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有些新奇。这是他第一次坐在同龄人的车后座。

秋月家到立海大的路多为下坡，故而秋月清骑的也并不是很费力。幸村精市虚虚抓住小后辈的衣角稳住重心，大脑放空。

迎面而来的风带着海边特有的咸湿气息，沿路上有樱花粉白，花瓣随风而落。按动车铃的叮当声，路上行人的谈笑声，和着链条转动的机械音，共同编织出所谓春天的模样。

幸村精市淡淡的笑了，又路过一个转弯。他听见秋月清随风而来郑重无比的轻语：

“部长。下午部活结束后可以跟我打一场球吗？”

“我想给你看看……我的网球。”

……

“哈？你要和部长打球？”

午饭时间，切原赤也嚼着盘中肉，面带震惊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秋月清。丸井文太一揉小学弟脑袋，语气活泼：“不愧是小秋月，挑战神权，好好好。”

秋月清把自己的头发从前辈手里解救出来，略有些不好意思语气却很平和：“……只是说跟部长对练一下，现阶段我是肯定没办法打赢部长的。”

“有了挑战的决心才能不断进步啊。是吧赤也？”丸井文太哂道。看向秋月清的目光却带着欣慰与鼓励。

切原赤也揉着一头海带乱发，不好意思笑了。秋月清点头，坚定应：“是。”

普通部员的部活还是简单的挥拍和跑圈，立海大的逆天训练量时至今日已劝退几乎是一半部员。秋月清跑完圈端着水杯吨吨吨得到了副部长“不要喝那么急万一呛到了就太松懈了”的大家长训斥。

秋月清：（放下水杯）hai！

正选的训练量除去基础训练还有接发球和对练，秋月清训练完后切原赤也扛着球拍飞了过来：“秋月——我们来拉球吧——”

秋月清正有此意，起身应了。两人找了个空球场开始给对方喂球，打到一半切原赤也总算想起之前要和秋月清打，“秋月，我之前说要和你背水一战的是吧？”

秋月清回球，小球轻盈过网落在切原赤也身前，“……切原，可以用一决胜负和一决高下，背水一战在这里是不恰当的。”

切原赤也好像又要红眼了，但目前只是红脸：“啊呀呀都差不多秋月你不要这么仔细。”

“小秋月！部长找你哦。Puri。”

闻唤，秋月清抬头，看台上仁王雅治朝他招手，随后领着他去了幸村精市在的球场。柳莲二抱着笔记本端坐裁判椅，正选，部员绕场一圈，恰是几天前切原赤也的待遇。

幸村精市披着外套，神色温和的过来跟小后辈握手。

“希望能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幸村精市略低头看着秋月清，秋月清微仰头回望他，琥珀瞳闪着幸村精市最为熟悉的战意以及自信。

“不会让部长失望的。”

秋月清的运气一向很好，比赛的发球局基本上都归他。于地上弹几下球适应手感后，秋月清凝神抛球挥拍，上手便是无影。

不错的气势。

幸村精市略错身几步，面对面前似是有两个球的幻象丝毫不乱，抬手便将不仅重影且施加了高速旋转的球打回对面半场。

第一局，毫无悬念，秋月清被破发。

幸村精市只用了基础网球，自始至终优雅从容，身上披着的外套纹丝不动。却让秋月清一分未得。

幸村精市的发球局，秋月清略平复呼吸看着对面人抛球挥拍，是一个标准的ace发球。

好重——秋月清上手接球才知道对面人的外型与力量不符是何种程度。

这便是国中生网球界第一人，神之子幸村精市吗。

秋月清揉着发疼的手腕，捡起掉在地上的网球拍，聚精会神看着对面人发球。球与球拍面接触的那一刻，秋月清略转球拍卸力，极其漂亮的回球。

“很不错的基础。”幸村精市夸赞一句，眸中闪着兴味的光。现在场上局面又剑拔弩张变为和谐，看着就像是在喂球。当幸村精市再打过来时，秋月清翻转球拍反手接球而后球速明显加快。

“五个网球……”有围观的部员在惊呼。

切原赤也挥拳：“出现了！无根之花！”

用光影折射造成球路幻象错觉么？幸村精市略勾唇，似是轻笑一声。随后将秋月清目前的杀招，依然是从容的打了回去。

秋月清接球失误。

一向表情沉静温和的优等生头一次面上带着些近似愣怔的茫然，秋月清低头握了几握球拍。抬眼看向幸村精市，得到部长的微笑，如同迎风摇曳的鸢尾花，漂亮夺目。

“下一次，我将夺走你的视觉。”

灭五感，开始了。

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没有声音，没有颜色，什么都没有。

秋月清感觉有些呼吸困难。这让他想起幼时父母吵架，他总是躲进楼梯角落，在黑暗中看着灯光下两人晃动的扭曲着的影子，捂住耳朵缩进黑暗里。

秋月清有些茫然，有些无助，他摸索着，靠着本能在奔跑。

好像有失重感传来，是摔倒了吗？

原先因为幸村精市和他对打时没用这招而嚷嚷“不公平”的小海带此刻已偃旗息鼓，而是有些担心的看向跪坐在场地里的秋月清。

“秋月他……”

幸村精市还在发球，第五局刚刚开始。

丸井文太收了平日里的活络表情，有些凝重的看着场地里一动不动的秋月清。幸村精市的灭五感是精神力球技，对人精神内部的震慑作用不小。第二局就开始灭五感，幸村精市今天是动真格了。

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秋月清在漫无边际闪回的痛苦记忆中抬头，面前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

要放弃吗?他听见自己问。

我要给部长，给大家看看所谓，我的决心。他听见自己答。

所以，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这是在干什么呢……？

“……还是很可怕啊，幸村部长的灭五感。“

“听说秋月还是JR冠军，也没能扛过去。”

“等等，不是，秋月动了。”

“他在回球？！不会吧……太变态了……”

如他们所言。

秋月清颤抖着起身，回击了幸村精市的最后一个发球。抬眼，眸中是带着冷冽的坚定。他就这样隔着球网和对面的对手，神色带着明显惊喜的幸村精市对视。

“出界。本局结束，6-0，幸村胜。”

秋月清还保持着最后的回球动作，待宣告结束的长哨响起后，大梦初醒一般脚步虚浮上前两步想跟幸村精市握手，还未到网前便一头栽倒。

……当然不可能让你真的落到地上啊。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察觉情况不好越过球网的幸村精市，此刻眼神温和的看着小后辈。

“小清是睡着了。”看着围过来的一众正选，幸村精市扶着人觉得不对味，改将人扛起。获得一众部员“真是好威风啊”的注目礼。

难得懂事属性大爆发的切原赤也乖乖背来秋月清的随身物品，真田弦一郎接过东西跟着送秋月清回家的幸村精市一起出了网球场。

……其实他刚刚是想接过秋月清，但是幼驯染侧身一避他就只能接切原赤也递来的东西了。

被幸村支使着去推秋月清自行车的真田弦一郎，此时一压帽檐跟在背着秋月清的幸村精市后面。

而网球场，还没散去的众人凑在一堆小声交谈。

“……刚刚部长，叫秋月叫的是什么来着？”

还待定呢。。。好吧幸村精市一骑绝尘cp我定你了大兄弟。

幸村从第一次看到小清就注意到他了???然后一直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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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立海大国一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