动,君御臣以外自己总算是占了“上风”:“怎么小乖不喜欢吗?”他凑近陆清舟耳边轻声道:“现在服了吗。”
“不服。”陆清舟夹起虾仁放进嘴里。
“陆医生,你是不是会谈钢琴?上去给新人弹一首《梦中的婚礼》呗。”邻桌的一位女总裁起哄陆清舟。
君御臣看见陆清舟脖颈处已经浮上一层红疹,忙拽着他起来:“他不太舒服。舟舟,我带你去医院。”
“你装什么!”陆清舟吼了一句。
在场瞬间鸦雀无声。宾客们都回头看着这个两颊通红的青年。
“我弹。我可以弹。你满意了?”陆清舟挣脱君御臣上了礼台坐在钢琴前。
指尖流泻出《梦中的婚礼》……他突然想起了多年前演会厅的那个会拥自己入怀的青年。
“宴宴,我想你了……”
随着周围人员的尖叫,陆清舟倒在了琴架前,昏迷之际他看到了坐在慌乱人群中的君御臣,隔着众人的皮鞋,陆清舟看见这个衣冠禽兽竟然在哭。
也就是在那一刻,陆清舟明白,君赴宴彻底不在了。随之散去的,还有他青春期所有的悸动,以及他和君赴宴之间那些平平淡淡的温存,取而代之的只是越来越彻骨的恨意。
这不能怪自己,是君御臣一点点把彼此间的爱意消磨殆尽了。
此刻的陆清舟看着正和肖杰喝酒的君赴宴,紧了紧拳。
他,真的改了吗?还是说依旧是个衣冠禽兽?
“舟舟。那天怎么没有接我电话。在忙吗?”程瑶举着酒杯将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嗯……在忙….”陆清舟不好说出昨天晚上和君赴宴做了一夜没顾得上看手机的事。
“没事。也没什么。祝舟舟幸福。”程瑶微笑。
肖杰一看见程瑶立刻两眼放光:“瑶瑶你来啦!”
程瑶被肖杰缠怕了,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肖杰一个熊抱差点把程瑶扑倒。
“瑶瑶我们去喝酒!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酒量。”
“不不不!”
肖杰推着连连摆手的程瑶:“来嘛来嘛!是个男人就喝!”
坐在高位的君至善本来正在和宾客交流,却被程瑶撒了一身的酒。
“对不起先生!”程瑶慌忙道歉。
“没事没事。”君至善抬头看见程瑶眼睛里的那枚红痣,愣了一瞬。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程瑶来不及回话已经被烂醉如泥的肖杰扯走了。
君赴宴招待完宾客后,坐到了陆清舟身边,在桌下悄悄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
君赴宴歪着头看着他:“没怎么。想你。楚警官,你谈恋爱了没有?”君赴宴一脸狡黠,顺便侧目看了看陆清舟的反应。
“没有。怎样?”楚辞有些挑衅。
“不怎样。不太爽。”君赴宴依然是笑着,只是眼神已经变了感觉。
楚辞不吃他那一套:“正巧。我看着你也不太爽。”
陆清舟察觉到气氛的微妙,捧起君赴宴的脸吻了吻他的鼻尖:“怎么了?楚警官是我的朋友。宴宴不是说过不干涉我的交际圈吗?”
“我听你的。”君赴宴丝毫不回避去吻他。
“……我先走了陆清舟。你俩慢慢亲哈。”楚辞翻了个白眼就走。
“行了。人都走了。”陆清舟推开君赴宴,自顾自去吃菜。他这一瞬间的冷漠让君赴宴分外熟悉。
一小时后宾客散去,肖杰和程瑶已经喝的人事不知。陆清舟没有喝酒,开车送程瑶回家。
肖杰坐在后座抱着晕晕乎乎的程瑶放声大哭:“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君赴宴,你相信爱情吗?”
君赴宴在副驾上扶额:“吐车上两百。”
“君赴宴!你骗走了我们的小白菜!老子心里苦啊!”
君赴宴回头质问:“我怎么就成骗了?”
肖杰口无遮拦:“就是骗!但是你是个好人,比君御臣那货好多了,只要你对清舟好,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肖杰说着打开车窗吐。
“妈的我的新车!”君赴宴爆粗口的样子逗笑了陆清舟。他没有见过对方还有如此接地气的时候。
在君赴宴和肖杰两个人骂骂咧咧中,陆清舟将车停到了一所老旧小区。
陆清舟扶着半睡半醒的程瑶,君赴宴背着依然在骂骂咧咧的肖杰上了三楼。
程瑶家简单的两室一厅。君赴宴把肖杰抛尸似的扔到了床上,而后坐在沙发上整理衣服。他看了看手表,晚上8点,已经等不及和陆清舟去公司了。
陆清舟不像君赴宴那样暴躁,正小心地给程瑶盖好被子。
“舟舟。你不是问我喜欢谁吗?我现在告诉你……”
陆清舟觉得在别人醉酒后听这些私事不太好。
“别说了瑶瑶。我去给你买醒酒药。”
“我,我喜欢君御臣…..”
“???”陆清舟握着被角的手一滞。
“咳咳咳!”君赴宴刚喝了一口水,结果被程瑶一句话吓得全喷了。
“舟舟,我在学生时代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你。但那天他把我关进衣柜。我看到他对你……舟舟,从来没有一个人会掐着我的脖子说爱我。”
君赴宴已经听懵圈了。
陆清舟倒没有很震惊,他甚至知道,程瑶第一次喜欢君赴宴根本不是被关在衣柜那晚,往前追溯,在学生时代程瑶已经有那样的倾向。
陆清舟回头看了一眼完全呆若木鸡的君赴宴,安慰程瑶:“这是缺爱导致的。瑶瑶,其实你和君御臣倒真的是同一种人。但是他不配,君御臣配不上任何人。”
“走了舟舟我们回家。”君赴宴起身拽陆清舟。
这时突然手机一响,陆清舟打开短信:您的DNA结果已出,陆清舟,陆晟,顾念慈:无血缘关系。
程瑶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君赴宴身后。
他伸出手从后面抱住这个已经订婚的男人:“今晚留下陪我。一晚就好。”
君赴宴已经吓傻了。
陆清舟看着君赴宴的眼神满是失望,握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雪纺窗帘被晚风撩的如腾空白鸽,陆清舟突然很想大哭一场。他已经压抑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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