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侧面有一个专门为宠物设计的洗浴间，空间很大，设施专业得像个小型的宠物美容店。有一个半人高的不锈钢浴缸，旁边配着可调节温度和水压的花洒，墙壁的置物架上还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功效的宠物香波和护毛素。

“哇……这也太夸张了吧。”

江浸月发出了小小的惊叹。他时常幻想过养狗之后的生活，但顶多也就是在自家卫生间里，手忙脚乱地给狗狗洗澡，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么“高规格”的待遇。

裴照珩似乎对他的反应有所预料，他挽起羊绒衫的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然后熟练地开始调试水温。

“布丁，进来。”

他拍了拍浴缸的边缘。

大金毛虽然体型庞大，却异常听话。它纵身一跃，稳稳地跳进了浴缸里，乖巧地蹲好，等着主人的下一步指令。

江浸月也学着裴照珩的样子，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兴致勃勃地凑了过去。

“我来我来！”

他抢过裴照珩手里的花洒，跃跃欲试。

裴照珩看了看他手腕上的纱布，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地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件防水的围裙，递给了他。

“穿上，不然一会儿衣服要湿透了，还有你的手腕、注意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

江浸月接过来，草草地系在身上。他一手拿着花洒，开始往布丁身上淋水。温热的水流打湿了金色的毛发，布丁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偶尔甩甩头，溅起一片片水花。

“欸！你这家伙别乱动！”

江浸月被溅了一脸水，他一边笑着抱怨，一边手忙脚乱地试图控制住不安分的大狗。

裴照珩站在一旁，拿过一瓶宠物香波，倒了一些在手心，然后俯下身，开始给布丁搓揉。他的动作很专业，也很温柔，指腹在厚实的毛发间穿梭，很快就打出了丰富的泡沫。

两个人，一只狗，在这个充满水汽和香波泡沫的空间里忙活：江浸月负责冲水和捣乱，裴照珩则负责主要的清洁工作，分工明确且合理。

洗到一半，布丁大概是觉得痒，开始不安分地在浴缸里晃动身体，试图抖掉身上的泡沫。

“哗啦——”

伴随着它一个剧烈的抖水动作，无数混合着泡沫的水珠瞬间朝着四面八方飞溅开来！

“啊！”

江浸月差点被淋了个正着，裴照珩的反应比他快，几乎是在布丁开始抖水的一瞬间，他就侧过身，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将江浸月大半个身子都护在了怀里，用后背去承受那场突如其来的“泡沫暴雨”。

温热的水珠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背上，江浸月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脸颊几乎是贴着裴照珩的胸口，鼻尖充斥着对方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羊绒衫被水浸湿后散发出的淡淡暖意。他能清晰地听到裴照珩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隔着两层布料，敲击着他的耳膜。

他甚至成了这场“暴雨”中唯一幸免于难的人。只有几缕不听话的水珠越过裴照珩的肩膀，滴落在他翘起的发梢上。

“……”

“……”

布丁还在不知死活地甩着水，盥洗室里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和它兴奋的喘息声。

看着裴照珩狼狈的样子，还是江浸月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裴照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亲近的距离。他转过身，背对着江浸月，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层薄红。

两人合力，终于把这个大家伙从头到脚冲洗干净。当裴照珩拿起专门的强力吹水机准备给布丁吹毛时，江浸月已经累得叉着腰在一旁喘气了。

“养狗……也太累了。”他感叹道。

吹水机的噪音很大，裴照珩一边安抚着有些紧张的布丁，一边把它巨大的身体吹干。蓬松、干净的金毛恢复了原本的柔顺和光泽，整个狗看起来都神清气爽。

“好了。”

裴照珩关掉机器，浴室里瞬间恢复了安静。

“我去换身衣服。”

裴照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不敢回头看江浸月的表情，只觉得背后那道视线几乎要把他烧穿一个洞。

“你也、先带布丁进屋吧，午饭应该差不多好了，你…监督布丁好好吃饭。”

像是生怕对方会问些什么，他丢下这句逻辑略显混乱的话，便快步走出了浴室，背影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江浸月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后院，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弯下腰，揉了揉脚边腻歪着的大金毛的脑袋。

“你看你干的好事，”他笑着点了点布丁湿漉漉的鼻头，“把人家吓跑了。”

布丁不明所以，只是亲昵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尾巴欢快地摇摆着。

餐厅里，张姨已经将丰盛的午餐摆上了桌。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她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到江浸月和布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哎哟，小月这是给布丁洗澡了？我们布丁现在看起来真威风。”

“张姨，裴…他让我监督布丁吃饭。”江浸月把这句有点奇怪的嘱咐当成了圣旨，一脸认真地对张姨宣布。

“好好好，”张姨笑得合不拢嘴，“我早就给布丁准备好了，就在那边。”

她指了指餐厅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不锈钢狗食盆，里面是混合着鸡胸肉、西兰花和胡萝卜丁的特制狗粮，看起来营养又美味。

江浸月把布丁带到食盆前，先是让他坐好，板着脸对它说：“听见没，好好吃饭，不许挑食。”

布丁是真的饿了，又或许是因为主人的回归让它心情大好，这一次它没有丝毫犹豫，低下头就开始“咔嚓咔嚓”地大快朵颐起来。

看到布丁吃得这么香，江浸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一项了不得的重大任务。

他拍了拍手，这才转身回到餐桌旁坐下。

长长的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清蒸鲈鱼，板栗烧鸡，蒜蓉炒时蔬，还有一盅看起来就很滋补的菌菇汤。江浸月拿起筷子，最先伸向了那盘他高中时代就很喜欢的板栗烧鸡。鸡肉炖得软烂入味，板栗粉糯香甜，他吃得眉开眼笑。

“张姨，你做的饭太好吃了！”他含糊不清地夸赞道。

“你喜欢就好，多吃点，看你瘦的。”张姨站在一旁，眼里全是笑意。

与此同时，二楼的主卧里。

裴照珩脱掉了身上那件湿透的羊绒衫，拿起毛巾胡乱地擦干脸和头发，从衣柜里找出了一套干净的灰色居家服换上。

他顺手拿起了一个崭新的白色盒子，朝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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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