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二合一

“羽他，还好吗？”姜绾绾问的小心翼翼。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个少年受伤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伤，她的心都有一种揪扯着疼的错觉。

她想起来他笑起来的模样，比水晶还要剔透无暇。总觉得他是那种，不管受再重的伤，都会笑着说‘我没事’的人。

就是这样，才最是让人心疼啊。

顾以珩抿着唇，深沉的视线定格在她身上：“我不知道。”

经纪人给他们比了个手势，两人肩并肩开始往车的方向走，准备开车回曼哈顿，大都会博物馆一开门就进去，趁着人少好进行拍摄，不容易引起哄乱。

“之前练习过度，他膝关节内侧副韧带受损，医生让他静养至少一个月。”从他雾沉沉的眼眸看不出情绪的波动，她却莫名能感觉到，他其实也和她一样，在担心着那个少年。

他绅士地为她拉开了车门，让她先坐进去。

顾以珩在车里先回了苏湛的电话。“霍叔现在往回赶了。我们拍完就回去。你让羽他先把伤口消毒，不要感染了。”

他沉声叮嘱了好些事宜，挂了电话以后又低头给成员们发了消息。

“他会不会新伤未愈，旧伤复发，伤上加伤？”也许是车里空调温度调的太低了，姜绾绾冷的指尖都在发颤。

顾以珩转过头看向她，幽邃漆黑的眸子静静凝视她的脸：“会很心疼吗，他的伤？”

姜绾绾隐隐约约觉得队长这句话问的有些微妙，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抓了抓头发，叹气：“会很担心是真的。毕竟师兄你们马上就要登台演出了，希望你们可以健健康康顺顺利利的完美完成这次压轴演出~”

担心是真的担心，心疼……什么样的心情，才算的上心疼？

她不知道季顷羽究竟伤的有多重，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她不切实际地期望着如果从此以后少年所有受到的伤害和痛苦都能全部转移到她的身上，由她来替他承担就好了。

这样一种奇怪的迫切的心情，算是心疼吗？她不知道。

她神色间的犹豫和迷茫落在顾以珩的眼底，那一抹奇异又美丽的笑重新浮现在了他的唇角，是那种带了几分自嘲和说不出来的悲伤的笑。

姜绾绾总觉得顾以珩好像有好多话想跟自己说，只是他找不到时机开口，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小心藏在心里压在心上。

她从他的沉郁的眼神里，看到了那种抵背扼喉的压抑和窒息。

姜绾绾不知道该说什么，经纪人说过，多说多错，能闭嘴就闭嘴，想了想，姜绾绾还是把嘴巴闭上了。

成年人尴尬的时候怎么解决？自然是，各玩各的手机。

她解锁手机，点开微信里的未读消息。

季顷羽给她发了一张自拍照，只有上半身。

他仿佛诞生在晨曦透明灿烂的光芒里，笑容干净美好，眉眼弯出温柔的弧度，耳垂上戴着他从未取下来过的细钻月亮长耳坠。

完全看不出来一丁点受伤了的样子。只是照片里他的面色还是过于苍白了，一丝血色也没有，连唇色都淡如露水。

他没有跟她说他受伤了，也没有对她喊‘疼’，他这样若无其事的笑着，甚至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如果不是姜绾绾听到了苏湛给顾以珩打的那通电话，单从这张自拍她可能完全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在这张自拍下面，只有一条简简单单的消息。

哥哥：【宝宝，我想你了。[小熊不开心.jpg]】

配得表情包是胖墩墩的一只小白熊，白花花的肚子一抖一抖，又萌又可爱。

姜绾绾忽然间就体验到了什么是‘心疼’。心脏好像自成鲜活的一体，抽搐着蜷缩成一团，每一根细小的血管都缩得很紧。

她捂着胸口，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体验到这种心情。这种……为他而疼的心疼。

就像之前被他抱在怀里时那样剧烈的心跳，为他而跳的心跳。

仿佛这一颗心早已不再属于她，而是深切又紧密的和那个少年缠绕成一体，亦如光和光的背影——人类无法分离自己的影子，她也无法把他从她的心上剥离。

她小心措辞着编辑了一条讯息：【听说你受伤了，还好吗？】

想了想，她又把这条逐字删掉，重新编辑：【快去医院！！！】

她盯着那三个不自觉打出来的感叹号，叹了口气，又把这条消息删掉了。

回什么比较好又不会太突兀呢？毕竟他没有跟她说他受伤的事情，应该也是不想让她担心吧？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坏家伙啊。

她盯着那条【宝宝，我想你了】消息框，脸蓦地又红了。她用轻轻发颤的指尖，红着脸，慢吞吞敲下了五个字。

【我也在想你】

这确实是事实嘛。这一刻，这一瞬间，这一秒，她的的确确脑子和心里都装满了他的身影，挂念着他惦记着他担心着他，至于此想是此想还是此想非彼想，姜绾绾不准备再去纠结了。

她刚点完发送，旁边就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干净，戴着精致尾戒的手。

顾以珩的手。

他递给她一边的蓝牙耳机，低声询问：“听歌吗。”

姜绾绾怔楞了片刻：“啊？”

顾以珩淡淡笑了，幽邃的眼睛注视着她，眼底似有美丽又致命的旋涡在蔓延：“你不是没有戴耳机？”

她慌忙接过他的耳机，一边疑惑着他怎么知道她又忘记戴耳机，一边垂着眼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每一次她看向他的眼睛，总觉得那里边蛰伏着太深太浓的感情。她怕溺毙在他眼里。

姜绾绾戴上耳机，顾以珩听着的这首歌正好刚刚唱完中段副歌。

空灵缥缈的女声顺着耳机流入耳蜗深处：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用一场轮回的时间/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她惊愕地看向顾以珩静默如冰冷雕塑的侧脸，震惊地开口：“师兄你也喜欢《流年》？”

是天后90年代那时候出的一首很老很老的歌了。他们这些95后、00后出生的孩子，几乎没有人听过天后的歌了，更遑论是那么久远以前的老曲子。

他看着她，眼眸幽邃而漆黑：“嗯。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诶嘿巧了！也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

人和人心里上的距离就是这么被拉近的，因为某一个不为人知又冷门的共同点，好像两个同样迷路在陌生星球的人陡然遇到了同类。

这首歌还没有唱完，顾以珩便垂着眼，忽然切到了下一首歌。

他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低声对她说：“这一首歌，我也很喜欢。我觉得，你也会很喜欢。”

天后用轻若呢喃的嗓音唱着：“我把颜色给了你，风景给了他；我把烟花给了你，节日给了他；我把电影票给了你，座位给了他。”

——我把水晶鞋给了你，十二点给了他；情节给了你，结局给了他……

在姜绾绾听到那句歌词‘我把心给了你，身体给了他’之后心里那种微妙的感觉越发重。这首歌，隐喻内味儿，很浓啊？

“哈哈哈，很好听。”她干笑了两声。好听是真的好听，尴尬也是真的尴尬。

顾以珩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会很好奇，歌词的主人公，最后和谁在一起了。”

她把烛光给了一个人，晚餐给了另一个人。

歌点给了一个人，麦克风却递给了另一个人。

姜绾绾不知所措地埋下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机屏幕正好亮了。

哥哥：【真希望此刻你就在我面前。】

心头焚烧的感觉复又重现。感情和理智的斗争似乎向来都是如此，一方是冰冷冷的水，一方是热烈烈的火，越遏制越燃烧，越堵塞着，越成了湍流。

“到了。”

车停在气势恢宏的大都会博物馆前。高台阶、大廊柱，典型的古希腊经典时期建筑风格。

还没来得及回复季顷羽消息的姜绾绾只好默默把手机放回手包里，心情在担心少年的伤势和纠结等会儿如何和他队长独处的纠结中来回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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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摄影组提前和博物馆管理层打过招呼签了协议，率先安排了保安也控制了人流量，估计他们的博物馆拍摄转眼就要变成顾队他一人的粉丝签售会。

他们刚一下车，就有几个黑人女生已经眼尖地认出来了顾以珩，几个妹子抱成了一团激动地又跳又叫。

博物馆前面摆着餐车卖冰淇淋的白人小哥似乎都是顾以珩他粉丝。保安拦着要不了签名，只能特别中气十足吼了一嗓子：“Zero your music is the best!!Legacy is the only legendary band!!”

他站在长阶，回头看了一眼，台阶下方远远围观的无数路人忙不迭举着手机开始咔嚓拍照。

纽约首先就是‘骑士’们另一大聚集地。所谓世界天团便是，欧美的路人也对他们耳熟能详，红遍大街小巷国内海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即使没听过Legacy歌曲的美国路人眼里，这个男人是和欧美天王Kelvin.Harris在电音节同台演出的音乐鬼才Zero，也是接连斩获亚洲和欧美各个大奖的Legacy家队长，更是和J.Yu一切并列为‘世界最美面孔’的顶级神颜！

拍拍拍赶紧拍！都是ins的赞啊！

姜绾绾感慨着果然男孩子不能长得太好看。像顾以珩这种美的摄人心魄的人，实在太耀眼夺目了。这种倾倒众生的蓝颜祸水可不是她能招惹的。

她也绝对HOLD不住！

顾以珩明显来过这里好几次了。他轻车熟路地带着她走去了一楼的古罗马和古希腊展厅。

姜绾绾又一次被震撼到了。大都会博物馆里200多个陈列室，他怎么就刚刚好带她来了她最喜欢的、最钟情的古希腊和古罗马的陈列室？

“师兄你也喜欢，古希腊雕像？”她按捺着惊喜的心，雀跃的语气还是透露了几丝她的心情。

他们走过几何风格时期陈列出来的各式陶瓷和倒三角形类似于埃及的希腊早期雕塑，停驻在古典时期的陈列馆，波利克里托斯的《执矛者》雕像前。

准确来讲，是执矛者的大理石复刻品，按照原身1:1还原。

“希腊的古典时期，把‘完全真实’和‘客观的真实完美’用艺术，诠释到了极致。”

他站在线条完美的执矛者面前，深邃精致的面孔和黄金比例的大理石雕像一样完美。

姜绾绾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人不光和她一样喜欢古希腊艺术，似乎在理论方面也有所研究……那种似乎极其熟悉且经历过的既视感又开始冲刷她的心。

她点了点头，赞叹地看着面前这座‘完美的化身’：“是的。尤其是波利克里托斯和菲迪亚斯的雕像，极其讲究‘抗衡’，英文好像是counterbalance他们对人体的重心和稳定性研究的太透了，算是一定程度上奠定了我们今天人体雕像和绘画的基石吧？”

太细腻精湛的雕工，连希腊少年头发上每一个卷和沃旋都有雕刻出来了。

顾以珩微微颔首：“还有他和菲迪亚斯共同创作的《赫拉女神像》。”

姜绾绾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对对对！帕特农神庙也是菲迪亚斯设计的！真的是……太完美了。我之前看书上说，连神庙里圆柱的收分曲线都保持着绝对的一致，是不是艺术家都有强迫症呀哈哈哈。”

跟在身后的摄影师、跟焦师和行程助理都被男神和女神的对话惊呆了。

波利啥啥斯？菲什么斯？收分曲线？这个话题未免也太……niubility？！

喜欢的音乐一样。喜欢的艺术家一样。还有什么是一样的？他和她……真的，太像了。

“冒昧问一句，师兄你最喜欢的书是？”

他们开始朝着二楼现代印象派展厅走去。顾以珩想也不想，自然而然地回她：“《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他看着她，蓦然又笑了，泛着冷光的十字架耳坠越发衬托出他面容的深邃秾艳，像那倨傲高贵的古罗马帝王在长阶尽头看到了裙摆迤逦，温柔等他回宫的王后。

“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我离你很远，我没有什么可以跟你说的，可是我就在这里，而且我知道你在那里。

这样一个昳丽俊美的男孩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笑，即使已经对神颜们免疫的姜绾绾心头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从姜绾绾的角度望去，她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他黝黑细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扇形黑影，像是被剪辑出的时光投影拉扯着她回到了从前。

模糊又尖锐的记忆碎片像半损坏的电影默片浮现在眼前。

有下雪天他脸上很是不耐烦动作却温柔的帮她系着围巾；滂沱大雨天他撑着伞，回到家时她是干燥温暖的，他却半边身子被雨浸的湿透；晨跑时他从未让她看过他的背影，永远都是保持着匀速陪伴在她左右，拉着她一起走。

心的弦音，被谁漫不经心拨响。

二楼厅口的保安是个棕色皮肤的大姐，显然不是不怎么了解娱乐圈也不关注明星。她没有认出来顾以珩，只是面露惊艳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姜绾绾。

作为自来熟的美国人民，大姐笑容满面地对他们说：“You guys are such a gorgeous couple! You look so cute together!”

姜绾绾怔住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妈是在夸他和她……是一对很漂亮可爱的情侣？？？

什么鬼？

顾以珩笑了。从唇齿间溢出一声极具磁性的低笑，抬眼看着她，磁哑的笑像流沙从缠绵的心弦淌过。

大妈对姜绾绾又来了一句：“Your boyfriend is too pretty. And you too!”

Boyfriend…男朋友？？？

姜绾绾不知为何，眼前忽然浮现出另一张精致隽秀的脸。她想起少年看向她时面庞漾起的那一抹温柔潋滟的笑，想起来他清澈如黑曜石的眼底清晰映出来的她的倒影。

姜绾绾忙不迭对大姐解释道：“He is not my boyfriend, we are just friends.”

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她无法忘记季顷羽用那样温柔清澈的嗓音，带着细不可察的颤音，在她耳边轻声叹息。

所以说……她男朋友，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他和他，都出现在了她残缺不全的记忆里？

顾以珩淡漠敛了笑，视线有一瞬的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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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那个，我想用一下洗手间。”姜绾绾尿遁去了厕所。

她还是在担心着那个少年的伤势，外面摄像机拍着不好回信息，她只好躲在厕所里准备给季顷羽回消息。

她点开微信，发现他给她发了三条消息，但是都被撤回了。

姜绾绾的心又揪了起来。他不会出事了吧？他到底给她发了什么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直接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第一通电话他没有接。第二通电话他也没有接。她的心越发慌乱焦急，七上八下着为他忐忑为他不安。

“喂，宝宝？我刚才在忙，没有听到你的电话。”他的声音很轻，好像真的成了轻飘飘白寥寥的羽毛，被风吹入她的耳里，却轻的近乎虚弱了。

背景音很是嘈杂，人来人往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她终于把最想问的话说出了口：“你是不是……受伤了？有没有去医院？包扎了吗？！影响大吗？”

季顷羽忽然沉默。

那头的他浅浅的呼吸透过手机的声筒钻进耳蜗里，似乎此时他就坐在她的身边，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他喷洒在耳际温热的鼻息。

姜绾绾蓦然想起了一个很动听的单词——Eternity.永恒。

瞬间即永恒。

她又听到那边不知道是李司然还是苏湛很生气地在问：“医生到底什么时候来？西乃山医院到这边也没多久吧？！”

季顷羽这一次开口时，她在他声音里听到了笑意，她几乎都能想象到他是如何清浅笑着垂眸看她，眼底有星河温柔荡漾。

“宝宝是在关心我吗？”

对待自己的情绪，姜绾绾向来极其坦诚。但是这一刻，她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关心他，还是心疼他，又或者两者都有？

“为什么不去医院？难道不会觉得疼吗？”她没有在他的问题上多做纠缠，只是有些生气地质问他。生气是真的生气，担心也是真的担心。

他又轻笑着回她：“最疼的伤我已经体验过了，这一点小伤口又算得了什么呢。”

姜绾绾不明所以又担心不已地问他：“最疼的伤？哥哥又伤到哪里了？”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轻柔对她说：“最疼的伤，是你忘了我。”

十四岁的夏天，她对他冁然一笑，发绳、裙子的颜色和她眼底的光泽，都是窗外暖融融的阳光色：“我叫姜绾绾，你叫什么名字？”

十六岁的夏天，她教会了他溜冰。

她拉着他的手，冰刀鞋划出漂亮的弧线。

四周所有的人头和色彩都模糊成了一片光影，随着他们加速、转圈，越来越斑驳，而这人声鼎沸的偌大溜冰场一直在褪色，褪色。

到了最后，这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和她，还有紧牵着他手不放的她的手。

“是不是很好玩哈哈哈哈别怕摔，我抓着你！有我在呢！”原来书里描写的那样‘清脆如风铃’的笑声真实地存在。

真想抓着她的手不放，听她笑，看她闹。

直到顾以珩来了。

她一瞬间放开了他的手，像翩跹起舞的蝴蝶穿过溜冰场，扑入那个黑衣少年的怀里：“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呀，羽都陪我溜了好一会儿了。”

十七岁的夏天，他们出道了……

那种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在听到季顷羽这句话的刹那间开始蔓延。姜绾绾从未比这一刻更痛恨过自己失去的记忆。

也从未比这一刻更迫切的想要回忆起自己遗忘的过去。

她仿佛透过稀薄的空气，看到了久远的以前，白衣少年站在朦胧的细雨里，温柔又静默地看着她。

他在笑，眼里却有水雾在蔓延，悬于纤长睫羽间的晶莹水珠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那一夜的雨水。

姜绾绾还未来得及回他，那边的电话突然猝不及防被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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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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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他和他【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