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十月中旬。这天我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在实验室敲打着代码,由于平时经常和顾诗予一起玩乐,我只好提高在学校时的有效工作时间。
“肖昱辰!”谢泽屿的声音在实验室门口响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家伙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扣住我的肩膀,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你小子深藏不露啊!难怪平时对系里的女生爱答不理,原来是早就名花有主了!”
我下意识地往四周扫了一眼——实验室里几个埋头看文献的同学已经抬起头,投来好奇的目光;就坐在角落连一向专注的林雅静,虽然还盯着电脑屏幕,但嘴角明显抿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想也不用想也知道他指的是顾诗予,他啥时候知道的?不过这货可真会挑地方,竟然在实验室聊这种话题,明摆着就是存心的。
“你小声点,”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瞪他, “这里是实验室,其他同学还在学习呢。”
“这有啥,你先告诉我昨晚和你一起回家的那个漂亮的女生是啥情况,之前都没听你说起过。” 谢泽屿故意拖长音调。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在学校里和顾诗予走得太近,被人知道也是无可避免的。虽然我没什么朋友,倒也没有多少避嫌的必要,但是却忘记了还有这个八卦怪。
我一把掐住他胳膊上的肌肉,用力一拧: “胡说八道什么,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疼疼疼!辰哥松手...”
谢泽屿龇牙咧嘴地挣脱,却还不死心,坏笑的说到: “你俩肯定不仅仅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最近我还经常看见你们傍晚在操场散步。”
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怎么,朋友就不能一起散步了?那我和你也一起散步,是不是你也要性转一下当我女朋友?”
谢泽屿手臂不断挣扎,却还是嘴硬:“这能一样吗,别偷换概...”
“随你怎么想!去做实验去!”我没好气地推开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回屏幕。
谢泽屿这家伙咋就那么欠呢?我摇了摇头。
不过他的那番话倒是让我的耳根有些微微发红。我送顾诗予上放学,还常常一起吃饭、散步和逛小吃街。或许在他人眼里,我们就像校园里随处可见的坠入爱河的小情侣。
想到这一点,我的耳根更烫了,连带着脸颊也烧了起来。屏幕上的代码突然变得模糊不清,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
老实说,被误会和这样的女孩在一起,对我来说倒不是什么坏事。只希望不会为顾诗予带来困扰吧,毕竟她那样的活泼可爱、内心善良的女孩,身边应该不乏优秀的追求者。
傍晚的食堂人声嘈杂,我们照例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盯着餐盘里的饭菜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顾诗予,我送你上放学,会不会为你带来困扰啊?”
“什么困扰呀?”她放下筷子,歪着头看我,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你不是要当我的护花使者吗?”
我攥紧了手中的筷子,指节都有些发白: “就是...你身边的人会不会误会咱俩啥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像是喉咙里卡了根鱼刺。
顾诗予愣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她轻轻搅动着碗里的汤,汤匙碰撞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么呀,”她突然笑起来,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不是和你说过我没什么朋友吗?我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呀。”
“而且,”她顿了顿,声音突然轻了下来, “就算被误会了...我也不介意啊。”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感觉脸颊发烫,连耳根都烧了起来,只能低头扒拉碗里的饭粒。
我的余光不自觉地瞥了瞥顾诗予,她貌似也意识到说的话有些暧昧了,低下了头,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食堂的嘈杂声仿佛远去了,只剩下我们之间微妙的氛围。
最后还是顾诗予先打破了沉默。她抬起头,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对了,肖昱辰,你是不是经常运动啊?”
我点点头,咽下嘴里的饭,眼神却还是不自觉的躲闪: “嗯,每周会去几次健身房。”
“那......”她眼睛一亮,放下筷子,双手撑在桌沿往前倾, “我们去打羽毛球吧!你教我,好不好?”她的语气里带着跃跃欲试的期待,睫毛在灯光下扑闪扑闪的。
我自然是无法拒绝,我倒还真挺好奇,顾诗予打球的样子会是什么情况。
吃完饭后,我们走进体育馆。今天的运气出奇的好,平时总是被占满的羽毛球场地,此刻却空出了一块,像是特意为我们预留的。
我站在发球区,看着她握着球拍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准备好了吗?”我轻轻抛起羽毛球,手腕一抖,球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飞向她的半场。
她双手紧握球拍,膝盖微曲,像只准备捕食的小猫般全神贯注。就在球即将落下的瞬间,她猛地一挥拍—— “啪!”
羽毛球可怜巴巴地撞在网上,轻轻弹了几下,最后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不会吧,你不会打羽毛球?”
顾诗予害羞的点了点头:“对啊,所以才让你教我嘛。”
我苦笑道:“羽毛球不应该是中学的必教内容吗”
她嘟起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我:“反正我就是不会啦,你教不教我嘛。”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只好苦笑着点点头。
“首先,握拍姿势就不对...”
我像是瞬间化身专业的羽毛球运动员一样,纠正她的站姿,手把手教她正手握拍、反手握拍,示范标准的发球动作。她学得很认真,时不时会皱起眉头重复某个动作。
出乎意料的是,顾诗予学的很快,不到半小时,她就已经能稳稳地接住我的高远球,甚至还能回击几个漂亮的斜线球,看来除了游戏外,这个小家伙对羽毛球也很有天赋。
可就在我们打得兴起时,顾诗予突然踉跄了一下。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脸上的血色 “唰”地褪去,原本红润的嘴唇被咬得发青。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球拍柄,指节都泛出了青白色。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慢慢地蜷缩下去,最后蹲在了地上。
“怎么了?”我扔下球拍冲过去,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急促的 “咚咚”声。手掌触到她肩膀时,我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单薄的T恤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一大片。鬓角的碎发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汗珠。
“没......没事,”她声音虚浮得像一缕烟,却还强撑着摆手, “就是......肚子有点疼......”
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疼成这样还说没事?走,去医院!”
“没事,不用去医院......” 顾诗予躲闪着我的目光,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蜷缩得更紧了,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
“别逞强了,我们赶紧去医院,有病就得治。”我一手拎起她的包,一手去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真的不用了......” 顾诗予的声音细若蚊呐,却异常固执, “过会就好了......我知道的......”她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但这个笑容却让我的心更疼了。
见这小家伙都这样了还一直逞强,我急得有些生气了,不应该啊,难不成?
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蹲下身,轻声问道:“顾诗予,你是不是生理期痛啊?”
她猛地抬头,惨白的脸上 “腾”地泛起红晕,眼神慌乱得像受惊的小鹿,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送你回去。”我的语气不容置疑,伸手扶她走出体育馆。
顾诗予虚弱地靠在我肩上,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单薄的身躯仍在微微发抖。身旁的人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但现在我哪有心思理会这些,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臂弯里这个疼得直冒冷汗的女孩身上。
“坚持一下,马上就到。”我轻声安慰道,拦下一辆出租车,还好学校里出租屋不远,很快便看到了熟悉的小区。
当车停在我租住的小区门口时,她虚弱地抬起头,在看到熟悉的环境后突然瞪大眼睛:
“不是说送我回去吗?肖昱辰,你不会是想趁人之危吧?”
我苦笑着摇头,轻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人吗?”电梯上升时,她几乎把全身重量都靠在我身上,发间淡淡的茉莉香萦绕在鼻尖。
到家后,我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床边,她像片落叶般陷进柔软的床铺里。
“你先在这等我一会,我立马回来。”我给顾诗予倒了杯热水后,便立马飞奔出门去药店,看着顾诗予痛苦的神色,我是一刻也不敢耽搁。迅速的买好止痛药与一大堆生姜红枣。
回到家后,我立刻扶着顾诗予吃下止痛药,又倒了杯热水让她慢慢喝下。她靠在床头,眉头仍然微微皱着,但呼吸总算平稳了些,苍白的脸颊也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你等着呀,我还有一招治你这毛病”我笑着对她说。
我笨拙地切着生姜片,刀工生涩,姜块大小不一,但总算是凑合着能用。红糖块在热水中慢慢融化,姜的辛辣和红糖的甜香渐渐交融,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弥漫开来。在简易的厨具和电磁炉下,一碗香气四溢的红糖姜水总算是熬好了。
“你做什么了啊,这么香。”顾诗予歪着头说到。
我把红糖姜水端到她面前,递过勺,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听说这个好像说对治生理期疼痛效果很好。有点烫,你慢着点喝。”
顾诗予接过勺子,却没有立刻低头,而是微微仰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她的瞳孔清澈透亮,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像是盛着星星的湖水。我站在床边,被她这样直直地盯着,突然有些不自在,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
我的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连忙问道:“怎么了啊?”。
她忽然笑了,唇角微微上扬,眼睛里盛满了柔和的光:“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却又像是发自内心的感叹,“真是个暖男。”
“那个你快喝吧,凉了效果就不好了。”我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感觉脸上有些发热,赶紧催促她。
顾诗予低下头,轻轻舀了一勺红糖水,吹了吹,小口抿了一下。热流顺着喉咙滑下,她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来,嘴角也浮现出一抹满足的笑意。我站在一旁,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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