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记忆错乱

姜太医仔细地检查着秦歌的伤口,又小心翼翼地询问她几句。秦歌一一回应,倒也算是配合。

射在他背上的几道目光,让他如芒在背,姜太医抬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颤颤巍巍地收回自己的小药箱,看向秦海:“秦大人,借一步说话。”

秦老夫人把秦歌露在外面的胳膊放进被子里,温柔地哄的道:“你乖乖躺好,刚受了伤需要好好休息。”

“哼!”秦歌撇了撇嘴,头都不抬一下,这态度和刚刚同秦海撒娇的宛如两个人。

秦老夫人身子晃了晃,捡起自己碎的七零八落的心,目光沉沉地看向小秋:“照顾好你家小姐!”

— —

几人走在小花园里。

姜太医清了清嗓子:“根据我的观察,还有对秦小姐目前认知情况的了解,应该不止失忆这么简单。”

秦海听到这,一把揪住姜太医的衣领,怒目圆睁,胡子都要翘到天上去:“别婆婆妈妈,快说我乖宝到底怎么了?”

他扯回自己的衣服,摸了摸下巴,在几人担忧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地开口:“她现在脑子里有一部分不属于她的记忆,这我相信你们也感受到了。”

“不过,秦小姐身体没什么大碍,除了额头上的皮外伤,十分健康,你们不必太过着急。”

秦老夫人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还总是胡言乱语一些奇怪的事情,这要我怎么不担心?”

“这种现象确实极为罕见,下官从业这几十年来从未见过如此案例,但是下官推测应该是由于头部受到撞击,导致记忆发生了扭曲,但在我和她刚刚的谈话里,我发现她的思维能力没有什么问题、逻辑也很清晰,面色红润、精神状态也很好,也没什么其他外伤。”

“那这要怎么治呢?”谢婉清担忧地问。

“我给她开了几副安神方子,先吃着。恢复记忆只是时间问题,有的人几个月就慢慢恢复了,但也有人需要很长时间,几年甚至几十年也说不准。”

“小歌现在记错了很多事情,我们纠正她,她不相信怎么办?”

“我不建议强行去纠正她的记忆,稍有不当,万一再刺激到她的脑袋,有什么意外可就说不准了……”

“目前来看,秦小姐日常生活都没有什么问题,那就顺其自然吧!可以带她去以前常去的地方多逛逛,多见见从前喜欢的东西,说不定对恢复记忆有帮助。”

秦老夫人微微低头,表示感谢:“辛苦您走这一趟了,以后小歌的情况还要多劳烦您操心。”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的将银子塞到姜太医怀里。

姜太医抬了抬手:“您太客气了,行医救人是我的本分,再者能帮到秦小姐,是我的荣幸。”

- -

翌日午后。

秦歌美滋滋地靠在贵妃榻上享受着自家丫鬟的投喂,翻看着小秋为她找来的话本子,好不惬意。她伸了伸懒腰,看着外面大好的日光,顿时觉得有些不得劲。

“小秋,我想出去玩。”

“不行,老爷让您好好修养,等您伤好了,咱们再出去。”

“没关系,咱们翻墙偷偷溜出去,不会被发现的,我已经完全好了,你看,我这胳膊腿儿多得劲儿!”说着,还不忘伸展自己的四肢。

“不行,老爷和夫人已经下令在府内各个您有可能去的地方都安排了下人巡逻,而且老爷说了,要是我放您出去,就把我赶出府,所以您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屋里休息吧!”

“那好吧!”

秦歌蹙眉,无聊的翻了翻手里的画本子,再次发难:“小秋啊,我都受伤两天了,我未婚夫来看过我吗?”

小秋有些猝不及防:“未婚夫?”

奇怪,她家小姐什么时候有未婚夫了,她怎么不知道?她苦思冥想,抓耳挠腮纠结半天,联想到她家小姐现在记忆错乱,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个人,试探地猜测:“小姐,您说的不会是宋世良吧?”

宋世良?

秦歌若有所思,原来她未婚夫叫宋世良啊,这名字听起来倒是不错。

小秋五官皱成一团,有些困惑,可她记得自家小姐没有什么婚约啊,但这些年和小姐有交集的男子只有三皇子了呀!难不成因为小姐钦慕三皇子已久,把人家幻想成未来夫君了?可是她明明记得前几天小姐对三皇子还很不耐烦来着。

“您不记得老夫人,不记得夫人和大小姐,也不记得小秋,竟然记得这个见了没几面的男人!”这么一对比,她顿时有小情绪了,撅着嘴不高兴道:“我就知道,小姐你说最喜欢我,都是假的,只是哄我罢了。”

显然,秦歌和小秋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她疑惑道:“为什么我和他只见了几次?”

小秋摸了摸下巴暗自琢磨,自家小姐确实也只和三皇子见了几面,而且也知道自家小姐确实对三皇子没兴趣,那小姐心里的未婚夫肯定不是三皇子。她捋了捋思路,大致把小时候和三皇子成为笔友,到前段时间约着见面,再到三皇子对秦歌一见钟情,最后秦歌拒绝三皇子然后不小心摔下楼失忆整件事情告诉了秦歌。

其实秦歌是秦老夫人带大的,小时候住在老宅,结识了一个玩伴。后来秦歌搬到京城,两人一直用信鸽写信保持联系多年。前不久,秦歌收到对方的信,大概意思是说,二人多年未见,如今他也到京城了,想约着见一面,出去玩玩。

虽然这次的信纸和信鸽和以往有所不同,但秦歌并未在意,便如期赴约了。见面后,秦歌才得知自己小时候的玩伴竟是当朝最受宠爱的贵妃的儿子,三皇子宋世良。

秦严在朝中一直保持中立,从未表示出偏向太子宋承枫或者三皇子任何一方的意向。再加上皇宫是非太多,他一直叮嘱秦歌不要和皇室中人走太近。秦歌虽然性子闹腾,但在大事儿上从来不含糊,她谨记爹爹对自己的嘱咐。于是,那天和宋世良见面后,再也没有答应过他的邀约。

说来也奇怪,二人仅仅只见了一面,后来宋世良寄来的书信隐隐有表示自己钦慕秦歌之意。而秦歌看了那么多画本子,最不相信的就是一见钟情了,更何况宋世良眼里全是算计,看不到半分真情实意,便置之不理,只是有些难过自己多年笔友竟是如此令人反胃的人。

却不曾想,不管秦歌去哪儿,总能遇见宋世良,她头疼万分。于是决定约宋世良到酒楼见面说清楚,但是没想到宋世良却纠缠不休甚至想动手动脚,小秋赶忙制止宋世良的逾矩行为,但是毕竟对方是皇子,也不好引起过多冲突,秦歌只打算拉着小秋赶紧回家告诉爹爹再行处理,结果下楼太匆忙没看清台阶,就不小心摔下去了。

宋世良追出来看见这一幕也自知闯了大祸,才赶紧派人通知丞相,找自己母妃商量后准备厚礼登门赔罪。不过秦海不仅没让宋世良进去,甚至把他揍的鼻青脸肿,还跑到御书房和皇帝哭诉了一番。皇帝将秦海好一顿安慰,但是毕竟太后横在中间,再加上秦海已经收拾过了宋世良,于是就将宋世良禁足两个月。

——

秦歌皱着眉听完小秋的陈述斩钉截铁的否认:“这个宋世良肯定不是我未婚夫!”

“小姐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知道她不是你未婚夫。”

秦歌白了一眼小秋,使劲戳了戳她的脑袋,嗔怪道:“亏你还是我的贴身丫头,你怎么连我未婚夫都分不清楚,虽然此前只是偶然见过一面,但是你也应该记住,真是太不称职了,白疼你这么多年了!”

小秋:……

“你看啊,我的未婚夫俊朗温柔,为人绅士,虽然他一直很忙,再加上秦烟总是把我关在府上不让我出去抢她风头,我们很难见面,但是他每年都有送礼物给我,可见他心里一直念着我呢,我心里对他自是很满意的。我当时那么反感三皇子,更何况那三皇子相貌平平,那他必然不是我未婚夫。”

小秋: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秦歌忽然想起这么多年秦烟一直假借她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为由,让父亲下令把她留在府上休息,甚至偶尔放她出去也是派人看着她,导致她很少有机会去见自己的未婚夫,这很大原因是因为秦烟眼红,所以时常偷偷制造机会与自己未婚夫会面……

不过还好,他绅士懂礼数,知道自己有未婚妻所以对于秦烟的主动无动于衷。

不行,她必须先下手为强,万一她的亲亲未婚夫受不住秦烟的软磨硬泡,那她岂不是成了整个京城最大的笑话。

但是她现在不知道自己未婚夫到底是谁,也不好培养感情,秦烟那个坏蛋肯定不会告诉自己,那她应该找谁呢?

想到这里,秦歌唰的一下坐起来询问小秋:“我平日里有没有什么闺中密友?”

“小姐,您和许颜灵许小姐关系一直很亲密,自从您和老夫人从江南搬回府中,丞相大人担心您在家无聊,每次趁着找徐将军商议事情时,都会带着您找许小姐玩,许小姐性格开朗,对您极好,一来二去的,你们就熟络起来了……”

听到小秋说了那么多,一股熟悉感和亲切感油然而生,秦歌脑海里好像隐隐有了一个模糊印象,自己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唔,既然我现在出不去,那你去许府里找她过来陪我玩,我受伤这几天她都没有来看望我吗?”

“许小姐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赶来了,但是当时您正在昏迷,怕打扰您休息没多久就离开了。”

“那还差不多,小秋你快去让她过来陪我玩,唔,就说十万火急,我有重大事情找她商量。”

“知道啦,马上去,您好好休息。”小姐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呢,小秋怀着疑惑安顿好秦歌,又去小厨房安排好午膳,便急忙去许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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