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帆船酒吧被这几个霸总包场了。本来也就是姜炤的游轮。此时本该人头攒动的绚烂舞池和高端卡座都空无一人。
姜绾绾在同样空旷的厕所里握着手机,努力镇静下来,告诉自己别方。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沈临渊不做人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他是她未婚夫。
漂亮的女人——这个在古老年代等同于明码标价的货品,在21世纪,历经几千年历史血腥的洗礼后,总算在男权社会奠定了和男人同等的地位——至少姜绾绾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她还没有想好怎么从这一滩混乱的泥淖里抽身。
姜绾绾闭上眼睛,深重地叹气。
老天爷啊光是想一想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公开了,她男朋友可能会有的种种反应她就胆颤心惊。
更别提在场的人里还有实打实的圈内人。这一传十十传百,过不了24个小时大半个圈里人就会都知道她未婚夫是首富儿子·彼得潘的CFO·海归贵公子沈临渊了。
手机里又收到安大经纪人59秒的催命语音了,其中有一半的时间都是‘狮王怒吼’:“姜绾绾!!!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许跟那群财阀搅和到一起吗?!姜炤和沈临渊是怎么回事?!”
姜绾绾听了一半,耳朵实在受不住,把语音默默摁掉了,视死如归的回了个语音,趁事发之前向经纪人坦白了:“在赫哥,我跟你说个事,你别激动,速效救心丸先准备好。”
“准备好了吧?我说了啊。”
她深深吸了口气,还在内心倒数着三、二、一,那边收到她语音回复的安大经纪人已经火急火燎一个电话打过来了:“你哥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有事儿快点坦白,别给我磨蹭唧唧的。”
“还有,你人现在在哪儿?我和你队长想去找你,被星曜的保镖拦的死死的。啧,该死的财阀。”
姜绾绾很是同情她的经纪人。在短短的一天时间之内他即将经历两次暴击:第一次的暴击是她的恋情。第二次暴击则是她的婚约。希望他老人家有一颗强心脏能扛得住吧。
她躲在隔间里,害怕被人听见,把嗓音压了又压:“这件事情,说出来,在赫哥你可能不太敢相信。但是接下来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厕所好像有谁进来了。
应该是某个女明星或者财阀千金吧?
“那个谁,姜炤,就是那个,标语是‘科技征服世界’,市值七千亿美元星曜集团的总裁……他是我的……”
她听见刚才进来的人朝着她所在的隔间走过来了。
“他是我的,哥哥。”
电话那头安在赫开始大喘气,打翻了杯子又差点摔了手机。 “你说什么?”安大经纪人声音开始飘,仿佛在梦游。
“这个不是我要坦白的全部。剩下一部分是关于那个彼得潘集团的CFO的。”
脚步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一步又一步。
鳄鱼皮革缝制的高订皮鞋踩在光滑平整的黑曜石水晶地面,发出一声声清晰微小的声响。
——“沈临渊他……”
——笃、笃、笃。
隔间的门被叩响了。她低下头,透过门的罅隙看见了一双漆面发亮的高订皮鞋。
男人的皮鞋。
“是我的未婚夫。”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雪松木和燃烧的苦杏仁味道,雪茄的味道。
未婚夫正微笑地看着她,狭长稍扬的凤眼满含戏谑。
他的笑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嘲弄,像是一个已经看到了命运千万种可能性和亿万个结局的人,而这亿万个结局里只有0.1%的可能性是圆满,剩下99.9%个结局都是悲剧收场。
即使这样,他依旧执迷不悟的去追求那0.1%的圆满结局,就是那样一种玩弄命运的戏谑的笑。
太聪明又不肯认输的人,总归活的比常人辛苦一些。
姜绾绾干脆地挂断电话:“这可是女厕所,原来彼得潘的首席财务官居然有着进女厕所偷窥的奇葩癖好?”
他淡淡‘唔’了一声,一点也没有把她义正言辞的反击放在心上,不置可否地耸肩:“担心我的未婚妻上演一出‘落跑新娘’的戏码所以过来看一看,有什么不对吗?”
漆金镀银的豪华厕所空荡荡的,只有他和她,大门紧闭。姜绾绾在心里悄悄骂了声谢特。难怪有句话糙理不糙的名言说,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这位沈公子可谓是把这句话诠释了个淋漓致尽。
姜绾绾看着沈临渊,像看着一只披着俊美优雅人皮的衣冠禽兽。她没有出口反驳,也没有恶言相向,只是这样平静地看着他。
而她也不需要多费口舌,眼底毫不遮掩的抗拒已经把他蜇伤。不过她现在的抗拒,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迟早会结婚。她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爱上他,就像其他所有女人一样。
姜绾绾一步一步朝门口后退。
她故作镇静的退后一步,他就好整以暇的前进一步,目光相交,一人抿紧嘴唇,满心防备,一人唇角带笑,眼底漠然无波。
沈临渊其实长得真的很不错。身材高挑颀长,一身精致的高订西服,眉梢眼角有一种矜贵冷傲的俊美,一看就是不容侵犯手握权柄的王者。放在古代,他不是皇帝也是宰相,而在现代,他总有一天也会成为首富,而不仅仅是首富儿子。
可惜能被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几栋千万美元的豪宅和一张黑卡虏获的不是爱情的心,是拜金的心。姜绾绾自认为缺点不少,最出挑的优点之一就是——她不拜金。一点也不。
所以他想给的,她不想要。而他想要的,她给不起。
“你到底想干什么?”姜绾绾觉得沈临渊也是个奇才。他总是能很快把她的耐心消磨殆尽,把她这么一个好脾气的人变成一点就燃的炸/药/包。
她身后就是缎面黄铜的门把手。姜绾绾想要在回到包厢以前,把该说的话,都和这个男人说清楚。
沈临渊的目光落在少女鲜艳欲滴的唇上。乌黑的长发、腻白的肌肤、嫣红的嘴唇,她就连生气冷淡的模样都漂亮的像一株染了玫瑰色的铃兰花。
男人微笑着说:“想和你接吻。”
姜绾绾回以他同样的微笑:“想也别想。”
沈临渊一点也不恼。他站定在她面前,狭长的眼幽黑深邃,他低头睨她,笑意渐浓,居高临下。
“你说,如果我告诉了你的那个小男朋友,我们两个的婚约关系,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姜绾绾真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首先,他不小了。其次,你凭什么觉得他会相信你这个素未谋面的资本家,而不是相信我这个和他十几岁就一起长大的女朋友?”
她说的笃定,心脏的血管却开始膨胀,无规则的疯狂跳动。
她想到了少年乌黑潮湿的眼眸,苍白透明的笑容,和沾着眼泪的纤长睫毛;她想到了他咬破嘴唇的吻,鲜血的铁锈味流淌在唇齿间,那个炙热深切的吻,和点燃灵魂的缠绵。
跳动的心脏在胸腔里有一瞬的凝滞,仿佛连血液都一同冻结。
“你害怕了。”
沈临渊微微俯下身,潮湿的薄唇轻轻贴着她的耳朵,姜绾绾浑身都僵硬住了,鼻息间萦绕的满满都是男人那股挥散不去的苦涩的雪松木味。
他极尽温柔地抚摸她干燥柔软的嘴唇,用欣赏绝世名画的眼神,欣赏她愤怒的眼神和她嫣红的脸颊。
沈临渊以为自己是无坚不摧的。他以为不过就是见过几次面,她再特别,也没有特别到会让他为之动容。
然而当她冷漠冰凉的眼神清冷冷迎上他的目光,那样明显的厌恶和抗拒,像一把淬着霜雪的锋利匕首,出其不意地扎进了他来不及设防的心窝深处。
这样缓慢撕扯的滞涩的感觉,沈临渊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他们的距离近到他一低下头侧过脸,就能看见她的嘴唇,和唇瓣细腻如花瓣的细小纹络。
想要吻她的念头从未比这一刻更强烈炽烈。
“放开我。”她嫌恶地皱眉,想要挣脱他禁锢住她的手。
男人微笑不语,眼里翻涌的情绪那么浓郁,像蚀骨的浓雾。
那一吻还来不及落下,‘砰’的一声巨响——阖住的门,被谁大力地撞开了。
凌厉的拳风骤然袭来,如刀割面,沈临渊被那突如其来的狠厉一拳打的脚下一个踉跄,嘴里有血腥味开始蔓延。
他擦了擦唇角渗出来的血,刚刚站稳,衣领就被少年冷冷一把揪住。
“我不是说过了吗?她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女朋友。沈先生听不懂中文,需要我用英文再重复一遍吗?”季顷羽清晰冰冽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豪华的空间里。
少年瞳孔深处仿佛摇曳着燃烧的光点,像是有星云盛大又安静地爆裂,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他的所有隐忍和冷静都在看见男人俯下身欲亲吻的那一刻,被烧成了灰烬。
沈临渊漫不经心甩开少年扯着他衣领的手。就算嘴角带着一片乌青,整洁的衣领也凌乱了,优雅的样子变得狼狈不堪,他依旧噙着一贯优雅玩味的笑:“哦?”
他拉长了语调的那一声上扬的‘哦’,尽显不屑和戏谑。
姜绾绾心急如焚地开口,想要制止这一切的发生:“沈临渊!”
刚才被他禁锢住双手的她都还能冷静地和他对视,呼吸都没有乱一分一毫。
可是这一刻,她不但呼吸乱了频率,脸颊骤然褪了色,带颤的语调更是彰显了她此刻的慌张。
而她所有的失态、每一次失态,都是因为这个少年。
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沈临渊冷冷审视着面前的少年。少年没有分毫的退缩,坦坦荡荡迎上了他的目光,下颏线锋利优越,眼神如冰冷的利刃,那样锋芒尽露的眼神和冷漠倔强的表情,让他想起了夏日初升的太阳。
太阳越过地平线的那一瞬间,光线所及的全世界都在耀眼的光潮里燃烧。
沈临渊在季顷羽纯澈隽美的外表下,看到了与他相似的冷酷与倨傲,还有那膨胀无止尽的占有欲。他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自私和残酷。
他唇角的笑愈发嘲讽。
“你是他的男朋友,所以呢?”
事态在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缓慢坍塌崩毁。
“所以,你没有资格碰她。”
沈临渊像是听到了荒唐的笑话,夸张地笑出声:“没有资格?我吗?”
他的笑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骤然消隐无踪,刚才被猝不及防挥到了脸上的那重重一拳,他如数还给了少年。
“我是她未婚夫,小子,我和你之间,最没有资格碰她的,是你才对吧。”
一到修罗场……我就开始时速两百的写……
作者还在码字!等会儿还有一张掉落!今天一定把这个修罗场写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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