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高考

新年的寒假结束,意味着新的一年到来。

也同样意味着,高三生涯到了最后的半年。

她们即将面临,高考。

时间仿佛被巨人拉扯开来,她们在最后半年的冲刺里使劲学习。做不完的试卷,讲不完的习题。

窗外景色更迭,蝉鸣鸟叫萦绕。

春天过去,大地换上了绿色的新衣,她们的校服也更换上了夏季短袖。

覃可与江上阳两个人还在较着真,不过她们已经被老师给予了厚望。

在回到学校之后,江上阳他都会在放学后更加努力学习。

两个人结伴回家的路上,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快。

再后来还剩下半个学期,仔细数来,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

时间被利用起来,之后的她们,基本都是双方的父母接走彼此。

把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的两个人,除去必要的会面,其余更多见面的时间都只是偶尔在学校碰面。

面临从未经历过的高考,周围气氛的紧张,还有父母欺骗的目光。

她们的世界,一下子被所有人关注起来。

高考前的端午假期,趁着好不容易休息的时间,苏时岄拉着云致出门。

走累的两个人停下,看了一圈后一起结伴走进了手边离得最近的奶茶店。

店内的空调吹散了夏天带来的燥热,清凉舒适让人不愿动弹。

坐在奶茶店的两个人坐在店里,透过方方正正的大门向外看去。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不同颜色的车辆穿梭在灰色的道路上。

她们无法安静地呆坐着,沉默一会儿后,苏时岄提起每次相处在一起时,两个人都会谈论到的未来。

“未来啊……”云致撑着下巴,这一次她思考了很久。

“虽然说让自己顺其自然地面对未来,但是我对未来的期待还是很高的!”

“嗯。”苏时岄点头,“那你所期待的未来是什么样?”

云致抿唇一笑,“当然是我最想要的未来。”

云致皱眉,无奈道:“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一直被我爸妈管束着。当然这没有什么不好……”

“除了太多自己没有办法决定的时刻。”

苏时岄听着认真点头,“那样,确实有利有弊。”

“但也正是因为有他们,所以走到了现在的路,也遇到了你。”

云致的话里加上了自己,苏时岄藏不住骄傲的笑意。

“看来很看重我嘛,感觉我好像也在你的未来里诶!”

云致搭上苏时岄的臂弯,“当然啦!未来你一定会变有钱,那我肯定会在啊!”

“好啊好啊,我也等候着你有钱的时候,我们一起逛街花钱,想干嘛就干嘛!”

两个人对视后哈哈大笑,作为彼此好朋友的她们都盼望着对方暴富。

云致擦了擦笑出眼角的泪水,她重新回到正题上,说起刚才自己想要说的。

“我希望我的未来能很好,最好走上我想去的道路,也希望碰到最好的人。”

苏时岄仔细思考,听云致说完后立马给予肯定。

“云致,可以的!不论是当博士还是当教授,你都可以的。哪怕是开飞机,你也可以!”

云致闭了闭眼,贴近苏时岄耳边小声道:“我们会不会太热血了?而且为什么是开飞机?”

苏时岄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看她们,世界里没有那么多观众,只是在谈及未来后,确实有些太中二般的热血沸腾了。

苏时岄嘿嘿一笑,同样小声着告诉云致:“就在说明不可能的事情会存在,那么也会实现的!”

她们挽着彼此的手,谈着一起踏上的未来而愉悦。

未来,毕竟从来不只是在嘴上说出的话里。

高考,在一个晴朗的天气开始。

不知道是焦虑还是担忧,林晚秋和苏新礼紧张压根没有睡好。

特意请假的两个人一起送苏时岄到了考点。

和她们两个人不同,苏时岄反而很是平淡冷静。或许是因为她把高考当做平常的一次考试,从而情绪变得安宁。

被送进考场前,林晚秋拉着苏时岄说:“岄岄,加油,我们相信你可以的。”

苏新礼也比出胜利的手势,“嗯,可以的!”

父母眼里的光芒也带着紧张,苏时岄歪头轻笑,说:“别担心,我会全力以赴的!”

林晚秋与苏新礼拍了拍苏时岄的肩膀,“我们等着你。”

“好。”

说完,苏时岄挥手与父母道别。

走进自己的考场前,苏时岄看见了江上阳。

看了眼还充足的时间,苏时岄走到江上阳的身边。为了不打扰还在一旁看着书复习知识点的同学,苏时岄用手指戳了戳江上阳他的肩膀。

江上阳扭头看见苏时岄,很是惊喜。

“江上阳,加油!”苏时岄柔声说着,右手握拳轻轻动了动。

阳光从天窗照进,她的模样一如既往。

他微微颔首,“小月亮,你也是,加油!”

苏时岄笑着离开。

站在考场面前,深呼吸一口气过后,她走进了考场。

初晨的阳光一过,火热的阳光变得刺眼。

上午的考试结束后,考场外的树荫下聚积着等候自己家孩子的父母。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地面,点点光点像是星光般散落银河。

苏时岄是与江上阳一起走出了考场。

两家聊着天的父母看着两个孩子后一起走过去接上了她们。

“很热吧?”

苏时岄摇头,“没有很热,我们在考场里很凉快。”

就是那个风声的声音吱呀吱呀地响着,有些聒噪。不过专注在考卷上的她们没有被影响到。

“现在孩子们都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苏新礼说了之后立马询问江上阳,“江上阳,你和我们一起吧,怎么样?”

江上阳愣了愣,虽然不是计划范围内,但是他乐意之至。

“好啊,苏叔叔。”

苏新礼笑着点头,随后他转头望着江理,“老江,江上阳都同意了,那我们一起吧!”

江理点头,“那好,我们走吧。”

带着孩子们一起吃完饭后,休息了一段时间,他们又把孩子送进了考场。

苏新礼和江理远远等着,眺望她们的背影,苏新礼不禁感慨:“老江,这些孩子们长得就是快啊。转眼她们就高考了,是不是下一次就是毕业成家了呢。”

“或许真的是呢。毕竟时光催人老啊,到时候你我都成为老头子了。”

“孩子们毕业我们也正直青年嘛,还有很多事情能做的。”苏新礼大笑着拍了拍江理,“再说了,你一个人好不容易养大了江上阳,他一定会让你过得更好。”

江理点头,欣慰一笑:“他妈妈也会很庆幸江上阳这个孩子成长得这么好的。”

想起孟行兰,苏新礼也明白江理支撑过了这么多年不容易。他安慰着拍了拍江理的后背,“嗯,江上阳这个孩子很好!”

把孩子们送进去的林晚秋返回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她笑着也肯定。

“老江啊,你们家江上阳真的不错。既听话还懂事,这样的孩子可能有出息!”

听着对江上阳的夸赞,江理从短暂回忆的忧伤里抽离。

“你们家岄岄也很好,像个小太阳一样的她治愈了很多人。”

林晚秋听着摆手,掩饰不住的骄傲谦虚着说:“岄岄她从小到大就是个开朗的孩子,不过你这样的夸赞我还真是头一次听到。”

三人笑了笑,江理望着孩子们的背影。因为在他的心里,苏时岄这个小女孩,治愈的不止是江上阳,也包括了他。

迈过这一个阶段,等待他们的都会更好的生活。孩子会长大,他们会踏上新的旅途。

到时,哪怕只是看着,他也会很幸福。

因为带着孟行兰的那一份,江理他做到了。

高考的最后一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

天空聚集了乌云,凉风驱赶燥热下班。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倾盆大雨。

压根没有做好准备的苏时岄捏着书包肩带,她仰头望着不停地下着大雨的天空。

“啊……怎么会突然下了雨……”

苏时岄不禁在内心担心起来:“爸妈还在门口等着的吧……”

没有带伞的苏时岄站在原地,扭头时她看见了江上阳。他的身边站着覃可,两个人笑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苏时岄看着他们,竟有些好奇他们谈论的话题。

盯着她们的苏时岄出神地想着,压根没有注意到面朝苏时岄的覃可发现了她。

覃可指了指苏时岄的方向,江上阳回头。他发现被雨点打湿头发的苏时岄,她穿着单薄。

苏时岄没有躲避开大雨,而是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上阳匆匆结束对话与覃可道别,“下次再聊吧,我先走了。”

覃可抿唇笑着挥手道别。

江上阳三两步跑到了苏时岄面前,回神的苏时岄看着朝着自己奔跑而来的江上阳吓了一跳。

“哇!”

江上阳把苏时岄拉进了进去,雨水不再斜着偷偷打湿她。

“苏时岄,你在发呆想些什么呢?”

“嗯?”苏时岄不明白江上阳的意思,只是觉得江上阳突然一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好神奇。

江上阳有些恼地指了指外边的大雨,盯着苏时岄额前打湿的碎发说:“你都被淋着了,怎么,考试考傻啦?”

苏时岄转着眼珠看见了打湿成一缕一缕的头发,她拍打了一下江上阳。

“你才傻了呢!”苏时岄摸了摸打湿的头发,在江上阳目不转睛的视线下解释:“我刚才在想事情。”

“你在想什么?”

苏时岄盯向江上阳一脸认真严肃的脸,她清了清嗓,刚准备说话就被身后来往的人群撞上。

她被迫跌进了江上阳的怀里,江上阳握紧了苏时岄的手腕。贴近他的苏时岄听到了江上阳逐渐加快的心跳。

扑通扑通,不停息的律动替代了这场大雨里没有出现的雷声。

她们的情绪在蔓延,江上阳凝视着低头的苏时岄。无比靠近的触碰却让他手足无措。

雨点在慢慢变小,身边的嘈杂声却在慢慢变大。就像是被按下音量键,耳边的交谈声变得清晰。

心跳的声音在被渐渐隐匿。

后知后觉的苏时岄推开江上阳,她缓缓看向江上阳,他还呆愣着,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苏时岄笑着戳醒他,“江上阳,你傻了吧,一直不动?”

江上阳木讷地放下双手,转动眼珠看向苏时岄时,她已望向了外边,只对他露出侧面。

“雨变小了,我们走吧。”

苏时岄又走在了自己面前,他想这一次不要只是看着背影了。

江上阳走在苏时岄身边,手背刻意着轻轻触碰到了她。

“苏时岄,你刚刚在想什么?”

愣住笑容的苏时岄转头,看向他有些欢喜的视线,她歪嘴调皮道:“秘密!”

丝丝缕缕的雨落下,天空也在诉说心意,所以雨也一直下个不停吗?

忽然之间,江上阳伸手拉住了苏时岄。

他的眼神是雨后天晴的太阳,真挚的发烫。或许也是好奇地想要知道苏时岄口中的秘密吧。

“好啦,不是什么秘密。”苏时岄抽了抽手,纹丝不动。

“就是刚刚看着你和覃可聊天,想到了你们或许能填到一个学校的事情。毕竟你们成绩都一样好……”

风儿吹来花香,扑撒在周围,聆听心跳的鼓声。花香让她凌乱,她自己在说些什么?江上阳又看着自己做什么?

远处的藤蔓蔓延,绿枝缠绕攀爬在泥墙上。她越过江上阳的肩头看去,紫色的花朵屹立枝头。

“啊,原来这个时候也会开花的。”

【若花开,爱会自来。】

如果她说出来自己的心声,那么她会看见他近乎珍藏了十年的感情。

江上阳低头思考,望着握住她的手,他的心脏开始越来越猛烈。

理智在规劝,爱意在横冲直撞。

时间静静的,空气凉凉的。

爱的神明仔细瞧着,却随着时间流逝,吹散情绪的激动,跟着一阵微风轻轻跑掉了。

抓住苏时岄手腕的江上阳手心紧张地冒出丝丝细汗,他说:“苏时岄,填了志愿的时候告诉我吧。”

他的话浓郁过了花香,她愕然,竟一时反应不过来。

苏时岄讷讷点头,轻轻地回复:“会告诉你的……”

江上阳轻轻松开她,“走吧,他们还在等我们。”

苏时岄望着江上阳的身影,尽管不解,她还是答应了他。

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啦。苏时岄就这样天真地想着。

然而就在刚刚,江上阳他其实冲动地想要说出自己喜欢苏时岄这个事实。

江上阳躲开的不是雨,是他越来越喜欢苏时岄却不敢说出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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