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又皱着眉补充了句:“不像话。”
“我?”黎雁舒看了眼自己打扮,严格来说不算太露,比旗袍裹得都严实。
她撇了撇嘴角:“好吧,那怎么去,你帮我挡一下还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因为她看见了他提在手中的长保温开水壶。
“去我房间不方便,我带了热水给你。”
“房间又没有镜头...”
“走廊有,我衣冠整洁提着东西来,总比你穿着浴袍躲闪人去要强。”
看着他那张严肃冷清的脸,黎雁舒咬着唇嘀咕:“小老头。”
楚祁晏没太听清,向下偏了点脑袋:“什么?”
“你这么点水,我怎么洗?”黎雁舒抱着胸,头扭向了一边。
湿答答的发和泡沫糊得她难受,这种感觉,也没比泥巴强多少。
楚祁宴轻叹了声气,手抬起,僵硬地在她肩膀上安抚性地拍了拍:“你拿着盆,把它和冷水兑一下,再接着洗。”
目光偏过,停在那双搭在肩膀上的手上。
他还真在这里哥俩好吗?
“我没用盆洗过头。”黎雁舒继续别着脸生闷气,顺带耸肩膀把那只讨厌的手抖下去。
“我帮你。”
很轻又坚定带着哄劝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耳畔。
瞬间,她的黑眸里闪烁着错愕。
如果可以,她很想上网发条帖子问:联姻老公主动提出帮忙洗头,我该不该答应?”
转念又想,如果她自己刷到了这条帖子,那她一定会嫌这个人矫情。
“你做得好吗?”
“不试,怎么知道好不好?”
听着这略带笑意的话,黎雁舒哼哼了两声。
他的还挺会用这话来堵她。
“那你帮我吧。”
难以忍受现在的状态,她转过身推开了浴室的门,妥协了。
——
门被关上的“啪嗒”声,在安静的氛围里格外明显。
浴室位置狭仄,两人裹着浴室未散的热气,共同挤在淋浴间。
彼此身上的气息无孔不入,呼吸相缠,暧昧又撩人。
楚祁宴挽起自己袖子,行云流水地拿起了浴室里本提供的盆子,冷热水交替兑着,最后把它搁置到了洗手台。
热气蒸腾出了白雾,他站在一旁低问:“你试试水温。”
一直愣愣看着他动作的黎雁舒,终于动了一下,她伸手搅了搅盆中的水。
“还行。”
“嗯。”楚祁晏敛着眉,把毛巾搁在了洗手台边沿。
“放下头发,弯腰,两手撑在毛巾两边,你会好受一点。”
声音泠泠,磁性混着热气,撩着她耳廓。
——“腰塌一点,抓住枕头,你会好受一点。”
一些模糊的画面在脑中瞬间变得清晰。
从脖颈红到了耳后根。
他说话就一定要这种句式吗?
为了掩饰心头异样的感觉,黎雁舒极快地把头发捋到前面,弯下了腰。
头低下的时候,她的视线无意扫到了楚祁宴裸露在外的半截小臂,而后是精瘦的腰身,再是,闪着冷光的金属皮带扣,那个下面......
算了,她在想什么?!
闭眼,清心寡欲。
白净的脖子弯起漂亮的弧度,幼骨一根一根,凸起明显,就这样脆弱而不设防的低在自己眼下。
楚祁晏抬起手,用沾着热水的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她的发丝,指尖拨弄发梢,漾起洗发水的茉莉清香。
她好像真的很喜欢茉莉的味道。
说不清是水的温度,还是手掌的热度,黎雁舒觉着自己的脖子也开始发着烫,尤其在他的手探入她发根的时候,甚至偶尔会不小心擦过她的脖子。
那么温柔,和着热水一起,触碰能带起心上的战栗。
“你把泡沫冲掉,确认没有泥就行了。”腰弯下的缘故,黎雁舒的气息不算平稳,她别别扭扭的出声。
细细帮她淋湿发尾,楚祁宴指尖滑过她耳后,卷走一小撮碎发,低声回了句“好”。
耳边是淙淙水声,黎雁舒偷懒曲了曲手臂,又将身子探低了半点。而楚祁宴的手指也无意蹭过了她后脖颈。
水痕覆于其上,凝着细小水珠。
有些痒。
煎熬分分秒秒。
黎雁舒后悔了。
她现在总有些心神不宁。
楚祁宴拧干了毛巾,开始温柔地帮她擦头发。
“我自己来吧。”她急忙摁住了盖在自己脑袋上的毛巾,熟练地卷了几下,把它裹成了发包。
飘忽着眼神,她又推了推他的手臂:“谢谢啊,你快回去。”
镜子倒影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如同一颗熟透的小水蜜桃。
只是......
楚祁晏挑眉,好整以暇睨着她:“黎小姐这是卸磨杀驴?”
“我这是怕夜长梦多。”
一边说她一边拉开浴室的门把他朝外推。
冷热空气对流,散了些许暧昧的气息。
就在黎雁舒准备“送佛送到西”连同房门一块儿打开时。
门被敲响了。
“雁舒你在吗?”
黎雁舒:“......”
她不在。
略有心虚地向旁边一瞥。
这一眼对视得格外尴尬。
尤其她发现楚祁宴气定神闲,甚至伸手准备拉开房门......
眼疾手快,她按住了他的手,整个人都朝前一步堵住了门。
“我先不太方便出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黎雁舒转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瞧着楚祁宴。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男人脸色更冷了。
他淡淡睨着她不为所动,甚至手又握着门把手朝下按了按。
他做什么?!
眉毛一挑,黎雁舒忽闪忽闪的眼睛疑惑地眨了两下,还沾染些许水汽的眼睫也随之一颤一颤。
“我洗完了,我觉得我有必要把走廊没聊完天好好结束。”
黎雁舒很头疼。
啥天啊?!她管他洗完澡没呢?!
“不...”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发现楚祁宴动了,他不仅一只手握住了门把手,另一只手也抬起慢慢悠悠落到了她身侧,稳稳的按在了门上。
她被困在了他和门中间,进退不得。
压着声,黎雁舒伸着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做什么?!”
人没推动,但是胸肌手感还是不错的?!
“你说什么?其实我想的,你说你会是一个麻烦和挑剔的人,不是一个好搭档。但不尝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楚祁宴寒着眸子,慢慢俯下身,直到在同她鼻尖对鼻尖的地方,才停下。
雄性荷尔蒙在一瞬间全方位将她侵占。
她满眼都是他。
男人身上好闻的冷香让她的大脑空白成了一片,手指不自觉地缩了缩。
黎雁舒低垂眸子,目光下移,眼神逐渐不受控制的划过他略显冷情的薄唇,接着是凸起的喉结,然后......
呼吸交缠。
“你打算尝试吗?”
他低低地问他。
沉沉的气声性感又危险。
黎雁舒老实摇头。
门里面的声音含含糊糊,陈星言总听不真切,但他只要想到当时走廊中黎雁舒那种不卑不亢的模样,那种骄傲与悲观同时存在的矛盾气质,他就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雁舒你说什么?”
“我...”
黎雁舒哪里能听清他说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和楚祁宴靠得好近好近,近到,她有些被蛊惑,想去吻一吻那近在咫尺的形状漂亮,颜色柔和似春日桃花的唇。
她依稀记得,他气质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唇确是暖的。
那片唇一开一合,声线极低:“回答他。”
门外陈星言又敲了两下门,他知道黎雁舒在门后面:“雁舒?”
楚祁宴定定盯着她,嘴角弯起了极小的弧度,眼中却毫无笑意:“怎么不说话?”
大脑被各种声音充斥着,孟羡今脑袋一懵,朝前仰了点脑袋。
两唇很轻地碰到了一块儿。
她其实只是想堵住一边的逼问,美色所惑下,贴了上去。
大脑炸开了无数烟花。
浓密的眼睫如小刷子,一刷一刷。
两秒后,她慌慌张张地偏过了头。
还未等她完全逃开,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摆正了,炙热的吻猝不及防再度落了下来。
和她轻轻地相贴不一样,男人吻得凶也吻得急,属于他清冷的气息如狂风暴雨来袭,霸占了她全部的感官。
黎雁舒闪着眼眸,怔怔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眼中的一切仿佛模糊了,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一切的感官都定在了那被厮磨着、被舔舐着的地方。
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四肢游走,他吻得很深,带着与他气质截然不同的霸道感,好像要把她拆入腹中。
上一次接吻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刚刚结婚吧?
然后呢......
又是一阵敲门声。
如梦初醒。
黎雁舒瞪圆眼睛推搡了一把楚祁宴,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应着门外人:“我...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抿了抿唇,她不自然地睨着楚祁宴,半晌退开了身。
“你爱开门就开门吧,随便你!”
楚祁宴手动了动选择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
次日,正如导演组原定的规则,所谓约会是按照冠军次数进行的分级。
虽然黎雁舒和楚祁宴是三个第二,但总成绩位列第一,导演组兑给他们的奖励是豪华约会套餐。
拿着套餐菜单,黎雁舒瞥了楚祁宴一眼,又匆匆移开了目光。
昨天那莫名的一吻之后,他们之间就没有了交流,也许尴尬,也许是别的原因,他们两个都各怀心事,此间气氛,连初见的装不熟都不如。
直播间蠢蠢欲动。
【不是,他们两个为什么零交流?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终于吧,我就说,他们两个迟早得掰。】
【只有我觉得这是小情侣闹脾气吗?】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呸三声吧?!】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