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睁开眼,模糊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是全副武装的医生,他带着口罩,比划着着什么手势,声音闷闷的。
“……?”
在说什么,听不见……
那个医生和旁边的助手交流了一下,这次他离远了一些,但摘下了口罩。由另一旁的助手来帮忙做手势。
“现在能听见吗?好,你能看见有几个手指吗?”
“四……”
医生将口罩拉回去,“啪啪”写下病历,和助手呼啦啦出门了。随后一个金黄的脑袋火速窜进来。
“你醒了?呜……太好了,还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席荣正想靠近,忽然感觉自己竹马的身体僵硬神色非常不自然。
“请问你是谁?”
“不对……我又是谁?”
席荣惊悚的眼神和病床上迷茫的眼神对上。然后席荣分贝提高:“你不记得我了?!不要吓我啊,这不好笑!”
想起是医院,席荣又立刻降低分贝。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懵懂而清澈的眼神。
“所以你说我叫顾时……”
“不是我说,是你本来就叫顾时。”
席荣纠正顾时,但看着顾时的表情,他又说不出重话。虽然医生都说,顾时能醒来已经是幸运中的幸运,但席荣看见现在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的顾时,还是有些意外。
算了,人活着就行,人活着才有可能。
席荣忽然想起什么,神色微妙地说:“你辅导员夏佳澄检查过了,说你身份证也在那台机器里被烧毁了,拿出来是这个——”
席荣出示一张污黑的小卡片,完全看不见上面的文字。
“等你出院了,我们抓紧时间去补办身份证。不然夏佳澄那个多事的又要说你添麻烦云云。”席荣逐渐开始聒噪起来。
说着说着,席荣像献宝一样拿出一个盒子:“我给你买了新光脑,外置的。”席荣直接捧起顾时的手,将环装光脑缓缓套上顾时的手腕。
顾时疑惑地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它现在严丝合缝。席荣想起顾时失忆了,已经不会操作光脑,又花时间给顾时解释如何进行精神力链接。
“你放轻松,重复我要看见我的精神力。”
“然后,是不是看见银白色的精神力?”
顾时依照席荣所说,确实看见了丝线般的精神力,他们仿若连绵的雨丝,漂浮在空气之中。顾时下意识又看向手腕上的光脑,这次他“看见”其上有一个漂浮的光点。
“你看见那个光点了?对,就这样,把你的精神力送过去,连接就完成了。”
顾时抬头看向席荣,席荣也疑惑看向他。忽然席荣明白了:“你想问我为什么看到了吗?”顾时点点头,因为他没看见席荣的精神力。
席荣“嘿嘿”两声,凑近顾时:“不要随便打探Omega的小秘密哦。”
“Omega是什么?”
席荣被顾时问的一愣,明白媚眼抛给瞎子看了。等席荣好不容易解释完什么是ABO三性,顺手教会顾时怎么使用新光脑,病房门被敲响了。
来者是一个很漂亮的……Omega?顾时懵逼地接受着大脑传递的信息。这也让他感觉到,席荣心情在那个Omega进门后瞬间不好了,连嘴角笑容都消失了。
“他真失忆了?”来者语气很生硬。
“不然呢?”席荣回怼:“不要在病人面前冷嘲热讽。”
银发Omega凑近到顾时眼前。他身上有一种描述不出来的香气,顾时感觉身体发热……忽然席荣直接扯着Omega的头发把他拉起来。
Omega痛哼,意味不明扫了席荣一样,若无其事整理衣着。然后对顾时正式介绍:“我叫夏佳澄,是你的辅导员,理论上有麻烦可以找我。”
随后补充:“你请况看起来很严重,看来我要转告给严院长,你不能帮他干活了。”
席荣开始磨牙,恨不能咬在嘴里的是夏佳澄。顾时像一个乖孩子举手:“请问严院长是……”
夏佳澄终于露出惊讶。虽然他出于辅导员的责任,早看过顾时的病历,毕竟顾时同意抢救的签字都是他赶过来签的。但没想到,顾时直接被刷机了。
“严院长严肃你的研究生导师,也是自动工程学院的院长。”
“不过依我看,当务之急是你赶紧重拾生活技能。”
“不然你毕不了业。”
夏佳澄哪壶不开提哪壶,但说的是实话。
“我……”顾时想开口问很多,这里太多名词他不知道了。
顾时的状态让夏佳澄更加烦躁了:“他连接光脑了吗?”席荣点头,忽然反应过来夏佳澄想干什么,试图阻止夏佳澄。
“停止。”席荣停止了动作。像小学一样,乖乖手贴在身体两侧。
顾时感觉席荣这样不舒服,主动开口:“你对他做了什么?”顾时的语气带上了他自己都不知晓的质问。
夏佳澄随口胡诌:“精神力控制而已,当你们这群惹事精的辅导员的必修课。”之所以说是胡诌,因为席荣脸上写满“屁个必修课”。
夏佳澄前进,顾时下意识往后缩,但后背撞上了医院病床的栏杆。“别紧张。”夏佳澄嘴上那么说,身体动作品不温柔。他托起顾时的带着光脑的手腕,又看了眼顾时惴惴不安的眼神。
真可怜。夏佳澄这样想,还是放过了顾时一马,将额头贴在顾时的手背上,像是在做稽首礼。夏佳澄并没有做安抚,而是直接突破顾时光脑的防火墙。
顾时感觉自己大脑好像被重重锤过,下一秒就软软倒在病床上,刚苏醒过来,眼前又开始不断发黑。
“他才刚苏醒!”是席荣的声音。
“身体强度掉到了C级,光脑可以在出问题前保护。如果还是他原来的身体强度,我会直接和他精神对接。”
“倒是你,”
“该返厂了。”
什么返厂,那不是机器用语吗……过量的常识挤入顾时的脑袋,顾时的大脑过载,彻底昏厥了过去。
等醒来,顾时没有之前那么迷茫了,只是他头还是很疼。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夏佳澄也没有席荣。顾时发现自己又躺着了,下意识想坐起身。
“等等,你在输液呢。”是一个很好看的……呃,他到底是什么性别。顾时发觉自己的身体还是坏掉了,信息素都接收不到。
拿着苹果,另一只手拿了把水果刀的人,从旁边拽了把椅子,在顾时病床旁坐下:“我是你室友,知道室友是什么吧?”
顾时点点头,夏佳澄给他传送了常识,他知道了。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专业知识也一并传给他了,顾时不能完全理解,只能将他们暂放在脑后里。
“呼,那就好。我叫宿辰宇,大概算Alpha吧。”宿辰宇已经开始一圈一圈的削苹果,苹果皮完美呈螺旋状调入垃圾桶。随后宿辰宇又将苹果削成小块,放入准备好的饭盒中。
“我问过医生,你可以吃水果。还好我探病的水果没白买,作为室友却是最后一个知道你的遭遇,真是不好意思。”宿辰宇拿牙签戳了块大小正好的苹果,送到顾时嘴边。
顾时看着宿辰宇真诚的瑰色眼睛,没有动作。宿辰宇好笑地说:“不害你,没有恶作剧。知道你不喜欢吃水果皮,嫌苦,给你把皮都去了。”
顾时终于张嘴,借着宿辰宇递水果的动作,就着宿辰宇的手咬掉那块苹果。宿辰宇的笑容更真挚了,看起来为顾时的反应感到开心。
“对了,刚刚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要我帮你办出院手续吗?”宿辰宇脸上是真实的喜悦。
“顾叔叔那边我和他通过话了。如果不出意外,等下一周,你就可以回自己家疗养了。”顾时嘴里的苹果都忘了嚼。
宿辰宇将苹果挪到一边的柜子上,坐在病床上,看着顾时眼睛说:“我们两个很早就认识啦,顾叔叔只是太忙了。这段时间我会照顾好你的,不然我也没办法和顾叔叔交代不是。”
听到“照顾好你”这四个字,顾时忍不住“呸”了一声。顾时瞬间被弹出了游戏模式,而Second更是毫不留情的吐槽他,疑似日子过得太好想找苦吃。
前几轮还能坚持打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结局,这一轮序章都熬不过了。顾时说,那是游戏为了虐他底层逻辑都不顾了,不是自己水平问题。
“骂宿辰宇的不是我。”Second说。
顾时理解制作人说“没人帮忙完全达不到一个好结局”是什么意思了。顾时以为自己的毒手只在那些虚构的游戏之中,然而实际上,顾时玩以自己为主角的游戏都打出的是大BE。
Second:“又菜又爱玩,没过关你还生气。”显然Second完全不打算安慰顾时。
“难得的休息时间,你居然想出来自己气自己这招。”Second真不理解顾时,如果是因为顾华年催生,大可不必想出这样的招数惩罚自己。
“想多了,我不生那是为世界做贡献。”上限是夏天,下限没有下限。顾华年说的更是癫话,顾时着实没听过这么逆天之言:
“你要觉得教不好,那就拿给我。你继续去和姓席的过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
Second:“我说了你又要生气,但我还是要说。顾华年不愧是养了你那么久的,居然品出你娇妻的本质来了。”
顾时立刻把Second的语言功能禁用了。这时他毕业就给Second加上的,以免Second老是说大实话煞风景。
把Second禁言后,顾时又回想刚刚的坏结局,吐槽那真是原始人不懂逃生。就那破铁皮房,哪怕自己的身体素质掉成C,用力撞也撞开了,哪里会被活活烧死?
宿辰宇真是哪怕是游戏都是靠不住的存在,管不好粉丝团——虽然顾时感觉S工大里有这样的存在就很震惊了。毕竟大学如果不热衷于社团活动或学生会的话,很难得知学校里谁谁谁是校草。
S工大表白墙上真有过这种玩意儿吗?顾时思索了一下,放弃思索。这都过去十年了,不要纠结这些细节。
“顾处?还不下班?”路过的值班员对顾时打趣。顾时人亲切、不藏私,在工作中和同事相处愉快。因此大家也乐意在非工作时间和顾时说笑。
“叶科长说笑了,今晚也麻烦你了。”顾时起身,离开控制中心,顺便和同事交代今晚可能出现的情况应对措施。
今天是周三,是公司的“休息日”——指可以晚上八点就下班。虽然顾时早就不用遵守这个规则,他只是习惯在大型机械启停后,留守在最后确认其正常运转。
也是阴差阳错,当初顾时进的是寰宇的信通部门,干着干着又到调度中心了。当初带顾时的老科长是这样说的:“所有人来调度中心都会震撼这精神力汇成的银白长河!”
“很好看。”顾时很认真的说。虽然他的夸奖很真心实意,但没有露出震撼的表情还是让一辈子都在干星网调度工作的老科长心梗。
顾时看过星网核心,浓郁到仿若液态黄金的流质、仿若巨树根系的神经元,充斥着神圣不可侵犯之感。而面前寰宇的中转站,更像是银河,美丽神秘。当然顾时知道根本原因,寰宇的用户群体对比整个星网,那还是太少了。
顾时对精神力调度图不为所动的消息在他来部门的第一天就出名了。哪怕顾时解释很多次,他只是没有被美到震惊那个程度,所有人都默认他比最直A癌的Alpha还要不解风情——甚至可以怀疑审美有问题那种。
但这只是一个插曲,工作上还是要讲工作能力。所以顾时很快受到了他当时所在班组的欢迎,正常的办公室氛围从不排斥有能力的人。老科长感叹好几次,幸好他拉下老脸,把顾时从信通那边要过来了。
顾时出门的时候,他看见席从容带着星星在公司门口等他了。顾时蹲下身逗星星——理所当然没抓住比格。比格就是这样自我的物种,当初照顾他的管家瘦了20斤。
但顾时当了那么久忍人也有他的方法。果然,顾时不再热脸贴冷屁股后,星星就亲亲热热地过来了。顾时一边揉搓小猎犬油光水滑的皮毛,抬头问一直看着他的席从容:“从家一路溜过来的?”
这个距离可不算短,顾时认为席从容多半偷了点小懒。比如用了传动装置,或是开了车。
“开了车。”席从容解释,看着蹲在地上逗狗的顾时。顾时出来的赶,穿衣也很随便,直接在工装外罩了一件行政夹克。两件衣服都是最板正的那种,得益于顾时身材和脸,反倒显得干练帅气。
席从容明白多半顾时到现场盯工程了,但还是半抱怨地说:“怎么这么晚才下班,我看见晚饭后你同事就陆陆续续的下班了。”
顾时直接把星星抱起来,快速亲吻席从容的脸颊:“把戏玩多了就没意思了,宣誓主权时间结束。”顾时知道席从容特意来公司门口的目的,大概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醋到他了。
公司里一位年轻Alpha——其实也28岁了,对顾时表白。这当然是在办公室内只有他和顾时的情况下,然而席从容本就有“查岗自由”。
顾时是来集控看运行情况,确保新上任的书记下午见面的时候没有纰漏。而这位告白的仁兄叶舒就在值白班,中午也得盯监控确保服务器正常运行。
然后他就突兀地对顾时表白了。
顾时寻思全公司应该都知道自己结婚了,主动给脸通红的叶舒台阶:“是在大冒险吗?”前段时间工会的员工也组织过这类事情,有好事者把“给领导告白”写进去也不奇怪,寰宇整体氛围要开放点。
“不是啊,我就是喜欢您啊。”
Second:“长江前浪推后浪啊……你别发疯冷静啊!”
“哦。”顾时无视Second,看了眼屏幕上的实时星网整体速率,很好,正常的。刚刚他听见Second大叫“你别发疯”,还以为席从容结婚10多年突然开始患得患失,要搞大的呢。很平稳,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席从容。
“我结婚了。”顾时无奈地对着叶舒说。话说到这里,大家也都不是初出社会的愣头青,应该明白其中暗藏的拒绝了。
“可是您很年轻……”
坏了,倒班倒傻了。顾时心想,年轻那可能纯粹是爱情事业双丰收,还没有熊孩子的缘故,和结不结婚没有一点管理。这几年来顾时日子过得可美,连学习都是美滋滋的。
顾时适当拉开距离以免给更多误会:“叶舒,该登记流量了。”意思是现在是工作时间,也确实是工作时间。
叶舒呆愣的“啊”了一声,顾时又重复他该登记的流量数据。刚刚顾时查看星网速率的时候,就顺手记下了其他数据。叶舒终于反应过来,尴尬的录入台账。
这件事除了两个当事人,谁也不知道。毕竟和有夫之夫告白,说起来尴尬又容易被戴上有色眼镜。万一就是叶舒天天和机器打交道打傻了呢?
此事在夏佳澄曾经的工作记录里亦有记载,这本黑历史大全完全是顾时最初学习时的最好调剂手段。
“我现在看导叶都眉清目秀,你看那锋利的叶片,太帅了。”
“厂里无聊的快爱上互联网了。”
“花几百万造一个和千把块仿真人偶一个作用的机器人,经卿工资还是太高了。”
所以叶舒要是倒班倒疯了,完全不奇怪。实际上顾时看他们的个人工作记录,都觉得有一种平静的疯感。
“还是G台的机器文明,从来不搞心跳。”
“检修排水阀排不了水,那个水滋出来好大。”
“中控室我买的面包谁吃了,那不是慰问品。”
席从容打断了顾时的思绪:“别妄自菲薄,你很吸引人。”顾时说那是席从容情人眼里出西施,看顾时哪哪都好。因为顾时就是这样,席从容一出现,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不骗你。你刚工作那会儿,很多同龄人偷拍你的照片传播。”席从容一边说,一边将星星从顾时手里接过,又把星星往地上放。离开顾时怀抱的星星不满地对着席从容“verver”叫了两声。
顾时忍俊不禁,这人怎么还记得这么古早的事情。顾时还能不清楚自己的同龄人什么想法,看见好看的照点照片和朋友口嗨两句罢了。没想到席从容以公谋私,居然一直记到现在。
“好好好,我魅力那么大,还不是被你套牢了。”顾时抱紧席从容的手臂:“所以作为代价,你去和顾华年说我不生孩子。”
“那他会更生气。”席从容分析说。在不知情的顾华年看来,顾时没有孩子,席家的复制人那是一个接一个的青年才俊。看着就让现任顾家掌权人发慌,心想就这么被人摘桃子了?
让席从容去给顾华年说,和当面跳脸有什么区别。听在顾华年耳朵里等于你家产我就硬拿,得让他数落不争气的顾汾和顾时半天。
走着走着,星星牵不动了。比格犬死死地盯着前面灯火通明的小吃街,看上去很馋。顾时无奈地拉了拉牵引绳:“走啦,小狗不能吃。”
但星星不听。
顾时决定让比格看着他们吃,来报星星前几天把拆家的仇。然而人算不如狗算,第一站的土豆泥热狗,就因为顾时防止土豆泥掉衣服上弓着身子,反而让星星捡了大便宜。
“我早说了机器洗又不浪费。”席从容帮顾时捧着炒粉。顾时无视星星不断抱腿的动作,说这件工装洗的太勤了,再洗怕是要坏掉。这个季度单位可不补发新的了,万一合照需要站正中就尴尬了。
席从容回想顾时那标准工装,说自己有数据可以做。顾时知道,那全是科技与狠活。顾时捞起一筷子粉喂给席从容:“那就交给你喽?”
“数据你知道,不许用不正常手段测量。”顾时明天还要配新上司参观基地,还是正经些好。席从容捏了捏顾时鼻尖,吐槽是顾时在控制自己不正经。
忽然,席从容说:“所以你今天玩那个半成品,感觉怎么样?”席从容知道顾时让Second把安装包取走了。
顾时说因为小朋友告白,让他突兀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主角”。不过游玩体验太糟糕了,顾时吐槽怎么样才能让东西都没有的六楼凭空起火,这都没东西给火烧。
席从容一本正经地回复,说让电梯爆炸就好了。机器连环爆炸的冲击波足够摧毁整个实验楼。顾时笑倒,说这比游戏里粉丝团防火要稍微实际点。
“当初独立空间里起火,都只能回调到还是档案室有可燃物的时候。”顾时想起当初误打误撞发现的游戏彩蛋,又想起顾岁,控制不住思考顾华年的问题。
平心而论,他不可能敷衍顾华年一辈子。
席从容说,如果顾时不想,可以通过星网修改顾华年的思维。顾时说顾华年古板了大半辈子,修改这方面的内容如同修改底层逻辑。
“你希望我去做。”席从容点破顾时的心思。
“我二人世界没有过够。”顾时说完,吻上席从容的唇。还不忘屏蔽Second,以免他有煞风景。
星星在一旁,露出比格犬经典看不惯全世界的表情。直到看见炒面掉地,飞速扑了过去。
游戏早已经结束,而顾时自己的生活序章,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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