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兄友弟恭

陈一宁靠“意念”在网上发帖求助:

【室友疑似非人类,我该怎么办?】

【想换宿舍,结果被室友知道了,室友质问我是不是在嫌弃他们,我该怎么回答他们?】

【室友要和我打篮球赛,我说我只是个练习时长两年半的练习生,不会打篮球,但是他们非要我打,我该怎么办?急!急!急!】

陈一宁顶着一串数字ID自问自答:

「你傻啊!都说是非人类了,当然是先安抚它们,拖延时间,后续再想办法逃离他们啊!」

「这个‘它们’就很灵性。」

「勇敢博主,不怕困难!给爷冲!区区非人类,怕个锤子!你一个社/会/主义好男儿不能怕这个!」

陈一宁深吸了一口气,短短3秒钟的时间就在脑内完成了一次关于如何面对人生挫折的重大讨论。(bushi

“我觉得室友和室友之间应该讲求一个和气。”把申请表从苏念尘的手里抢回来,陈一宁故作镇定地说道,“篮球可以打,但你们太强势了,我不喜欢。”

黎栩对他刨根问底:“你去跟老师说了你要换宿舍的事情,对吗?你想换去哪?”

“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党星乔泪眼婆娑,笃定陈一宁是在嫌弃他这个室友,“我们可以改……”

最为体恤大家的室长李悦洲提议在宿舍开个会,说说各自对其他人不满的地方,让每个人都争取改进。

一直保持沉默的蒋寒柯转着手里的篮球,在众人说话的时间里,往篮筐投射了一个三分球。

黎栩似乎从他的投篮中获得了什么灵感,转头对陈一宁说道:“我们来比投篮吧,要是我们当中有一个人输给了你,我们就让你转到别的宿舍,而且从此不再纠缠你。反之,五次投篮里,你要是有两次没有命中,那就留下来,继续做我们宿舍的一员。”

陈一宁扫视众人,见他们做热身的做热身,喝水的喝水,对黎栩的话完全没有异议,就连最刺头的苏念尘也是如此。

五次投篮,要三次命中吗?

陈一宁摩挲下巴思索,要是对面有一个人投不进球,那他就赢了。

据他所知,党星乔和苏念尘没怎么碰过篮球,要是投三分的话估计也是够呛的。

这样想想,这比赛其实也不算太难。

他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他们。

“好吧,我觉得可以,我们谁先来?”陈一宁活动手腕,迫不及待地想与这群诡异的室友撇清关系。

黎栩给李悦洲和蒋寒柯使了个眼神,蒋寒柯会意后将篮球传给了李悦洲。

“让室长先来吧。”

陈一宁并不意外,这李悦洲不仅是寝室长,而且还是班上的体委兼校篮球队的队员,运动细胞是他们这群人里最为发达的,让他来打头阵最适合不过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李悦洲锁定篮筐,托举篮球,干脆利落地投出了一个三分。

黎栩看向陈一宁,“是我们都投了你再投,还是我们投一个,你也投一个?”

考虑到心理上的压力,陈一宁选择了后者,要是这五个人都投中了,最后投球的他岂不是很被动?

接过李悦洲递来的篮球,陈一宁气沉丹田,拍了一会儿球寻找球感,待差不多了,踮起脚尖,像弹簧一样把力传到上半身,紧接着顶肘发力,将篮球抛投出去,弧度高远,只听“哐当”一声,球体精准落入篮筐。

陈一宁稍稍松了口气,还好,首球中了。

排在他之后的是学委黎栩,这人无论是投篮的姿势还是发力的方式都很是严谨,甚至是有些保守。

球不出意外地进了篮筐。

陈一宁默默祈祷剩下的三个人里能有一个是来拖后腿的。

球回到了他的手中,他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在适应球感后,又投出了一个漂亮的三分。

他进了两个球,只要再进一个,就不必担心会不会输的问题了。

蒋寒柯捡起球,抛投动作一气呵成,而且投篮的速度快得让陈一宁根本反应不过来,好似眨眼间,那球就进了篮筐。

「我靠,什么时候投的?我错过了什么?」

陈一宁一脸懵逼,蒋寒柯知道他没看清他的动作,还十分贴心地又投了一个。

喏,这个就叫专业。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陈一宁拳头都硬/了。

蒋寒柯无形施加压力,陈一宁一时间紧张了不少,在心里不停默念“我一定能中”。

抱着必赢的心态投出第三次球,球离手的那一刻,陈一宁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投篮弧度太低了,这一球没法命中。

众人的目光紧随篮球,果不其然,它被篮筐弹飞了出去。

陈一宁哪里想到这会是他失败的开端。

球落到了苏念尘的手里,这家伙还有空吃泡泡糖,只用单手托举着球,站在三分线外,很随意地往篮筐的方向一抛,精准投篮。

陈一宁目瞪口呆,都看傻眼了,这样也行?

本以为苏念尘是个青铜,没想到是个王者……

陈一宁流下悔恨的泪水,他为什么要答应比赛呢!受苏念尘的影响,他第四次投篮又投偏了。

苏念尘吹着泡泡,揶揄他:“这种投篮不是随便投都能进的吗?你居然投不中。”

陈一宁选择捂住耳朵,隔绝他的嘲讽。

还有最后一个球!他一定要拿下!

拿到球的党星乔肉眼可见的紧张,拍球都拍不利索,一看就是个新手,陈一宁都不带怕的,断定他这一次的投篮会丢分。

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党星乔托举起篮球,没有过多犹豫地瞄准篮筐,将球投了出去。

篮球在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地命中了篮筐。

陈一宁张着嘴,对此感到不可置信。

这也能进?

党星乔对他感到抱歉,还特意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一宁,我们的球都投进了。”

陈一宁一时分不清他是在得意还是在真正地向他表达歉意。

关键就在最后一个球了,陈一宁冷汗频发,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要是这球再投不进,那他就玩完了。

到底为什么这群人的命中率这么高啊!每个人的首球都能进框,就连党星乔这种萌新都能进,开挂了吧!

陈一宁理解不能,心里越是在意输赢,手里的球越会被各种因素干扰。

不巧的是,这节课同样是一班的体育课,他喜欢的女孩蒋雯婕和同伴恰好路过球场。

“四班的人在打篮球诶,他们这是在练投篮吗?”

“好像是。”

声音传入耳中,陈一宁流的汗更多了。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我能投中,我能投中。」

陈一宁自我催眠,举球对准篮筐,决绝地投出最后一篮。

结果在意料之中,没进。

比分是5:2,他输了。

难以想象他竟然会输,他自认为他的投篮命中率不低,而且球感也不差。

如果非要找出原因,那肯定是心理压力太大。

苏念尘直接点出了他的问题:“你的心理承受力不是一般的差啊。”

陈一宁气不打一处来,回呛他:“你们五个人对阵我一个,这有什么好说的?”

苏念尘:“我说的是事实,要是没有我们,只有蒋雯婕站在这儿看你打球,你能保证投五进三吗?你刚刚的最后一球是因为她丢的分吧?”

陈一宁涨红了脸,还想反驳他,但却找不出合适的句子。

“有什么事等下了体育课回到宿舍再说吧。”黎栩和李悦洲顾及他的感受,没有太过为难他。

一节课下来,除了投几个三分球还有在操场上跑跑步,陈一宁啥也没干。

他所在的四班和十一班有场篮球赛,李悦洲换了身衣服,和同班的几个男生上了球场。

呐喊助威的学生越来越多,陈一宁站在角落里,和其余几个室友隔了老远,既不接触,也不交流。

他真是想不明白,明明他的室友是温世杰,怎么就变成了这五个人呢?

球赛没啥意思,用屁股想都能想到李悦洲会赢,陈一宁干脆不看了,找班主任请个假,回家歇一晚。

那五个人总不可能追到他家里来吧?

他不得不感慨,这梦还真长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用牙疼的理由请到了假,趁那群人还没回到宿舍,陈一宁火速收拾背包开溜,直到走出校门见到了顾菀,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的母亲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担忧,“你哪颗牙疼?妈现在带你上医院看看。”

陈一宁心虚地挠头,“没有哪疼,就是想请个假回家歇歇。”

他这么一说,顾菀的脸色更加凝重了,问道:“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陈一宁拉着她往外走:“没有,是我学习跟不上进度,压力有点大。妈,我饿了,咱回家吧。”

饭桌上,陈一宁跟家人问起温世杰,想借此试探众人的反应。

顾菀和陈震泽面面相觑,对他提到的人物感到疑惑。

“一宁,这是谁?你的朋友吗?”

“算是吧……”

陈一宁暗暗咋舌,这梦里的爸妈和现实里的完全是两副样子。

这还是他的父母吗?

他爸妈不可能不记得温世杰。

吃过饭没一会儿,顾菀敲响了他的房门,喊道:“一宁,外面有几个同学来找你,说是你的室友。”

陈一宁吓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还真追过来了!

“我不太舒服,想睡会儿觉,您让他们回去吧。”

门外的人顿时没了声,安静得有些可怕。

陈一宁忐忑不安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怪了,外面怎么没声了?

正当他打算开一条门缝一探究竟的时候,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真的有那么害怕吗?连我都怕?”

有谁凭空出现在了他的床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凝望着他。

陈一宁喉头滚动,缓缓回眸,瞥向说话的人,这大抵是这场梦里最让他难忘的一幕了。

这人竟然有着与他相同的外貌和嗓音。

这梦还是过于荒唐了。

陈一宁背靠门板,哆哆嗦嗦地发问:“你是……谁?我那几个室友也是你弄出来的吗?”

与他对话的人,一手托着下巴,用极为舒缓的语调向他解释:“我就是你啊,只是你一直没发现。”

陈一宁以为这是梦魇,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现实中的温照尘也在帮助他“强制开机”——指给了他几个**兜子。

“喂喂喂,醒醒,你在乱叫什么?”

“啊?”

睡一觉起来,陈一宁整个人都是懵的,连路都走不好,去一趟厕所,脑袋磕了三个包。

温照尘环抱双臂,冷眉冷眼:“得亏你醒了,不然我就要一盆冷水把你泼醒了。”

陈一宁这小子梦游,大半夜跑到客厅里虚空投篮,投完了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梦见了……很不好的东西!”陈一宁脸色难看,示意温照尘准备录音设备。

趁他现在还记着梦里的事。

温照尘一听,急忙掏出了手机,详细记录陈一宁口述的内容。

说到最后,陈一宁冒出一句:“要是下次再梦见那个冒牌货,我指不定要给他哐哐来两拳。”

温照尘默了默,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有人格分裂的倾向?”

虽说穆承跟他强调过不要跟陈一宁提起这件事,但他认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再瞒着陈一宁也没什么意义。

得知自己患有多重人格症,陈一宁的表情从茫然变成了惊恐。

主人格无法感知副人格的存在,但反过来,副人格却能知晓主人格的一切。

陈一宁两眼一抹黑:完了,我真有精神病了。

温照尘回忆起穆承的分析:“当你受到强烈刺激时,你的大脑会采取自我保护的手段来应对,在你的身上体现的最为明显的一点是遗忘,而你的副人格会帮助你去遗忘,或是替你保存这些记忆。在你的潜意识里,你会不断催眠自己,你根本没有遇到过那些糟糕的事。”

陈一宁似懂非懂:“是这样吗?”

温照尘长叹了一口气:“你今天要去上班了吧?要不要请个假,找穆承做个心理治疗?”

陈一宁猛然想起今天是他的工作日,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那我们晚上再聊吧!我先吃个早饭!”

温照尘把抗精神病药物放置在最显眼的位置,“出门前记得把药吃了。”

陈一宁:“对了……我今晚回家睡。”

温照尘挑眉:“怎么?还要我送你回去?”

陈一宁:“没有没有。”

他只是觉得温照尘对待他的态度有很大的改观,难道是因为知道了他患有多重人格症的事吗?

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温照尘大致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像是在蹂/躏弟弟的头发,温照尘也狠狠地搓了一把陈一宁的狗头,还贱兮兮地评价道:“和我弟弟的脑袋差点意思,他的头发比较软。”

陈一宁翻起白眼,一把拍开他的咸猪手:“死开!”

太岁头上动土,你不【药】命了?

凝重的气氛得到了些许缓和,温照尘向陈一宁坦诚:“我虽然恨你,但也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或许我还要在这儿跟你说一声‘抱歉’,之前把所有的错都归罪在你的头上。”

陈一宁受宠若惊,忙不迭地说道:“世杰的死确实错在我,你不用为我开脱辩解。”

温照尘:“我猜到了,那些过分的话,是你的另一个人格对世杰说的吧。”

当初他的弟弟向陈一宁告白,不仅获得了一张好人卡,而且还被陈一宁戏耍了一番。

陈一宁让温世杰站在路口的花坛边上,说如果温世杰能在这儿站上一天一夜,那他就答应他的告白。

温世杰照做了,从天亮一直站到了傍晚,后来被一辆货车撞上,当场丧命。

那货车司机喝了酒,方向盘打满,油门踩到底,好像就是奔着温世杰去的,把人撞死了还不算,反复把尸体碾成碎肉才肯罢休。

抛开司机的问题不谈,陈一宁前后的反差本身就值得让人怀疑。按照正常的性格,陈一宁在拒绝告白后一定会极力避免与温世杰接触,要是不正常的性格,别说是对温世杰放狠话,当街把温世杰捅死都有可能。

陈一宁一时语塞:“啊这……”

温照尘还真不怕他在演戏啊。

要演出双重人格的效果其实并不难,只要演技足够好。

温照尘发出感慨:“和你那穷凶极恶的副人格比起来,你就是个呆比,想来也没胆子做出伤害世杰的事。”

陈一宁:“温照尘,你很不礼貌!”

温照尘又薅了把他的头发,催促他赶紧吃早饭和用药。

在家里跟温照尘唠了那么久的磕,路上又遇到早高峰,陈一宁火急火燎地赶路,抄了无数条近道,总算是踩点到达了咖啡馆。

他的老同学卢友盛,如今也是他的顶头上司,正准备给员工开早会,交代今天的任务和注意事项。

考虑到陈一宁是个新手,上班第一天卢友盛也没打算让他干重活,只让他在一旁学习,熟悉一下流程,忙起来的时候再帮忙。

陈一宁表示愿意服从安排,不懂就问,不会就学,照葫芦画瓢,干得有模有样。

卢友盛给他递了杯水,让他有空就歇会儿,毕竟要从白天干到夜晚,不能累坏了身子。

陈一宁乐呵呵地接下他的好意。

卢友盛笑道:“话说你的变化还挺大的。”

陈一宁眨了眨眼:“有吗?”

卢友盛:“上学那会儿,你不爱动弹,温世杰就跟个老妈子似的管着你,我们都调侃他上辈子欠了你的债,这辈子来还。”

听罢,陈一宁沉默了许久。

意识到自己犯了忌讳,卢友盛慌忙道歉:“你看我这张嘴,提什么不好!不说了不说了,一宁,你别往心里去,是哥不好。”

陈一宁:“没事,我也想知道以前的事,你说吧,没关系的。”

卢友盛确认再三,得到他的肯定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知道温世杰帮你洗内裤的事,我们都乐坏了。”

陈一宁大受震撼:“什么?他还帮我洗过内裤?你怎么知道?”

卢友盛使劲憋笑:“是啊,去你宿舍窜门就能看见他在洗手台那洗内裤,我还疑惑他的内裤怎么花里胡哨的,上面还有卡通图案,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你的。”

“……”

绷不住了,陈一宁抹了把脸,有种被人揭老底的感觉。

卢友盛:“其实他也不是每次都帮你洗,我看见的就只有那一次,你说你那时候是不是做啥春/梦了,早上起床换了内裤来不及洗,他才帮的忙?”

陈一宁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是吧,不是吧,他不会真做了春/梦来不及洗内裤然后被温世杰发现了吧!

感谢卢同学分享的笑料(黑历史),陈一宁脚趾扣地,现在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结束一天的工作,陈一宁依旧控制不住地想起温世杰帮他洗内裤的场景。

赶来接人的温照尘见他心不在焉、精神恍惚,还以为他在咖啡馆里受了欺负。

“你要是觉得这里不好,也可以考虑换一份工作,我会为你安排。”

陈一宁说话牛头不对马嘴,语出惊人:“我靠,他居然帮我洗内裤?倒也不必这么贴心。”

温照尘:“???”

陈一宁嘀嘀咕咕:“人和人之间还是要有点距离感的。”

温照尘眉头紧蹙,上手探了探他的额温:“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陈一宁哈欠连天,含糊道:“没啥……到我家了吗?好累,想回去洗洗睡了。”

他说完没一会儿,温照尘就把车停在了他家的小区楼下。

“要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不用,这么晚了,你回去吧。”

“记得按时吃药,过两天我再来接你。”

“好嘞,感谢大哥。”

和温照尘道了别,陈一宁轻车熟路地拐进居民楼里,自从他的父母被判了刑,这个家就变冷清了。

不过一个人也挺好的,逍遥自在。

本以为家里没人,毕竟灯都是关的,陈一宁哪里想到他的弟弟陈愿安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回来。

“愿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一宁被沙发上的人影吓得一激灵,这臭小子回来了也不开个灯。

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浓烈的酒气,陈愿安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起身朝他走去。

“哥……我想你了,就回来了。”

陈一宁不疑有他,放下手中的行李,打算和他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待会儿哥给你煮点醒酒茶。”

陈愿安紧拥着他,几乎要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他的身上。

“我想你了……哥。”

陈一宁深受触动,轻拍他的后背,轻言细语地劝道:“想我的话就赶紧回来吧,不要再和顾湘纠缠了,他们永远不会把你当成他们的一份子。”

陈愿安:“你和他睡过了吗?”

陈一宁:“你在说什么?”

陈愿安:“我问你和温照尘睡过了吗?我从楼上看见他接你过来了。”

陈一宁脸色铁青,把他从怀里拽了出来,严肃地解释:“我和他什么事也没有,你想多了。”

陈愿安歪了歪头,看似随意地一问:“那你和温世杰睡了吗?他都死了那么久了,你嫁给他不会寂寞吗?晚上被他伺候得舒服吗?”

陈一宁忍无可忍地呵斥他:“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喝醉了!”

陈愿安又不知从哪拿了瓶酒,二话不说就往嘴里灌。

“你不能再喝了!愿安!”陈一宁头疼不已,几番劝阻都没能制止他。

陈愿安嘲笑他虽为兄长,力气却远不如他。

“哥,我来教你怎么劝人吧。”

说着,陈愿安蓦地出手掐住了陈一宁的脖子,并将其摁倒在沙发上。

剩下的半瓶酒水从领口灌入,肆意浇撒在陈一宁的胸膛上。

“你在……做什么?”

陈一宁被掐得面红筋胀,试图挣脱束缚,奈何陈愿安加紧了力道,压着他的四肢腰腹,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陈愿安把瓶子随手一扔,低头端详起陈一宁的脸庞。

“你永远都是被保护着的那一个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无论你做多么过分的事,他们到最后都会原谅你。”

“你小时候用开水把我烫伤,爸妈却说这是我不小心把水壶弄翻造成的。”

“你故意把我丢在外面,爸妈却说你在逗我玩。”

“他们对你做过的坏事绝口不提,把你塑造成一个可爱友善的孩子,就连我都相信了。”

“要不是顾湘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能被所有人原谅?”

“我在想,我要是做了伤害你的事,爸妈会不会恨我,你会不会恨我?反正我也不被你们喜欢,不如让你们更讨厌我吧。”

得知陈愿安接下来要做的事,陈一宁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等等……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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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兄友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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