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第一次体育课在周二下午开始了。
假期里新生们就选好了课。教科和社发的公选课一直是一起选的,刘逾白和室友这个点都必须顶着大太阳出门。
午休完毕,安静的寝室变得异常忙碌。四个人都在做课前准备。
沈陶然和周司钰在涂防晒霜,姚涵在狂喷防晒喷雾,只有刘逾白一个人在慢条斯理地涂护手霜。
“你没带防晒霜吗?”姚涵揉着脸颊,好奇地看向刘逾白。
刘逾白交着指节活动着,好让护手霜完全钻进指缝里。
“我晒不黑。”她抬眸道。
姚涵看着她白到几乎要发光的皮肤,沉默了。
她好羡慕刘逾白的冷白皮。
“你们体育课都选的什么啊。”周司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拍打着脸颊,“我选的健美操,听学长说,那个老师特别严。”
“我选的羽毛球!”姚涵振臂高呼,“羽毛球就是最好玩的!”
“我是篮球。”沈陶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三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刘逾白身上。
“篮球。”
刘逾白不擦护手霜了,而是将头上的黑色鸭舌帽换成了深蓝色的。
“一个老师吗?”姚涵问。
“沈兰。”刘逾白微扬首,露出了精致的下颌。
她动作的那一瞬,姚涵的眼睛都直了。
太姬了。
姚涵用眼神示意沈陶然。
沈陶然给了她一个无比迷茫的回眸。
姚涵:“……”
“我也选的沈兰老师的课程。”沈陶然有些担忧地笑了笑,“我卡进教务系统的时候只剩这个了。”
“巧了。”刘逾白主动搭话,“我也是。”
“那你们要小心啊……”姚涵意味深长道。
*
事实证明,沈陶然的担忧不是不无道理的。
在满操场的班级做完准备活动逐渐趋向划水时,沈陶然和刘逾白所在的这个篮球班还在压肩拉韧带,忙完又是整开合跳又是整深蹲的,累得沈陶然这个体育废物点心满头大汗。
搞定了这一切,老师又让他们选体育委员。
她其实一早就相中了形体优美身材高挑的刘逾白,只是刚一开口就,就被刘逾白无情拒绝了。
“我不想下课了还要到处捡球送走。”刘逾白直言不讳,“太浪费时间了。”
沈老师上了这么多年课头一次见这种学生,原地立了一会才想到回什么。
她说的无非是课代表累是累了点,但是结课分数一定会高一点。
队伍里安静了很久很久,眼见老师肉眼可见地尴尬了起来,沈陶然默默举起了右手。
沈陶然不是想表现自己。她单纯觉得,以自己的篮球和运动水平期末能不能及格都是个问题,如果当体育委员能多加点分,她还是很乐意满篮球场捡球的……
“好!这位同学自告奋勇!”老师松了口气,“就是你了!”
……
终于到了休息时间,沈陶然顾不上隔离网有多烫,直接靠在了上边。
她忙着“咸鱼靠”时,眼前忽然掠过了刘逾白的高挑的身影,她的身后还跟着个手腕上系着彩虹手链的女生,看着瘦瘦高高的,属于气质和颜值都不错的那种类型。
沈陶然怀着吃瓜群众的心态追随了一路她们的身影,正要收束视线时,刘逾白突然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沈陶然有种偷窥被发现的尴尬感,心虚地低下了头。
几秒后,刘逾白径直走到了她身边,影子遮住了沈陶然的肩膀。
“我和沈陶然说好一起组队。”刘逾白胡说不带眨眼,“不信你问她。”
“啊……你们已经组队了啊。”那个女生失落道。
累懵了的沈陶然怔愣了下,嘴唇翕动,刚想说话就被刘逾白平静如幽潭的黑眸压了回去。
“我们,嗯,我们说好了。”沈陶然负手立直了身,纠结了片刻道。
女生的失落感全写在了脸上,有那么个瞬间,沈陶然觉得自己听到了梦想泡泡破灭的声音。
“要不……”
急促的哨声响起了,沈陶然没能说完剩下的话。
“我们继续练投篮,一列同学一个篮球框,一组三个篮球。结课我们要考投篮的,看命中率给分。”老师扯着嗓门道,“大家不要偷懒,都好好练!”
话音落下,耳畔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沈陶然也愁得直皱眉。
长长的队伍排起来了,轮到沈陶然时,她的心中升腾起浓烈的“视死忽如归”的壮烈感。
照着老师讲的把好篮球,举起胳膊奋力一掷——沈陶然成功投了个“三不沾”。
即便大家都在聊天划水,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但沈陶然还是悄悄红了耳尖。
她转身时,刘逾白刚巧抱着胳膊静静凝望着她。
鸭舌帽下的那双黑眸和方才一样幽深。
嗡一声,沈陶然整个耳廓都红了。
“球。”
过路时,刘逾白叫住了她。
“差点忘了。”沈陶然将篮球交给她,沮丧道,“我投得好差。”
“还好吧。”刘逾白用拇指压了压篮球,试了下是否足气,“跟前面几个没中的水平差不多。”
沈陶然:“……”
她就不应该向刘逾白这个毒舌冰块寻安慰。
老师这会不知道去哪儿了,先前排得整齐的队列顷刻间散开了。
沈陶然也随着大流,躲到排球班休息的地方坐下了。
戴着彩虹腕绳的那个女生和沈陶然并肩坐着。沈陶然追随着她的视线,目光很快又落到了刘逾白身上。
“你叫什么?”沈陶然问。
女生:“刘逾白好拽好飒。”
沈陶然:“……”
联想起姚涵昨晚的话,沈陶然小声道:“你是喜欢刘逾白吗?”
这回女生听清了,但视线还是舍不得从刘逾白身上挪开。
“谁不喜欢长发姐t。”女生托腮道,“但是她说自己是直的。”
沈陶然尴尬地轻咳了声,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但是她看着真的好姬啊。”女生掌心拍膝,痛心疾首道,“这么好的姐姐怎么可以配臭男人! ”
沈陶然抱着双膝,想要安慰她两句,却又无从下嘴。
阳光下,她的眼眸被映成了温柔的棕色,她就这样坐着,喧闹的操场仿佛成了背景,周遭都恬静柔和了下来。
“你的小雀斑好可爱。”女生回眸时忍不住夸了她。
沈陶然指腹抚过脸颊,迟疑道:“是吗?”
“很俏皮呀。”女生道。
“不看刘逾白投篮了吗?”沈陶然浅笑道。
女生重重叹气:“要是刘逾白和你一样温柔就好了。”
沈陶然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想象不出那样的画面。
“我觉得你说的拽和飒挺契合她的。”沈陶然道。
“我也觉得。”女生附和道,“她看着姬里姬气的。”
已经是第二个人这么评价刘逾白了,沈陶然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思绪,认真思考她们所说的“姬气”到底是什么。
刘逾白的影子压下来时,沈陶然还在沉思。
“你要打球吗?”她的声音飘了下来。
沈陶然抬首,眨巴着眼睛,懵懵地看着刘逾白。
她下意识将心底的困惑问出口:
“你有姬气吗?”
沈陶然还未回神,刘逾白清冷的声音就响起了。
“我笔直。”
她单手圈着球,逆光而立,神色坚定道。
小刘:“我笔直。”
小陶:“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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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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