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很窄，几盏灯都坏了，又没有窗户，昏暗狭小的地方住着各式各样的人，走过一段路都能听见门里面嘈杂的声音。

门打开了，常年的霉味和灰尘让空气很不好，赵智不舒服的咳嗽了两声，但曹森没在意，第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挂着吊瓶的唐柯。

心心念念五年的唐柯。

“唐柯？”

“唐柯？”

曹森的手抖的厉害，自己梦了五年的人现在就在面前，他多怕这是一场梦。

唐柯闭着眼睛，只是睡着。

“唐柯，他怎么成这样了？”

赵智鼻子一酸，原本阳光帅气的少年现在只剩了一副骨头架子，脸颊都已经凹进去了，哪里有半点当年收情书的模样。才五年，唐柯才二十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唐宁叹了口气：“当年高考结束后，我爸妈一意孤行，把他关在了家里，他绝食了三天，在医院……割腕了。”

曹森放在唐柯脸上的手一顿，转而轻轻的拿起他的手，手腕上赫然裂着四条崎岖的疤痕。

四条！

居然有四条……

唐柯，你他妈是傻逼吧！

“抢救回来之后当天他刚醒……就又割了一次。”

曹森的手指都快嵌进肉里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决绝！

“我爸妈没办法，把他送进了精神病医院。在医院呆了两年，因为他实在太会跑了，爸妈又把他接回了家关了起来，可是他一到家就……就寻死。我劝了很多次，可是爸妈不听我的。”

“一个一心想死，一个一心不让他死。他们互相折磨了四年，可就在一年前，唐柯身体恢复一点之后从医院被接回来，突然就不闹了，很安静的吃饭，睡觉。在房间里被关了半年，爸妈终于把他放出来了，他安稳了一段日子，爸妈的监管松了些，他突然消失了一天一夜，就在我们都以为他不会回来的时候，回来了。”

曹森脑子里一直在想一年前的事情。

他那时候在拍戏，赶综艺。全天都在飞。

“他回来挨了一顿打，说是去找你了。”

曹森心沉到了底，被唐宁的话扎的血淋淋的。

唐柯来找过自己！

自己在干什么！

手机都没开！万一唐柯打电话过来了！好不容易出来了，曹森，你他妈居然那时候不看手机！

“没人知道他怎么去找你的，他身上没有钱，没有证件，只一天就回来了，然后……”

唐宁的情绪奔溃了。

“然后怎么了。”赵智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曹森想让他别说了，却又忍不住想要知道他这五年怎么过的，为什么睡在这儿，不醒过来。

唐宁捂着脸缓了好一会儿，才吸了吸鼻子继续说：“他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把刀插进了胸口……”

曹森闭上了眼睛，他不该听的。

不该听的。

他的手想掀开被子看看，却怎么也拿不起来。

“好在没伤到心脏，最后还是抢救回来了，但他不说话，不吃饭，医生说他没有生的**，他一天比一天虚弱，不和家里闹了，只是躺着，不说话。我看不下去了，把人偷了出来，但刚到这里就倒下了，我找了医生过来，说他……说他只撑着最后一口气了。”

“他知道我要来找你，拦着我，不让我去，说你现在过得很好，不要去打扰你。让我帮他看一眼你。他知道和你在一个城市已经很满足了。他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你一个城市了。”

唐宁已经哭的说不出话了。偏了偏头，捂住了嘴，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

“赵儿，联系医院，叫救护车。”曹森小心的把人扶起来。

“好。”

“不行！我爸妈会知道消息赶过来的。”唐宁赶紧阻止。

“他们还敢来？只要他们敢出现，我就敢让他们回不去！”曹森已经失了理智了。他好不容易找到唐柯，谁再来阻拦，再伤害他，他豁出这条命不要，也把人一起拉到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