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之后,时停的心脏狂跳起来。
与他相比,司谌的反应稍显平淡。
放在蝴蝶骨上的手指用了点力,推着时停往自己身上靠。
司谌的笑容不减,问道:“你不是时停?那你是谁?”
逃跑的路还是被司谌堵死,时停不闪不避,迎上司谌审视的目光,神色认真:“我是一个异世灵魂,在‘时停’死后穿到了‘时停’的身体里。”
司谌轻笑:“宝贝,这个故事很有趣。”
时停:“我没有在开玩笑。”
“是吗?”司谌揽住时停的腰,一口咬在了时停的脖子上。
一声闷哼响起,司谌笑得更加大声,他抬起头,指着时停脖颈上的牙印:“你不是时停?那你的反应为什么和他一模一样?”
时停眼中的茫然一闪而逝,很快便给出答案:“这是‘时停’的身体。”
‘时停’的身体还记得与他的男人亲密接触时的感觉,能够在第一时间给出反应。
这是‘时停’的身体反应,不是时停的。
哪怕是失忆了,时停也不认为自己会那么放荡,会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
“司谌,我不是‘时停’,我不会喜欢你。”
时停满脸漠然,直直与司谌对视。
沉默发酵,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司谌的笑容在时停的冷漠中渐渐褪去,他似乎终于肯相信时停的话了,问道:“既然你不是‘时停’,那我的宝贝为什么会死?是你杀了他?”
“我没有杀他。”
抵在腰上的力道前所未有的重,时停清晰感觉到,面前的男人正处在暴怒边缘,他的一个回答就能点燃怒火,从而被殃及。
他知道该如何安抚司谌,却不想那么做,还是直言道:“在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时停’就已经死了,至于死因,‘时停’的记忆告诉我,他是突发疾病死亡的。”
“疾病?”司谌眼里满是阴鸷,冷声道,“我可不知道‘时停’有病。”
时停想到什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司谌眉眼更冷,掐住时停的下巴:“笑什么?”
时停被迫仰起头,笑容在脸上继续绽放,没有要收的打算。
“你果然不是‘时停’的正牌男朋友,你只是他的情人,能知道他多少呢?他什么秘密都没有告诉给你,在他心中,你们不过是玩玩而……”
喉咙被掐住,阻断了时停的话。
司谌很快就松开了时停的脖子,猛地抱住时停,大掌不断在时停背上拍抚,慌乱道歉:“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吗?你别生气,原谅我好吗?我让你掐回来。”
司谌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亦或是他本来就不愿意伤害‘时停’的身体。
时停没感觉到疼痛,呼吸不畅都在司谌松开他后解除了,他还是装出被掐疼了的模样,大口喘气,用泛红的双眼恨恨瞪着司谌。
“疯子!”
这称呼像是开启了某个开关,司谌的暴躁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捧住时停的脸,爱怜轻抚。
“阿停,你故意编谎话来气我是不是,你赢了,我刚才真的被你气到了。”
时停眉头微蹙,不明白司谌又怎么了?
明明刚才那么暴躁,现在为什么又平复下来了?
他的额头被司谌抵住,司谌蹭过他的眉心,替他将眉心舒展开来,温柔地安抚:“我知道你对池遂有一点感情,毕竟你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让你帮我对付他,你不开心是正常的,你事后反悔想要跟我撒气也没关系,我都可以受着,但是,不要诅咒自己好不好?”
时停被困惑笼罩,他被司谌的反复无常搅懵了。
“池遂已经死了,你身边就只有我了,放心,我会替池遂好好照顾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不是‘时停’,你喜欢的‘时停’已经死了。”时停奋力挣脱了司谌的束缚。
已经被池遂困住过一次,他不会再被困住第二次。
即使他愿意留在这里,也不愿意被枷锁锁住,他需要自由。
怀里陡然变得空荡,司谌茫然看着往后退开的时停,眼眶瞬间泛起了红,不是时停刻意伪装出来的委屈,而是真的委屈了。
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哭起来,竟丝毫都不别扭。
时停反倒别扭起来,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副画面,而且不止一次。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我帮了你的忙,你也帮我除掉了怪物,我们两不相欠,从今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时停说完就朝来时的方向走,徒步回家六公里,对他来说倒不是一件难事。
然而,有人存心不让他离开。
还没走两步,时停就被司谌从后抱住,不给他反抗的机会,他被司谌强行塞入了副驾驶座里。
“你要带我去哪里?”安全带锁住了他的身体,司谌没有控制他的双手,他按了好几下卡扣,卡扣似乎锁死了,他想要拉松安全带,从空隙中逃脱,但任他怎么拉拽,都抽不出多余的安全带。
安全带成了禁锢他的绳索,他还是被司谌禁锢住了。
司谌双眼赤红,欣赏着时停的徒劳无功,在时停放弃挣扎后,才温声道:“乖,我们回家。”
“那不是你的家。”时停嗤道。
“既然你不承认你是‘时停’,那‘时停’的家也不属于你。”司谌抓起时停胸前的头发缓缓摩挲,笑容诡异,“别忘记我的身份,如果你坚信你不是‘时停’,那我有很多种办法将你从‘时停’的身体里驱逐出去,将你关在异物管理局里,你这辈子都无法逃脱。”
“你是选择留在异物管理局的小房间里,还是选择一辈子都待在我身边?”听着是问句,其实,司谌没给时停选择的机会,他已经帮时停选择了后者。
司谌的话没能威胁到时停,时停往椅背上一靠,倏地放松下来,轻笑道:“那你就这样做吧。”
“什么?”
时停:“把我抓进异物管理局呀,调查我说的话是否真实,我没有说谎,我相信你们会给我一个公道的答案。”
司谌的表情一僵,他终于知道时停的目的了。
时停知道他不会做这个选择,时停在逼他这样做。
只要进了异物管理局,他就没有困住时停的理由了。
缚住时停的安全带因为司谌的松懈失去捆缚作用,刚还挣脱不掉的安全带恢复了正常。
时停不急着解开安全带,上半身往司谌倾去,笑容挑衅:“局长,你该履行你的职责了。”
司谌僵硬的面色因为时停的笑而松动,他学着时停笑起来,声线平稳:“阿停,这里只有我和你,只要我将你关起来,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时停微眯双眸,抬手触碰司谌的脸颊。
手指刚贴上面颊,司谌就主动贴了过来,如一只温顺的狼犬般,向它的主人放肆撒娇。
“你失忆了,想不起我没关系,我不在意你记不记得从前的记忆,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创造新的记忆,阿停,我会对你好的,你喜欢什么样,我就能变成什么样,我只听你的话,我只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留在我身边。”
“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时停的动作轻柔缓慢,柔声道,“在你和池遂打斗的时候,我给异物管理局打了电话。”
司谌一怔。
再一次出现在电影院里,司谌主动向自己坦白身份时,时停就对司谌提起了防备。
池遂是怪物,司谌能够躲过池遂,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池遂身边,还能在池遂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司谌绝对不简单,也绝对不像‘异物管理局局长’这个身份看上去的正义正直。
所以,在电影院时,时停趁司谌不注意,偷走了司谌口袋里的名片,回家的第一时间,就给异物管理局拨打了电话。
庆幸的是,这不是司谌编织出来的谎言。
异物管理局真实存在,也愿意向他提供帮助。
时停笑道:“我主动投案自首,接受你们的调查。”
时停手指的温度,触碰抚摸,笑容与声音都是温暖的,可他的话却冰冷至极。
时停目睹司谌俊逸的面容微微扭曲,逼仄的车厢内,明亮的光线陡然暗了下来。
时停看向车窗外,原本宽阔明亮的公路被一层厚厚黑雾笼罩,浓雾挡住了璀璨阳光,如同黑云般沉沉压下,顷刻间便将他困在了黑色浓雾中。
时停再次看向司谌,司谌的面色恢复如初,凤眼微微上挑,明明不是桃花眼,却如桃花眼一般勾人,他这副模样,让时停再次想到池遂。
他怎么会觉得司谌和池遂长得不像呢?
这一刻,时停否定了之前的答案,司谌和池遂太像了,连笑眼的弧度都十分相像。
大掌伸向时停,勾住了时停的脖子,司谌的指尖滑过时停耳后,在时停的敏/感点上勾画描摹。
司谌的脸压了过来,如同盘旋在车顶的沉沉黑雾。时停想要后退,脖子被箍住,逼着他去迎接司谌的嘴唇。
这个吻带着安抚意味,前所未有的温柔包裹住了时停,时停在轻柔的辗转间,感受到了隐藏的浓重贪念。
他发狠地咬住司谌的舌尖,在彼此口中都尝到了铁锈味。
司谌还是没有放过他,舌头灵巧地躲开了他的牙齿,继续缠着他,血流干了都要与他缠绵。
松动的安全带又变成了禁锢他的绳索,时停终于清晰认识到,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司谌的束缚。
因为他是人类,而司谌……是和池遂一样的怪物。
场景在时停眼前快速转换,从逼仄的车厢内回到了熟悉的客厅里。
与电影院那次一样。
时停不知道司谌的能力是什么,只确定,他斗不过司谌。
压制时停的安全带不见了,时停也没有要反抗的打算,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只是消耗自己的体力,让司谌得到更多的快感。
那还不如配合司谌,先安抚住身上这只怪物,再想别的方法。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等司谌终于松开时停的嘴唇时,两人的唇上都沾满了血腥味。
血珠落到时停的嘴唇上,仿佛殷红唇瓣之上开出了浓艳的花。
司谌的眸色渐深,情不自禁啄吻时停的嘴唇,不等时停换完气,新一轮的亲吻又开始了。
时停趴在沙发里,司谌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滚烫的吻沿着他的耳后落到颈肩。
沙哑的声音充满蛊惑:“宝贝,说你爱我。”
时停眼神涣散,却还保留几分理智:“你真恶心。”
带着讥讽与厌恶的评价没有激怒司谌,他似乎很喜欢时停辱骂他,奖励般舔过时停的肩头。
“宝贝,说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
“滚!”
司谌笑起来,咬住时停通红湿漉的耳垂,在上面又留下一个新鲜的齿痕。
“你答应了池遂什么条件,让他心甘情愿吞下那东西?”
时停眼睫颤动,眨碎了些许迷茫,他咬紧嘴唇,不愿回答司谌的问题。
司谌又问了一遍:“阿停,告诉我好吗?”
时停侧过头,司谌离得他太近了,这一动,他的鼻尖擦过司谌汗湿的面颊,红肿的嘴唇微张:“滚!”
声音太软了,连骂人都那么好听。
那微张的红唇仿佛是在向他索吻。
司谌胸膛剧烈起伏,发狠般吻住时停的嘴唇,狠狠碾磨过肿胀的唇肉。
时停再次没了出声的力气,司谌的唇还贴着他,从他的嘴唇吻到唇角,沿着面颊落到他的左耳。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跟池遂说……”
低沉的声音含着无尽渴求:“你吞下爆米花,我就吞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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