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妙安拂了手免了这帮姑娘们的礼,她秀眉微皱神色间略有不悦。
她们围上来意欲何为她是知晓的,只是皇帝选妃之事她不想掺和更不能掺和,她只想当皇帝的姐姐,太后的女儿,晋北朝的长宁殿下。
不想被卷进这后宫前朝的纷争里,更不想皇帝顾着她的脸面多宠幸谁几分,免得日后她们姐弟二人离心。
更何况...明颂雅身子不大舒服,她现下只顾得上她。
明颂雅晕的愈来愈厉害了,她昏昏沉沉的有些站不住,若非闻妙安同珍珠搀着她,她怕是就要摔进这池子里了。
闻妙安搀着明颂雅欲要走至一侧人少一些的地方透透气,只是这帮姑娘们好不容易逮到了长宁殿下又怎肯就这般轻而易举的放走她,便纷纷围了上去。
有些事特意学过手语便比划着要跟殿下攀谈,有些不会便瞧着身旁人比划的照葫芦画瓢。
闻妙安瞧着只觉着吵得很,她抬手拍了拍另一侧的珍珠,珍珠侧过头来瞧了一眼长宁殿下便会意道。
“诸位都让一让,殿下不喜人多,你们若是再围着殿下,那殿下怕是就要传亲卫来,以不敬之罪罚姑娘们入天牢了。”
她这话落,那帮姑娘们也是愣了片刻,后而便还是分毫不让的欲要同长宁殿下攀上关系。
毕竟...她们人多得很,且都出身显贵,她们不信这长宁殿下真能不顾前朝大臣们的脸面,传亲卫来将她们抓进去。
更何况....她们瞧着这侍奉长宁殿下的婢女也走了,如此这般长宁殿下又该如何传亲卫前来。
姜昕也帮着那珍珠姑娘说了两句道。
“明小姐身子不适,你们若是这般阻拦误了明小姐的身子,到时可不是被押入天牢就可以善了的了。”
“这明颂雅不过是明氏的义女罢了,身上流着的又不是明氏的血脉,虽是跟长宁殿下的私交不错,但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世家贵女,岂是明颂雅这般冒牌的贵女可以相比的。”
“就是,今儿纵使她出了什么岔子,陛下,太后娘娘,长宁殿下都会权衡之后向着我们,而不是这个冒牌货。”
这京洲城的姑娘们同这明颂雅积怨多年,在早些年明颂雅还未出嫁前,她们也不过是碍着明氏的脸面,对这人多加礼遇,后而她出嫁当夜便克死了夫君,此事也成了她们拿来冷嘲热讽她的一根刺儿。
她们本就瞧不上明颂雅的出身,谁人不知她原是江南城贫民窟的孤儿,不过是侥幸成了明氏女。
更是嫉恨长宁殿下同明颂雅交好。
今儿她们百般阻拦眼瞧着那明颂雅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摇摇欲坠似是要昏过去,便更来劲了。
这帮子姑娘们步步紧逼的围了上来,闻妙安小心搀着明颂雅,她抬眸瞧着她们本紧锁着眉欲要开口说些什么。
奈何还未等她出声,明颂雅一个没站稳便摔了下去,直接跌入了湖中,珍珠则是被她一把推了开,至于闻妙安则是被身侧的姜昕一个眼疾手快的拽了回去。
“殿下,殿下,我家小姐。”
珍珠霎时便急了,可是她不会水若是贸然跳入湖中怕是还没将小姐救上来,便自身难保了。
闻妙安会水,她无半分犹豫的便将身上的外裳同发髻上的钗环首饰都摘了下去,可围在身旁的姑娘们眼瞧着长宁殿下要跳湖,便也上去千般百般的拦着。
“殿下,莫要为了那么个不值当的人跳湖啊。”
“殿下,她今儿纵是死在了灵隐池里,殿下也不能为了她涉险啊!”
闻妙安虽是听不见,但她眼瞧着这帮姑娘们围在了她的身前,她一个气急便抓着最近的那个姑娘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
那姑娘被打蒙了,霎时便红了眼眶欲要落泪。
围在前头瞧着的姑娘们也是愣住了,她们不曾想长宁殿下竟为了明颂雅打了人。
可就算如此她们今儿若是眼睁睁的瞧着长宁殿下跳了湖,她若是出了岔子,太后同皇帝追责起来,她们难辞其咎啊。
闻妙安瞧着她们还似刚才那般拦着她,便又要抓来一个世家贵女狠狠的赏她两个耳光,这耳光刚落下,珍珠似是被吓到了一般,她顾不上宫里规矩的猛地拍了拍身侧的长宁殿下。
“陛下!”
她这话落,围在闻妙安身前的贵女们便也都回过身去瞧,闻妙安虽不知出了何事,却也是跟着瞧了过去。
这一瞧,她便被吓得险些昏了过去。
闻晏安不知何时离了九华殿来了这灵隐池畔,还好巧不巧的撞上了明颂雅坠湖,他瞧见了竟毫不犹豫的跳了湖。
侍奉皇帝的小太监们眼瞧着皇帝跳了灵隐池,便也急的去传了亲卫,太医,后而便在岸上脱了衣裳一并跳入了池中。
事已至此,这灵隐池畔的姑娘们便也知晓她们今儿是闯了多大的祸事,若非她们刚刚百般阻拦长宁殿下带走明颂雅。
皇帝又怎会跳湖?
她们一个两个都惨白着一张脸跪拜了下来,闻妙安绕过她们急急的朝着皇帝走去。
闻晏安极为善水,没一会儿便带着明颂雅安然无恙的上了岸,刚刚随着他一同跳湖的小太监们竟是半分用都无。
只是明颂雅遭此一难是彻底的昏了过去,闻妙安便也从珍珠怀中拿过自己刚刚脱下的外裳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围在一旁的小太监们,还有那赶来的亲卫们瞧着皆背过身去。
“陛下可好?身上可有哪儿不大舒坦?”
闻晏安紧皱着眉盯着昏过去的明颂雅摇了头,他接过小太监奉上来的帕子擦净脸上的湖水,后而便比划着问向闻妙安道。
“今日是出了何事?”
“珍珠,你来说。”
珍珠便也领了命将今日灵隐池畔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与陛下听,皇帝这脸色也愈来愈难看了,他将手中的帕子一丢便回过头去瞧向了那帮已然跪拜下来请罪的姑娘们冷声吩咐道。
“都给朕抓了,押入天牢,她们的父亲也给朕抓入宫中,朕倒是想知道是谁给她们的胆子,敢让她们在宫中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难为明....朕的皇姐!景文此事交予你办,务必办妥。”
景文乃是景林的徒弟,景林从前是在九华殿侍奉先帝的,后而先帝薨逝便将他留给了如今的太后,他便也将自己的徒弟景文派到了陛下的身边儿侍奉着。
他领了命便先带着身后的这帮子亲卫抓了今儿来这灵隐池畔的所有贵女入天牢,后而便又带了一波人出了宫。
闻妙安守在明颂雅的身侧紧攥着她冰凉的手问道。
“陛下,太医在何处?”
皇帝掩去了眼底的冷冽阴狠拍了拍自己的皇姐比划道。
“朕已派人去请了,姐姐莫急。”
“好。”
不过一盏茶的时辰,这九华殿的小太监便领着贺太医急急地跑了来,他提着药匣子先跪拜下来行了礼,皇帝摆了手道。
“贺太医不必多礼,快给明小姐瞧瞧。”
“是。”
贺太医如今已是太医院的院判,他的身后自是跟着两个小药侍,他们将药匣子打开,后而取了一方帕子搭在了明小姐的手腕上,他紧皱着眉把了把脉。
皇帝似有些急,这贺太医的脉刚搭上他便问道。
“明姐姐如何?”
明颂雅的年岁要比他大些,闻晏安还未登基为帝时便唤她为明姐姐,但自成了皇帝后便再未这般叫过。
今儿..他是真的急了。
贺太医把过了脉后而便边比划边说道。
“明小姐无碍,只是微臣觉出明小姐应是前不久便用了**香。”
**香...闻妙安霎时便想起明颂雅似是用了姜昕的膳食后才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她抬手伸了过去道。
“劳烦贺太医给本宫也瞧瞧。”
闻晏安自也是觉出了不对来,他瞧着身后的珍珠问道。
“你家小姐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
珍珠垂下眸紧皱着眉将自家小姐晨起到刚刚所用之物都说了个遍,闻晏安瞧着贺太医给自己皇姐把脉便也知晓出了何事,他冷声吩咐道。
“去将明小姐同皇姐所用膳食都验一验,瞧瞧有没有**香,还有那亭子里的茶盏碗碟都要验上一验。”
他自幼生在宫中,长在宫中,见惯了这宫中女人为了皇帝的宠爱是有多么的不择手段。
也是因此,他才不愿早早娶亲,才一直想着法子的拖着。
只是...他百般拖着,这帮姑娘们还是为了皇恩盛宠用了这般低劣的手段。
“一旦查出问题,那姜昕即刻杖毙,不必留活口了。”
明眼人都能瞧出皇帝此番是动了大怒了,这随侍在闻晏安身侧的小太监便也领了命带着贺太医身后的两个小药侍去了那亭子。
亭子里的膳食碗碟还未来得及收拾,他们便仔细地挨个验上一验。
而贺太医则是给长宁殿下把着脉,他把的格外的仔细,闻妙安瞧着便也问道。
“可是本宫的身子有什么不妥?”
贺太医摇了头将那方帕子收了起来比划道。
“殿下未中那**香,微臣刚刚这般仔细只是想知晓那赫连世子爷入长宁殿下腹中也有个把个月了,可曾有给殿下好生的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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