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颂雅吃痛的惊呼一声,本想说些什么,可对上闻妙安那不容置疑的神色便也安分不少的耸了耸肩,后而她又比划道。
“现下我们去何处?你难得出府一趟,不如我们...”
闻妙安自是没了心情,她出声吩咐那驾车的车夫道。
“先去明府将明小姐送回去,再回公主府。”
“是,殿下。”
“好吧。”
明颂雅知晓她撞上这齐玉衡之事,现下自是没那个心情随着她出去玩闹,依这人的脾性,怕是前脚刚回长宁公主府,那参兵部尚书教子无方的折子便送入九华殿,呈到了皇帝面前。
此乃皇室之事,她还是少插手为好。
正如她所料这般,闻妙安先是送明颂雅回了明府,后而回到长宁公主府便一封折子送进了九华殿。
这一封折子送了进去,不到夜里九华殿便传出兵部尚书教子不善,罚半年月例银子的折子。
闻妙安瞧着亲卫给她回禀时刚用过了晚膳,她披着一件儿薄一些的娟纱披风坐在海棠树下的美人榻上看着话本子。
“这教子无方父亲有过,母亲也有过,传本宫懿旨,既然这兵部尚书的夫人教不好自己的儿郎,便...朝颜,明日进宫回禀母后,指派一个嬷嬷去兵部尚书府,好生教教兵部尚书夫人教子的法子,叫她学明白些,若是还有此事闹到本宫的眼前,便不只是这般简单了。”
她同皇帝都不好明着罚了那齐玉衡,既如此便罚一罚这兵部尚书同兵部尚书夫人。
这齐玉衡虽是风流得很,却也格外的孝顺,若是灵澈不舍得同这人和离,这般也算是敲打他了,能叫他安生一段时日。
“是,殿下。”
亲卫领了命便也离了这春山居,闻妙安又在这海棠树下坐着瞧了一会儿话本子,她瞧完了最后一页刚想着起身回屋,可刚起身却瞧着那赫连嵘辰来了。
他亲提着一花梨木雕云纹的食盒走了来,后而便给闻妙安作了一揖比划道。
“草民来了。”
闻妙安闻到了这人身上若有似无的脂粉香便皱着眉往后靠了靠。
不知怎的,她瞧着他这副模样,竟是想起了齐玉衡,这般想着心中便多了一股无名的烦躁之气。
朝颜自也是瞧出自家殿下这神色不对了,便走上前去问道。
“不知世子此时来春山居所谓何事?”
赫连嵘辰便提着那食盒走了过去放至茶桌上,他将食盒打开便将里头的汤药奉了出来比划道。
“这是我给殿下熬得药,对耳朵好,殿下趁热喝了吧?”
他半蹲着身子瞧着闻妙安,这神色间竟略有几分盼望之色。
闻妙安不想喝这人熬来的汤药,无论碍是她觉着这耳朵早已治不好了,还是依着这人品行不端,也是个花言巧语的骗子,她都不想喝。
她秀眉紧锁这眉间似是有些厌恶,赫连嵘辰离得近些自也是瞧了出来,他以为是闻妙安嫌这汤药闻着太苦了些,便又从那食盒里拿了一碟子金桔凉果来比划道。
“良药苦口,殿下还是要喝的,况且我一早便料到了殿下怕苦,便亲去膳房取了这一碟子的凉果来,殿下喝了药再用这凉果压一压便好。”
眼瞧着这二人要僵在此处,朝颜便笑道。
“世子爷,殿下晚膳用的多了些,现下怕是喝不下的,不如...等晚一些奴婢再给殿下热一热,服侍着殿下喝药如何?”
她服侍闻妙安多年,自是瞧出她是不想喝这汤药了,但碍着这赫连嵘辰尚在,便也说不得什么。
赫连嵘辰将信将疑的瞧着闻妙安,比划着问道。
“殿下可是晚膳用多了,现下喝不下这汤药?”
闻妙安瞧了一眼朝颜便不大自然的颔首侧过了头。
“好,那就麻烦朝颜姑娘晚些给殿下热一热了,只是这药不能过热,过热便会失了药性,姑娘要小心这火候。”
“是。”
赫连嵘辰便也未再留在这春山居逼着闻妙安将这碗汤药喝了,他比划道。
“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他比划完便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褶子,离了这春山居。
闻妙安瞧着这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便问道。
“他刚刚说什么?”
朝颜将这茶桌上的汤药同凉果都收好放进那食盒中,后而便比划道。
“赫连世子说他还有事,要先行一步。”
有事?闻妙安蓦地想起白日里在画舫上惊鸿一舞的花魁娘子便觉着那食盒碍眼得很。
这赫连嵘辰既不留在府中给她好好地治耳朵,又初来京洲城在这无甚亲朋好友。
半夜三更有事要出门,怕是同那花魁娘子共度良宵去了吧。
“赫连世子住在哪个院子?”
朝颜倒是不曾想自家殿下会问这个,她便也比划道。
“最东边那个碧苍院。”
“把这汤药浇在碧苍院前罢,本宫记得碧苍院前似是栽了不少的月季?便浇在月季上罢。”
闻妙安说罢便起身回了屋内,浅桃捧着一碟子小桃酥瞧着便连忙随侍了上去。
朝颜便也依着吩咐将这碗汤药浇在了碧苍院前的一株月季上,赫连嵘辰半夜拿着那万年雪灵芝回府时,便瞧见院门口的红月季莫名其妙的死了一株。
他抓了个侍女来问,侍女也是不知为何。
他虽觉有些不对,却也只能当这月季是自己想死了,才死掉的。
……
接下来这一段时日,赫连嵘辰每日都会奉一碗汤药入春山居,闻妙安自也是寻了各种法子将这汤药倒了。
而灵澈同齐玉衡之事...自那日她同皇帝罚了这兵部尚书夫妇后便也没了下文。
想来灵澈此番又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妥协,谅了那齐玉衡。
闻妙安知晓此事时正坐在这春山居新扎的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她抓着那绳子瞧着朝颜给她比划着。
浅桃这些时日的手语学的也小有起色,她在一旁瞧着也瞧明白了便愤愤然道。
“灵澈殿下可真是好脾性,此事若换做是我,我非得把那对儿奸夫□□扒皮抽筋。”
闻妙安不解的眨了一下眼,朝露便笑着在一侧给她比划着浅桃所说,她瞧着便也跟着弯了眸。
“母后将你指到本宫身边侍奉时,可说你脾性好得很,最是温柔淑慎,可本宫怎么瞧着...这春山居就属浅桃的脾性最不好啊。”
她这般说着便是打趣浅桃,浅桃愣了一下后而便涨红着一张脸说道。
“殿下!”
这春山居中正打闹着,守在外头的婢女便跑入内比划道。
“殿下,赫连世子来了。”
闻妙安想着也到了这赫连嵘辰给她奉药的时辰了,便也点了头。
赫连嵘辰又提着那食盒步入春山居,他瞧着长宁公主坐在秋千上便走过去作了一揖比划道。
“草民来给殿下奉药。”
闻妙安抬了手示意这人免了礼,后而便瞧见他打开那食盒将里头的汤药端了出来,递至她眼前。
她抬眸瞧了一眼朝颜,可还未朝颜说些什么,这赫连嵘辰却先开了口说道。
“我今日来春山居前,可特地跟膳房的伙计打听过了,殿下可没多吃些什么,应是喝得下这药的。”
朝颜听着便也比划给了自家殿下。
闻妙安瞧着自也是皱紧了眉,她不想喝这汤药,除却这赫连嵘辰品行之事外,最重要的还是...
她怕她喝了这盏药,便会盼着耳朵好起来,一旦有了这盼头她便会寝食难安,若是最后这赫连嵘辰还是医治不好她的耳朵,她怕是又会...失落的沉寂许久。
这么多年来她尝过太多失望的滋味,这滋味可要比汤药苦的多。
正因如此,她才不肯喝。
只是...今儿她瞧着这赫连嵘辰的模样,她这药是非喝不可了,既如此,闻妙安便也不拖沓的接过那白瓷碗将里头黑乎乎的汤药一饮而尽。
这汤药确是太苦了些,苦的闻妙安紧皱这眉连带着鼻子也跟着皱了起来,赫连嵘辰便也从食盒中奉了一碟子花生酥糖,她便也拿了一块儿小的含入嘴中,这才好了些。
待她神色瞧着没那么痛苦了,赫连嵘辰才轻拍了拍她比划道。
“殿下,我要给你把一下脉。”
他已给这春山居送了七日的药了,自是要诊一诊这长宁殿下的耳朵可有好些。
闻妙安便也将手伸了过去,任人搭在了她的脉上。
只是...赫连嵘辰本以为这长宁殿下的耳朵应有些起色才是,可如今把着却同之前别无二致,他紧锁着眉又把了把,后而便比划着问道。
“殿下可觉着耳朵有好些?”
闻妙安便也如实摇了头,后而她便瞧着这赫连嵘辰似是在说着什么。
“不对啊..我给殿下喝的药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为了那万年的雪灵芝,还险些**给那花魁娘子...怎么竟无效用?”
他说的格外小声,随侍在闻妙安周遭的婢女们也是没听个真切,只听到什么“心思”“花魁娘子”了。
闻妙安轻拍了一下赫连嵘辰的肩膀,瞧着这人回过神来便比划道。
“什么?”
“无事,我再想想别的法子,只是...我给殿下熬的药,殿下要好好喝,按时喝,一定会对殿下的耳朵有所助益的。”
赫连嵘辰只当这方子对闻妙安的耳朵无甚效用,他比划着劝慰着她。
“我还要再想想别的方子,便先行告退了。”
病的时间久了就不会觉得自己会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女主这么抗拒治病,而且女主对男主的印象实际上也不好,花魁娘子和齐玉衡的事情也算是一种迁怒了,女主是权势滔天的公主,有些任性当然是可以的,只要不过分就OK了。
碧苍院前的红月季:栓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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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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