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幼稚园’是一片抓娃娃的园区,十五台娃娃机在一起播放着音乐,失真的童声一卡一卡的唱着小星星,娃娃机里放的是人类身体不同部位的残骸,有最大的躯干,也有几根连在一起的指骨,园区里也有几个参赛者,他们都聚在一台娃娃机面前,吵闹地争抢着。
季忆刚踏入半只脚,就被一个神情呆滞,浑身上下都沾满血迹,右眼眼球凭借一根毛线挂在眼眶下面的服务员拦住,“您好,进入园区需要兑换相应的游戏币”。
季忆回想到自己在衣服上扣下来的亮晶晶,在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看着不到她指甲大小的假水晶,呆滞几秒,“身体每一部位可以兑换到不同的游戏币,可根据货价表考虑”,被指引,她们两个才看见在游戏币机上面贴着一张破烂不堪的塑料纸,只能很仔细分辨,才能看出它写的是什么。
‘手臂可兑换20个游戏币,大腿以下可兑换20个游戏币,躯干可兑换30个游戏币,手指可兑换5个游戏币……’
看完价格表,季忆才知道为什么刚刚看着的那一群人都或多或少失去一点身体部位。
“可是我只能出的起这个”季忆说完还把手里的假水晶塞回自己口袋。
季忆伸出食指指着服务员,“捆绑”空气中似乎出现一道透明的绳索,一点点绕着服务员,最后在脖子处勒紧,裸露的皮肉压出一道道绳索痕迹,脖子以上慢慢变红变紫,服务员从喉咙处嘶吼出几声,最后便倒在原地,绳索也终于紧到极致,将服务员分成七份。
那边的人也察觉到季忆的动静,看到季忆把服务员硬生生勒死随后一步步向他们走来时,都默默看了眼自己身上缺的部位。
“你们在干什么?”段知忆探头朝娃娃机里看去,里面也就和外面其他娃娃机相差无异,都是人类残肢,但是他一转眼发现被压在一个小孩躯干下面露出来的电影票一角,红色的半角还挂着一点嫩粉色肉沫。
“怎么又是你们!”一声怒吼吸引了周围的所有人,季忆转头看去,发现是之前遇见的三个人,他们也来到这里争夺电影票。
“哦,这里的人太高了,没看见你,不好意思”,季忆真的道歉,但没有歉意。
“我告诉你们,刚刚那个重物砸下来的声音就是他们两个扔下去的!他们能力很强,不把他们解决掉,我们谁都拿不了着电影票!”李鸣大声怂恿周围的人,但每一个人都只是视线在他们两对之间流转,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我们不会帮你们任何人的,这里信奉的是能力至上”一个大概190的男生背靠拐弯瓷墙,脸上带着一个普通黑色口罩,耳背上有一个黑色物体,物体连着一根线到脑袋侧边圆形物体。
“好,你们最好记住这句话,因为这电影票我们拿定了!”李鸣高兴的看向他旁边的伙伴,“孙棋,你搞定了吗?”。
孙祺的手变成一根细长的藤蔓从娃娃机出口钻进去,透明的机体能看见它一点点伸长,当触碰到压在电影票躯干时,藤蔓发出“嘶嘶”的声音,孙祺也瞬间收回藤蔓,痛呼出声。
“这玩意碰到了会有烈火灼烧的感觉,我都快变成铁板鱿鱼了!”孙祺抚摸被烫红的皮肤。
李鸣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孙祺,季忆也懒得在等待下去。
站在娃娃机前,食指指向电影票,“起”。
电影票顶着躯干上升一段距离后,掉落在其他残肢上,季忆操控着它慢慢的来到出口,还没等季忆伸手去拿,一阵噪音席卷全园区,所有人瞬间蹲下捂住耳朵。
段知忆移到季忆旁边,“重塑!”三面瓷砖墙拔地而起,直达天花板,噪音被阻挡大部分,季忆蹲着甩甩头,试图甩掉自己的不适。
段知忆扶起季忆,而发出噪音的人发现娃娃机被段知忆的墙壁围住后就已经停止,段知忆拿出在娃娃机出口的电影票,电影票是一张硬卡片,上面没有任何关于电影的描写,只粗略描写着时间限制,背面印着一只生气样小猫,摸着还有凹凸感,段知忆从口袋拿出一条丝绸质感手帕,擦拭上面污秽的液体和固体后递给季忆。
季忆还没接触到卡片,便被刺痛感劝退,皱眉试图强硬拿住塞进口袋,但也会有灼痛感和伴随刀子割皮的感觉侵蚀全身。
没撑过十分钟,季忆再次把卡片丢给段知忆,“我不要,给你了”。
段知忆开心的笑,收起墙壁,不关注周围蠢蠢欲动的众人,跟在季忆身后,“好!这是这个星期你第一次给我送礼物”。
段知忆一手翻看手表上的地图,一手扶着电梯扶梯,“我们先去‘圣心饭店’吧,顺便可以看看可不可以吃饭”。
段知忆没有听到季忆的回答,就知道她没有意见。
来到‘圣心饭店’,这里的好像已经经历过一场恶战,门口的招牌都被打得摇摇欲坠,本应该在门口招客的服务员早就已经被切碎飞到离店铺数十米的地方,只剩下几块较大的衣服碎片能辨别他的身份。
里面桌子只剩下一张还算完整,桌子边坐着一位老年人,他盲目地一筷一筷捞碗中的黑色条状物,嘴巴不动,下半身消失不见,只看见上半身立在木椅上。
旁边是两个人在互相打斗,紫色电光和黑色橡胶人在搏斗,橡胶人是绝缘体,黑色打得运用电光的连连后退。
“够了!你个黑人,我受够了!我不抢这个!”紫色电光用力一击,冲击力撞得黑色橡胶人停滞一段时间,紫色电光也趁机跑出饭店,路过季忆和段知忆时也只是瞥了他们一眼。
黑色橡胶人慢慢褪色,从快两米缩到一米五不到,是顶着满头卷毛的小男孩,小男孩警惕地看着季忆和段知忆,发现她们两个没有什么动作才小心翼翼的在老年人碗里掏出一张电影票。
季忆在他准备走出饭店时伸手拦住,小男孩马上准备变身,双手持拳击预备状,黑色从脚开始慢慢往上攀。
“我想看看你的电影票,不抢”季忆试图拿出真诚样,但对方黑色上升速度却越来越快。
“对不起”,季忆伸手,“过来!”电影票被两股力量争夺,男孩手指捏住的地方泛白,季忆面无表情。
“你骗人!你说好不抢的!”男孩大声对季忆说。
“我说了对不起了”季忆拿到电影票,熟悉的刺痛袭来,捏住翻来翻去看遍细节后,还给小男孩。
小男孩眼睛红红的,小泪珠欲滴不滴,呆呆地看着手里失而复得电影票,再抬头看向离开的季忆和段知忆,过几秒才向楼上跑去。
段知忆没关系的对季忆说:“没事的,我相信你不用电影票也能进去,我知道有一条小路,我带你走后门进去!”。
她们两个一路搭乘电梯向上,路过三楼时,看见之前在‘星星幼稚园’背靠墙的男人,他一拳拳捶打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他的黑色物体在旁边静静摆着,上面还有一些破损。
他们上到四楼,四楼一整块都有电影元素,呲牙咧嘴的女巫,头上插把刀的小丑和举着电锯的肌肉男,都狞笑着看着来往的每一个人,来到检票口前候场地方,找个隐蔽的角落坐下,段知忆还嫌位置不干净,拿手帕擦了几遍才愿意让季忆坐下。
候场厅已经坐了三个人,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身穿紧身短裤和紧身吊带背心,大波浪卷垂散在背后,手指轻敲面前的桌子,眼神来回在场内每一个人身上转,一个粗壮肌肉男,整个人宛如一道墙,最后一个就是‘圣心饭店’的小男孩,他自己一个人坐在大长椅正中间。
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三十分钟,每个人都盯着唯一可以上四楼的电梯。
‘星星幼稚园’的男人一脸戾气上来,个人坐到段知忆旁边,他的黑色物体裂开几道裂缝挂在他的耳朵上。
“我可以帮你修复一下这个东西,你需要吗?”段知忆指指他耳朵上的东西,小声的凑到他身边说。
男人愣怔一下,几秒后把东西摘下来,轻轻放在段知忆手心。
“重塑!”东西在段知忆手心慢慢恢复成以往那样,连之前沾上的灰尘都去除。
“谢谢”男人对段知忆点头致谢,伸手接过东西带上,“这是我的助听器,我天生对声音不敏感”。
段知忆对别人身体不在意,摆手对他说:“没事,也就顺手的事”。
其他人看见段知忆的能力,纷纷把对别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对他上下扫扫视。
最后十分钟,电梯扶梯陆陆续续上来三个人,每个人身上都带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在候场厅单独坐着,一声不吭。
五分钟后,扶梯处传来巨大地吵闹声,随即密密麻麻的人群搭乘电梯上来,相互推搡辱骂,原本还算宽敞的候场厅瞬间人满为患。
"时间还剩三分钟请各位做好准备入场",广播声一出,电影院的南部墙体向两侧移动,映入大家眼帘是一个半人高的检票台,检票台后方站着一位中长卷发,带着细金框眼镜,眼尾轻微上挑,微笑地看着每一位参赛者的女子。
肌肉男率先排到前面将电影票递给她,她接过电影票后消失不见,"您好,欢迎光临,观影大厅在尽头直走"。
肌肉男踏过她的身侧,便如同烟雾消失在众人眼中。
季忆和段知忆跟在罗安的身后,排在队伍中间,前面和后面都有想挑战蠢蠢欲动的人,但季忆不在乎,因为段知忆用一条不知道哪拿来的丝线把季忆口袋中的亮晶晶穿起来供她把玩。
"您好,请出示您的影票",她微笑看着正鬼鬼祟祟想冲进去的男子,男子拂开他伸来的手,"别管,我就要进去!"他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冰刀,手腕一翻,手中小刀直指她的左胸膛,奋力刺向她。
她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看对她来说如同慢动作般靠近的冰刃,再看它一点点破碎。
"不遵守规则的人需要受到惩罚"冷冽的声音如同尖刺扎向蠢蠢欲动的人群。
"碎裂!”,男人像季忆之前砸碎的玻璃一样掉落在地,只能无用的发出一堆噪音。
季忆小声地问段知忆:“你说的小路在哪里?”。
段知忆微笑回答:“光明正大就是最好的小路”,季忆静默几秒,伸手在他手臂找到一块地方,往死里掐。
一场闹剧后,排在队伍中的人瞬间少了大半,排在季忆前面的罗安很快检票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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