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逢蹙着眉头,看样子睡的并不安稳,身旁的啜泣连连惹得人不得不从梦中醒来。
她睁眼,目光落在一旁的女子身上,女子不着寸缕,乌发如绸散在脑后,遮住了背露出肩颈,肤如凝脂,脑袋埋进膝盖哭得极为克制,每一次哽咽抽泣都牵起颈边的美人筋脆弱颤抖。
她缓缓坐起,意识到自己也是一丝`不`挂,眉心微蹙,她记不起任何事了……随手将滑落的被子拉至胸前,动作间不露一丝慌乱,启唇:“这是怎么回事?”
语声清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身边人不答,只是不住地哽咽:“女公子怎会如此…我已说明我只是歌姬,卖艺不卖身,女公子却还是……”
“若无证据,休得胡言!小……”神仙
准备脱口而出,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她环顾四周。
这是人间?
“怎得没有证据?”
“这就是证据!”
那女子抬头,水光潋滟,鼻尖泛红,边哽咽边扯下被子露出肌肤给她瞧。
何书逢的目光掠过女子脖子上的细痕,指尖不自然地顿了一下,很快移开视线,眸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复杂。
“够吗?不够的话接下来还有的……”
她更倾近一分,何书逢视线瞬间被白皙的皮肤侵占,女子就要露出脖子向下更大片的柔滑。
“哗——”
何书逢随手扯过床榻上散落的衣物遮挡视线。手下的衣服,触手可及的应是昨晚被抓握揉搓过的布料,耳后徒然泛起一抹嫣红。
衣衫后的女子愉悦地挑眉掖唇角,适可而止地向后退。
感受到女子的离开,何书逢随之放下手中的衣衫,扶过被子,垂眸——绸被半垂,凌乱地搭在床沿,外衫随意地摊开在地与几缕发丝揉成一团,透出暧昧不明的气息。她了然,耳根的红像人间毛笔沾湿晕染般一直蔓延到修长的颈。
“女公子,昨晚你醉酒,我力不及你,我们……”
何书逢的思绪随着女子泠泠如玉音的声色飘远。
在清醒前,她听到歌舞欢笑,还有一抹香而不腻的脂粉香靠近自己,接着耳边的吵闹声越来越小。
冰凉拂过脸庞,顺势而下,浑身开始发烫,汗水粘腻,乍时眼前一片空白,朦胧间,她听见溪水舔着崖壁、轻拍过山石的声音,意识像飘摇的小船。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阵冰凉牵起了自己的手,那一双缓慢又带着某种不明情意地抚过手背,穿过指缝……
何书逢抓被子的手顿了顿,四面八方的紧致感……还有印象…她不自然地轻咬了一下下唇。
再向前回想,胸口的骤然钝痛,眼前的场景又开始转变,像是陷入了一片混沌,在一层看不着摸不到的屏障后无数次看着……
桑树枝繁叶茂,红绸带在风中翻飞,映衬得满城南一片赤碧辉映。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而行,锣鼓声震天,花瓣纷飞,喜气洋洋。
然而,晴朗的小暑时节却突然风云变幻。
乌云顷刻间笼罩,狂风卷起地上散落的花瓣,天色暗得仿佛入夜。枝头的红绸被吹得猎猎作响,惊起巷尾几只栖息的飞鸟。
迎亲的轿夫脚步不由得加快。新娘安坐在轿中,似未察觉到外界异动。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陡然炸开,仿佛点燃了潜藏的危机。轿夫惊叫着散开,花轿歪倒在地,帘幕掀开,一道纤细的身影狼狈地滚了出来——那是一袭嫁衣的女子。
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墨发如堆雪般盘成发髻此刻散乱不堪,沾满灰尘。
“谢府的花轿!就是这个!”
“杀了她!”
几道低沉的怒吼撕裂了风雨的喧嚣,数名黑衣人从暗处涌出,手持利刃直逼新娘。女子挣扎着起身,眼中的惊恐被急促的喘息掩盖,染血的嫁衣拖曳在地,她踉跄地朝后方的小路奔去。
巷道狭长幽深,尽头是一片通往山间的荒林。女子脚步虚浮,鞋面被荆棘撕裂,**的脚掌踩在泥土与碎石上,留下点点血痕。身后追兵愈近,她咬紧牙关,提起残破的嫁衣加速奔逃,直至——
脚下一空,她的身影骤然坠落,消失在山崖下……
·
何书逢猛然回神,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在混沌里的那道飘渺声音:
“与关键人物一同,找到十二朵神绪之花,修复时空。”
三界生灵皆有十二情——喜怒哀惧、怨恕愁、爱憎欲悔思。寄托这些情感的花,便是神绪之花,简称“神花”。
混沌中不断重演的那场接亲或许是关键人物的指向?只是画面中的新娘一直披着盖头,她见不着面容。可眼前女子予她的感受很像、非常像那个未露面容的新娘,她不解,想要探个究竟,闭了闭眼,将涌上的烦躁与羞窘压了下去,嗓音冷而淡:“你成亲坐过花轿吗?”
女子听到“成亲”眼神躲闪了一下,仿若对一切了如指掌,偏开头浅浅冷笑,转瞬即逝,又变回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女公子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不过是阁里一个歌姬,并无婚事在身。”
“女公子破了我的身子,是一定要对我负责的……难道一句我成亲了就要推辞掉吗?”
何书逢非常清晰记得,在那片混沌里新娘如玉般精致的锁骨下方有一块绯色的印记,像是块胎记。
但目前不能细探,于是不住地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秀眉轻蹙,丹凤眼盛满了狐疑,低头对视着女子墨玉瞳孔。
李有寄乘着何书逢的目光,低着头,锁骨上下起伏,连带美人筋也在一呼一吸间颤动,攥被的手不动声色地松了松,被子向下滑了两分,露出一小片酥'胸,何书逢这才倏然回神迅速撇开头。
她偏过了头,自然没见到床上的女子歪着脑袋、盯着她红透的耳朵看,又是得逞地掖了掖嘴角。
何书逢回神,没有回应女子的那句“负责”,想到在屏障后听到的那些蒙面男子说过话“谢府花轿”,试图再寻些有价值的线索,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攥着胸前的被子,轻轻开口:“李氏,有寄。有所寄托的有寄。”
不姓谢……
这下什么思路也没有了。
何书逢头痛地准备起身,单手藏在被子里试图把地上脏污的衣服处理干净,结果手在空中作法半天,衣服还是安静地躺在地上,依旧是脏的。
她这才意识到——时空的混乱导致法力也失效了。
只得赤'裸着身子走到衣柜前取出干净的白衣,穿上,抚平皱褶,尽管耳根红的快要滴血,依旧一板一眼,一丝不苟地只留出那一小块如玉的皮肤,浅棕色的痣在粉色颈项的映衬下也愈发可爱。
低头整理袖口时,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右手的玉镯上。
何书逢莫名,在后山一觉起来腕间就多了这一玉镯,半白半碧,白玉通透纯净,碧玉质地细腻,淡雅的绿色中还能看见些许竹子般的纹路。
身后女子像是在慢慢平复情绪,还在不住地小声啜泣,她圈起右手想摘下玉镯给女子。左右是春风一度,自己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送她这个也好。
李有寄仿佛是看懂了她的意图,开口:
“女公子这是要用珍宝买我一夜吗?”
“我说了我不是青楼妓女,你若是花了钱,那我真的成了卖身女子了……”
她的声音还在颤抖,委屈里夹杂着怨怼。
何书逢听罢,眼底染了三分无措,两分不忍,回头想要解释。
李有寄的那双眼睛,如同墨玉般清亮,下睫毛还沾着泪水,像清晨叶尖未干的露珠。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为她散落的乌发描上了一圈柔和的金边,何书逢自上而下地望着她,顿时哑然。
她为什么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
何书逢在望向李有寄的同时,李有寄也在凝望她。
还是那双夺目的双眸,瞳孔透着琥珀色的光泽,浅灰色的虹膜如云雾笼罩,依旧别致的好看。此时染了几分急切和关心,她蓦然鼻尖一酸眼底一涩,眼前又委屈地飘起了一层薄雾,匆匆低头。
在何书逢看不见的地方,眸子颤抖,努力克制住眼底翻涌的爱意与眷念,快速调整情绪,再次抬头时又装作一副逞强模样。
何书逢停下摘下玉镯的动作,整理好衣衫,又恢复以往板正模样,从衣柜里取过干净的衣服,冷看着对方抹泪,声音依旧清淡:“穿上吧。”
起身向窗边走去。
窗户留了一角,一夜未关,通过夹缝,一阵温凉扑面而来,带着甜而不腻的缠绵香味。
她透过窗棂向外探去,入目皆是金色的花瓣开满枝头,好似日光,明媚耀眼,这应该便是凡间拥有美名“九里香城”的地方——桂念城。
她浅呼浅出,后背被这满室盈香逼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估摸女子穿好了,起身告辞。
关上房门,方才提到“成亲”时女子眼神快速躲闪了一下…冷冽的目光似利刃落在身后合上的房门。
不对。
这女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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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我有点点话多,会有点点点吵到眼睛的小天使就直接跳过看正文啦~但我就是感慨有点多,容许我说多点叭~
不论你选择收藏、留下,还是放弃、离开,我都接受,我都欣然面对。留下一定是我的文章多多少少会符合你的喜欢呀,谢谢你的喜欢~离开那应该也是我的文章有些小问题让你不怎么感兴趣啦,但还是谢谢你的阅读呀~感谢愿意读到这里的你,我亲爱的小天使[红心]
人二十多岁,写文章十几年,人来人往,自己也是走走停停,哭哭笑笑地终于走到了这里,终于在这一年,在喜欢、追求、梦想的网站发了第一本文章,感谢你们的驻足,我永远是倍感荣幸的。
我很清楚自己的文应该会存在很多问题,但我会不断学习与改正,我会努力让自己进步,不辜负你们的观看。
我的路还很长,如果你愿意留下来,陪着我的话,我真的会非常非常感动与珍重的,让我们一起走下去吧……[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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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白露(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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