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宁,一个患有失忆症和多重人格的无业游民,父母双双入狱,弟弟跟着仇人跑路,而他则被迫“嫁”给了已故的高中室友温世杰。
温家只有两口人,温世杰的哥哥温照尘以及妹妹温笑潼。
温笑潼是M大的学生,回家的次数并不多,所以陈一宁平常只需要和温照尘打好交道。
如果要问温照尘好不好相处、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话,那陈一宁可能想上半天也说不出答案。
不过毋容置疑的一点是,在温照尘的心里,家人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因为对弟弟的死耿耿于怀、无法释然,所以陈一宁总是被温照尘要求做这,要求做那。
譬如给已故之人盛饭,餐后对着那张空椅子说上一句“我吃饱了”,每天擦拭温世杰的骨灰盒和灵牌,换上新的贡品和花束,睡前必读温世杰高中时期的日记,最后还要抱着温世杰生前穿过的衣服入眠。
就算心里有什么怨言,时间一久,陈一宁也逐渐习惯了。
对于他精神和人格上的问题,温照尘给他安排了全方位的治疗,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就是了。
要想和另一个人格建立良好的沟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陈一宁甚至感受不到另一个人格的存在。
穆承和治疗师的建议是让他将生活的点滴以及梦里的内容事无巨细地写下来,每隔一段时间就尝试回忆。
「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啊。」陈一宁感慨万千,心想这要到猴年马月他才能变回一个正常的人。
让他比较安心的一点是,他的父母都在狱中认真积极的改造,争取尽早出来。
首次探监,陈一宁跟母亲大致说明了他如今的情况。
“妈,我和温照尘解开了误会,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虽然还没有一份像样的工作,但是我会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的。”
相见不到五分钟,一直在顾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还是禁不住下落了,若不是她的无能,她的孩子根本不必经受这一切。
“一宁……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顾菀肩膀轻颤,面对陈一宁,实在是哽咽难言。
看着母亲鬓角的斑斑白发,陈一宁同样心酸不已。
他们一家,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呢?
眼见探监的时间快要到了,陈一宁匆忙问起弟弟陈愿安儿时的经历。
“妈,我小时候用开水浇愿安的手,这件事情,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为什么顾湘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顾菀声音嘶哑:“她挑拨了愿安和你的关系?”
陈一宁:“所以……这是真的吗?我以前用开水浇过愿安,害他被烫伤。”
顾菀紧抿唇角,对此事避而不谈。
无奈之下,陈一宁又约了另一个探监的时间询问父亲陈震泽。
陈震泽沉默良久,最终选择告诉他真相:“我和你妈都以为你能和愿安好好相处,我们也总是在教育愿安要处处让着你……但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你瞒着我们把愿安丢出了家门,抱着愿安想把他从楼上摔下去。”
陈一宁瞳孔骤缩,心好似被人狠狠攥了一下,疼得他遍体生寒。
原来这些事……真是他干的啊。
探监回来,陈一宁就一直是魂不守舍的状态,温照尘试探性地问了几次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在那之后几天,陈一宁时不时地盯着陈愿安的聊天记录发呆。
从某些方面来说,陈愿安称得上是个好弟弟,兄弟俩一起生活的日子里,陈愿安不仅包揽了全部的家务,而且还很是关心和包容作为哥哥的陈一宁。
陈一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偶尔勤奋一次,就能获得父母的夸奖,明明只是帮忙洗了个菜,明明掌勺的是陈愿安,最后备受夸奖的却只有陈一宁一人。
“现在想想,我真是太对不起愿安了。”陈一宁捂住脸,濒临崩溃的边缘,“我竟然想过把他扔下楼,还拿开水烫过他……”
温照尘:“这不能怪你,不要把过错全都揽在身上,好吗?先冷静下来。”
“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陈一宁眼眶湿润,很是无助,“我想要好好跟他道个歉……”
温照尘轻拍他的背部,将他揽在怀中竭力安抚:“等他的伤养好了,你再去见他也不迟,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把你的情况都跟他说清楚。”
听了他的话,陈一宁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但嘴里依旧念叨着要跟陈愿安道歉。
温照尘把他抱上了床,心想看日记的事就先搁置一段时间吧。
…
从学校悠哉悠哉回到家的温笑潼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大哥会和陈一宁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相互搂着对方,甚是亲密。
“你们……是怎么回事啊!!”
陈一宁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对自己无意识地抱着温照尘睡觉的行为感到惊讶。
虽然有些失礼,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有温照尘在身边,他睡得更踏实。
温照尘漫不经心地向妹妹解释:“他昨晚情绪不太稳定,我担心他会做什么傻事。”
温笑潼:“哈?!这就是你和他睡同一张床上的理由吗?”
陈一宁的精神状态是不好,但也没到要让温照尘随身照顾的地步吧!
“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温笑潼都不忍心戳破温照尘的心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这位哥哥就对陈一宁事事上心了,这让她无端生出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温照尘对她的质疑颇感烦躁,转身走进洗漱间。
温笑潼在门外喋喋不休地劝说:“你把他送回去吧,我还是觉得让他住在家里不太好,不管二哥还在不在。你完全可以把他和二哥的东西安排在另一所房子里,为什么要跟他住在一起?”
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知道时间久了会发生什么。
说到最后,温笑潼叹了口气,“大哥,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对不起二哥的事啊。”
“我知道了。”
温照尘抹去脸上的水珠,本想就这样打发妹妹,谁料抬头的那一瞬间,镜中出现了一道极为清晰的人影。
那“人”就站在他的身后,通过镜子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你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哥哥。】
…
没过几天,陈一宁被要求带着温世杰的骨灰搬到另一处住所。
温笑潼:“我大哥最近要忙公司的事,抽不出空,接下来几天我会负责照顾你。”
陈一宁:“为什么突然要我搬走?不想让我继续留在这儿的话,我可以回家。”
温笑潼:“哪有让你把骨灰带回家过日子的道理?你和我二哥阴婚也结了,我们只是想让你和他单独住一处。”
陈一宁:“这事经过温照尘的同意了吗?”
温笑潼笑道:“当然了,你搬过去之后,大家都能过得舒坦。”
陈一宁怀抱骨灰盒,不情不愿地坐上了开往新家的车。
既然要和死人过日子,那住的地方必然是静寂阴暗的,温笑潼为他安排好了一切,把他送到了林中的一处别墅。
陈一宁左右环顾,周围大雾弥漫,别说跑了,连来路都看不清。
“这……我要是想出去买东西,怎么办?”
温笑潼:“会有人定时过来送东西,你不用担心。”
温世杰生前用过的物品被陆陆续续地搬进新居,厚重的窗帘将每扇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而墙上唯一的挂画也只有那张遗照。
陈一宁心惊胆寒,恨不得扭头就走。
温笑潼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连招呼也没打。
在意识到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陈一宁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向了温世杰的遗照。
怎么办……他真的要过这样的生活吗?
夜晚的温度冷得叫人发颤,陈一宁朝手心哈气,怎么也暖和不起来,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制暖设备出了问题。
那种阴冷到骨髓里的感觉,就像是撞见了鬼。
陈一宁彻底失眠了。
他在想,温照尘真的同意让他来这儿了吗?
顶着寒意和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陈一宁哆哆嗦嗦地拨通了温照尘的电话。
“好冷……我想回去……”
另一头的温照尘沉默不语,但也没有立即挂断他的电话。
窗外响起呼呼的风声,陈一宁不安感加剧,带着哭腔说道:“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跟愿安解释我的事了吗?为什么要把我丢在这种地方……我不想和死人这样过一辈子……你让我看温世杰的日记,我看了,你让我抱着他的衣服睡觉,我照做了,我哪里做得不好了?”
话筒传来温照尘粗重的呼吸声,“你等我,我去接你回来。”
陈一宁吸了吸鼻子,对温照尘多了一份期待。
真希望温照尘能快点过来。
他起身前往大门,在路过客厅时突然被一股蛮力猛地拖拽在地。
面朝下,陈一宁摔得两眼发昏,还没回过神,身体就传来了撕/裂的剧痛,有什么东西把他拖进了浴室里,将他抵在门上肆意地□□。
疼痛像潮水般席卷而来,各种感官在黑暗里被无限放大,陈一宁想要大声呼救,一双冰冷的手却在这时捂住了他的口鼻。
【我想抱你,一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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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鬼夫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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