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班会课要进行班干部竞选,让陈一宁感到意外的是,他那人缘好的“交际花”室友黎栩只满足于当一个学习委员。
而班长的位置则被班里的一个女生给拿下了。
同桌姚焱飞对陈一宁挤眉弄眼,怂恿他去参加竞选,“靓仔,你也去当一个班干,以后在班里罩罩我。”
陈一宁用手轻戳他的腰子:“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吧!”
竞选进行到尾声,干部的人选基本定下,陈一宁所在的宿舍有两位室友荣获大家的青睐。
学习委员黎栩,还有体育委员李悦洲。
他们一上台,全班就陈一宁鼓掌鼓得最响亮,最持久,笑容最为灿烂,仿佛有种看到自己两个儿子考上名牌大学的欣慰感。
全宿舍都给黎栩送上了祝福,唯独平日里和黎栩关系要好的蒋寒柯一语不发,尤为冷漠。
苏念尘在陈一宁耳边低声说道:“估计是黎栩在外面和十三中的小男生一起玩的事情,被蒋寒柯知道了,两个人闹别扭呢。”
陈一宁觉得他在造谣:“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这样……”
苏念尘:“我直觉超准的好不好。”
陈一宁:“那你发挥你的直觉,你看看我最近的桃花运怎么样?有没有可能……”
被喜欢的女孩子表白!
苏念尘装模作样地给他看起了手相和面相,一边看一边摇头叹气。
“依我看,你命里注定单身。”
“……”
陈一宁默默收回了手,顺便踩了他一脚。
狗东西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整理床上物品的时候,陈一宁从床缝里拽出了一条白色的蕾丝边丝袜。
什么?!他的床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难道是上一届学长留下的!?
难道这里以前是女生宿舍?!
陈一宁大受震撼,手拿丝袜的一幕好巧不巧还被苏念尘看见了。
“你这个变/态,竟然带这种东西来学校!”
“不是我带的!”
陈一宁拿着丝袜质问起了上铺的党星乔,“这是你的?”
党星乔面红耳赤,摇头又点头,最后从床上爬了下来,跟他小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东西,不小心掉下去了。”
陈一宁:还真是你啊!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每天最早上教室看书,睡前还要预习功课,就连军训时候排队打饭也要拿着小本本背单词。
都以为你是个勤奋上进的好学生,没想到背地里居然是个女装大佬!
陈一宁手里的丝袜被苏念尘抢了过去,只听苏念尘用邪恶的语气对党星乔说道:“乔乔,你也不想被全班的同学知道你是个变态的事情吧?”
陈一宁忍不住吐槽:“喂喂喂,到底谁更变态啊!”
党星乔眼里闪着泪花,手足无措地向他们解释:“不是我故意带来学校的,是整理衣物的时候不小心塞进书包里的……”
苏念尘:“呵,不小心塞进书包里带来了学校,然后又不小心掉到了陈一宁的床上,你一定是在勾引他!”
陈一宁:???
你的逻辑呢?
党星乔把苏念尘拉到了阳台,决定私了这件事。
自那以后,党星乔就成了苏念尘的专属小仆人,不是替他洗衣带饭,就是打扫卫生整理内务。
陈一宁觉得这事有点严重,像在霸/凌,就劝苏念尘收敛收敛,别这么无所顾忌地压榨室友。
苏念尘显得很无辜:“又不是我逼他的,而且他只替我干一周的活。”
当事人党星乔也忸怩地点了点头:“我没有被欺负……是我自愿这么做的。”
陈一宁不放心,又连续观察了几天,见他们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冲突,而且有时候也凑在一起讨论漫画和小说,关系其实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差。
有天晚上,蒋寒柯突然跟他商量起了调换床铺的事。
陈一宁感到惊讶:“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位置吗?”
说起来这几天,黎栩和蒋寒柯凑一块儿吃饭的次数少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真如苏念尘所说的那样,两人闹了别扭。
蒋寒柯也没说明换床铺的理由,只是说要换。
陈一宁还没来得及答复他,身为室长的李悦洲就把蒋寒柯叫了出去谈心,回来之后,蒋寒柯再也没提要换床铺的事。
快要熄灯睡觉的时间,陈一宁听见蒋寒柯问道:“明天能跟你一起去食堂吃早饭吗?”
“啊?我跟你?就我们两个吗?”
“嗯。”
陈一宁受宠若惊,心里直呼好家伙。
到底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沦丧,让蒋寒柯这朵不苟言笑的高岭之花主动提出要跟他一起吃早饭这种请求。
陈一宁:“你不跟黎栩一起吃吗?”
蒋寒柯:“不了。”
陈一宁沉默良久,犹豫不决,万一他和蒋寒柯一起吃饭惹黎栩不快怎么办?
他会不会又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陈一宁闭眼思索,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一大清早,天没亮,铃没响,蒋寒柯就把他叫了起来。
宿舍里起得最早的人是李悦洲,每天坚持跑步锻炼。
紧接着的是党星乔,早起吃早饭背单词,再之后才是黎栩和蒋寒柯。
陈一宁哈欠连天,往日他和苏念尘起最晚,铃声结束才不紧不慢地爬起来。
今天估计要让苏念尘当独行侠了。
陈一宁蹑手蹑脚地走进洗漱区,生怕被苏念尘抓包他要和别人去吃早饭。
整理好仪容仪表,陈一宁和蒋寒柯一起出了门,让他没想到的是,黎栩也在。
两个人一左一右,把他挤在中间。
左边的黎栩笑眯眯地问他:“昨晚睡得还好吗?”
右边的蒋寒柯也关切地询问:“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我听见你昨晚说了梦话。”
陈一宁:???
这两个人到底在干嘛啊,突然把他卷进“二人世界”里让他当第三者!
连吃早饭也要争着给他分菜和剥鸡蛋。
陈一宁:黄豆流汗脸.jpg
他敢肯定他一定是黎栩和蒋寒柯play中的一环。
得知他被蒋寒柯和黎栩“抢”走,苏念尘大发雷霆,变着法地阴阳怪气这两人。
“吵架就吵架,拉别人进来做什么?要点脸行吗?”苏念尘把陈一宁拽回到了身边,态度强势,“你们听清楚了,这小子以后只能跟我一起睡懒觉!”
陈一宁:“……”
还挺霸道。
…
开学才两周,温世杰就往家里领了人,那人不是谁,是他的室友兼同桌。
虽然温世杰跟兄长以及胞妹提前打过了招呼,但兄妹两人看见他领着陈一宁走进家门的那一刻,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
“这是我的哥哥,温照尘。”
温世杰牵着陈一宁的手,温声细语地向他做了介绍。
“这是我的妹妹,温笑潼。”
陈一宁看向温照尘和温笑潼,笑容腼腆,手里还提着礼盒:“照尘哥,笑潼妹妹,你们好,第一次来你们家做客,打扰了,这是我买的一些点心,还望笑纳。”
温照尘压下心中的不快,佯装热情地把陈一宁迎进了门。
“我去热茶,你先坐会儿。”
温笑潼打量了陈一宁几眼,也一溜烟地跑进了厨房,低声向他抱怨:
“二哥怎么和他这么要好啊!”
以前也没见温世杰带朋友来过家里。
温照尘恍惚地想:不好吗?证明世杰的交际能力不错,多交几个朋友也是一件好事。
温笑潼见他出神,便料定他是在为这件事情难过。
“哥,你也在担心二哥会被他抢走,是吗?”
“没有。”
温照尘矢口否认,端起茶水走向陈一宁,笑着说道:“世杰还是第一次往家里领朋友,看来你们在学校玩得不错。”
“是不错。”陈一宁和温世杰相视而笑,他们俩有说不完的话,宿舍熄灯之后还夜聊呢。
那一刻,温照尘的心好似被针扎了一下,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弟弟,终有一天还是被猪拱了。
而陈一宁就是那头诡计多端的猪。
温照尘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陈一宁不要做出什么伤害温世杰的事情,不然他一定会饶不了他。
当时的他还不知道的是,三年后,他的弟弟会因为陈一宁的一句话而死于非命。
为了逃避责任,陈一宁极力撇清和温世杰的关系,甚至幻想出了根本不存在的五个人,以此代替他和温世杰所有的过往。
弟弟死后,温照尘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他在想,为什么陈一宁还能过得如此舒坦?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上了大学,结交更多的朋友,去见识更广阔更精彩的世界。
为什么?
「你毁了我弟弟的人生,凭什么还能过得这么舒坦?」
内心的怨恨日渐加深,温照尘碾碎脚底的烟头,暗暗发誓一定要以相同的方式毁掉陈一宁。
如果梦境能一直延续下去,陈一宁一定不会选择面对残酷的现实。
从精神病院病房里醒来的第一时间,他收到了一则消息,他的父母因为故意杀人罪而被逮捕了。
陈一宁瞳孔骤缩,不敢置信。
“什么……?故意杀人?”
他父母杀谁了?
他怎么不知道?
温照尘嗤笑:“你连你父母把你舅舅顾衿豪杀了都不知道?为了不让你受到顾衿豪的威胁,他们可是很早就做出了行动呢。”
陈一宁只觉得荒谬,“我舅舅威胁我?”
温照尘似乎被他的话激怒了,一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重新摁回到了床上:“你这种脑子有病的家伙,别人问起你,你也是一问三不知。当初世杰死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陈一宁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仰看着他。
到了下午,他的弟弟陈愿安带着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愿安,爸妈的事……是真的吗?”陈一宁忐忑不安地询问。
陈愿安面容憔悴,脸上爬满了疲惫,就算受到如此巨大的打击,也不忘安慰他:“没事的……哥,你还有我呢。”
陈一宁心里五味杂陈,很是愧疚,原来他一直活在父母和弟弟的庇护之下。
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父母是什么时候杀害的顾衿豪。
他们真的有必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吗?
顾衿豪曾经对他做过什么,他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一宁思绪混乱,举目茫然。
陈愿安握住了他的手,眼眶湿润,笑得勉强:“没事的,相信我,我会让我们的生活好起来的。”
听罢,陈一宁眼里逐渐有了光,在浑沌的黑暗中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如今没有什么退路可言,他也要尽早振作起来,不能因为这件事消沉下去。
愿安还在上学,身为哥哥的他更要肩负起身上的责任。
“你安心学习,我会想办法的。”陈一宁抚摸弟弟的发顶,“虽然我脑子不太好使,但是给你挣学费和生活费还是可以的。”
新生活从好好工作赚钱养家开始。
上一份工作因为各种原因辞掉了,陈一宁准备给各大小公司投递简历。
到了面试环节,HR问道:“听你上个公司的同行说你精神状态好像不是很好?是这样吗?”
陈一宁支支吾吾,不知作何解释。
不出所料,他被刷了。
好不容易过了面试进了一家小公司,没过几天,就又有人传出他进过精神病院的黑历史。
他的状态是不怎么好,有时还会幻想出室友找他出去聚餐的荒谬情节。
干不到半年,他就被公司辞退了。
他失业的第二天,陈愿安在学校和人打了架,因为对方造他的黄/谣,还到处传播他父母是杀人犯的事。
糟糕的事接踵而至,压得陈一宁喘不过气。
要是能一直活在梦里就好了,在梦里他还是那个在宿舍里和室友插科打诨的人。
他可以和苏念尘斗嘴,可以和党星乔聊动漫和游戏,还可以找蒋寒柯辅导功课。
可以跟黎栩求情让他再晚一节课收作业,可以和李悦洲约定好明天早起一起去操场跑步。
回到现实,他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破碎的家和一个不太正常的脑子。
温照尘找到了他,他说他可以让他的生活步入正轨,但条件是他要和他的弟弟成阴亲。
陈一宁抬头,见他打着一把黑色的伞,怀里还抱着一个玉制的骨灰盒。
是谁的骨灰盒,不言而喻。
“和你在一起,是我弟弟生前最大的心愿。我现在替他再问一次,你愿意吗?”
喜欢看一些弟控哥哥最后爱上了弟媳(一宁)的情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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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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