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刚到宾馆我刚好碰见……”他隐去受害者的名字,把简斯筠那天的所见改成自己的,没说今天碰到的事。
阮宁费了不少力气才没直接骂那姓宋的老逼登不要逼脸的禽兽,毕竟金璐还是对方的妻子,阮宁也不敢完全确定她对丈夫是不是还有感情。
金璐思考了一下,然后对阮宁说:“我确定那些照片他没机会备份,待会儿直接找节目组要他的手机毁了,你千万别再和别人提起这件事!”
宋凭有多睚眦必报她很清楚,反正他俩已经撕破脸,这些她来解决就好,没必要牵连一个见义勇为有正义感的年轻人。
如果靠阮宁自己,那确实没办法,总不能真的把那个禽兽打得半身不遂。
就算是简总,也只能让他在娱乐圈混不下去,没有证据也没法拿到他手里的照片把柄,他们就没法完全阻止他继续伤害无辜的女孩儿们。
这样看来,和丈夫关系恶劣的金璐居然还真是唯一的突破口。
金璐轻声又说:“谢谢你告诉我,放心,他不会再有机会伤害别人,我保证。”
作为生活在一起的妻子,金璐确实很有可能办到收集证据一击扳倒宋凭,难怪简总让他找金璐帮忙。
“您很厉害。”阮宁也对金璐点点头。
金璐苦笑:“我要是厉害,就不会还需要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她已经尽力了,但一个人总是有疏漏的,这不可避免,可金璐还是自责。
之后金璐趁宋凭没回来,去找节目组要手机了,阮宁还是略不安,但是除了被当事人强烈抗拒的报警,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完了。
忧心忡忡的阮宁回来却发现,这群人分别占据了几棵不算茂密的树,躲在树荫里全瘫下了,旁边的摄像镜头如实记录下他们躺得横七竖八的模样。
“你们这是……”阮宁抬头望了望天,再看了眼遮阳作用微乎其微的树,“集体日光浴?”
这种节目组不作妖的空闲时间,基本就是留给嘉宾自由发挥加熟悉环境的,综艺感强会来梗的艺人到时候减出来的效果也好,镜头也多。
可现在,他们都不去四处逛逛了解环境,还全体躺下了?
纪飞白打了个饱嗝:“吃太多了,你家简总说节目组大概率下午还要搞事,我们没地方住,这里太阳又不错,干脆睡个午觉先。”
其他人对此表示赞同,摆烂摆得理直气壮。
行吧,阮宁四下打量,在一棵树下发现了坐得笔直,正在闭目养神的简总。
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竹椅,简斯筠却坐出了总裁办公室里真皮座椅的感觉,阮宁怀疑其实简总的包袱比在座所有的艺人加起来都重。
没见那边娱乐圈顶级女神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纪飞白也是出了名的才华与颜值齐平,也睡得挺开心的……
其他人也都大差不差……
不对,还有一个,阮宁看到纪景安坐在纪飞白旁边,一只手支着侧脸,另一只手则优雅地给自己扇着风。
好吧,简总居然不是在场最装逼的。
不过他简总无时无刻的霸气侧漏还是没人能比的,阮宁又偏心地给简总加了分,他老板就是最帅的不接受反驳。
“回来了?”他刚靠近简斯筠就睁开了眼,那双眼尾上挑的漂亮而凌厉的眼睛盛满温柔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此时的阳光太好,阮宁恍惚间觉得这场面有点熟悉,就好像他曾见过许多次一样。
“嗯,搞定了,就是不太放心。”阮宁含糊地说,他还以为自己要花功夫说服金璐,没想到这么简单。
简斯筠点点头,要不是看出来金璐会很好交流,他怎么可能同意阮宁逞英雄的行为,他手底下又不是没有专业人士。
“有事我会盯着的,宁宁不用操心。”他朝阮宁伸出手,“先休息会儿吧,下午不知道还要做什么。”
阮宁的视野被那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占据,心想老板就这么尊重人设的吗,居然比他还投入。
但他还是摇摇头:“不用,你休息就好,我不累。”
简斯筠听到阮宁这么说,失落地垂下眼:“嗯,宁宁不想和我一起吗……”
“不是。”阮宁否认,“我只是。”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
要命,这不就是简总话里的意思吗。
“是我太烦人了是吗。”简斯筠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我明白了。”
明白你个头啊!
阮宁深吸一口气,靠个肩睡午觉而已,还能要人命不成?
他走到简斯筠身边坐下,以慷慨就义的姿态拍了拍简总的肩膀:“借我靠靠,睡个午觉!”
“嗯。”简斯筠偏过头,方便阮宁靠在他身上,不经意般抬手挡住了唇角的弧度。
不过节目组明显没打算做太久的人……
虽然让嘉宾们没地方住在室外午休也很不做人,但他们显然还能更加不做人。
“哐哐哐!”
“吱呀吱呀——”
“嘀嘟叭——”
铜锣、二胡、唢呐,一起发出了它们本不该承受的恐怖声音,经由导演的御用喇叭放大后更加吓人。
“我bi——”盛岸直接被吓出屏蔽词,躺在他腿上休息的岑汀也被吵醒,迷迷糊糊间差点滚到地上。
“啊,什么情况?”岑汀努力睁大睡意朦胧的眼睛四处看,伸手用力拍男朋友的膝盖,“谁在打架,老盛快报警救人。”
纪飞白也被吓得睁开眼,嘴边的口水都还没擦干净,看起来还没完全清醒,张口就嗷嗷求救:“哥!”
纪景安压根没睡,听到纪飞白的梦话直接用纸扇把他彻底扇清醒。
“哥。我还困。”纪飞白清醒了也没聪明多少,委屈巴巴地蹭到他哥身边捂住耳朵。
纪景安很淡定:“晚上再睡。”
陈思军和陈轻语父女俩比他们正常得多,揉揉眼睛就捂着耳朵看向噪声根源,就是表情看起来恨不得吃了节目组导演。
“怎么了?”阮宁在这样的噪音下居然很安静地醒了,没有被吓得大喊大叫,虽然眼神还是有些迷糊,但脑子基本还是清楚的。
简总言简意赅:“节目组在对买来的乐器和我们的耳朵用酷刑。”
说完顿了顿,继续补充:“可能是钱太多没地方花。”
导演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来,大概是正对着大喇叭喊话:“休息时间结束,集合!”
虽然很想打人,但嘉宾们也不得不认命起身,按照工作人员的指使往任务地点赶。
安雨和安雪来得很快,她们在休息时间逛了整个村子,安雨好歹是能在一整个团里脱颖而出的C位选手,综艺感和表现能力都很强。
上午半天表现一般,主要是顾忌安雪性格太怕生,等妹妹熟悉这个地方后,安雨也就能放开手脚表现自己。
午休摆烂四组拖拖拉拉半天,这才依依不舍地和椅子还有树荫告别出发,到的时候还浑身上下都写满抗拒。
得知安雨姐妹俩逛了整个村子后,岑汀很感兴趣地凑过去和她们叽叽喳喳聊了起来,像是三只快乐的小鸟。
阮宁本来不困,但是睡了几分钟被叫醒后反而有些倦意,正迷迷糊糊地靠在简斯筠肩上闭目养神。
最后到的居然是宋凭和金璐,准确来说只有宋凭,不知道他究竟去干什么了,不过看那狼狈的样子,阮宁很怀疑他是摔了个四脚朝天好不容易爬起来的。
节目组又找了块空地,为了神秘感还专门竖起泡沫板挡住他们的视线。
刚才还说困的纪飞白又跃跃欲试想跳起来看看后面是什么,被纪景安按住遂行动未果。
导演:“在我们的帮助下,大家已经解决了这三天的食物问题,但现在大家也发现了,各位还没有地方可以住,所以——”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岑汀哆哆嗦嗦地说。
阮宁那张好看的脸哭丧着耷拉下来,回话的时候也有气无力:“我同意。”
“啪!”
众人身后的泡沫板被推倒,露出里面的任务板,板上写着他们每个人的名字,最上面还贴着六栋外型和档次不同的房屋。
环境最好的甚至有一个种着果树的小院子,而环境最差的,目测晚上会漏风,住进去甚至可以就地吟一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这些……”这下就连简斯筠都稳不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丧尽天良的导演和编剧,嘴角微微抽动。
“大不了……”阮宁犹豫着开口,“大不了最后一名的和其他组挤一挤打地铺?”
主要是就算是在其他房子里打地铺,也比这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条件好上几倍,至少不漏风。
其他人也同意阮宁的观点,不是他们不想配合,最后一名的那房子,说是房子都是高看它了,晚上在旁边打个灯,分分钟就能客串恐怖片鬼屋。
但导演却无情地戳破了他们的妄想:“每组嘉宾都只能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不允许借宿。”
就算嘉宾里有他们节目组的金主爸爸,就算金主爸爸这期结束后把他们吊起来打,只要不撤资,那就拦不住他们搞事作死的决心!
刚才还聊得欢的一群人沉默下来。
阮宁一脸义愤填膺:“咳咳,大家也都听到了啊,不是我们不想团结友爱,是节目组逼我们的。”
漏风茅草屋什么的绝对不能忍!
他可不是为了自己,就看简总那个样子,他家甲方老板会是能住这么简陋环境的人吗?万一赞助商爸爸不高兴撤资怎么办?
对没错就是这样!阮宁成功说服自己,他都是为了简总这几天的住宿环境,绝对不是塑料同盟情!
岑汀也悲痛摇头:“是啊,其实我心里真的……真的不想这样。”
但她绝对不要住露天房子!
陈轻语轻声说:“那要不,我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可以。”纪景安伸手一个锁喉,动作优雅又熟练地控住了试图开口的纪飞白。
陈思军和盛岸一起做了顿饭,莫名就成了忘年交,这种时候两人爽朗一笑,盛岸也点点头:“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为了比赛伤了和气。”
宋凭自持身份,又刚被简总怼过,不屑参加他们吵吵闹闹的互动。
而安雨思考了一下她和他们的互动频率,放弃附和而转而鼓掌,真诚地赞叹了一句:“哇,你们好厉害,关系真好!”
“那是当然。”纪飞白很开心地说,自豪挺胸,“小雨小雪你们也来和我们一起玩儿啊,咱们不受节目组的挑拨!”
不受节目组的挑拨?
这话大概只有傻白甜中的傻白甜会信,简总的唇角微勾,目光扫过这群看似一片和睦其乐融融的家伙。
这群嘴里说着友谊第一不能伤了和气的家伙,一个个笑容虚伪而客套,虚情假意简直明晃晃地印在脸上,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去你的友谊,老子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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