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安大经纪人近些日子愈发有了一位当红女团经纪人该有的气势，喜怒收敛自如。姜绾绾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如此怒不可遏的模样，一声中气十足的‘绾绾’，吼得像午夜子时的斩首审判书。
‘怒不可遏’这个词不够精准，姜绾绾觉得她家经纪人此刻的表情更像是晴天被雷劈。
安在赫显然认出来了沈临渊。他的目光游移在三个人之间，似乎在短短的几秒内脑子里已经上演完了几十集的八点档狗血偶像剧。
这回笑出声的人，换沈临渊了。他把最后一支古巴Cohiba雪茄舒懒丢进海里，看也不看一眼。“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他朝姜绾绾微微一笑，沉黑的眼珠轻轻转动，明明语气彬彬有礼，却因为这抹笑而给人以莫名的暧昧错觉：“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和脸上的神情太真诚了，连姜绾绾自己都差点当真了。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给他准备，连那场水幕电影都没有陪他看完，甚至中途还一点都不婉转的直白告诉了他，她一点也不想被他爱上。
这算哪门子的生日礼物。
他步伐优雅稳健地经过了安在赫的身边，极其自然地递了一张名片给安大经纪人：“以后绾绾在资源上需要任何帮助，可以直接来找我。能花钱解决的，在我这里都不是问题。”
不说经纪人黑了脸，就连吃瓜群众柳鹤书都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红颜祸水姜绾绾怕不是当代娱乐圈海伦，他可怜的好朋友季小羽那位和海伦私奔的特洛伊王子帕里斯。
而这位首富之子，就是墨涅拉奥斯，海伦的前任国王丈夫。
某度程度上，柳鹤书不着边际的脑补算是真相了。
他看了一眼乌发红唇、冰肌玉骨，光是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就已经美得令人心颤的国民女神，感慨万分地发了一条似是而非的微博：【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两个王国，会因为海伦而覆灭了。 】
一秒赶到现场的粉丝大军：我八百年没发博的鹤书弟弟终于发博了！等等，海伦是在代指谁？？弟弟不会是谈恋爱被渣女绿了吧？
今天继姜绾绾惊艳众人的照片被送上热搜以后，柳鹤书莫名其妙替好兄弟挡了枪，成功把自己送上了热搜：#柳鹤书疑似深陷三角恋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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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16层的2号多功能会议室里，酒红色的天鹅绒窗帘紧拉着，挡住了铺散在海面上炫目的落日红霞。
黄花梨木长桌，两大金牌经纪人坐在了同一边，一人眉头紧皱，一人面若寒霜。
姜绾绾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乱如麻过了。
因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浑身上下的五感似乎全部都聚集在了被牵着的那只手上。掌心贴着掌心，温热而细腻的触感，她几乎能透过薄薄一层肌肤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她悄悄抬头，觑了霍铭睿一眼。那一副金丝边眼镜被他摘了下来，搁置在手边，没了眼镜遮掩的这位金牌经纪人居然流露出了一丝疲态。尽管他的面色还是不近人情的冷酷，姜绾绾却读出来了几分老父亲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酸。
她不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什么，只能从他握着水晶玻璃杯，青筋直露的手背看出来他其实根本就没有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么冷静。
“一年三个月零九天。”她真的很羡慕季小羽的冷静。他们都被经纪人双堂会审了，他不但从头到尾都稳稳当当牵着她的手，一点放开的意愿都没有，连回答问题的语调都一如既往的平稳，清水流泉的轻柔。
居然还胆敢给出这么耿直的回答……
果不其然，安大经纪人当场发飙了。与其说安在赫是愤怒，不如用‘心急如焚’更为适合。
“你是嫌自己红的太快了吗姜绾绾？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了，登顶前不许恋爱，不许恋爱！公司没有把恋爱禁止令写在合约里你就真的不当回事是吧？”
他焦灼愤怒的样子，就像是手捧了一颗快要爆/炸的地/雷，想要扔远了，却发现双手被死死黏在了地/雷上。
“你现在是偶像，是idol！不是演员！不是歌手！你他妈男友粉了占了70%的比例你心里没点儿数？万一恋爱曝光了，谁去给你打榜，谁又愿意为你花钱买专辑？我明明白白告诉你，现在这个时代，除了死忠粉，谁他妈愿意花钱买实体专辑给你贡献销量，谁又有那个美国时间给你投票打榜？”
他语速快的像机/关/枪似的，她想要反驳，却又在这个时候脑袋宕了机，找不出一个字眼来辩驳。
他说的很对，每一句话，都很对。对，没错，她现在只是爱豆，是偶像，她的粉丝基础里有一大半都是把她当初恋来爱的男友粉。
所以，恋爱真的错了吗？偷偷的、悄悄的、极其小心的，在月亮下爱一个人都不可以吗？
霍铭睿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盯着季顷羽，颤巍巍夹了根烟，忘了点燃就放进了嘴里。
这种吞了碎刀片，划了一喉咙的血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可真是太难受了，这是出道以后姜绾绾第一次委屈到红了眼圈。她不想哭，至少，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因为被训斥几句就流下懦弱的泪水。她该是坚强的。
姜绾绾眨了眨眼睛，强行把涌上眼眶的酸楚感觉压下去，下意识侧头看了季顷羽一眼。他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浅浅地笑了。
——“别怕。”他用压低的气音对她小声说，眼眸乌黑澄澈，仿佛氲散着晨露似的雾。
她忽然很想吻一吻他的眼睛，就像他曾经吻过她的眼睛。她记得，当他湿润的舌尖抵着她薄薄的脆弱的眼皮，轻轻的温柔的那样一舔，她的全世界都在一瞬间被澎湃强烈的浪潮淹没过顶。
酸楚和悲伤这样让人想哭的情绪，就在和他对视的那一眼中，奇异地消失殆尽。
她也攥紧了他的手，似乎这样紧紧牵着手，十指相缠着就能寻找到对方的脉搏，让两颗心在同一频率跳动。
“我至今都还记得，那年你16岁，满打满算，其实是十五岁半，毕竟那会儿你生日还没过。”
霍铭睿开口了。“Legacy第一场现场live，你因为太紧张，不小心走了音。网上骂评如潮，说我们这个团的主唱，是在侮辱‘main vocal’这个词，根本就不配。我以为你会因为他们说你不配，会崩溃会大哭，但是你只是以不符合年纪的冷静和坚定，对我说，‘铭睿哥，我一定会好好努力，拼尽全力，绝不会再让爱我的人失望。’”
他看着他面前的少年，抽了一口没有点燃的烟，面上依旧冷冷淡淡，没有表情，只是他的眼眶，也微微泛了红：“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做的很好，没有被任何人带坏，无论是对我，还是对身边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亦如出道那时候的谦虚有礼，对待异性，也一直拿捏着恰当的分寸，疏远而礼貌。唱功更是肉眼可见的在进步，是当之无愧的大主唱了。”
他的手实在是颤的太厉害，打火机点了几次都没有点着烟头：“我以为，你是真的长大了。”
霍铭睿看着季顷羽，一直都是面瘫脸的他，居然在这个时候，笑了。
他干脆放下了打火机，笑着戴上了眼镜，拇指若无其事地擦过眼角：“我是真的以为，你长大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底线和界限，你都再清楚不过。团里的几个人，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今天之前，我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
从始至终，霍铭睿都没有施舍一个眼神给姜绾绾，他逼迫季顷羽和他对视，用喑哑的语调，吐出了现实又残酷的字眼：“从你牵起她手的那一刻，季顷羽，你就背叛你的使徒。”
那些在深夜里听着他的歌，幻想他会牵着她们手的使徒。因为把他当成男朋友来爱，所以心甘情愿通宵为他打榜投票刷油管，奋战在社交网络恶评最前线的，他的使徒。
精心做每一场应援，为他在时代广场买下了中心广告位，为他集资买下了一颗卫星命名权的，哭到声音嘶哑唤着他的名字，那样虔诚的，他的使徒。
一滴带着温度的水珠坠落在了她牵着他的手背上，烙印般滚烫，姜绾绾怔怔地盯着那一滴温热的水珠顺着她的手背，滚落出一道濡湿的水迹。
这是……眼泪吗？
姜绾绾愣怔地看过去。季顷羽没有抬头，他低垂着眼，她看不见他的眼睛了，只能从侧面看见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低低地垂落，好像被雨水打湿的乌蝶翅膀。
她多么希望自己会读心术啊，能读出他这一刻的心情，这样自我拉扯的痛苦，姜绾绾能懂一些，毕竟她也是如此真心实意爱着她的骑士们。
但是她知道，她的难受和痛苦，一定比他轻了不知多少倍。她才刚出道没多久，她还没经历太多的磨难和痛苦。可是……他不一样。
那么多被辱骂、被抵制、被无中生有的污蔑和诽谤，暗不见光、遍体鳞伤的日子里，是使徒陪他，陪他们，披荆斩棘的走过。
不仅仅是粉丝和偶像。
是独一无二的使徒和独一无二的传奇，因为有过独一无二的经历而产生的独一无二的羁绊。是除了传奇他们自己和他们的使徒，没有第三方能懂的这样特殊的羁绊。是Legacy的Apostle。
“你愿意，和她分手吗。”霍铭睿低声问：“公司里没有人会强迫你分手。就像当年，没有人强迫你们集体续约，你们还是愿意和公司续了10年的约。留还是走，分手还是继续在一起，选择权，都在你自己的手里。”
霍铭睿身边的安在赫冷冷加了一句：“成年人，所有做的选择，结果都要自己承担，无论是多好还是多坏。”
季顷羽沉默了好久。也许并没有多久，也许只有几个呼吸那么长的时间，可是姜绾绾却觉得她世界里的时间在以慢镜头的速度流逝，连每一次心跳撞击在胸腔里的怦然回响，脉搏在颈侧大动脉的跳动，都清晰而缓慢的被每一个神经末梢传入大脑。
她数着自己的心跳声，数了二十九下。
第三十下的时候，他开口了。
“对不起。”他依旧敛着长睫，声音轻而笃定，让她想雾风里坠落成串的细雨，落在透明的玻璃窗上，是那样很轻很温柔，又清晰而有力的声音：“虽然真的很抱歉，但是分手这件事情，我做不到。”
从头到尾，从始至终，他一直坚定温柔地紧握她的手，一下都没有松开过。
偶像和演员还是很不一样的。
演员官宣了叫CP成真了。偶像官宣了那就是粉丝塌房了。
虽然作者个人不会因为爱豆恋爱就脱粉，毕竟本质妈粉儿子开心就好，但是很多女友粉，特别是唯粉，还是比较容易极端而导致因爱生恨的。当红爱豆的例子就不举了，大家参考一下天王刘德华的疯狂粉丝就懂了QAQ 不过这篇是现实向童话，男女主们最后都会成为不能撼动的真正的娱乐圈砥柱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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