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蕊感觉自己刚才的失态,此刻低着头不说话,郑子兮跟她说完话之后,她偷偷的拽了下郑子兮的袖子。
这一动作被容昭收在眼底,他默默的垂下眼“师尊我们去看看家里的另外一个病人吧。”
郑子兮抽身回来去看了看这家里的男孩,发现和姐姐是一样的,病根早就埋下了,只是没发现,现在治病已经是晚了。
郑子兮觉得奇怪,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煞气和鬼气,姐弟俩身体却都坏成这样,难不成是心思歹毒的人下了降头?
修炼道法还有一种,在民间常见,利用一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在别人的房子里面动手,轻者一家人的一个重病,严重的一家子死于非命。
他环顾着周围怨气冲天,可是来源哪儿却看不清楚。
“这家里可是发生过什么事情?”郑子兮问郑姚氏
郑姚氏面色先是不自然随后变得咬牙切齿的
“我家里大女儿两个月前掉河里淹死了。”
容昭看着她的样子,完全没有刚才小女儿发疯他跟着疯的样子,说起来大女儿反而像是什么仇敌一样。
“那能带我去大女儿的房间去看看吗?”郑子兮说着
“道长,家是新搬过来的,前几天隔壁村的张道婆跟我们说大女儿不详,要镇压尸体,我把她尸体烧了镇压在了柴房里面,可是不管用。我带您去看看吧”
她们家里连遭横祸,她本来伙同丈夫要把大女儿尸体给扔到林子里面,让豺狼叼走了省心,只是等他们抬到林中的时候,第二天大女儿的尸体却又回到门口了,从哪儿以后她家里怪事儿更多,邻居还指指点点的。
郑子兮随着她来到角落一个小房间,开门是一个柴房,柴房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灰黑的像是腌咸菜的罐子,上面放着几道没用的黄色的符纸。
郑子兮看了看上面没有丝毫的不妥,就只是一坛子骨灰而已。
看来要查清楚只能问问灵魂了。
郑子兮叫容昭让郑姚氏出去,郑姚氏看了看郑子兮和容昭张了张嘴,随后说“道长您不用看着我们的面子,如果看到我那大女儿在这儿作恶,请道长把她打散吧,最好是灰飞烟灭,让她永远翻不了身。”说完之后又做了个别扭的动作,让后退出去关上了门。
郑姚氏在门外理了理发髻,身子倚在旁边的墙上,嘴里哼哼着小调,这次能除了妖孽,她就想个办法弄点儿钱去县城里面,做个小生意没准几年后他也能城里阔太太,说话尖声细语,体态婀娜多姿。
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符,递给容昭“我交给你寻灵用法,符纸烧尽了你就可以和她对话了,问的明白些。”
容昭按照郑子兮教给他的来做,符纸烧尽了他在一睁眼就在外面。
四周没有人这是一条河边,前面隐隐约约传来歌声,他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一个姑娘穿着棉麻的衣服,约莫二十左右,梳着简单的发髻,皮肤粗燥也掩饰不住清丽活泼。
容昭四处看了看环境现在不算暖和的时候,姑娘洗衣服的手冻的通红。
她洗着洗着,忽然发现容昭那一道目光,看了过来。
他们两个隔着一段距离看了一小会,小姑娘先是反应过来问他“小兄弟你怎么在这,我看你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
容昭不确定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上前像她走了过去。
荒郊野外的姑娘看他走了过来也不害怕,手在身上擦了擦像是站起来等他。
“请问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荣昭问
姑娘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村子里的,只是我怕我说出来你害怕。”
“你说吧我不怕,可能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姑娘看他然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随后眼神中露出惋惜的神色来“可惜了,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跟我一样了呢?”
容昭听她这么说就知道眼前的人正是他要找的人。
“你是姓郑是吗?”
姑娘点头回道“是姓郑,我叫月丽”说着笑了笑露出脸上两个醉人的酒窝出来
容昭看着他心里突然有点不好受,这么明媚年轻的人真可惜。
“小弟弟你呢,你是哪里人,叫什么?我看你穿的不一般,你家里人呢,怎么会这么年轻就丧命呢?”月丽看着他问着
容昭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死,是你家里人请过来调查的,你母亲说你死后你家里怪事不断,所以托我来问问。”
月丽听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低下头掩饰住眼神的失望
“你说这话我是不信的,他们让你来灭我还差不多,我死了他们也不可能来问我”
容昭听她这话觉得事情蹊跷,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充满怨气的怨灵,没想到会见到这么一个明媚的姑娘,不像是作恶的人。
“就算生前生怨,死后也应该离开前往你该去的地方,不要作乱了。”容昭对着她说不出什么重话,他打算劝劝她。
月丽突然抬头惊讶的看着他,然后迅速的摆手“我没有作恶,我甚至困在这里出不去,又怎么会作恶呢?”
容昭看了看周围问道“你为什么会困在这里?”
月丽抿了抿嘴然后说“这是我生前丧命的地方,而且.....算了,说了也没用死都死了。”
容昭时刻记住师尊的话,要问清楚,生怕漏掉什么连忙追问“而且什么,不能而且你得告诉我,我才能查清楚。”
月丽看着他“但是这和你来调查的没关系呀,家里人过的好不好我都不知道。”
容昭执着的看着他,月丽叹了口气“算了你想知道就去林子那边躲着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容昭听着去旁边林子找了个隐蔽的角落。
月丽继续蹲在河边洗衣服,连接哼起刚才的调子,不一会儿就有脚步声,朝着月丽这边走来。
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从后面容昭看不清楚是谁,只觉得那女的的背影熟悉,他看到来的那个身量还未长成的男的拿着一根手臂一般粗的棍子,正想不清楚他们要干什么。
月丽回头看着来人,说了什么他也没听太清楚,看起来像是熟人,说完话之后月丽转过身继续洗着衣服,男人慢慢的举起棍子,容昭在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男人已经敲下去了。
容昭快速起身飞奔到哪儿,想要阻止他们可是三人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月丽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容昭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那个女人正是月丽的母亲,郑姚氏。
郑姚氏看着月丽还清醒着,伸出手毫不犹豫的把她嗯进了水里,容昭大声喊着住手,用脚踹过去却略过了虚影,月丽挣扎的厉害随后就没了生息,淹死在了河里面。
“没用的你阻止不了的”月丽从他的后面走出来,看着河里那具尸体。
“这下可好了,把他卖给于大财主家里,二十两银子到手,咱们就可以搬到县城里面了。”郑姚氏说着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出来
“还要骗我弟弟家一副棺材钱,我弟弟疼她肯定不能少拿。”男人说着捂着嘴笑,好像刚才他们不是在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而是赚了什么财路。
两个人商量着走远了。
容昭被震惊的说不出来话,虎毒尚不不食子,刚才的两个人连畜生都不如。
“婚丧嫁娶,婚丧赶到一起那就是一笔财,我父母贪财,于财主梦到自己老爹哭诉身边没有一个可心的小妾伺候,于财主醒了之后就发布消息,找年轻新丧的女孩儿给死了的老爹做妾,愿意补偿本家二十两银子,我父母把我溺杀在了河边。”月丽缓缓的说着然后叹了一口气
“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吗?”容昭看着他问出心里话
“我是他们亲生,只是从小被送到伯伯家里养着,伯伯家里有一个儿子但是没有女儿,疼爱我万分,后来母亲生了妹妹和弟弟从小养在身边,可是家里人口杂,母亲一个人忙不过来强硬的把我要了回了,只可怜我伯伯伯母,看了我好多次了拿了许多钱给父亲母亲,他们也没叫看一眼,从我小时候离开家里没想到那是最后一面,要是有机会我真想回去再看看他们。”魂魄没有眼泪,容昭看着他眼睛被压的通红,却流不出一滴泪。
容昭看着她姣好的面容没有带着丁点儿的怨恨,说起来只有伤感
“你就一点儿也不怨他们吗?”
月丽听闻抬起头看着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怨什么,就当我上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土匪,杀了他们一家,这辈子来还报应了。”
“对了你刚刚说我家怎么了?”月丽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问他
容昭喘了一口闷气,想到月丽家里大女儿和小儿子卧病在床心里只觉得痛快。
“没什么他家的儿子女儿都病在床上起不来,我看你家周围也围绕着一股怨气。”容昭说着想要把眼前的女孩儿和那一家人分开。
月丽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会呢,我父母应该是拿了钱现下应该过的很好。”
“你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容昭问
“我也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绕来绕去也出不去。”月丽疑惑的看着他
容昭这时候想到了坛子上面的黄色符纸,心里了然。
“你家里在你生前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容昭看着他问道
“奇怪的事情。”月丽低头思索在想着什么,突然抬头“有,有一天爹爹带回来一把剑,那把剑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物品,我问过他也劝过他不要随意要这种东西,一般的有来历的都不详,可是爹爹不听,还训斥了我一顿,从那天开始我家里人脾气都变得很暴躁。虽然原来他们脾气也不好,但是没这样过,而且他们为了钱财何至如此把我杀了。”
“那把刀长的什么样子?”
“长长的原来拿黑布包裹着,爹爹喜欢经常拿出来看,剑尾部像是镶嵌着宝石一样,很漂亮刀身很亮很锋利,反正就是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剑”她出身乡野除了在伯伯家里,哥哥教过她一段时间识字,可是她文采有限形容不出来。那把剑通体是黑色的,剑身他看过一眼,锋利无比。
容昭点了点头和她说“我知道了我出去之后会留意,另外我出去之后会救你,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看看,然后就去投胎吧。”
月丽听他说完感激的看着他
容昭出来之后,睁眼就看到郑子兮正担心的看着他。
“师尊”容昭轻轻的喊了一声
“你刚才怎么了,很着急的样子,你看到了什么?”郑子兮看他醒过来担心的问
他刚才想要叫醒容昭,可是寻灵不会有危险时间到了就会回来。郑子兮忍过一阵,果然容昭情绪平稳下来以后,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容昭吐出一口闷气然后对郑子兮说道“师尊,他家的怨气和她大女儿无关,我找到她了,问了问她说是家里好像是有一把凶刀。”
容昭说着看了看墙角的坛子,他没打算把月丽的事情告诉师尊,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脏污师尊的耳朵。
郑子兮看着他不说话
容昭停顿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墙边,抱起放有月丽骨灰的坛子站起来。
“这道黄符是坑害生者灵魂的,我现在就揭开它。”说着看着郑子兮,郑子兮知道那道黄符的作用,只是他没说,别人家里的事情也不能贸然插手,容昭能这样说,说明他看到的人该是让人给害了。
郑子兮这算是默认了容昭的做法。
容昭揭开黄符,脱下外衣把坛子里面的骨灰倒在外衣上面,妥帖的放好,在地上抓起一把土放进坛子里面,封好了黄纸。
郑子兮看着他连贯的动作,还挺聪明。
他们出门就看见郑姚氏在外面等着。
“两位仙长,可收服了?”郑姚氏上前着急的问,他没注意容昭手里拿着什么。
容昭此刻看他,握紧了手尽量平复下情绪说道“你家的祸事和你死去的女儿没有关系。”
郑姚氏瞪大眼睛看着他“不可能除了她还谁要害我们。”
容昭斜眼看了她一眼“你家里前几个月没有有捡到一把剑,黑布包着刀柄上面镶嵌着宝石。”
郑姚氏吃惊的脸色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小仙长问这个做什么,我家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容昭陡然盯着他看,冷漠的让人不敢直视“那是一把凶器,你可以留着只是过不了多长时间别说你的子女们,就连你俩也可能死在这上面。”
郑姚氏被他吓到了,嘴唇哆嗦起来“有,有有有,我现在就给你拿。”
他们夫妇贪财,在自己的村子里面有名,本来还想着靠着大女儿尸体捞一笔钱,谁知道送过去之后与老爷家里怪事不断,又给他们送了回来,她男人不肯退钱,让家丁打了一顿,她怕自己以后守寡带着儿子女儿不好过活,就把钱还给人家了,她男人带回这把刀说是有个时间去县城里面卖了他,肯能值不少的钱,一直压在箱子底下。她们没了卖尸体的钱,现下又被人问起来剑,郑姚氏自然不肯老实的交出去,只是被容昭那句一家子都要死在上面给吓到了。
郑姚氏脚步如飞的跑进屋子里,不一会儿抱出来一把裹着黑布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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