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一觉醒来,浑身舒坦,还有熟悉的窒息感,低头一看又是被宋羽紧紧抱住。她看向窗外,窗外阳光明媚,鸟儿叽叽喳喳,赫然是一场初春景色。
春天来了。
修士的感知力体现在吸收灵力的强弱,有的人感知力强到可以听懂自然万物的语言,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有感知力,而唐小溪由于经历了那些事情,感知力骤减,可以说到没有的地步。
金丹期的修为也不过是被天材地宝累积起来的,可就在昨晚,唐小溪感觉到自己的感知力有点变化,就比如现在她听见了客栈里各种声音。
还有宋羽的呼吸声,毕竟对于已经结了金丹的人来说这些都可以轻易屏蔽,但是唐小溪第一次听见那么清晰的声音,她有点充满好奇,仔细听,还能听见宋羽的心跳声。
不用靠在他身上就能听见那种,听久了就有点吵耳朵,唐小溪捂住耳朵,试图用灵力直接封住自己的耳朵。
“小溪,看向我,好吗?”宋羽抬身,将唐小溪困在自己身下,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唐小溪看着宋羽的眼睛,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对她来说,刚开始和宋羽躺在一张床上还能顾虑一些男女有别,不过时间一长,加上他们本来就是道侣。
唐小溪就放松警惕,现在的她一股懒散和刚睡醒的懵懂神态,看着宋羽,顺便注意到宋羽的眼睫毛真的老长了。
让她这个姑娘家家的都有点羡慕。
宋羽微微低头,两人额头接触,嘴唇只有半指之隔,唐小溪那双杏眼睁的老大,有点惊讶,双手抓住床单,就在她以为宋羽要做什么的时候。
他只是笑着捏了她的脸颊,转头起身换衣了。
唐小溪呼出一口气,也注意到耳边的清净,原来是帮我屏蔽声音……
唐小溪侧身躺着,有气无力地说:“师兄,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宋羽换好衣服,将手递给唐小溪,示意她起床。唐小溪也借力起身,宋羽拿过旁边的衣裳,帮唐小溪穿戴好。两人的默契程度似做了一辈子夫妻。
“我们是道侣,难道那些夫妻之事,小溪不愿?”宋羽散着头发,倒是消去了他部分冷冽,越发显得英俊起来,也正对唐小溪的心意。
唐小溪哪里想到宋羽会拿出这招,他们是道侣不假,但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稀里糊涂的,哪里可以?
唐小溪一脸看无欲无求的模样看着宋羽,她举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絮絮叨叨的说:“我是不是没睡醒,怎么听见了鬼说话。”
一边说着一边又躺了回去。
宋羽也没说什么,只是从芥子里拿出一个梅花簪,靠在唐小溪耳边亲昵地说:“小溪,我为你梳头可好?”
唐小溪听见自然是起身,她实在学不会太多发髻样式,梳来梳去都是那几个。
她笑起来,眼睛迷成一条,标准的八颗牙齿,神态俏皮可爱,让人难以生气,见到都被她的笑容感染,可一开口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又让她本人显得极为割裂。
按理说笑起来如此让人动容的,应该也是有最为开朗的人生态度。
“师兄,你真好。”
唐小溪坐到梳妆台前,双手撑着脸,看向镜中宋羽。
看向他用对待珍宝的神情对待她的头发,灵活的为她梳了一个在现在伊月城流行的样式,在小心翼翼的别上那个不起眼的梅花簪,不情不愿的别上珞玉。
之前宋羽就问唐小溪能不能把珞玉收起来,她拒绝了,珞玉可是她最后的灵器,她不明白为什么宋羽对珞玉有那么大的意见,珞玉只是一个简单的发簪罢了。
唐小溪看着镜中的宋羽在给她梳好后,自己随意的拿着一个发带把头发扎上去,只是为了不让人当成乞丐。
唐小溪觉得宋羽头上应该带发冠,那种皇家贵族的公子们经常带的那种。
“大师兄!!”高远山的大叫,打破了此地的氛围,唐小溪的注意力也转移到高远山了,宋羽握紧拳头。
唐小溪起身抬头问了问宋羽,“师兄,高师弟他又出事了。”她不太在乎其他人的事情,可下面还有曾樑。
宋羽牵起唐小溪,他咬牙地说:“高远山比我还重要……”
想杀高远山的念头再度提上日程。
他们出房间门,看见曾樑一脸冷漠地看着地上的高远山,而高远山可怜的趴在地上,背上还有一个脚。
可怜的高远山,来到人间没几天,就吃遍了好多苦,说出去都没人信他是无相峰余安的亲传弟子。
这样被人踩在脚下,就是在挑衅天宗门的底线。
高远山右手放在身体下,似乎在拿着什么。踩着高远山的人,定睛一看,还是天宗门的“老朋友”。
“哎呦,你瞧瞧,我踩了不干净的东西,回去爹又该骂我了。”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子,半露腰身,雪白的胸脯,展现出妖艳的身姿,衣裳暴露,眉间一点红把她的桀骜不驯神情更添一把火。
腰间佩戴一把鞭子,那把鞭子整体带着倒刺,一鞭下去,连肉带血,伤口深可见骨。
站在女子身边有一个带着凶兽蜚面具,身形挺拔的男子,他对待女子的神情是那种卑微的,可他自己却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感觉。
如果宋羽是那种高冷,但给人安全感满满的,仅限唐小溪眼中,那这个男子的冷,是那种死人的冷。
一靠近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也对应他凶兽面具了,蜚,形似牛,独目。会给人带来疾病的凶兽,而他给人带来一种窒息感。
宋羽走过去,周围的灵气压缩,形成威压,压向那个女子,唐小溪悄悄的躲在宋羽身后,找机会把高远山拉出来。
那个女子被宋羽的威压,压的透不过气,踩着高远山的脚挪了地,酿酿跄跄地走到面具男身边。
“宋羽,我还以为你死了!结果还活着,也是命大!这个人拿着我极北宗的东西,我不过叫他还给我们极北宗!”极北宗一出口也说明了女子的身边,极北宗宗主的掌上明珠,周从瑶。
周从瑶身边的男子是极北宗最锋利的刀,单名一个歧。
唐小溪把高远山拉起来,看着他右手是之前李若恩给宋羽的追忆石。
“你把它捡回来了?”唐小溪问道。
高远山低头,手上紧紧抓住追忆石,头发遮住他的脸,也遮住了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曾樑看热闹不嫌事大,左手拍着大腿,大笑着说:“我看是高师弟对人家守界人动了心,高师弟,你眼光真的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候一根筷子就直挺挺的飞过来插进曾樑的大腿,疼的他龇牙咧嘴。
高远山没说哈,也没敢抬头看向宋羽。
他倒不是对李若恩有什么想法,他只是好奇这个追忆石。从头说起还是高远山对自己身世好奇,从有记忆开始,就只有关于天宗门。
高远山开始也没在意自己的爹娘是谁,他是被师父带大的,被宋羽保护的,只是有一天……
“你个没爹娘的野孩子!”
“你胡说!我有师父!我有大师兄!”小孩的话总是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恶意,高远山的师父余安没养过小孩只好把高远山放在独孤峰,可偏偏那时候仙界大乱,有一些修士也把孩子寄托在了独孤峰。
只能把高远山放在独孤峰养到可以独立吃饭为止才接回天宗门,就让一些小孩欺负了才四岁连话都说不清的高远山。
宋羽来接他的时候,高远山可怜兮兮地问道:“大师兄,我有爹娘吗?我爹娘去哪里了?他们为什么不要远山……”
那时候的宋羽看着没自己大腿高的高远山,本来想说出一些安慰的话,可是他刚经历过唐小溪亲手抛弃他。
宋羽也很想问,她为什么不要自己……
宋羽沉默。
高远山小声的哭着,抽搐的身体,擦不净的眼泪。
师兄弟在夕阳下走着,一大一小,步伐缓缓。
这件事就成了高远山心里的疤痕,他努力修行,可怎样都没有更进一步,修为已经在元婴期停滞了一百多年。
师父也没有生他的气,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
现在有追忆石,他就可以靠着这个东西找到自己的爹娘,没等他琢磨出来什么东西,打算问问曾樑就被周从瑶给踩在脚下了。
宋羽没看高远山,声音高冷的说:“那又如何?”
根本不把周从瑶放在眼里,歧上前把周从瑶拦在身后,他感知到宋羽那溢出的杀意,不用一刻,周从瑶的脑袋就会落地,歧握着一把刀,刀身削铁如泥,刀把被一条铁蛇缠住。
大战一触即发,宋羽从容的看着周从瑶他们,而周从瑶却抖成筛糠,不敢看向宋羽。
“周从瑶,你爹是不是还在那个井里面?”
宋羽一句话,周从瑶脸白了十分,比歧的刀身还要白,她抓着自己的脸,嘴里说着:“爹……不……”
歧见状,不知道宋羽做了什么,没说话,带着周从瑶离去了,就是高远山有点气不过,这样随随便便的放走他们。
要是自己在强大一点,就不会被人踩在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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