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侦破案件

实际上,楚星羡自那日春风楼与陆茗文分开后,便命袖离暗中留意京中动静。

两日前,袖离来禀:“禀世子,兵部武库司有个管事频繁出入城郊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出手极为阔绰,行事十分可疑。”

楚星羡:“继续去查,有线索及时来禀!”

昨夜,袖离再次来禀:“属下查探到武库司陈庆翀所使用的暗器正是一根细金属,能成为杀人于无形。只不过,他平日不常使用,故知道的人并不多。”

楚星羡若有所思:“叫暗卫不必盯着了!接下来便是刑部的事了。”

次日清晨,楚星羡在院中悠闲逗鸟,口中哼着小曲。

清寒笑眯眯地近前:“世子爷,属下发现您今日心情格外地好。”

楚星羡对着清寒道:“京城那两宗离奇命案,想必不久便能告破。”

清寒一脸茫然:“世子爷,您又未插手此事,缘何如此笃定?”

楚星羡边逗着鸟,边漫不经心道:“有些事,暗中推动一下即可,不必大张旗鼓。”

他话语略一顿,接着略带嘲讽“有些人呀!还妄想取本世子性命。既如此,本世子倒也不介意搅浑这水。”

说着将一封匿名信交给清寒:“命人将此信送予陆侍郎!切记暗中行事。”

陆家府邸,下人匆匆来报,称府外有一神秘人留下封信,指明要交予陆茗文。

陆茗文接过信,信封材质普通,封口处蜡封且未署名。

展开信纸,其上字迹刚劲有力:“欲破奇案,可留意兵部武库司正陈庆翀,其近日行踪诡异,或与此案有莫大关联。”

陆茗文反复研读,心中暗自思忖,这信蹊跷却条理清晰,不像是恶作剧。且根据杀手交代领头的亦为陈姓……若陈庆翀与此案有关,那案子恐怕比想象中更为复杂。

他不作耽搁,立刻前往刑部,对一个侍卫交代道:“你速将刑部武库司陈庆翀资料整理给我,同时,命人去盯住他,一有动静速来禀报。”

侍卫:“是!属下这就是。”

陆茗文唤住他:“务必暗中行事,切记不了打草惊蛇,另……”他顿了顿,暗道陈庆翀未知是否与兵部中人勾结,“不要惊动兵部。”

侍卫得令退下。

刑部侍卫一连数日,在暗处盯着陈庆翀的一举一动。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陈庆翀偷偷出城,前往郊外一处废弃仓库。

侍卫兵分两路,留一人回刑部通传,其余人等赶往郊外。

刑部府衙:“报!启禀大人,疑犯陈庆翀已出城。”

陆茗文迅速起身“立刻点齐刑部精干人手,前去捉拿。”遂马不停蹄地赶往郊外。

待人到齐,众人迅速冲入仓库。仓库内光线昏暗,弥漫着腐朽气息,夹杂着一股淡淡幽香。

陈庆翀见被包围,脸色瞬间惨白,身体微微颤抖。

“陈庆翀,你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陆茗文走上前,厉声问道。

陈庆翀强装镇定:“陆侍郎,您这是何意?我不过是来处理私事,竟劳动刑部一干人等到此。”

陆茗文语无波澜道:“私事?只是……陆本官掌握的线索,兵部那名惨死护城河的工匠及密林黑衣人之死,均有你有关。”

陈庆翀反问道:“大人,凡事讲求证据,总不至于刑部便是凭一张嘴定案不成?”

陆茗文眼神一凛:“你揣进怀里的那枚黑色玉扳指。”

说着命侍卫将陈庆翀压住,从他怀里掏出扳指。

陆茗文续道:“这扳指与春风楼牡丹姑娘描述的一模一样。对此你如何解释?”

听及此处,陈庆翀突然无奈地冷笑出声:“牡丹?她供出的我?哈哈哈……着实可笑。”忽而,声音顿住,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也罢,既然她巴不得我去死,那就遂了她的愿。”

陈庆翀看着陆茗文道:“陆侍郎,下官承认皆是我所为,但凭大人处置。”

陆茗文睨视着他:“哦?那密林倒挂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为何要用那种细金属作为凶器?”

陈庆翀犹豫片刻后说道:“金属细线乃我独有,可杀人于无形,又便于藏匿。”他看了眼陆茗文,颇为得意道,“大人,此前不也未曾发觉。”

陆茗文狐疑道:“你方才不是还不肯认罪,只不过片刻功夫,你又想通了?倒着实令本官好奇。”

陈庆翀手指紧紧纂起,显是不甘与愤怒,面上却反而笑道:“怎么?大人是暗示下官要反抗不成?”

陆茗文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见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再问定也无果,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而道:“带回刑部。严加看管!”

次日,刑部看守牢房的衙役却传来消息,陈庆翀在狱中自尽了。

眼见线索又断了,陆茗文速进宫向皇帝禀报此事。

御书房内,陆茗文将案件进展如实向皇帝禀明。

皇帝听后,龙颜大悦:“陆侍郎,此次侦破此案,功不可没。虽未揪出最终主谋,但陈庆翀畏罪自杀,也算给朕和百姓一个交代。”

陆茗文跪地谢恩:“陛下圣明,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必一查到底。”

皇上手中依旧翻阅着奏折,看似漫不经心道:“楚世子,近来可安分?”

陆茗文微抬头直视皇上,猜测他的意思,斟酌后开口道:“据微臣所知,世子除有风流之名外,其他倒也行事规矩。况,案件得以侦破,世子亦有协同之功?”

皇帝放下了奏折:“他还有这能耐?”

陆茗文知皇帝生性多疑,怕不是又起了疑心。遂道:“据侍卫回禀,世子刚好撞见凶手形迹可疑,其发现线索便立刻告知刑部。”

皇帝:“哦?当真如此,亦当好生嘉奖一番才是。是时候见一见这位侄儿了。”随后皇帝冲陆茗文摆了摆手:“退下吧!”

陆茗文闻言恭谨告退,只是……案件看似告一段落,实则暗藏玄机。表面证据罢了,其实还有诸多疑点。不过……水落则石出,迟早的事罢了。

清寒语气轻松道:“一切果如世子所料,那陈庆翀自知在劫难逃。自杀狱中。”

楚星羡摇了摇头,他和陆茗文想法一致:“这不过是个小角色,畏罪自杀?本世子是不信的,只怕是杀人灭口,真正的主谋还隐匿在暗处呢。那尤其是那细金属背后隐藏的秘密,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

夜晚的揽月阁,数百盏纱灯将夜空装点得熠熠生辉,红黄光泽流转其间。春风轻轻拂过雕花轩窗,裹挟着阵阵脂粉香气。

楚星羡携清寒方踏入阁楼,管事便眼尖地瞧见了他们,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那笑容仿若能挤出水来。

楚星羡随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潇洒地抛给管事。

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管事忙不迭伸手接住,乐得嘴都合不拢,点头哈腰地说道:“二位公子,二楼雅室请!”

一楼,乐师指尖轻捻琵琶丝弦,戏台上异族女子舞姿轻盈,仿若雪花纷飞,歌声婉转悠扬,绕梁不绝。

楚星羡看着周遭,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慵懒地斜倚在栏杆上,眼神透着几分百无聊赖。

就在这时,一抹出尘的白色骤然闯入眼帘。近处的一个糖人摊位前,一位男子身着一袭月白锦袍,身长玉立,冠玉束发,愈发衬得面容俊朗。风过吹起如瀑墨发,卷着温柔,待他旋转身来,只见其眉目如画,此时笑容深深,正对着身后之人。

虽着男装,楚星羡一眼看出身后之人女扮男装。她欢快地拿起糖人孙悟空,旋即又放下,接着拿起一个勾着龙图案的糖人,却又再度放下。

如此反复了七八次,就连楚星羡都觉得她太过纠结,就在这时,她终于不再犹豫,轻轻扯了扯男子的衣袖,说道:“哥哥,这些我都要。” 边说边指着各式各样的糖人。

对于这般行事随性的女子,楚星羡顿觉有趣,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目光也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分。

她话音刚落,男子便轻声应道:“好。”笑容之中满是宠溺。

这边楚星羡刚感叹了一句:“好一对璧人。” 便见陆茗文回转身来。

楚星羡一愣,竟是他?又是他!冤家路窄。

陆茗文抬头望向揽月阁上的楚星羡,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幅度,冲着他点了点头,以示招呼。

楚星羡刚想回应,雅座的另一端便有人喊道“茗文兄,可上来一叙。”

楚星羡以眼神示意,清寒查看回禀:“是二皇子。”

陆茗文还未及答话,只听那女子抢先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好。” 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音儿……” 陆茗文抬头望向揽月阁上的楚钰,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满是宠溺,叮嘱道:“只一会儿。”

陆茗音用力地点点头,痛快地应下。二人拾级而上,随行之人则候在一楼。

二皇子楚钰站起身来,冲他们挥手示意,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陆茗文神色温和,拱手说道:“二皇子。” 声音温润如玉,语调不疾不徐,让人听着格外舒服。

楚钰回应道:“茗文兄。近日难得偶遇。”

随后,他细细打量着陆茗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说道:“哎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茗音呀,这身打扮,倒真像个俊俏的小公子。”

陆茗音见自己轻易被识破,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双颊微微泛红,说道:“钰哥哥,你可别打趣我了。”

这时,楚星羡轻声笑了笑,那笑声低沉悦耳。兄妹俩这才瞧见发声之人。

楚星羡与二皇子互相见了礼,楚钰招呼着三人入座。

楚星羡目光落在陆茗文身上,率先道:“陆侍郎,又见面了。”

陆茗文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点头示意,随后错开视线。转头却见陆茗音正痴痴地望着楚星羡,一脸娇羞,眼神中满是少女的倾慕。

陆茗文轻咳一声,陆茗音这才回过神来,慌乱地低下头,双颊愈发红了。

楚钰见状,戏谑道:“我这堂兄,玉树临风,尚未婚配哦。”这一下,更是闹得陆茗音脸上瞬间红若桃花,娇嗔道:“钰哥哥!” 声音软糯,带着几分羞涩与埋怨。

陆茗音定了定神,巧笑嫣然道:“茗音见过楚世子。”

楚星羡亦笑得俊郎:“陆家小姐着实写得一手好字。”

陆茗音更是娇羞:“世子,一首曲子才是弹得出神入化。”

二人相视一笑。

楚钰随意问道:“茗音,今日为何这般打扮?差点都没认出你来。”

陆茗音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说道:“父亲说女子应当深居闺阁,我央了他许久,才答应让我男装出行,还非得哥哥陪着不可。若我是……”

陆茗文开口打断她的话,旋即说道:“茗音。我们该回去了。”

又对着楚星羡和楚钰说道:“二位,我兄妹二人出来已久,这便先行回府了。告辞!”

“二皇子,本世子亦先行回府了,您请便。” 楚星羡冲着楚钰拱手拜别,“清寒,走。”

他在揽胜阁门口,加快了步伐,赶了上前去,看似随意地说道:“陆侍郎,听闻两宗命案已侦破,可喜可贺。”

陆茗文微微一愣:“多亏了诸多线索,才得以让案件有了进展。”

楚星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想必是有人暗中相助吧。”

陆茗文心中一动,正欲追问,楚星羡却已转身离去,只留下潇洒的背影。

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这事和楚星羡有关,且他知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同时心里隐隐有些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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