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呈上一物什，外面拿彩缎包得漂漂亮亮，看得出来里面的东西对送者来说很精贵。

曲玉瞧着林染，没听说过这林大少爷在熠都中还有相好的姑娘啊。她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啧啧啧，看不出来啊。

林染没空看曲玉，他实在没想到柳欢竟然把东西直接送过来，还是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这让他脸面何存。

林染让小厮把东西给收起来，对上曲玉眼光时，佯装自在“好友所赠，不收不好。”

曲玉了解的点头，“是不好推脱。”暖玉在怀嘛，她懂，她都懂。

窗下花卉招来几只彩蝶，顺着余晖的光芒摇曳几次。林染趁机转换话题：“外面有晚霞，要去看看吗？”

曲玉踟躇，“可等会你要换药了。”

“耽误不了，走吧。”林染一手撑着美人榻，招呼道：“劳烦扶我一把。”

放东西的小厮还没回来，扶人的活自然落在曲玉头上了。林染人高腿长的，搭在美人榻上一双腿都不知道怎么放，曲玉伸手扶他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袖口微凉丝滑，曲玉搀着他胳膊象征性的扶着他，别的地方不碰也不看。从内室出来有几级台阶，林染走得一晃一晃的，曲玉不得已将扶的范围从胳膊扩大到后背。

林染一手搭着她肩膀，几乎是将人纳入怀中。半拥着的两人走到院中，天上晚霞连成一片，余晖给草木上了一层蜜色，诱人的密。

清冽的气息包围着她，曲玉不由想起那日山中场景，假如谎言被戳破，那她会被赶出去吧。林染察觉到她扶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你冷了？”

曲玉摇头，不经意抬头时看见他垂下来的眼神，带着余晖般的暖意，曲玉撇过脸，乱了几分呼吸。

*

晚间，曲玉从林染那里回来。宝凝迎上来，“小姐今日回得比昨日要晚些呢，是用膳了吗？”

“嗯，少爷留我吃了饭。”

怀暖院布置虽没有林染那处院子大气，但也是小女儿家的精细，林夫人虽然对她教导严了些，但不至于在生活上克扣她。茴香抱着换洗衣裳从屋里出来，看见曲玉时羞愧的低下头，“小姐，是奴婢不对，不该收盛公子的东西。”茴香眼圈还红肿着，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曲玉没想罚人，“人回来了就好，下次可不准你不声不响的跑出去。”

茴香缩着肩，感激道：“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宝凝看茴香抱着衣服出去了，才道：“小姐把衣裳掀开，让我看看夫人罚得重吗？”

曲玉揉着手腕，“没伤着，夫人一向不对我动手，而且我容易留疤，她到底要顾忌少爷。”

宝凝给她揉着膝盖，感叹道：“到底是侯府里出来的，瞧瞧这规矩多严，又让小姐受苦了。”

曲玉想到那不苟言笑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说了，小心嬷嬷在外面呢。”

宝凝谨慎的扫了眼窗外，嘀咕，“要不是她告状，由得今天早上这一遭？”

曲玉笑：“那也是咱们笨不会讨好人，嬷嬷过来这么久了，心还向着夫人。”

*

夏生从门缝里蹿进来，房里还点着灯，这个时候少爷应该还在看书。他正想着要不要现在进去禀告，就听里面的传唤声，得了，有人比他更在意。

“少爷，曲小姐刚回去，小的看着她进院子的。”

林染照旧依在美人榻上，合着书正闭目养神，“母亲早上为什么请她过去？”

夏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应当是昨日出去采买时，曲小姐身边的丫鬟收了别人的东西。”

长睫毛掀起，林染问道：“什么东西？”

夏生腰更低了，“好像是绣卷，盛家小公子送的。”

难怪母亲大早上的就把人叫去了，这事可大可小，估计她是挨了罚。林染捻着手指想活该。

“你去给母亲传句话，就说曲玉年纪还小，有些事不必苛责。”

夏生愣了，小心提醒道：“夫人会生气吧。”

林染不知想到什么，眼眸中渗了笑，“母亲通情达理，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大动干戈。”

夏生看少爷睁眼说瞎话的样子简直牙酸，一溜烟儿的跑去回话了。

林夫人那边刚歇下就听少爷来传话，夫人还没醒神就听夏生一股脑的话全说了。

她扶着额角，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少爷是这么说的？”

“小的不敢有一句隐瞒。”

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把人请出去了，回来时大气不敢出，只见夫人径直走向内室，高挑的身影在烛灯下落下的影子孤寂廋长，她在灯火下喃喃：“到底是养不熟。”

那边夏生硬是在秋日寒夜中憋出满头大汗，他提提心吊胆去回话，“少爷，小的传完话了，夫人瞧着脸色不大好呢。”

半晌都没声音，夏生不由得抬头向上瞅，桌子上不知何时摆了几块锦绸，色号花纹都挺熟悉的，像他今天经手的那东西。夏生吊着脑袋瞟桌上的东西，也不知道那柳芳芳又给少爷送了什么好玩意。

林染也很好奇，好奇柳芳芳脑子里是不是除了床上那点荒唐事都没其他东西了。

他本意是让柳芳芳送点能讨小姑娘欢心的书来，结果这家伙跳过培养感情直接上床去了。

他手指顺着书页滑动，翻开一张全是纠缠的□□。

林染面无表情一本本翻开，全是春画，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他合上书页，略微头疼的想把书扔了，手抚上书页时顿住了，也不全是没用吧。

夏生就见少爷神色莫名的几次翻开书，书皮是精装的，还包了边，可还没等他眯着眼看清书上的东西就被赶出去了。

林染再次翻开其中一本，纸张偏厚，画纸隽美，当晚林少爷就做了一个梦。

暖香在怀，几次伏在他身上喘气，温热甜腻的气息吐在耳侧，耳鬓厮磨间，她一直说疼，林染亲了亲她耳朵，说不疼。

身上人扭过头不让亲，他便握着那腰，腰身纤细，指腹下的肌肤柔嫩温热，他甚至不敢用力怕给人掐坏了，但还是在那桃粉的肌肤上留下一点指印。

梦里的他很坏，一直让她疼，在她唇上咬出几个齿痕，再辗转亲到脸颊，后来感觉亲还不够，他便舔砥起来，带着力度。

但身上人似乎不高兴了，扭动着哼哼，眼中盛着水，眼尾的红晕似落下的桃花花瓣，扬起的脖颈脆弱纤细。

后来她好像哭了，林染一遍遍的亲过眼尾，卷走泪水。他牵过身上人早已无力抬起的手，在她手腕上轻咬一口，“让你收别人的东西。”

就在他准备亲亲那道咬痕的时候。

“少爷！你醒了吗？”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林染睁开眼，他还没彻底清醒，看着床前站着的曲玉还有些发愣。

曲玉一手撩着纱帘，探头往里看，“你怎么了？”

嘘！憋说话，他干坏事了。

曲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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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