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木雕

剧烈急促的呼吸许久才平缓。

两人紧紧贴在一处,连一张纸都无法插入他们之间,这样近的距离,炙热的跳动与勃发无比清晰。

白玉京埋头往顾行驰脖颈间拱去,喉间发出不满的轻哼。

“不准做到处发情的大猫。”顾行驰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不然带你去绝育。”

白玉京似乎是笑了一下,侧头在他耳后的软肉上亲了亲,笃定道:“你不会的。”

顾行驰话锋一转,捧了捧猫脸:“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说你是失败品?”

白玉京没说话,只垂眸凝视着顾行驰,浅色的瞳底隐隐约约有种浅淡的温柔。

顾行驰愣了一下,混乱的思绪在这种温和的情愫下缓缓平静,他托着白玉京的脸,小声又有点无措地问:“你有想起很多事情吗?”

“没有。”白玉京蹭在他的掌心,学他一样小声说话,“没有很多,只有一点。”

顾行驰不解:“那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白玉京声音还是很小,落在顾行驰的手心里,像一捧暖烘烘的棉花:“看到你,很开心。”

顾行驰一下笑了起来,眼睛亮莹莹的,像蕴着水色的光。

“可以了,别说好话哄人。”顾行驰别开眼把笑意强行压制几分,问道,“你到底想起什么了?失败品的事是和这里有关吗?你身体到底有没有事?”

白玉京眉头略微蹙起:“我没事,只是以前应该被这种虫子寄生过,但是虫子失败了。”

顾行驰理解了一下这个失败,伸手摸了摸白玉京的下颌:“所以这个伤口不用担心?”

白玉京点了下头,又抓着他的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从伤口进去的虫子是最低级的,真正厉害的虫子会在这里。”

“什么意思?”顾行驰没明白,“虫子最后会进入大脑?那沈岁……”

话音未落,他看着自己手指的位置忽然一顿,脑子里一下想起了在来时路上陆不识眉心拱起的那一道突起。

“你是说……虫人吗?”

白玉京点头又摇头:“太岁村的事应该和养虫人无关,李炳忠他们只是占据了这块土地,但不是为了重现当年的事情。”

顾行驰疑惑地看向他:“当年的事?”

白玉京没再回答,只定定地注视着顾行驰,眼神亮晶晶的,好像回忆起的那些破碎片段是什么蜜糖,只是回味就止不住地高兴。

顾行驰见状微微眯起眼,那意思,你好像有了小秘密哦。

白玉京看着他,并没有立刻解释的意思,但是目光很沉静,让人安心。

“算了。”顾行驰鼓了下腮帮子,把那点被隐瞒的不高兴重重吐出去,兀自嘟囔,“反正我会知道的。”

他说着又掀起眼皮睨了白玉京一眼,微微拔高声调:“对吧?”

白玉京点了下头。

顾行驰手指又一戳他,警告:“不许让我等太久。”

白玉京说好。

顾行驰这才勉强满意:“那有什么可以现在告诉我的,说说吧。”

白玉京嗯了声,抓过他发凉的手指,边揉搓边道:“太岁村的人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那些太岁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养虫子的。”

回到客厅,就见宋知淇正拿着小刀给那夹缝尸体验尸,沈家姐弟坐在角落一个擤鼻涕一个递纸巾。

“哟,我们救世主回来了。”沈岁抽着鼻子还不忘阴阳怪气,“能救我们这些普通人一回了?”

白玉京置若罔闻,走到墙角去看尸体。顾行驰觉得好笑,语气特别真诚的对他道:“这是冻哭了?不得不说你哭起来更丑了。”

沈岁气得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鼻涕噎到,咳嗽间唾沫星子乱飞无差别攻击,这下就是沈昭都忍不了了,把纸巾往他怀里一甩,赶紧远离。

“小顾。”

沈昭一边用酒精湿巾擦手一边走过来,目光带着一点期待:“你和白先生商量的怎么样了?”

顾行驰想了想:“白玉京的状态你也知道,他记忆缺失,能记起来的东西不多,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些虫子目前不会危及沈岁性命。”

沈昭注视着顾行驰的表情,瞳底微光闪烁,似乎在判断顾行驰此言的真假。半晌,她嘴唇动了动,轻轻吐出口气:“我不奢望你们能帮我彻底解决问题,只是如果你们知道更多的信息,麻烦请尽量告诉我。沈岁自从被虫子寄生后,已经出现了一些变化,最开始是频繁发烧咳血,后来是喜欢在夜间活动,最近这些天情绪也变得不稳定,我很担心他。”

顾行驰表示理解她的心情,但在搞清楚那些虫子为什么不会在白玉京身体内存活之前,他也不能透露太多,对沈昭的希冀只能选择暂时回避。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天亮了,我们先离开村子。”顾行驰真心实意地劝她,“离开后你们抓紧回研究所,我相信凭借现代科学技术,是完全可以把这些虫子取出来的。”

沈昭闻言短暂一顿,点了点头。

沈家姐弟俩自小就是研究所奖学金助学项目的受益者,从小到大也一直就读于研究所下设学校,按理讲他们对研究所的感情要比顾行驰这种大学毕业后才加入大家庭的后来者亲近得多。

但顾行驰觑着她的脸色,总觉得好像有些勉强。

难不成是准备辞职跳槽了?也没听说啊。

旁边,现场验尸的宋知淇也得出了结论。

“从牙齿磨耗程度来看,这人最少应该也有四十岁了。”她把小刀从男尸口中收回来,给尸体合上嘴巴,“身体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

白玉京则是比较关注尸体怀中的那尊木雕,他用小刀刮掉上面一层霉菌,仔细看着木雕神像的脸,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顾行驰走过去蹲在他身边。

白玉京一时没说话,半蹲着盯着神像发呆。

霉菌刮掉后,木雕的形象就变得更清晰了一些,顾行驰跟着看了一会,忽然站起身离远了一些,好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小驰哥怎么了?”

宋知淇也在看那尊木雕神像,被顾行驰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顾行驰微微歪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只是突然觉得……这木雕长得好像和我老婆有点像。”

宋知淇先是被这句老婆噎了一下,有点震惊地来回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体重三围,心说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小驰哥猛压一米九座山雕啊!

“小宋?”

顾行驰晃晃手:“说我老婆呢,你看我干什么?”

“哎哎。”宋知淇回过神来,干笑一下,连忙把目光转回去瞧了两秒,疑惑道:“像吗?这木雕脸都看不清,哪里像了?”

顾行驰啧了声,又站远了一点摩挲着下巴:“不是说长得像,就是感觉,感觉你明白吗?”

这尊木雕相较神龛中的泥塑神像没有那么多宗教元素,与其说是神像,不如说就是个单纯的人物木雕。不过因为时间久远,木雕整体磨损已经非常严重,尤其是脸部,已经无法看清。

但要的就是这份模糊。

无视掉面容五官,只单看身形气质,木雕与白玉京之间,有种非常巧妙的相似之感,像是把白玉京身上的某种特质强调放大,而并非在意外在写实。

顾行驰盯着木雕,心底隐隐有些猜测,难不成这神像真是以他老婆为原型塑造的?他老婆在村子里居然这么有人气?

想到这顾行驰微一停顿,眉间拧起几分。如果这神像真和白玉京有关,那不也代表着这栋农民房能成为安全屋和白玉京脱不开关系?那不就更意味着,这村子里那股邪恶势力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是惧怕白玉京的?

旁边宋知淇和沈昭交换一个眼神,皆在对方眼底看了一种复杂又微妙的情绪。宋知淇干咳一声刚想说话,却见白玉京突然抬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屋内一下安静,众人骤然息声。

顾行驰随着白玉京的视线看向屋外,一开始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但不过一分钟,他便听到了淅淅沥沥的水滴砸落声响。

下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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