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誉颇为赞赏地点点头：“说得很好，请坐。大家看看十大凶兽，里面还有三个生死未知，大家日后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还有两个是活着的，屠懵和蜚蛩。这两个来无影去无踪，连咱们的祖师爷夔源子都未曾见过。总之一定要多加小心！”
荀落对左誉说的五个凶兽多看了几眼。一天过去了，晚上没有课，也不必上晚自修，一部分弟子趁夜下山去玩。荀落带着一沓宣纸从群英馆里走出来，好巧不巧撞上了翟临冬三人。
翟临冬扇着扇子：“小落落，你要去哪儿？”
“交作业。”荀落说道。
“呵！够勤奋的呀！”明霖抱着双臂斜睨着。
“荀落，我们打算下山去玩，你呢？”叶云一脸温和儒雅问道。
“不去了。师尊还在等我。”荀落看了一眼他们三人，有些诧异这三人的性格相差这么大，他们是怎么玩到一起的？
“小落落，有了师尊就不要我们了！”翟临冬玩味地看着他。
荀落：“……”他直觉这个翟临冬脑子有点不正常。
“你们去玩吧，下次有空再说哈，我走了。”荀落赶紧抱着手中的宣纸离开。
“阿云，他越来越好玩了！”翟临冬笑道。
叶云叹了口气：“阿冬，你收敛些吧，都把人吓跑了！”
“哼！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子有什么好的？”明霖嘀咕到。
*
荀落跑了几次石阶后，体力锻炼了不少，这一次上来，他没再狗喘气了。
他看到顾清扬靠在梨树下休息，放轻了脚步，走近些，发现对方的眉头紧锁，拧成了一个饺子。师尊到底还是走不出过去的事吗？他心里愈发地好奇师尊当年到底还跟师祖发生了什么？
“师尊。”荀落轻声叫了对方的名字。
顾清扬双眼纤长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眼：“何事？”
“弟子来给您请安！这是我今日的字，还望师尊指教。”他半跪在顾清扬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
顾清扬刚刚睡醒，身上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放那儿吧。”
“是。师尊要是没什么事，弟子就先走了，明天还有课。”
“嗯。”顾清扬抬手放在眼睛上。
“师尊，你没什么事吧？”
顾清扬道：“没事。”
荀落将写了字的宣纸放在桌面上，他本想离开，目光无意间落在顾清扬的脖子上，白皙的皮肤上爬上两条黑色细丝，诡异而妖艳。他想起今日在《灵物学》上看见的一幅图——灵脉菟丝，专门寄生在有灵力的人和灵物身上，靠吸食灵脉为生，被寄生者一般不易察觉。
“师尊……你最近可觉得身体不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清扬。
顾清扬放下遮挡双眼的右手，眼神中流露出警惕：“没有。”
“师尊……”他犹豫了一会儿，心想，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师尊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自己被灵脉菟丝寄生了都不知道呢？“我先走了。”
*
第二天早上，他上的是灵器课，认识世间各大有名的灵器，他们入门弟子一年的课程都是在打基础，后面分流之后，就各自跟着自己的师尊学习更细致的法术。
教灵器课的是个女夫子庄雪妍，她头戴羽冠，颈上戴着银白色项链，双手戴着玉镯，腰间绑着一根铁链腰带。“同学们，今天我们来上灵器课，认识世间已知的灵器。”
“老师，世间已知的灵器这么多，其他未知的灵器呢？”一个男子问。
“未知的灵器都在坠星深渊，大家都应该清楚，每年的最后一天，是坠星深渊开启的日子，希望你们日后能从那里拿出一把绝世神兵。请大家看看我身上带了多少兵器？”庄雪妍展开双手。
“四种。”翟临冬说道。
“五种。”叶云补充。
“六种。”荀落说道。
庄雪妍不露声色：“还有人有其他的答案吗？”
“九种！”华子鸢说道。
庄雪妍露出了笑：“这位同学，请你分别说说是哪些？”
华子鸢站起来从头开始：“头顶的羽冠、发上的玉簪、耳饰、项链、戒指、腰带、手腕的两只玉镯、脚链。”
“好，请坐，还有一件你没有说。”庄雪妍神秘兮兮道。
台下一片寂静，大家都在想还有什么？
“裙子。”华子鸢细致观察了之后补充道。
“嗯，都对了，记住，凡是灵器，不要拘束于它的形状。”庄雪妍将裙摆拿开，红色裙子变成了白色裙子，而她身上原先的红裙竟然成了一把伞。
庄雪妍打开红伞，伞面点染着海棠花瓣：“大家看，我手中的这把伞叫做死灵伞，也是出自坠星深渊。伞面用的末日浮华织成，伞骨用的是神兽白泽的骨头打磨而成。在伞下可以看见已经死去的人。有没有同学想上来试试？”
“我！”叶云率先举手，“我有一个未过门的未婚妻，她死了，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好的，这位同学，你可以上来试试就知道了。”庄雪妍温柔地说道。叶云走上台，接过死灵伞，他握着白骨一样的伞柄打开，举在头顶上。渐渐的，他看到面前出现了他的未婚妻翟月：“月儿？是……是你吗？”
台下的同学包括荀落在内都有些吃惊，在他们的视角里，叶云正在对着空气说话，深情款款，如果不是演出来的，那就是死灵伞本身拥有可以与死人沟通功能。
“月儿，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告诉我，我会去帮你的？”
“月儿！”叶云显得有些激动，旁边的庄雪妍夺过死灵伞：“这位同学，死去的早已死去，未来才是最重要的。这把伞能看到故去之人，却不能让你同死去的人说话，请放宽心。”
“老师，有什么灵器可以让人跟死去的人沟通？”叶云问道。
“这……可能只有死灵宝镜了。不过那只是一个传说，可能还未现世，到年末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在坠星深渊召唤出来。”庄雪妍说道。死灵宝镜是传说中一面能够沟通地狱的宝镜，除了能跟死去的人说话，还能通过镜子打开地狱之门，进入彼岸世界。跟死灵宝镜一同并列为九州两大名镜的还有一个叫神灵之眼的宝镜，这一面镜子能够看到未来。但是谁也没有见过这两面镜子，都是传说而已。每年都有很多修者进入坠星深渊，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找到这两面宝镜。
“老师，怎么召唤？”叶云问。
“看个人，只要你心底的渴望足够强烈，就能召唤出你想要的武器。”庄雪妍说道，“我进入坠星深渊算来有六百多次，每次都只是从里面带出一些无关紧要的武器。你们看，这对耳环便是其中一个，别看它小小的一只，这可是非常好用的联络工具，哪怕千里之外阻隔再多，也能清晰地传音。”传音术的距离有限，只能在方圆百里之内，而且根据灵力和修为的强弱，距离也会不同。
“多谢老师。”叶云说道。
荀落在心底偷偷记住了庄雪妍的话，他现在有些好奇，他以后的武器会是什么呢？好期待进入坠星深渊！
下午是炼丹课，荀落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不敢用灵力来炼丹，只是选择了最寻常的丹炉炼药。
他往丹炉里加了丹砂、龙胆、扶桑枝，想炼制治疗困倦的药，结果差点把丹房给炸了！
终于到最重要的实践术法操作课了。
这是荀落最想学的。
来讲解的夫子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风舟，他讲话特别地慢，似乎每讲一个字就要停下来喘口气：“同，学，们，我，叫，风，舟，今，年，刚，好，百，岁。”
同学们立即鼓掌为他庆祝，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人要是能活到一百岁，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他停下来看着学生笑了，树皮一样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多，谢，各，位。”他拿出一张纸，凑近了看，几乎都贴到眼睛上了。
“谁，叫，荀，落？”
荀落站起来：“夫子，我，我叫荀落，有什么事吗？”
“你，跟，着，你，师，尊，学，这，课，我，不，教，别，问，为，什，么。”
“多谢夫子。”荀落合上桌面的书本，在众人的疑惑的目光中离开。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当然知道，就凭他无法自控的法术，一使用会把整栋楼都烧了。所以，应该是大掌门特别关照了荀落，让他不要在望道阁和鸿宇堂内使用法术。
他爬上了落月殿，顾清扬难得精神还不错地站在树下等他。
“师尊，你早就知道我要来？”荀落拿着书双手奉上。
“嗯。”顾清扬拿过他的书，翻了几页，“可曾预习过？”
“预习了，感受灵力和集中灵力都能做到，就是……就是收不回灵力。”荀落低着头有些惭愧，他的灵力虽然天生充沛，但无奈的是控制不好。
顾清扬随手将书丢在石桌上：“从头来，站好。”
荀落原地站好。
“跟着我的话做。”
“闭眼，感受体内的灵力。”
荀落照做，闭上双眼，静心感受体内的灵力。
“右手抬起，掌心向上。”
荀落抬起右手，手心有些发热。
“将灵力凝聚到手心。”
荀落将流转在身体内的灵力凝聚到掌心，嗖的一声，火苗出现在掌心。
“保持住。”
火苗不大不小，证明荀落在专心地控制着他的灵力。
“睁眼。”
荀落睁开双眼，心里一高兴，火苗抖动了一下，高了一寸。
“保持住。”
荀落屏住气息，保持火苗的大小。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
顾清扬再次开口：“慢慢收回灵力。”
荀落尝试了一下，手中的火苗没有任何变化，他有些慌了：“师尊，我好像收不回来了！”
顾清扬皱着眉，他的右手准备好了防备，又补充道：“将集中在掌心的灵力分流到身体各处。”
荀落尝试着将掌心的灵力回流，可是身体的灵脉好像断了一样，找不到回流的路：“师尊，我……可能收不回了。”
“什么感觉？”
“好像灵脉被什么切断了。”他刚说完，顾清扬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注入灵气：“跟着我的灵气，一二三，走！”
前面走感情线，后面走剧情线。前面发糖，后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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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山中朝夕
