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姜绾绾觉得自己的外号不应该是‘国民女神’，而应该是‘娱乐圈和平鸽’，或者‘天团和平大使’之类的！带着对家天团第一主唱来看自家师兄演唱会？她应该是放眼望去全亚洲娱乐圈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唯一一人吧？

“我等会儿看看后台工作人员这里有没有多余的使徒棒，帮你也要一个吗？”姜绾绾顶着‘顾队’和‘羽殿’令人头皮发麻的视线，尽量平静地回着那边的洛洵。

面无表情的顾总和季总，是真的吓人，周身散发着相似的酷烈而冷漠气场，谁待在他们身边都瑟瑟发抖。

电话那头的洛洵语气复杂：“嗯，麻烦绾绾了。好多女孩子都在往我这边看呢，听见她们在不满的抱怨我怎么连应援棒都没有拿就过来了，还坐的第一排，是黑粉吗。”

姜绾绾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噗咳咳…我马上过来了，阿洵辛苦了哈哈哈。”

那一声带笑的‘阿洵’让沙发上坐着的哥哥们也看了过来。这下姜绾绾又成了男神们视线焦点。

姜绾绾垂落在身侧没有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被谁的手指悄悄穿过指缝，十指相扣。

她扬起头，倏然沉落在季顷羽乌黑澄明的眼瞳，心底所有咕噜冒泡的颗粒与尘芥均被他透明的眼神洗涤干净。

“绾绾...”姜绾绾正准备挂电话，那边的洛洵和这边的顾以珩忽然同时开口。

他用他饱含感情的嗓音深沉地唤着她的名字——深沉的——就像静若止水的冰层下蛰伏的暗礁，骇浪奔涌。

“绾绾。”

她转过头，在一瞬被顾以珩眼底的雾霾笼罩浸透。她是绚丽的花蕾，埋葬在他美丽沉郁的眼底。

姜绾绾是真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现在这一刻的情况着实太微妙了：她在接听洛洵的电话，牵着季顷羽的手，眼睛却在和顾以珩对视。

同一秒，四个人的对手戏。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我是真的，很开心。”洛洵的声音里藏匿着一种同样深沉的感情，却又多了顾小珩所没有的轻盈欢喜。

这种暗藏的欢喜和真挚的期待姜绾绾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洛洵的期待与欢喜。

“哈哈哈哈哈等会儿见。”姜绾绾不知所措地笑着，那只被季小羽抓着的手，又被握紧了几分，抓着她有点疼了。

太深太浓太炙热的感情，是真的像玩火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灼烧到。

这种诡异的静默一直到她挂了电话还在蔓延。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直到湛哥起身，打破了这令人有些喘不过气的氛围：“‘阿洵’？！碗妹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王冠家忙内来看我们演唱会了？！”

风水轮流转，男神轮流呛，想着终于捱过了修罗场刚喝上一口水的左爷被苏湛一句话直接呛喷，咳得撕心裂肺，昏天黑地，就差没一口气过去了。

姜绾绾：我可真牛逼，带着对家主唱来看自己男朋友们（前）的演唱会！粉圈会不会炸她不知道，她是真的快爆炸了。

“其实……洛洵他，一直特别欣赏你来着哈哈哈哈哈。他说你们两个都是main vocal，有空可以好好交流一下技巧互相学习学习呢哈哈哈哈。”姜绾绾特别真诚的对季小羽说。

然后她又看向顾队长，语气真挚而恳切，就差潸然泪下了：“珩珩，多余的使徒棒，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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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内座无虚席，LED大屏幕上已经开始播放使徒棒使用教程了。

使徒棒也拿了，又从哥哥们这里被塞了一堆零食——薯片、果冻、奥利奥饼干，甚至连袋装巧克力味爆米花都有。她是看他们演唱会不是去看电影啊？

姜绾绾看了一眼自己被塞的鼓鼓囊囊的小背包，又想笑又想叹气。

“想哭的时候，吃点甜的，就不会哭了。”李司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仿佛笃定她一定会哭一样。

“走吧，我送你到入口。”顾以珩驾轻就熟地把她的双肩小背包帅气拎在一侧肩上，就像年少时做过的无数次那样，一只手牵着她，身体另一侧背着她的包，手拉手走在沥青石板路上，路灯下他们交叠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临到她要走了，季顷羽却又不肯放她走了。他的拥抱和他握着她的那只手一样紧，像是想要在这一刻把她永远地禁锢在怀抱里，亦如漂泊的风筝被天空的风永远地纠缠。

他的手指穿过她流泻在身后的乌发，隔着冰凉如水的发丝去亲她怕痒的后颈。

干燥冰凉的发丝和带有温度的唇瓣摩擦着脖颈的肌肤，仿佛被搔挠到的微痒感一下子窜入天灵盖。

“哈哈哈哈好痒的！我真的要走啦。”她转过头去看他，侧过脸的那一瞬间，他的吻正好落在了她含笑微扬的眼梢。

当他伸出舌尖，用细腻湿润的吻描画她眼尾处睫羽和娇嫩的眼睑肌肤，她像是被不经意击中了尺神经，被舔到的刹那间酥麻到近乎刺痛。

像摇晃过的橘子汽水，易拉罐环蓦地拉开，冒着气泡的甜甜清爽的汁液噗噗炸成烟花，倾泻在她干燥的心上，又潮又痒又疼。

“可以只看着我吗？你的眼睛。”他放轻了声音，是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语调，明明是询问的轻柔语气，轻柔的足以让她溺毙，却又蕴含着不容忽视、不容置喙的执拗。

就仿佛她的视线曾经一直只为另一个人停留驻足，而他被遗忘了太久，终于被她看到被她凝望，于是他再也不舍得也不甘心她的目光移走。

于是顾小珩从门边回过头来，看见的又是抱在一起他和她，和他亲昵摩挲着她眼尾的吻。

——“我现在就是只看着你呀。”

——“我说季顷羽，你不要太过分了。”

顾以珩并没有吼，或是提高语调，他的语气依然波澜不惊，却正因如此才令人不寒而栗，太冷太漠然，尖锐的冰刺就快要穿透荆棘从生的表层。

“大粉已经开始问，你是不是在谈恋爱了。控制一下自己的感情很难吗？休息室这种地方，又不是私人公寓，如果霍叔进来撞见了这一幕，你确定你承受得了后果？”

姜绾绾的手抖了一下。她似乎看见了季顷羽眼底水汽凝结的冰霜：“过分？哥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他干净漂亮的眉眼间氤着一种砭骨刺人的寒意，凌厉而倨傲。他是轻风也是净火。

“自己去接她，送她，说是怕粉丝发现我和绾绾的恋情，其实是你自己不甘心想找机会和她独处吧？以为我不知道吗？”

“明明当初放弃的人，是你吧？现在后悔，是不是太晚了？” 直到这一秒，姜绾绾才意识到，正因为他是拒绝被打磨的，纯天然的透明水晶，才有着并不圆滑的锋锐棱角，锋锐到足以割破人的肌肤，令人鲜血直流。

她在少年身上看见了刺骨凛冽的锋芒，出鞘的传世刀锋，尖锐的水晶边缘，不见血收不回。

她也是第一次看见顾以珩彻底生气了的模样。生气，却又悲伤，难以言喻的悲伤和遏抑不住的愤怒交织在一起。

他美丽冰冷的皮囊终于有了温度——像是有炙热而锐利的火焰一直在他灵魂深处燃烧——要么把他自己烧毁，要么把这世界烧毁。

“我和你，认识多少年了？七年？八年？这么多年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吗？”

他们两个人此时此刻有多生气，就有多难过。

这种争执对彼此而言都是双刃剑，刺的对方鲜血淋漓，自己也遍体鳞伤。

刚才还沉浸在舞台讨论中的哥哥们几乎是同时起身。

湛哥第一时间把姜小碗扯到他身后，先让小妹脱离战场。“好了好了，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这都是什么事啊。演唱会马上开始了，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影响心情啊。”

“我先送绾绾出去。你们两个，好好冷静一下，冲动是魔鬼。”李司然安慰地拍了拍姜绾绾的头，示意她不要担心也不要太内疚。

而姜绾绾从未比这一刻更想失忆。不是她失忆，而是他们失忆。

如果他和他都把她忘了，应该就可以获得他们情感的自由了吧，不要再被她的存在和过去的记忆而禁锢。

“不要吵啊。”姜绾绾在走之前，对着两个大男孩叹气，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进去：“没有什么事情比现在的演唱会更重要。真要生气，你俩也别对着彼此发火啊，都怪我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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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会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的。”入口处，大哥又一次揉了揉她的头，尽职尽责地安慰小妹。

姜绾绾低头看了一眼闪烁着柔和白光的使徒棒，还没有进到观众席，就已经听见了从体育馆内传来的比夏日热浪还要热烈的喧嚷声。

她站在后台与观众席的入□□界处，像是站在局外人和局内者的罅隙间，路人与偶像双重身份的阴影处，有一种被割裂开的游离感。

“司然哥，对不起。”她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她下一秒会哭：“恋爱这件事情，一定给你们大家都带来很多压力和担忧吧。我觉得……”

她道歉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爱情本无罪。谁能控制自己的心跳，一分钟跳几下？谁又能控制自己的血液在脉管流动的速度？”

李司然笑了笑：“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会让一个男孩蜕变成男人。”

“他们应该谢谢你才对。”

这几天因为是打榜刷油关键期，不一定能保持二更（我尽量qwq）但是日更会坚持的！！谢谢宝贝儿们支持，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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