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一大清早来到教室,没有见到那个身影,后排空荡荡的,许倾疑惑,平时夏识要么来的比她早,要么和她一起来,今天都快迟到了,夏识居然还没来。
许倾没多想,早读结束,同学们倒成一片。
她往后看了看,夏识的位置还是空的,许倾觉得有些奇怪。
夏识做什么决定,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她,可是他也没说要不来上学,而且这几天给夏识发的微信,都没有回她。
夏识不是这样的人,以往,不管多晚,夏识都会回她,哪怕她已经开启了下个话题。
同桌房慧希顺着许倾的目光看过去,贴过去,“夏识今天请假了?”
“我也不太清楚。”
“你们两个玩得不是很好吗?”
许倾心中隐隐升起一些不安。
该吃午饭了,夏识还是没来,许倾借用学校的公共电话给夏识打过去,无人接听。
挂了电话,她问旁边的何姗子,“夏识今天没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何姗子耸耸肩,“要是连你都不知道,更别提我了。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许倾仔细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是,夏识对别人永远都是爱答不理的,对她则是有求必应。
何姗子建议,“你去问问李国超,他应该知道。而且你也别太担心,夏识可能就是感冒发烧了。”
如果是感冒发烧早上就可以给她说。
许倾跑去问了李国超,等于没问,李国超生动地展示了什么叫废话文学。
他的原话是:夏识请长假了,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句话还是大大加重了许倾内心的担忧,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请长假。
许倾决定干脆放学去夏识家看看。
放了学,许倾才感受到困难,她之前没去过夏识家,只知道大概位置,许倾在楼底下迷茫了一会儿。
明智地选择了回家。
回到家第一件事先打开手机看,昨天晚上的微信原封不动,也不知道夏识看见了没有。
许倾冲完澡躺在床上,给夏识发消息,【姐姐,你在吗?】
【我问过李国超了,他说你请长假,到底怎么了?】
【你生病了吗?】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回应,就像没有他这个人。
半夜十二点,许倾手机屏幕亮起。
【睡了吗?】
【没睡下来一趟。】
可惜许倾睡得正香,错过了这两条消息。
爆炸一般的铃声在安静的空气中炸开,许倾迷迷糊糊睁开眼,关掉闹钟,准备再赖床一会儿。
看到两条微信弹窗,都是夏识。
许倾一下子就来精神了,一下子清醒了,快速打字回复:【你终于回复我了。】
倾国倾城:【你到底怎么了?】
倾国倾城:【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
许倾一直关注手机的动向,一有消息提示音就马上点开看,无外乎都不是夏识。
临走时,许倾瞥了好几眼安静的手机,才缓缓打开家门。
到了楼底下许倾似乎不死心,一直等到快要迟到,才加速往学校赶。
夏识越是这样,许倾就越担心他。
连晚自习通知下周三期中考试都不知道,还是房慧希告诉她的。
许倾也不知道这种感情从哪来的。一连几天看不到夏识的身影,她不习惯很担心,甚至有些想他,偶尔神游天际的时候,也都和夏识有关。
夏识这个名字深深地扎在了许倾的心底。
每天都在期待夏识的每一条信息。
许倾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都会给夏识发消息,分享她在学校的趣事。
倾国倾城:【下周三要期中考了,你还不回来吗?】
倾国倾城:【你到底在干什么呀?】
倾国倾城:【没有你的生活,我好不习惯,都不敢叫别人给我讲题。】
许倾已经养成了十一点睡觉的习惯,今天她硬是撑到十二点多。
果然等来了夏识的消息。
夏识:【对不起,倾倾,让你担心了。】
夏识:【有些事等到了学校,我一定会给你细说的。】
夏识:【期中考试我会回来的,相信我,好吗?】
许倾发了个怀疑的表情,但她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夏识不想说,她就不问。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
快要一点时,夏识:【睡吧,明天要上学呢。】
许倾觉得她和夏识聊天的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就过去了。
依依不舍地说了晚安,放下手机入睡。
这两天许倾没心思听课,全在想夏识究竟遭遇了什么困难,被困扰得只能半夜跟她聊天。
许倾神游之际,夏识家里正发生着激烈的辩论赛。
医生对夏识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心理疏通。
医生出来后,“孩子似乎并没有性别认定障碍一类的疾病,反倒有点偏执型人格。”
一听说夏识有病,戚君的眉头紧皱起来,询问:“什么叫偏执型人格?”
医生:“偏执型人格通常以自我为中心,极度自负,却又极度自卑,常表现为对家人伴侣的不信任。造成这种的原因一般有这几种:幼年精神创伤,成长期挫折经历,自我要求过高,生存处境艰难。”
医生和夏识聊了两个小时,就像在和机器聊天一样,夏识绝对是个聪明人,不管他怎么诱导夏识,他总是特别的清醒,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从不会受他干扰。
他们两人间的对话就像是一场博弈,稍微松口气,就能被对方粉碎裂骨。
“医生,我们家孩子很听话的,我把他培养得很好,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么……”这位高级知识分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儿子。
夏谦送走了医生,回来坐在戚君对面,“我一直觉得你给他的要求太高了,心理压力太大了,才会这样。刚才医生走的时候跟我说,现在的青少年多多少少都会有心理问题,我们要给孩子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让他们有安全感,才能肆意生长。”
大道理谁不会说,可惜戚君是现实主义,“如果只给他舒适的环境,将来进入社会想要出人头地,就是舒适得来的吗?想成为成功的人,就不应该缩在龟壳里,而是迎敌而上,就算最后头破血流,也能看到一身功绩。”
夏谦:“那什么才叫出人头地?这个世界是无穷大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人能达到极限。”
戚君:“那更要不停地学习,离无限值近一点,再说了,让儿子变得更好一点有什么错?你每天忙着你那医院的事情,儿子的事你管过多少?现在来怪我了。”
夏谦冷笑,“你管他什么了?你不就是下达一道命令,然后就随心所欲研究你的生物项目了,然后再定期检查一下。”
两个人教育理念不同,吵得不可开交。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认为夏识变成这样没有他们的原因。
夏识站在楼梯口,双臂环抱,眼底清冷,俊俏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那一双捉摸不透的眼神在他们之间徘徊,安静地听他们争吵,没有上前劝阻的意思。
看到两人停下不说话了,他倏地的开口说:“我没病。”
父母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夏识慢条斯理地踩着台阶下来,“你们不是不想让我有病吗?那我就没病。”
夏谦还算冷静,“小识,你不要这样,你有健康长大的权利。”
夏识嗤笑,“以前不关心,现在关心起来了。”
他了解戚君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肯定不想让外人知道让她骄傲的,别人口中的孩子有心理疾病。
在戚君看来那个所谓的心理疾病除了让夏识叛逆一点,就算不看医生也没有多大影响。
“既然你说没事,那就继续学习。”
夏谦愤怒说:“你这个女人想成绩想疯了是吧。”
夏识平淡而不容置喙响起:“爸,您也不必激动,我说的没事,那就是大家都没事。”
夏谦从他眼中看到了坚定,夏识对某些事的执着程度确实偏执。
比如现在,他对着戚君,“您想让我学习可以,那些女装你别扔,我也不以女装的样子出现在你们面前。”
夏识颇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睥睨着他们,就像公司高层老总的勾心斗角的气场。
戚君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追加,“可以,但你必须给我学理科。”
夏识没有异议,但他说:“最近快期中考试了,你现在给我转过去,我还没适应,肯定没插好。”
戚君一想也是,“那就等期中考试结束,给你转到理科班。”
这一切就像是夏识计划好的一样顺利,无能的夏谦并不能改变现状,在夏识回卧室的路上,悄悄在他耳边说:“小心身体。”
第二天,夏识终于从关着他快一个月的地方出来了。
这件事他没给许倾说,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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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倾已经适应了进入教室,后排无人的感觉。
她本以为今天会和往常一样,直到看到后排做了个人,还有点像夏识。
许倾心底窜出一簇火苗,试着喊了声,“姐姐?”
夏识转身,微微勾起唇角,神色慵懒,却全部集中在许倾身上。
许倾惊喜的大叫,差点激动的直接跳抱在夏识身上。
语气难掩愉悦,“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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