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陆业,我好不好?

等到陆业追着‘魏执予’从惊门入口进到里面,只听耳边咔嗒一声响动、像是落锁的声音,场景瞬间转变形态,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残月形牢笼。

陆业只觉得浑身无力,心跳如鼓,腕间的玄冥印暗淡无光,这一系列的反应想来跟这残月牢笼脱不了关系……

进来之前他就想过凶多吉少,但他还是义无反顾了。

神识越来越薄弱,恍惚间场景又变化了,他仿佛回到了判官殿,‘魏执予’坐在他一贯常坐的漆案旁,言笑晏晏的向他招手,“陆判官,过来坐”。

她明媚的凤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她伸手攀上他的衣角…抬眼看向他…秋水般的眸子中盛满了对他的深情厚意……

他几乎要溺死在她的眸光中…她却犹嫌不足…恶作剧般用力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一个不防便被她拉的趔趔趄趄跌坐在她面前……

她近距离放大的脸对他造成的视觉冲击难以形容…她与他的脸相距一息之间…她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觉得体内升腾起一股压不住的燥热感…他有些羞赧的偏过头…白皙的脸上出现两抹红晕…

她抬手抚上他的脸…他顿时觉得一股热流遍布四肢百骸……

理智告诉他,这一切不符合常理,不符合魏执予的性情,更不符合魏执予的行事风格;

但他的心头像是窝着一团火,将要喷薄而出的**叫嚣着不想理智。

他的理智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他有些克制不住内心深处如同挣扎的困兽般、想要四处撞击的冲动。

她看着这副样子的他…笑意更深…一只手慢慢的向下移动…从他俊美无俦的脸…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再到他精瘦紧致的肩膀…一路向下停留在他宽厚坚实的胸膛……

她的指尖大抵是有魔法,所到之处仿佛有电流一般激起阵阵颤栗,如星火燎原…

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心跳,她的手指在他心口的位置轻轻的、一下一下的画圈,像重重的羽毛拨弄着他的心湖,像细韧的蛛丝撩拨他的心弦,荡起大片的涟漪。

他连忙捉住了她还要向下、眼看着就要触碰到他袍服系带的手……

她不解的看着他,这个时候停下来…是她魅力不够呢还是他定力太够?

“十一…你…别这样”,他的声音有些喑哑,染上了几分**,夹杂着一丝哀求。

“怎么?陆判官就这点出息?你在怕什么?问问你的心,这里,说它很想要呢”,她说着,指尖点了点他的心口处。

陆业几乎是一瞬间变得清醒,目光变得清明,心底的**所剩无几。

他现下确定了,她不是她。

魏执予从不会唤他陆判官,更不会用如此轻佻的语气和诱惑的媚态与他说话,她决计不会做出这种种没有边界感、又不值钱的样子来。

想到此处,心中最后那一丝旖旎瞬间消散无踪。

剩下的只有懊恼,只觉自己方才的意乱情迷是何等的荒唐。

可笑的是这个邪物还问他怕什么,他当然怕,他怕极了,若是在这种境地下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魏执予在他心里一直是圣洁不可侵犯的,她淡漠、疏离,永远是置身事外的态度冷眼旁观,偶有一时兴起的逗弄也是控制在方寸之内的,她有极强的边界感,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自己真是昏了头了才把这邪物和魏执予混为一谈,仔细想来,这里的场景处处透着暗流涌动的诡异。

陆业的目光和周身的气场渐渐冷了下来,他一把推开了她,起身后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声音里满是怒意:“你这邪祟究竟是何物?胆敢冒充她愚弄于我!”

她被他无情的一推很是狼狈,脸上的笑容有些滞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甘。

但很快,她又千娇百媚的逼近他,换了副更为楚楚动人的神态,声音也变得更加撩人:“陆判官,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不就是你的心上人吗?”

她没有想到他这般不解风情,明明只差一步,她就可以吞噬他的元阳。

可她又哪里知道,他是真的险些把持不住。

陆业冷哼一声:“闭嘴!休得放肆!你的神韵不及她万分之一,还不速速现出原形!再顶着她的脸胡作非为,我绝不会放过你!不想魂飞魄散的话、就滚开!”

看他这样,她也懒得装了,登时换了一副嘴脸,扭着身体妖妖娆娆的坐下,冷笑着斜眼看他:“哦?是么?陆判官好大的口气?不放过我?怎么个不放过法?嗯?在这残月笼里三千年,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话!”

陆业只觉得呼吸间弥漫着淡淡的幽香,这气味让人神疲意倦,感觉骨头都要酥了,他定了定神,用力咬破了舌尖,强烈的痛感和口腔里鲜血的味道让他的意识恢复一些……

他猛地用力扯下袍服上的一条缎带,疾步向前……

不等她有所反应…一把拽住她的衣领把她拎起来…单手紧紧扼住她纤细的脖颈…迫使她背对着自己…而后用缎带蒙住她的眼睛…垂下来的缎带另一端缠上她的脖子…死命勒住…

“给你狂的,谁给你的脸跟我这么说话?”,陆业鲜少有像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

他的皮相实在优越,以至于他在盛怒之下的压迫感虽也骇人,但是威慑力却比旁人淡了几分。

他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是发了狠劲的用力将缎带越勒越紧。

她被他勒的涨红了脸,唇边泛出点点血迹,却也不挣扎,反而笑的愈发的癫狂,满脸嗜血的疯感,费力的、断断续续的刺激着他:

“呵…呵呵…陆判…官…你便…勒死…奴家吧…这样…一来…你就…永生永世…都…出不去奴家的…劫梦幻境…能得…陆判官这样…的…妙人…共赴衾穴…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陆业听的怒极反笑,气的他险些晕厥,他索性卸了手上力气狠狠推开她。

她跌坐在地上,松开颈间的缎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蒙住她眼睛的缎带半挂半落,她回头看向他,目露凶光,声音却柔媚动听,“陆判官,没人教过你,没有雷霆手段就不要有菩萨心肠么?”

要不说她头脑简单行事粗暴呢,她根本没意识到是她的话让陆业有所忌惮,谁会想跟她死同穴啊?

她只觉得陆业太善良了,对她心软了,有来有往,所以她也要善良一次,让陆业好好长长记性。

这样想着,她瞬间现出真身原形:头顶鹿角,人头,狐狸脸,蛇身,蝎尾,蜘蛛四肢,迎风长八尺…

饶是陆业见惯了风浪,还是忍不住呆滞了一下,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趁他愣住的空档,她扬起血红色油光发亮的蝎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他的胸膛……

残月笼外,纵观全局的景弘看到这一幕,挑了下眉,呦呵,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他慢条斯理的拿起**鼎的盖子,掌风席卷间便将鼎盖掷向残月笼中的六不闻…

啧,不吃些苦头还真是学不乖,看来他最近对它们的调教到底是松泛了。

六不闻,正是笼中邪物,不闻鹿思,不闻人为,不闻狐魅,不闻蛇念,不闻蝎毒,不闻蛛缠……这是景弘拼拼凑凑六种生灵中的佼佼者制出来的邪祟,豢养了几千年。

取这个名字是指豢养者不会被影响,而邪物本身有鹿的矫捷多思,人的行为模式,狐狸的魅惑,蛇的贪念,蝎的歹毒,蛛的撕缠。

**鼎盖像是长了眼睛般准确无误的扣住了六不闻的眉心,一声凄厉的叫声过后,六不闻缩成掌心大小……被鼎盖托着,回到景弘面前的青玉案上。

“不知死活的东西”,景弘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然后随手把鼎盖连同六不闻扣进**鼎中。

刚刚还嚣张的不行的六不闻连声求饶都来不及说就化为灰烬,渣都不剩。

上位者的世界就是这样,不需要你有意识去思考,听命行事是唯一的行为准则。

景弘最忌讳的就是下属自作主张,前有太阴幽荧,现下又出了个六不闻,之所以六不闻的下场更惨,是因为她生出自己的意识,她对陆业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只是想逗弄一下陆业,可还没想把人玩死,他不想动的人,谁敢动?

这六不闻还真是作死,它怎么敢的?

陆业还没有从这一系列的变故中缓过神来,刚刚六不闻的蝎尾距离他的胸膛仅仅一个铜钱的距离,当真的是险之又险。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那个邪物就灰飞湮灭了,是单纯的、字面意义上的动词。

景弘甚至都没有动用术法,只是略微出手,就是一个登峰造极的破坏力。

他回身走到残月笼边距景弘最近的距离,借着一室月华,仔细的打量他。

只一眼他就确定了,景弘跟秦一是同一种存在,那是上古超脱的气息。

但又有所不同,秦一是多元化的,景弘则极具侵略性,他只是静静的、随意的、懒散的坐在那里,无端就生出浓烈的压迫感,他的目光锁定你,根本不给你喘息之机。

察觉到陆业视线中的戒备和探查,景弘微微坐直了身子,蜷指扣了扣青玉案,慢悠悠的开口,语气中满是玩味:“陆判官,喜欢本尊为你准备的幻境么?”

他蜷起的手指上绕着一段缩小版的招魂幡,又自称本尊,这六界、五族、九重天、西十二宫、连同三十三天外,能佩戴招魂幡这种专属法器又自称本尊的,唯有蓬莱岛的通天教主了。

陆业是听过通天教主景弘的威名和传说的,只是不知他将自己困到这、又是唱的哪出。

景弘见他不接自己的话,且眼神中的迷惑更深,也不恼,也不再跟他客套,“陆业,这样的招待,你觉得本尊对你好不好?”

陆业听懂了,这是他**裸的挑衅,他在逗弄他,如同逗弄一只被豢养的兽,当下咬牙切齿的说:“好,好得很!你可对我太好了!”

景弘:我好不好?(云淡风轻版)

陆业:你很好,好得很!(咬牙切齿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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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陆业,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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